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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美人逆鳞-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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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雾缭绕,犹如仙境。
  
  微风吹过,雾气便流动如轻纱,散去了不少。
  
  我吃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大雾我是在做梦?
  
  雾纱飘散,如裙裾轻扬,竟围着我萦绕起来,最后渐成素白的水袖一抹。窈窕的身影一晃,才看清那舞着水袖的,竟是琼妃。
  
  “思言”
  
  我怔愣地看着她在眼前翩翩起舞,那舞姿犹如摇落花瓣,飞花轻入梦。
  
  离上一次共舞汉宫秋月,不过数月,我却觉得恍若隔世。
  
  一个旋身,她回过头来,向我嫣然一笑。
  
  “我说得没错”琼妃喃喃道,“他对谁狠,恰恰就是对谁好。对谁好,恰恰就是对谁狠。”
  
  我一愣。
  
  她叹了一口气:“洵王走了,我也不想呆在这深宫里了。以前浑浑噩噩,不过是为了保住洵王周全,如今我呆在这宫里,还有什么盼头呢?洛溪云,你快夺了我的恩宠”
  
  我失声道:“南宫思言,之后呢?之后你究竟想做什么?”
  
  琼妃不答话,只继续舞起来,渐舞渐远。我疾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袖子:“别走!”
  
  她回过头来,那张脸竟成了明瑟。
  
  我一凛,忙松了手。明瑟掩口格格笑道:“姐姐,你难道忘了当初南宫思言是如何对我们的?如今,你与她之间,怎么比我还亲厚许多了?”
  
  我心中凄然,道:“明瑟,你是不是恨我了?”
  
  “恨你?有点吧。”明瑟冷笑道,“姐姐,你是不是暗中做过什么手脚,或者你曾对皇上说,不要宠幸我?”
  
  我惊得甩开她伸过来的手:“当初皇后、林婕妤都想着法害我们,我只是不想你惹来她们的嫉恨。”
  
  “是吗?”她嘴角勾起,嘲讽道,“那你呢?”
  
  我哑口无言。
  
  有些事情,根本辩白不清。可是——如果没有我,江朝曦现在钟情的,会是明瑟吗?
  
  “不,我没有错。”我猛然抬起头来,大声道,“你爱他,可我也是同样的感受!赫连明瑟!为什么我总要处处为你考虑,为什么我总要将一切过错归结到我身上?!”
  
  明瑟斜了我一眼,寒声道:“你问为什么?因为你入宫为妃的襄吴公主名分,以及洛家的富贵和地位,都是我父皇给的!不是我父皇,你洛家到现在还在朝堂的夹缝里苛延苟喘!”
  
  幼年时那些惨痛的记忆,又如潮水般涌上来。母亲那空洞的眼神,爹爹临死前满身的鲜血
  
  我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父皇给的?”我笑得喘不过来气,“洛家的权势、地位是你父皇给的,可是洛家的死亡、苦难也是你父皇给的!”
  
  “你住口!”
  
  那些隐忍不发的往事,终究还是被我们血淋淋地撕开了伪装,暴露在天光之下。若说起仇恨,到底谁该恨谁多一点?
  
  在权、欲、情的角斗场上,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
  
  “娘娘,娘娘,醒醒!”
  
  有人在急切地喊我。眼前的一切飞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亮光。我睁开眼睛,却因眼睛酸涩而流出了两行泪水。
  
  好一阵子,眼睛才适应了强光,繁复层叠的承尘帐顶映入眼帘,是江朝曦素喜的鹅黄,温暖如昔。
  
  花庐蹲在床边,见我醒来,喜极而泣:“娘娘,你可醒了,你都昏过去三天了!”
  
  三天?
  
  我艰难地转动目光,打量着身处的这间宫室。花庐会意,道:“这是咏絮宫,那日娘娘你在暖心殿受了伤,拔刀之后你昏迷不醒,后来皇上把你留在暖心殿整整一天一夜,听太医说你没事了才让宫女把你移回咏絮宫。”
  
  我“哦”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胸口上果然缠着厚厚的一层白纱,还散着浓重的药味,那日行刺的场景才撞进脑海里来。
  
  我忽想起一件事,急问:“那日行刺皇上的哦,叫林廖的那个随从如何了?”
  
  花庐道:“娘娘别急,林廖行刺皇上,根本和襄吴无关。”
  
  我惊道:“他是襄吴人,又是岳文武的随从,怎么会和襄吴无关?!”
  
  “是这样的,林廖进了大牢之后,没怎么严刑逼供就交代了自己原本是萧王的奸细,混入襄吴做了岳文武的随从,想把行刺皇上的罪嫁祸给襄吴。”
  
  心头疑虑重重。我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花庐道:“昨儿个皇上特意来过,说若是娘娘醒了,问起林廖的事,就这么给你回了,让娘娘不要担心襄吴会受到牵连。”
  
  江朝曦特意来交代的?
  
  他素来是知道我的心思的。不过,他算得也太准确了,反而总让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有什么事情,是我还不知道的。
  
  我拧着眉头,不言不语。
  
  花庐笑得暧昧,自顾自地道:“怎么皇上这么知道娘娘的心思,提前就把事情交代了呢?难道这就叫做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正要让她噤声,忽听到门外有宫女轻声道:“御膳房送薰药来了。”
  
  花庐帮我把被子掖了掖,道:“娘娘,你昏迷的时候喝不下药,所以御膳房制了薰药,闻着也有利于伤口愈合的。”
  
  她说完,抬头对那宫女道:“进来吧,娘娘醒着呢,你们来得比平日早了些,不过真赶巧。”
  
  宫女低头进来,将手中的薰药小心地倾倒进薰笼里。待她换好薰药,花庐道:“你们下去吧,顺便向皇上禀告一声,说娘娘醒了。”
  
  那个宫女恍若未闻,依旧低头站着。花庐疑道:“你怎么还不走?”
  
  那名宫女这才抬起头来,待看清她的脸,我不由得惊声道:“明瑟?”
  
  明瑟穿着一身宫女服饰,冷冷地看着我。
  
  花庐不知如何是好,行礼不是,不行礼也不是,只诺诺地道:“容妃娘娘,皇上交代过,除了侍奉宫女,任何人不得进入咏絮宫。”
  
  明瑟看也不看她,只冷笑着对我道:“姐姐,你可听见了,皇上不让别人来探视你,我如果不打扮成宫女,怎么能混进来?”
  
  我醒来之后,花庐神色如常,我还以为没有什么异样,没想到江朝曦有过这样的口谕。忆起梦中和明瑟争吵之事,我有些戒备,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瑟淡淡道:“皇上之所以不让别人来探视你,就是不想让你察觉林廖行刺的真相。”
  
  我镇定道:“你说。”
  
  明瑟斜了花庐一眼。
  
  我会意,道:“花庐,你先退下吧,我和容妃说两句。”
  
  花庐有些犹疑,看着我笃定的目光,只得点点头,走出门去。我对明瑟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明瑟往我床边走了一步,忿忿地道:“你现在是他眼里的大红人了!洛溪云,我真是小看了你,明明刚才还在地狱,转眼你就可以翻身!”
  
  我静静地看着她:“我只想听你说林廖行刺的真相。”
  
  明瑟咬了咬唇,道:“聪明如你,也应该看出那天的暖心殿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吧?”
  
  我点头,道:“有三个疑点——第一,皇上召见岳文武一行的时候,提出苛刻的和议条件,很像是故意激怒林廖;第二,暖心殿的守卫忽然都不见了,但是当林廖行刺皇上的时候,御林军却第一时间冲了出来;第三,萧王才不会培育出林廖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细作,所以林廖的供词也就骗骗不知情的人罢了。”
  
  “你果然猜到了。”明瑟道,“林廖是皇上的人,这一切都是皇上布下的一个局,以此来陷害萧王。”
  
  我闭上眼睛,无声地笑了。
  
  这世上还有谁,比江朝曦更会谋算?
  
  明瑟没说出的,我大概也猜到了。
  
  林廖作为江朝曦的眼线,早就安插在岳文武身边。那日他随岳文武一同觐见,故意做出被皇上激怒的样子,然后开始了他的行刺计划。
  
  江朝曦故意将暖心殿的侍卫都撤掉,好让林廖有刺杀岳文武的机会。表面上看当时的暖心殿守卫松懈,其实周围估计早埋伏了御林军。
  
  林廖杀掉岳文武之后,再行刺江朝曦。被捕之后,他供出自己是受萧王所指使,这扰乱朝纲,弑君的罪名就结结实实地落在了萧王的头上。
  
  “你昏迷的这三天里,南诏朝堂上发生了一场巨变。皇上连夜派兵包围了萧王府,将王府上上下下几百人都打入了天牢。”
  
  我蹙眉道:“萧太后没有干涉?”
  
  明瑟闲闲地道:“太后毕竟老了,这些年又不管事,如今她那里救得了萧家?若是这弑君之罪判下来,别说保不住萧家任何一人的性命,萧太后能颐养天年便不错了。”
  
  权势遮天又如何,一朝风云突变,便如大厦倾倒,无可挽回。
  
  可是,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不简单。
  
  “仅凭林廖的一面之词,朝堂上下会信服吗?”
  
  明瑟笑得很是古怪:“当然不会,不过之前已经捉到一名萧王的女细作,这个时候如果我再出面指证萧王曾想收买我,勾结襄吴并加害皇上,那么他无可辩驳。”
  
  我记起那天江朝曦故意将明瑟留在身侧,恍然大悟:“皇上让你指证萧王?可你哪有信物?”
  
  明瑟从怀里取出一枚玉扳指,道:“这是萧王的玉扳指,是皇上派人弄来给我的。只要我说这是萧王给我的信物,便没有人怀疑。”
  
  那玉扳指整体通透,靠近侧里处嵌着一条玛瑙色的纹路。我怔了怔:“原来如此。”
  
  明瑟笑得无比明艳:“姐姐,可惜这次立功的人不是你,准确地来说——你没用了。”
  
  我静了一静,道:“你千辛万苦混进来,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是,我还要告诉你,皇上已经向我承诺——若我成了他的左臂右膀,他会册我为贵妃,萧王一倒,萧皇后也要获罪,届时我就会掌管六宫。”她捋起袖子,晃动着皓腕上的一只金玉八宝镯,“这是皇上征集了南诏国最好的工匠为我打造的镯子,价值连城,真的比几文钱一条的红丝线要好看多了。”
  
  我抚摸着腕上那根红丝线,想起江朝曦,“哦”了一声,淡笑道:“皇上对你这么好,先恭喜你了。”
  
  她有些气急:“你不生气?”
  
  我摇头:“你我姐妹相称,但你似乎并不了解我,我略通药理。方才你送进来的薰药里放了白竹散,我哪里敢轻易动怒?”
  
  明瑟脸色一白,有些惊慌。
  
  “你从踏进这门槛的时候,就漏洞百出。”我淡淡道,“皇上要谁来出面指认萧王,自然有他的想法,我不会妄自菲薄,将自己视为无用之人。至于白竹散,体虚病者若闻了此香,情绪稍有激动便会血脉阻塞而猝死。你方才对我说的一番话,不过是为了刺激我——明瑟,你真的还不够精明。”
  
  明瑟强笑了一声:“我不信你会爱皇上。不然,你看到皇上赐给我的镯子,为何不动怒?”
  
  我垂了眼帘,手指摩挲着那根红线:“这根红线哪怕不值一文,在我心里也是情意万千。”
  
  话甫一落地,我自己都觉得惊讶。以往这样的话,我是半点都不肯吐露的。不知道是否因在病中,心田又因江朝曦的情意而软了许多,才会这样直言不讳。
  
  明瑟面色凄然,猛地拿起桌上一碗水,狠狠地泼入薰笼。薰笼里顿时滋的一声冒起一股白烟。
  
  她冷笑着将那镯子从腕上脱下来,恨声道:“好一个哪怕不值一文,也是情意万千!你现在倒是知道和皇上扮恩爱来气我了!这镯子我还戴着做甚么,哪怕是价值连城,世间难求,他也不会记得送过我这样一副镯子!”
  
  明瑟紧紧盯着我,忽然一笑:“我真是被你气糊涂了,洛溪云!”她往床边走了两步,“你以为皇上是真的爱你?你做梦!谁能帮皇上实现霸业,谁就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这句话里似乎隐含了几分特别的意味,但却如游丝般隐忍,让我一时抓不住。我正想开口问个清楚,只见明瑟眸中渐渐浮出凶狠之意,顿时不敢懈怠,绷紧身体,只怕她又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出乎意料,明瑟没再纠缠,只冷冷地睨了我一眼,提步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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