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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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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得到的,是你刻意隐藏在暴戾后的执念。”

  “很不错的措辞,执念,一个人,若执念得太深,注定,不会活太长。”说完这句话,他望向妩心手中的药瓶道,“不管她怎样拒绝,无论你用什么样的法子,五日后,仍要给她服下这药。”

  “圣上,我可以这样做,可是,她会恨您。”

  “恨我,更能让她记住我,不是吗?”

  “圣上——”

  “我说了,不要再叫我圣上,这个称谓,听了这么多年,很腻。”

  “是。”

  “回去罢,出来太长时间,让人生疑就不好了。”

  “是,我回去了,至于小安子,不会有任何问题。”

  “嗯,我,不会再进宫了。”

  “是。”

  妩心望着银啻苍,今晚进出宫,全是依靠着水车,方能成行。

  屈伸在水车中的滋味并不好受,但,她知道,让圣上更不好受的,怕是那人的态度,让他心寒。

  是的,连她,都觉得心寒。

  更何况,圣上呢?

  她握紧那重新放了药丸的瓶子,这里面的药丸,既然,是圣上的吩咐,不管用任何法子,哪怕强迫,她都会让夕颜按时服下的。

  退出室外,她瞧了一眼睡得昏昏沉沉的那个胖丫头。

  其实,有时候,人若胖点,蠢点,是不是,也是种幸运呢?

  只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幸运。

  很多事情,从出身时,就注定了将来要走的路。

  一如,若不是遇到圣上,她也不会成为今日的妩心。。。。。。

  张仲依旧每日分两次为夕颜请平安脉,夕颜的脉象,他虽总觉得不妥,可,做为院正,他并不能直接去问什么。

  只是连日的问脉,离他最开始的猜测,愈是进了一步。

  难道——

  不管怎样,夕颜,是陈媛最后交付他要顾全的人,是以,无论如何,哪怕,穷他这一生的医术,他都是要保住她的。

  无论是她腹中的孩子,抑或,是她的命。

  当他一生中,有一处的缺陷,在无法弥补时,他希望,能圆满,陈媛最后的嘱托。

  毕竟,若当初,他肯带走她,他知道,她会舍弃一切,随他天涯海角。

  可,彼时,他的天涯海角,只是为了完成另一个托付。

  最终,负尽她的情意,也束住,他最后的心。

  天永十三年十一月十九日,轩辕聿按着惯例起驾前往暮方庵。

  在此之前的四日,他恢复了每日晚膳后的翻牌。

  在后宫大部分嫔妃呃眼中,醉妃的专宠,随着身孕渐重,正被打破。

  纵然,这一胎或许会是皇子,并且醉妃又颇得太后的器重,力保这名皇子安然地诞下。

 可,对于她们这些无宠无孕的女子来说,同样乐意看到的,是醉妃即便生下皇嗣,都失宠的样子。

  这,无疑将是她们平淡的后宫生活中,喜闻乐见的一种关于曾经得宠后妃的下场。

  何况,哪怕诞下皇嗣,半年的静养,不能承恩,才是最可怕的煎熬。

  虽然失宠的后妃要复宠很难。

  不过,这宫里,本失宠的后妃,现在,却有人正在向复宠走出,让人不能忽略的一步。

  随轩辕聿御驾通往暮方庵的,是曾经盛宠三年,因着醉妃的清修回宫,逐渐失宠的姝美人。

  但,沾着先皇后的光,唯有姝美人,能伴驾同去暮方庵。

  即使皇上仅会在那滞留一日,一日间,也是祭拜皇后为主,不会涉及其他男女之事。

  可,难保回来后,皇上不会翻姝美人的牌。

  毕竟,在这长达月余的雨露均泽中,唯有一位后妃,未曾被皇上翻牌,正是这姝美人。

  之前的冷落,若再次被点燃,无疑,是更可怕的。

  不过这对于它们来说,只是无可奈何的事。

  仅能眼睁睁地看着姝美人在十九日卵时就前往天巽宫伴驾出行。

  入冬的卵时,天尚是蒙黑一片的。

  夕颜卧在榻上,因着一片蒙黑中,殿外,闪起的点点宫灯辉映在殿窗上,终是醒转过来。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曾熟睡。

  昨晚,她怎会睡得熟呢。

  她有着不该有的期盼。

  因为,昨晚,是这四日来,唯一一晚,没有承恩车响起的一晚。

  是的,承恩车。

  即便,去了承恩铃,但当承恩车碾进天巽宫的甬道时,终究,还是能听得到些许的声响。

  可,昨晚,他只是独宿在着正殿。

  她所要的‘明哲保身’,他果然,给了她。

  也好。

  今日,他这一去暮方庵,她没有用药,所导致的毒发,终究是能瞒过他的。

  她半坐起身子,离秋的声音隔着纱幔,穿了进来:

  “娘娘,可是要用茶?”

  “不用。”她尽量放轻了身子,却还是让离秋听到了。

  “娘娘,殿外时皇上起驾暮方庵的仪仗声。”离秋轻声禀道。

  “嗯,本宫知道了。”

  “一会依仗离宫,娘娘就不会再被惊扰了。”

  惊扰?

  这些声响,岂会惊扰到她呢?

  “离秋,进来。”她唤道。

  “诺。”离秋掀起纱幔,进得殿内。

  “扶本宫起来。”

  “娘娘,院正不让娘娘再轻易下榻。”

  “无碍,你扶着我。”

  “这——诺。”离秋近身用双手扶住夕颜,并将置在一旁的披风替她拢于身上。
 夕颜的手指了一下殿门,离秋会得意,一步一步,慢慢扶着她行至殿门边。

  透过殿窗的西洋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明黄色的一片仪仗。

  天际又飘起细雪来。

  飞扬地,朦胧了她的视线。

  她看不真切。

  他,或许已上了御辇。

  也或许——

  不,没有或许。

  在扯絮般的飞雪里,她看到,一袭雪色的素裙旁,是那样明黄的身影。

  雪色的素裙紧依着明黄的身影,明黄的身影率先登上御辇,雪色的身影甫要上辇时,许是脚凳因着雪地的湿滑,移了一下,那身影晃了一下,眼睑内着,就要跌倒下去,本待回身进辇的明黄身影恰在此时,一伸臂,把那雪色身影携提到了辇上。

  雪色,明黄,这两色,顷刻间,就融在了一起。

  一如,当年,那孔雀蓝,和明黄一般,在雪地上,相融。

  倘若,不是她的出现,是不是,他和西蔺姝,就会一直这样相融呢?

  终究,她才是那不和谐的那一色。

  不过,现在,这不和谐的一色,着于西蔺姝的身上,却是比她,和谐多了。

  “娘娘,您——”

  “本宫没事,又下雪了,本宫被这雪景,刺得眼睛有些疼。”

  她深吸口气,把眸底,些许的雾气驱散。

  “娘娘,有句话,不是做奴婢该问的,可奴婢真的看不明白,为什么娘娘明明是在意皇上的,偏是还要拒皇上于千里之外呢?”

  夕颜淡淡一笑,只道:

  “这宫里,在意皇上的人太多了,又何必多本宫一人呢。”

  “可皇上在意的,却只有一人。”

  “离秋,扶本宫回榻,传张院正罢。”

  “现在就传?”

  “是,本宫今日想早些传,晚上那次平安脉,也一并提前请了吧。”

  “诺。”

  她并不知道,今晚没有药丸,该怎样去面对那一次的寒毒噬心。

  尤其,如今,她的身孕,又是六个月的时候。

  所以,她想早早让张仲请完平安脉,喝下汤药,也好尽早打发了宫人。

  接下来的一切,都将是她一个人去面对的。

  她相信,这样的面对,亦能熬过一个月的。

  这一日,张仲请完平安脉后,低眉沉吟了片刻,起身,按着惯例,开了一副汤药。

  到了晚间,张仲复请脉时,若有所思地凝着夕颜,夕颜的容色平静,只让他的眉心更为深锁。

  他出得殿去,吩咐医女熬制汤药。

  汤药甫煎完,送至殿内后,却见,殿内其余宫人一并被遣出,只说醉妃服了汤药,想先行歇下。

  这一语,看似极其平常,毕竟皇上不在天巽宫,做为后妃的她,早早歇下,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然,落进张仲的耳中,蓦地让他意识到了什么,他急急转身,身影消失在夜色的苍茫中。

  殿内,清冷。

  宫人都被摒退出去。

  连值夜的宫人都不曾剩下。

  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她想歇息了,不需要任何人的值夜。

  这,就是主子的优渥。

  不需要理由,可以摒退一干人等,并严令她们不得入殿,打扰她歇息。

  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早命人多拢了两盆银碳,又在众人退出去后,把能找到的锦被都放到呃榻上。

  现在,她把自己的身子捂在这些暖暖的锦被中,盖了一层又一层,来抵御,即将到来的严寒噬心。

  意识尚是清明,她听到,殿窗的一侧发出轻微的响声。

  随后,她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榻前。

  那身影走路极轻,身形极快,恰是蘅月。

  “娘娘,该用药了。”

  蘅月的声音响起,她的手心摊开,里面,赫然是一褐色的药丸。

  “你,出去。”

  自那晚后,她不便明着遣走蘅月,只是不让她再进身伺候。

  却想不到,今晚,蘅月还是来了。

  不仅来了,看样子,是想逼她服下这药。

  “您服下这药,奴婢自然就会出去。”

  “若本宫不用呢?你莫非要逼迫本宫不成?”

  “倘娘娘不用,那,奴婢只能逾越了。”

  “本宫最讨厌被人胁迫做任何事。”

  “并非奴婢要胁迫您,只是,若您不服这药,恐怕您的孩子,连今晚都熬不过。”蘅月淡淡地说着,“您该记得,千机发作时,您的身不由己,真到了那会,您以为,孩子不会被您误伤么?”

  “你,倒是很会劝人。”

  夕颜眯起眼睛,伸手从蘅月的手中捏起那枚药丸,冷冷一笑间,药丸在她的手心被捏成碎末。

  “您别不知好歹,这一味药,炼制是极其不易的,上次被您糟蹋的些许,侯爷又要重新炼制,今晚您又糟蹋了一粒,休怪奴婢对您不敬了。”

  蘅月压下心头的愤愤,从袖中的瓷瓶里,复取出一枚药。

  只这一枚,她未来得及捏住夕颜的唇,强行让夕颜服下时。

  殿外,传来,一些声响。

  一些,谁都不会陌生的声响。

  是急促的脚步声,很急促,很急促。。。。。。

结局卷 夔龙锁绮凤 醉卧君怀笑  【28】

  

  暮方庵。

  雪,下得可真大啊,仿佛永远没个尽头一样的飘扬落下,只迷了人的眼,冻了人的心,却涤不去,那些污垢的地方。

  没有带一名宫人。

  因为,于现在的她来说,不需要再有任何标榜身份的东西。

  包括,在这‘姝美人’名义下的一切。

  她着的,是雪色的华裳,连襟边的袖口缀镶的貂毛都纯白得不带一丝的杂色。

  很纯粹的雪色,只,这心,再无法纯粹释然。

  她的身上,散发出幽幽德尔香气,这缕香气不同于宫中任何女子的熏香,很雅致,雅致中,却湮出一缕能蛊惑人心的媚冶来。

  这,本是她今晚,刻意,为他所熏的想。

  然,即便是这般的刻意,确始终刻意不来,他再次地垂怜。

  如今,不过成了另一种讽刺的意味。

  刻意,什么时候开始为,为了他,她开始变得这般刻意去做所有的事呢?

  初进宫,她因着他许给她的宠爱,由着自己的性子,着最鲜艳的孔雀蓝。

  那种蓝,鲜艳到极致,有着最明媚的色泽。

  也是,最衬托那抹明黄的色泽。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着西蔺所喜欢的那袭粉色。

  是什么开始呢,好像,就是从醉妃三年清修,再次回宫后开始。

  从那时起,她渐渐不再由着自己的喜好,渐渐一切都变得刻意为之。

  因为,她发现,轩辕聿深谙的眸底,开始有意无意为一个人驻留。

  也在那时开始,她悲哀地发现,她是无法容忍其他女子占据他的视线。

  原来,她真的爱上了他。

  犹记得,那时西蔺媺十月怀胎,临盆前,就一直胎象不稳,时时见红。

  终在一日的午后,西蔺媺宣她和西蔺姈进宫。

  那一日,是她第一次这么近地见到轩辕聿。

  他着着玄黑的袍子,从殿外走来,犹如天神一般的俊美无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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