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葬-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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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去?”我疑惑的问。
“当然是去试衣服。”徐二哥说。
我有些无语,抬头看看天,漫天星斗,太阳还没影呢,这时候就试衣服?
徐二哥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我随他到了一处屋子,只见里面已经围了不少人,多半是妇女,一个个手持剪刀和针线在那等待。
吱啦一声,我身上的衣服被人一把撕开。我惊的跳起来,回头看,徐二哥手里抓着我的衣服一脸怪笑。我像被非礼的小姑娘抱住自己的胸,惊叫着:“你想干什么!”
徐二哥说:“还能做什么,帮你脱衣服啊。”
我转头看看屋里满当当的妇女们,说:“这么多人怎么脱而且你这叫撕”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按摩天岭的规矩,穿新衣,就得把旧衣服扔了。”徐二哥说:“再者,这里谁不比你见识的多,我们都不害羞,你害羞个什么劲。”
我感到阵阵脑壳疼,很怀疑徐二哥是故意在玩我。那些妇女们面色微红,想看又不敢看的瞅着我,有些胆子大的,甚至专门往**部位偷看。我浑身别扭,被她们看的想一头钻地底下去。
徐二哥走过去,一把将我的衣服扯烂,只留下贴身的秋衣,然后有几位妇女走上来,拿着红艳艳的新衣服往我身上套。
几乎不用我动手,她们已经熟练的把衣服套上来。随后,这几位又替我整理了一下,徐二哥在旁边上下打量一番,点点头,说:“看起来挺像新郎官的,还不错。”
我没好气的说:“什么叫像,我本来就是新郎官。”
徐二哥理也不理我,对满屋子的妇女说:“一些地方你们自己看着改,速度快些。”
满屋子妇女齐声应是,然后手持剪刀针线向我围过来。看着她们手上的“凶器”,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阿三的那句“阉了你”,不禁打了个哆嗦,差点就要喊救命。
不过,她们确实不是为了对我行凶,而是以完美为目的,将衣服修改的更加合身。感受着那一根根针线,几乎贴着我的皮肤擦过去,我浑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竖起来。
这边还没完事,门外已经有人喊:“快点快点!有宾客到了,新郎快点去迎接!”
徐二哥大吃一惊,嘀咕着:“怎么来这么快!你们快点?好了没有?行了行了,就这样吧,已经够好看了。”
随后,徐二哥推开一大群还在忙活的妇女,催促她们将手里的活快点完工,然后立刻就拉着我跑出去。屋子里有几个妇女追出来,大喊:“花!新郎官的花!还有帽子!”
徐二哥掉头跑回去拿过来,往我手里一塞,嘟囔说:“我成婚的时候也没这么匆忙”
我手忙脚乱的把那朵纯手工刺绣而成的红花戴在胸前,然后看看手里极富古代气息的帽子,很是惆怅。身为一个现代青年,这种跟蜻蜓翅膀似的帽子,我戴还是不戴
徐二哥带着我,一路朝岭下狂奔。没多久,我便看到那数千名忙个不停的厨子。
而更远处,那些花朵一样的桌椅旁,连道真和父亲母亲早已等候多时。我不禁觉得汗颜,本以为徐二哥把我拉起来已经够早了,没想到他们比我还早。
父亲和母亲看到我,纷纷上下打量,过了一会,才笑着说:“不错,摩天岭的裁剪功夫,确实很厉害。”
连道真也颇为满意,客气的向徐二哥倒谢。徐二哥哪敢受礼,连忙鞠躬还礼。这时候,岭上又下来一堆人,其中多半是年龄颇大的老爷爷,又有一位五六十岁的走在最前面。
徐二哥当即跑过去,老老实实的喊了声:“爹。”
我大吃一惊,这才知晓,那位五六十岁的老人就是摩天岭的当代家主。
这位家主穿着一身半红半绿的褂子,看起来很是喜气。他乐呵呵的走过来,抱拳冲我们一一行礼,然后说:“好歹阿三也是我们摩天岭的小妹,又有小箐做陪嫁,我和几位叔伯觉得,还是一起来迎客比较妥当,不知两位亲家是否介意”
这几天摩天岭忙的够呛,他们都看在眼里。就连自己身上穿的喜衣,都是摩天岭做的,父亲和母亲哪里会说个不字,连忙说好。女叉杂技。
这位徐家主看起来其貌不扬,与普通的老人家没什么区别。他见我父母不反对,便乐呵呵的笑起来,看着比我爸妈还高兴。
我知道他们是为了借连道真的光,来增添摩天岭的威望,但有阿三牵扯其中,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左右看看,却没发现阿三的踪影,不禁问:“阿三在哪?怎么不见她来?”
徐家主等人愣了愣,互视一眼,忽然乐哈哈的笑起来。父亲和母亲也跟着笑,说:“这傻小子,哪有大闺女跟你抛头露面的,想见,等行礼的时候自然能见到。”
我挠挠头,才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习惯使然,还认为结婚就是两个人穿着婚纱礼服一起迎客。实际上,以传统国风来说,新娘要呆在房中,只有到了行礼拜堂时,才会被众人看见。
众人正哈哈大笑中,却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高喝:“苗疆,纳多老司率白虎蛮,乌夷蛮,黑将蛮,巫蛊之婆,三苗族人前来,为左天阳,阿三之大婚恭贺!”
第三百三十二章 使徒(16)
我浑身一震,完全没料到,苗疆会是第一个来到的大势力。%d7%cf%d3%c4%b8%f3而且,领头的竟然是纳多老司。
纳多老司是什么身份?
当然苗王仍在的时候。他便是除了沅陵老人外,苗疆权力第三大的人。不过,沅陵老人一直呆在县城,基本不过问苗疆的事情,所以,纳多老司可以说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如今,苗王身死,苗疆残存势力撤入沅陵县城。纳多老司作为硕果仅存的老司,权力之大,地位之高,寻常人根本无法想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苗王的化身。倘若他死了,整个苗疆必然蜂拥而出。像为苗王报仇一样不计任何代价。
所以,纳多老司能亲自带人来赴宴,足以证明苗疆对我和阿三婚礼的重视。
父亲和母亲虽然知晓纳多老司的名号,但并不清楚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意义。所以他们只是高兴的笑着,上前走了几步,没有太多的激动之色。反倒是摩天岭的徐家主惊讶的迎上去,拱手率先行礼。
论地位,徐家主虽然是摩天岭这一代的掌权者,但与纳多老司相比,还是略有不如。当初苗疆鼎盛时。力量何其恐怖。执政府倾巢而出,又是埋伏,又是围攻,也没能把苗疆拿下。如果不是苗人们为了替苗王报仇,杀红了眼。面对陷阱也丝毫不退,此刻的苗疆,哪会只能在沅陵县城龟缩不出。
苗疆吸引了执政府太多的目光,如摩天岭这种势力,虽然也厉害,但受到的攻击却不算太多。而且,有沅陵老人送来的四尊圣人尸,摩天岭阵法大成,立刻变为最难攻打的地方。如今。天底下的势力,多半缩水,唯有摩天岭,一直没有受到多大损失。
即便如此,摩天岭也只和如今的苗疆差不多,就算厉害一点,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纳多老司与几年前见到的差不多,只是头发多了些白,脸上多了些皱。他带人来到跟前,并没有冲连道真施礼,而是先冲我微笑。拱手道:“左兄弟大婚,那位嫌路途远,不愿意走动,便让我来恭贺,还望不要介意。”
纳多老司的态度极好,而且左有连道真,右有摩天岭,他偏偏谁也没理,先跟我说话,这是难得的殊荣。我顿觉受宠若惊,心情无比畅快,连忙说:“不介意不介意,来者都是客,你们大老远的来,辛苦,辛苦”
纳多老司又冲我父母拱手,说:“两位养育出栋梁之才,如今已然成人大婚,可喜可贺。”
父母从徐家主和我的表情中看出,纳多老司是个大人物,连忙点头说:“谢谢,谢谢”
他们俩都是普通人,难得与这些奇人异士站在一块,有些紧张,本来预备好的说辞,也变成了简单的“谢”字。
纳多老司并没有介意,面上笑容如春风,让人心里很是舒服。他再次冲我父母拱手后,才面向连道真,说:“恭喜连先生,你这弟弟大婚,我们可是要叨扰一番了。”
连道真拱手还礼:“客气。”
纳多老司最后又看向徐家主,他有些疑惑,想问,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好在徐家主是个聪明人,一看纳多老司的表情,便立刻笑呵呵的说:“阿三已经与我二儿子结拜为异性兄妹,我摩天岭也算她的娘家。而且我小女儿又随她一起嫁过去,所以”
纳多老司恍然大悟,他看向我,一脸是笑,打趣说:“没想到左兄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齐人之福,真是让人钦佩。阿三和小箐姑娘都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左兄弟有福了。”
徐家主呵呵笑,我瞥他一眼,暗骂一声老狐狸。明明是把徐真箐当陪嫁丫鬟,竟然不挑明,弄的纳多老司以为我同一时间娶两个。本来很没面子的事情,现在稍微藏点掖点,立刻就因为和连道真扯上关系,变得很有光彩。
不过,结婚毕竟是喜庆事,我也懒得当面落徐家的面子,便对纳多老司说:“有福是有福,就怕我这老岳父不舍得啊。”
徐家主呵呵笑着,说:“舍得,舍得。”
我们各有心思,随意聊了几句后,徐家主派人请苗疆入座。
天色如今蒙蒙亮,摩天岭上下几千人几乎全部出动,凡是有能力端盘子的,全部都来了。一个个端着水果,捧着瓜子,往这延绵几百里的桌子上放。
我虽然不爽徐家主的手段,但心里还是很感激他们的。如果没有摩天岭帮忙,这么多人来,这么多菜肴,仅凭我这一家子,肯定忙不过来。
连道真身份地位那么高,用来迎宾很有面子,如果让他上菜这事我真干不出来。
苗疆这边刚坐下,屁股还没捂热,又听有人喊:“秦岭天帝一脉,前来为左天阳,阿三大婚恭贺!”女休何巴。
我心里一震,这又是个大势力。
秦岭一脉,其天帝乃天下三条主龙脉之一。化身成人,意图成仙,屹立人世间最强,结果却无法突破天的阻碍,死的极其壮烈。但即便如此,秦岭依然是天下有数的大势力。其中有各种门派传承,虽然不够团结,但力量太强,以至于就算是执政府,也不愿意轻易与他们动手。
秦岭的人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看起来就像一盘散沙。他们三三两两,一路拉扯出将近千米的长线。不过几百人,却走出了几千人的架势。
相比纳多老司的经验老道,办事周全,秦岭人就显得随意许多。而且,他们的态度也很直白,就是冲着连道真来的。
所以,恭贺的时候,也是先对连道真贺喜,然后才对着我,父母,最后才是摩天岭。
虽说摩天岭每次都被人放在最后,但徐家主不但不觉得难堪,反而来的人越来越,势力越大,他就越开心。那一张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花,连腰杆子都比之前挺的更直。
看着他满面红光,我心中暗骂不已。不过我父母也很高兴,同意笑的合不拢嘴。看在他们俩的面子上,我就算再不爽,也说不出话来。
与秦岭众人稍微聊了几句,摩天岭便来人请其落座。
父母左看右看,忽然悄悄拉扯我一下。我疑惑的看向他们,问:“怎么了?”
父亲不说话,而母亲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怎么没见收礼钱的桌子?也没人送贺礼啊。”
我呆了一呆,哪想到她会问这个。母亲见我发愣,更加不好意思了。我顿时笑起来,知道她还想着城市里的那些婚礼画面。我看向连道真,母亲的声音虽然小,但连道真也能听见。见我看过来,便说:“他们都在等人齐。”
我有些不解,问:“为什么要等人齐?”
徐家主在一旁呵呵笑着说:“人嘛,难免都有争强好胜之心。虽然如今是乱世,但谁没点家底子?如果送出一份重礼,却没人知晓,那还有什么意思。所以,自然要等到人都来了,当着众人的面把礼呈上,这样才能显出自家的能耐。”
我恍然大悟,才明白原来是这个道理。
这些人一个个精的像猴,而且个个本事大如天,本就是不服输的人。他们被执政府压着打三年,过的再憋屈都不愿意低头。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在众人面前露脸的机会,哪会轻易放过。
苗疆与秦岭,与摩天岭的距离最近,自然来的最快。
这两家落座后,待天色已明,月落繁星隐,一直都没人来。迎宾本就是个枯燥的活,站在那像木桩子一样傻等。我等的浑身冒汗,心里发急,总不见人来,不禁问连道真:“该不会没别人了吧?”
连道真一点也不担心,笑着说:“莫慌,莫急。”
徐家主也在一旁说:“有连先生在,一会你还礼都还的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