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倾城乱-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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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娘娘再真心抚一曲”
他要帮她,不单纯帮她,更多的是要看住她最怕就是疯狂的她做出什么翻天地覆的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欧阳箬的伤也好了七八分,只是她依然是瘦,但是却不再是那般无死气的虚弱,而一日日变得越发锋利,眼神冰冷似雪,再无往日的温婉,柔情万分。
宛蕙曾试图请她去将小嬴州抱回,欧阳箬冷冷地道:“放在皇上那边,难道姑姑还担心什么么?这是天大的恩惠呢。”
“可是,皇上日夜操劳国事还要看顾三皇子,实在是”宛蕙一想到楚霍天一边批改奏章还一边看顾哇哇大哭的孩子,那场面光想想就觉得觉得实在是充满了喜感啊
欧阳箬看着小霖湘恢复活力在满殿乱跑,忽然笑道:“姑姑老糊涂了,你说是生恩大,还是养恩大?”
“自然是养恩大。”宛蕙犹豫道。
“那姑姑再说说看,是生恩情重,还是养恩情重?”欧阳箬回过头盯着她。
“这个这个自然是养恩情重”宛蕙额上渗出冷汗来,这等浅显的道理她怎么会不明白?真是老糊涂了。
“那以后万一皇上选储君,姑姑你说是皇上是立三皇子,还是立二皇子?”欧阳箬一眨不眨地盯着宛蕙紧张的面孔。
宛蕙再也不敢说,只低下了头。欧阳箬住了口,只转入了内殿,将自己前几日写的一张表封好,交给宛蕙:“去派个小内侍,将此‘罪己表’交与皇上,就说本宫伤好,忝住偌大的‘云香宫’自请出宫,迁入永巷!”
宛蕙一惊,忙跪下道:“娘娘说什么?!这样的隆冬天要迁入永巷,那可是冷宫啊!娘娘三思啊!”
欧阳箬只是不理,转了头静静看着窗外的寒风呼啸。
“娘娘!你生了那么多天的气也该消了,去那边是万万不行的。别说是您伤重初愈,就是您平日身体无病,去那边不死也要脱几层皮来了。”宛蕙继续苦劝道。
欧阳箬将她手中的罪己表拿过,另唤了个宫女,命她送了出去。
宛蕙见拦不住,更是急得眼泪都要掉了下来。
欧阳箬见四下无人,才轻叹一声:“姑姑,你且听我的没错。看似死地才有生机,若一味贪图这片刻的安宁,最后换来的才是危机四伏的祸事。”
她看着屋外被白雪覆盖的飞檐,宫墙,冷冷地道:“我欧阳箬发过誓,最终要将那日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加于她们身上!”
白雪依然飘落着,一点一点,覆盖了这大地上发生过的所有的罪恶,与那深不可测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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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最后再一博就结束了。没有太多的宫斗了。本文将在七月份结束。
第三百一十五章 获君恩(一)
“啪!”楚霍天脸色铁青地将手中的“罪己表”摔到了地上,怒吼道:“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光滑的地面上,跪着一个传话的小内侍,他抖索抖索地回道:“是是回皇上的话,柔婕妤娘娘真的真的是这么说的!”
楚霍天又待再吼,后殿里“哇”地一声孩子大哭。他面上闪过懊悔之色,随即转入内殿,就听得他低低斥乳母:“怎么又哭了?!饿了?”说着将小孩抱了过去,在怀里轻声哄着。
乳母与几个宫女这几日见惯了他露出如此慈和的一面,但是心里还是十分怪异,乳母低声道:“方才吃过了才睡下了就就”她不敢说小皇子是被楚霍天的猛地一喝又吵醒了。
楚霍天见她面色为难,也知道是自己嗓音太大了。他不耐烦挥下众宫人。独自一人抱着哭闹的小嬴州,坐在床上出神。
小嬴州已经两个多月了,长得十分白胖,只是夜里容易惊醒,似失去依靠一般惊悸大哭。他日夜将他带在身边,看着他的幼小的脸庞,便能描摹出她那张清丽傲然的容颜。
自从那日过后,他等她清醒便不敢再去看她。他怕她一睁开眼,就是那刻骨的恨。往日的柔情蜜意都变成了恨,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小嬴州哭了一会才慢慢睡去。楚霍天将他轻轻放在了摇篮之中,怔怔看了一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日会将小嬴州抱走,也许是愤怒下想给她个教训,没想到到头来,反而是自己痛了心。
他叹了一口气,揉着头痛的额角转了出去,这才发现传话的小内侍还跪在一边,战战兢兢地等着他的旨意。
楚霍天如冰雪一般的五官软化了下来:“去,告诉柔婕妤就说朕过些日子去看她。”
传话的内侍抹了把汗,赶紧退了下去。
“什么?皇上真的是这般说的?”宛蕙不敢相信地看着回来的内侍,转头吃惊地看着欧阳箬。
欧阳箬嘴角一勾:“好了,下去吧。”人若一抹孤魂,清冷地靠在窗前,不再说话。宛蕙叹了口气,正要退下,忽然想起什么道:“徐娘娘与宛妃娘娘来了好几趟了,娘娘真的不愿见她们?”
欧阳箬秀眉微微一颦:“拣些精致的礼,回送过去,就说本宫身体等大好了,就去看她们。今日病颜不敢见客。”
宛蕙点头,退了下去。
欧阳箬细细想着,这一顿伤倒让她看清楚许多,甚至平日自己看不通透的内心都明了了
她尤自沉思,衣角却被人小心地拽着,她低头一看,小霖湘怯怯地看着她:“母妃,你为什么哭啊?”
小小的脸庞上是探究与惶恐。欧阳箬一抹面上,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是泪水盈然,难怪小霖湘会这样问。
她赶紧擦干泪水,微笑道:“没呢,母妃想事情呢。”
小霖湘皱了眉头,歪了小脑袋:“母妃是不是痛痛?”
欧阳箬收住的泪又流了出来,抱了她泣道:“母妃不痛了,再也不痛了”是的,不痛了,再也不痛了,伤好了结了疤,再也不会痛了
过了三日,楚霍天终于过来了,他身后跟着乳母抱着小嬴州,欧阳箬头未梳,一身白衣如雪,依然静静地立着,等他到了近前,才略略施了一礼。
楚霍天与她相顾无言,他坐下转了头,轻咳一声:“你身子好些了吧。”
欧阳箬不答,只是看着他身后的小嬴州,乳母忙抱上前去。她颤抖着将他抱下,转入了内屋,不一会,压抑的哭声传出,闻之令人心碎。
楚霍天尴尬地扭过头去,满嘴苦涩地品着杯里的茶。
过了一会,欧阳箬出来,面上已是平静无波,她将小嬴州交给乳母,对楚霍天道:“臣妾谢过皇上看顾三皇子之恩。臣妾病体未愈,请皇上多多回避才是。”
楚霍天顿时呆住,宛蕙亦是惊得嘴都合不拢。
她清冷的眼眸中,倒映着他尴尬的面色。她静静看了他一会,才转身又回了房中。小嬴州离了母亲的怀中,又哇地一声大哭。
楚霍天的心顿时被揪成一团,咬了咬牙,微怒道:“回宫!”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小嬴州哭得更是厉害了。
宛蕙心疼得想要追上前去,却又是跺了跺脚转回了内屋对欧阳箬急道:“娘娘怎么能将皇上赶走呢?万一皇上震怒”
欧阳箬闭了眼睛不说话,过了一会才慢慢道:“姑姑,过两日天晴了,准备下,本宫要去看望虞敬太妃,听说她一心向佛,本宫想拿些佛理讨教一下。”
宛蕙愣了半天,才怔怔应了声是,又忍不住问道:“那皇上?”
欧阳箬再拿出一份“罪己表”,闭了眼递给她道:“去,送到皇上那边,说本宫无力抚养三皇子,请皇上代为教养。本宫定日日祈祷皇上与三皇子,万福康健。”
宛蕙哑然,这才退了下去。
过了两日,天果然放了晴,欧阳箬先是去拜访了关心她的徐氏与林氏,又去看了张芳。她哥哥如今又官加一级,楚霍天连楚京的京畿防务一半都交给他去打理。
查抄来的柳家赃银一小部分放到他手中,命他安顿好被柳正声迫害的百姓以及无辜家奴。张芳也被擢升为小嫔。
欧阳箬到了她那边,见她精神不错,心中才放下大石,想来皇后并未为难她。
张芳自是对她感激涕零,哭道:“那天娘娘要不是赶过来,柳国夫人就将嫔妾打死了。好人没好报啊,怎么娘娘灾噩不断。嫔妾自那日后就日夜为娘娘颂经祈福呢。”
欧阳箬淡淡笑道:“好了莫哭了,本宫只能看你一小会,这便走了。以后你好好伺候皇上,自是有更多的福份。”
张芳看着她瘦削的面庞,又是一阵感动的哭声。欧阳箬自是好言相劝,这才出了去。
看看时候,已是快近午膳了,欧阳箬还待要去,宛蕙担心道:“娘娘还要去太妃那边么?”
欧阳箬笑道:“去,怎么不去,本宫还想叨唠太妃一席素斋呢。”
第三百一十六章 获君恩(二)
她面上含着一抹含义不明的微笑,一双幽深的眼中更是神色莫变,宛蕙看不懂她的意思,只得恭声应是,催促着抬轿的内侍赶紧去。
虞敬太妃住的地方离后宫群妃住的实在有一段距离,欧阳箬两边抬轿的内侍都累得满头是汗。
过了一顿饭工夫,欧阳箬才在高大的松树掩映下看到那片黑色的屋檐一角。
翠的的是松叶,白色的是积雪,那黑色如墨的便是普通的瓦片。欧阳箬见山色掩映之下,小小的房子更似普通的居所,心中不由诧异。再看一条条石铺成的山路弯弯曲曲通向上边,
她下了肩辇,扶了宛蕙要上去。宛蕙忙道:“娘娘身子还未好全,怎么可下来走?”
欧阳箬微微一笑,看了一边气喘不已的内侍,道:“抬也不好抬上去,叫他们歇着吧。再说本宫亲自走上去,才显得心诚。”
宛蕙无奈只得扶了她上去,欧阳箬一步步走上去,奈何身子实在是太虚了,走几步便得歇息一会,不过好在这台阶只几百步而已,总算到了上边。
视野陡然开阔,只见一方庭院面对着万顷松林,寒风入怀还带着山林的清香。欧阳箬一见便立刻喜欢上这片缩在半山腰上的房子了。
房前的庭子对着重重山色,房子靠山而居,小巧而清雅。欧阳箬与宛蕙等宫人站在庭前整了整衣裳,这才命宫女去扣门。
欧阳箬对宛蕙道:“姑姑可曾下过帖?”宛蕙点点头:“娘娘放心,不会如此不知进退贸然打扰了太妃的静修的。”
欧阳箬这才点点头,大门打开,一个宫女出来,看了看笑道:“原来是贵客来了,容奴婢进去通禀一声。”
说着便径直进去,将她们晾在了外边。欧阳箬虽累极却也不恼。
过一会,那宫女出来,笑道:“娘娘进来吧,我家太妃正在喝茶呢,是上好的‘云松雾顶’娘娘来的真是时候。”
欧阳箬朝她微微一笑,扶了宛蕙的手进去了。
这房子看起来小,但是里面却十分宽敞,曲环回绕,却也能见到不少雅致的园景,但是四面装饰却是极普通的。
到了一间小榭前,只见一位雍容慈祥的老妇人端坐在席上,她面前是一案有些陈旧的茶案。但是她的眼睛却温和若三月的春水,只一眼,便让人觉得水流淙淙而过,十分舒适宁静。
欧阳箬敛眉上前拜见,老妇微微一笑:“果然是盛宠之下的柔婕妤,生得好相貌,好性情。”
她容色因伤病已经折损大半,性情之说只见第一面而已,更是无从说起。
欧阳箬有些诧异她的好评价,微微一笑:“太妃娘娘谬赞了,臣妾实在是愧不敢当。”
虞敬太妃笑着指着面前的蒲团:“坐吧,瞧你的样子,是大病初愈吧。难为你还走路上来。”
欧阳箬看着自己已经被泥雪弄脏的绣鞋,这才恍然大悟。她一眼便看出自己走山道上来。
知道自己来时存了恭敬之意,于是便不吝惜盛赞之辞了。
欧阳箬脱了绣鞋,上了水榭,笑道:“臣妾形容憔悴,倒让太妃笑话了。”
虞敬太妃将小小的紫砂茶杯放在她面前,一汪浅碧就静静地在茶杯之中,散着沁人的馨香。
欧阳箬接过慢慢细品,只觉得那茶香清淡缭绕,似雾般飘渺难寻。虞敬太妃见她容色清减却仍减折不了她的出尘之姿,心中微微一叹,笑道:“哀家怎么敢笑话你,若是哀家处在你的位置也许早就死了。”
欧阳箬抬眸看了她一眼,敛了眼中的神色,淡笑道:“若臣妾是太妃的话,那一棍也落不到臣妾身上。”
虞敬太妃闻言,愣了一下,才愉快地轻笑出声。当年谋逆身死的先王皇后再如何嚣张跋扈,也不敢动查家的人,虞敬太妃照样稳坐四妃之首,比起那个在“静云庵”出家的贤妃的处境不知道好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