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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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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胥氏一族,以父亲位尊,她晓以情,父亲晓以利,如此,还怕筱王妃不就范吗?

    她顺着筱王妃的叠声:

    “娘娘,嫔妾受不得,您快起来,快起啦啊。”

    终是缓缓站起,今日,帝宫的天,却是分外地好。

    她喜欢这种天,哪怕,这天不过是被帝宫重重红墙围起来的,望不到多远的回字形天,却是她能拥有的明媚。

    当然,现在,不是所有人都有闲情能领略到天色的明媚——

    范挽的手捂住胸口,目光无神地凝着外面,好像整个天,因为西陵夙的驾崩,就轰然倒塌了。

    接下去,迎接她的是什么?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很怕,很怕。

    哪怕,她平素在宫里,一直是谨小慎微的,可,因为没有子嗣,遵着祖宗的规矩,当权的人定是会让她出家的。

    她不想出家。

    对着那些尼姑,每天青灯古佛地度过这一辈子,她根本无法想象。

    因为那些谨小慎微的性格,不过是彼时为了在宫里生存,所必须的伪装。

    并非她真实的本性。

    真实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在寂寥清冷中度过余生。

    哪怕活不到万民敬仰,可寂寥清冷的日子,让她只要一想起,胸口就会难受得厉害。

    可,眼下,还能怎样呢?

    “怎么,你看上去很怕的样子?”身后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

    她没有转身,因为,知道男子是谁。

    男子,正是银鱼。

    哪怕数日前,范挽就摒退所有的宫人,除了每日三餐,只说在潜心诵念佛经。

    所以,不用担心,任何宫人会发现银鱼此刻站在她的身后。

    但,彼时,这个诵读佛经的理由,现在,却是快成真了。

    真可笑。

    然,现在,她却是笑不出来。

    原本以为,银鱼的到来,会是一种转折,但,眼下看来,却并非如此——

    数日前,银鱼突然投奔于父亲的,手执未晞谷的枫叶令牌,让父亲安排他暂时歇下。

    而无独有偶,在获悉父亲准备于皇上大婚之日,安排奕茗脱离宫中时,银鱼竟说,可以效力。

    她的父亲自然对银鱼的话深信不疑,遂安排银鱼进入那舞狮队,但,实际,银鱼只避入了她的寝宫。

    她和银鱼,在入宫前,倒也算是旧识。

    父亲和未晞谷的联系,最早通过的就是银鱼,当然那个时候,父亲只是按着谷主需要,在民间寻访一些难得的药草,再让银鱼带回谷去。

    算起来,银鱼也是彼时,她认识的第一名男子,可惜,她对这样的男子是根本不会动心的。

    只是,银鱼却对她动过心。

    而她选择了疏远。

    因为不想纠缠,也因为她注定是要进宫的人。

    那银鱼也是条汉子,察觉到后,自此,直到她进宫,都没有再出现过。

    这一次,距离上次想见,是阔别了几年,这几年间,亦是她寂寥的几年。

    她不知道,银鱼最初的目的是否其中一点是因为她。

    她只知道,银鱼瞧出了她的不开心,并且愿意去为她分解这不开心。

    譬如,和她合计后,做出逆转他父亲欲救奕茗出宫的行事。

    包括,在她将奕茗引出冷宫后,由银鱼将心智最弱,对奕茗明显敌势的玲珑,催眠后,让其往冷宫,杀死千湄,制造出是奕茗一心想要逃跑的假象。

    再扮做谷主,利用所谓的铭牌,彻底断了奕茗的念想,也将奕茗引到西陵夙必然会出现的地方。

    奕茗哪怕对谷主的身份会有怀疑,但,那铭牌总是真的,虽并非未晞谷原来的那块,可,原来的那块铭牌,都是银鱼负责制做的,眼下,重做一块,自然是和那真的完全一致。

    如此,奕茗再不会起疑,只会视西陵夙为仇敌。

    而西陵枫再如何爱这个女人,总归是容不得这样的叛离。

    这样的部署,在父亲那边,也是能交代的。

    只告诉父亲,大婚那晚出了变故,奕茗逃出冷宫即被西陵夙察觉,至于那银鱼眼见行动失败,只能另外想法子带出奕茗。

    这话,不算是欺骗,纵然实际情况是,奕茗在这样的情绪下,被同样情绪的西陵夙撞到,莫过是灭顶之灾吧。

    可,没有想到的是,真正遭遇灭顶之灾的,竟是西陵夙。

    而那奕茗,却凭着一块被邓公公说成是假的令牌,逃出了帝宫。

    逃出帝宫,纵是带着私逃的罪名,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奕茗恰还是比她的下场要好。

    只要不被宫里人捉到,自然是好的。

    一念至此,她的手不可遏制的瑟瑟发抖起来。

    银鱼在她的身后低缓地道:

    “我可以带你出宫。”

    声音低暗地说出这句话,她终是回身,望向银鱼:

    “别痴人说梦话了。”

    “这不是痴人说梦话,哪怕,我再回不了未晞谷,可我的武功造诣却一定能胜过历代的谷主,到那个时候,天下之大,你想去哪,都可以,哪怕不在皇宫,你——”

    “不要说了,我不可能和你出去,更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不管怎样,这帝宫,就是我范挽的归处。”依旧断然地拒绝道。

    这数日间,银鱼是和她朝夕相对的,可这朝夕相对并不能改变什么。

    除了每日三餐,他会回避给送膳的宫人,其余时候,却能随意在内殿行走。她清楚,银鱼该是在修炼什么武功,每天子时后,总有三个时辰,他会避入更衣室,那时,是她都不能去瞧的。

    而不管怎样,她做不到离开这帝宫,哪怕,这里对她意味的,只是禁锢,可,她却宁愿在这禁锢下绽开她的美好。

    她生来就是要成为宫里的女人,这,不是她父亲强加给她的命,是她自己憧憬的生活。

    “好,既然你认定了这是你的归处,我也能帮你脱离眼前的境遇,只要你现在有身孕,一切的问题自然就都不是问题了。”银鱼的目光深邃,只幽幽说出这一句话。

    这句话,不啻是让她惊愕的。

    是的,假如她现在腹中怀着孩子,不管是谁的,那至少,接着西陵夙在出事前,临幸她的记录,她亦能活下来。

    但,她没有。

    其实,算算时间,也不可能有。

    那要多大的孩子啊,按着西陵夙最后一次临幸的记录,如今,都起码要五个月了。

    可,在那一刻,她竟是期待能有身孕的,原来,她始终也是个痴人。

    “你要什么?”鬼使神差的,她问出这一句话。

    短暂的惊愕过后,她骤然清明起来。

    银鱼是未晞谷的人,自是精通医理的,哪怕是假怀子嗣,对银鱼来说,都该不会很难。

    可,这次的假冒,却是要假冒五个月大的身孕。

    隐瞒到现在,还有理由可编,但这肚子,又怎去装呢?

    “我要的,很简单,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但我不喜欢强迫别人。”银鱼只说出这一句。

    就在刚刚,眼前的女子,让他发现了另一种可能,这么多年来,做了这么多处心积虑的部署,包括让同时入门的是姐妹相残,为的,不就是减少通往未晞谷谷主位置的障碍吗?

    是的,他为了成为未晞谷的谷主,才会千方百计拜香芒为师。

    因为未晞谷三个字,在很大的程度上,代表了医术最高的境界。

    而只有未晞谷下任谷主,才有资格阅览历任谷主留下的珍贵手札。

    那些手札,便是世间最珍贵的医典。

    他本出生在医药世家,小时候,由于祖父没有办法医治好先帝最宠爱的皇贵妃的病,先帝一道圣旨,将其腰斩。

    他的同族兄弟都对医术有了莫名的恐惧,而作为百姓的他们来说,亦不可能试图去向帝王报仇。

    也在那之后,他们的家业一落千丈,说到底,是祖父学医不精,最终连累了全府。

    后来,在母亲于穷困潦倒中病去后,母亲最后的愿望,是他能重振门楣。

    可,他知道,不是做得越好,机会就越会降临到身上。

    因为,在以前,庶出的他,再努力,亦从不被祖父所器重。

    但,他却是想在医术上有所突破,让人人日后都知道,他,是医界不可超越的神话。

    在做到最好的同时,不放过任何一个铲除掉身边拥有同样机会的人,则是实现目的必不可少的一条捷径。

    然,这么多年,即便铲除喜碧、紫霞等人,却还是抵不过后来居上的奕茗。

    只因奕茗是谷主萧楠唯一的弟弟子,注定,年龄最小,却最得谷主器重。

    他原以为谷主是不收弟子的,原来,竟还是会破例。

    幸好,奕茗很快就被她的父亲带走,那时,他是欣喜的,除了在香芒跟前表面优越好,在萧楠跟前,更是竭力表现,毕竟,萧楠很快成了觞国的国师。

    可,到头来呢?

    在两年前,当奕茗重新回到未晞谷时,所有的光芒,又笼罩到了她的身上。

    甚至于,他发现,奕茗不是谷主,却能浏览那些珍贵的手札时,他怎能做到不计较呢?

    虽只待了两年,她便再次被西陵夙带走,也在彼时,他瞧得出萧楠的身子愈渐不支起来,开始闭关。

    纵观谷内,师父香芒早队谷主之位无意,奕茗远在帝宫,有能力继承下任谷主之位的,似乎也唯有他了。

    但,随着,西陵夙派人前来,奉上一枚密丹,再次让他陷入了无望中。

    密丹的功效,哪怕原本不知道,却是偷听了师父和谷主的话,终是清楚的。

    不仅能让腐朽之人,起死还生,更能增加武功数倍。

    有了这密丹,萧楠的身子应该能康复,那他呢?

    却在这时,天助他也,闭关的萧楠显见发生了意外,在师父急命他将密丹奉上时,谷内又发生被攻击之事,他终于选择了私吞,逃离谷中。

    其后,谷内遭到血洗,他在若干天后悄悄折返,虽没有发现萧楠和师父的尸体,果然是逃脱了。

    而他若将这密丹融会贯通,在功力大增之后,自是不用惧怕任何人,包括,师父对他私吞密丹的计较。

    相反,还能胁迫师父,交出手札来。

    源于,悄悄折返未晞谷后,他进入谷内的以往不得擅入的藏书阁,却发现,手札都已不见。

    该是被师父带走了。

    所以,他必须要找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实现人丹相融。

    范挽的父亲范韶不啻是最佳的人选,越是危险的地方,却也是最安全的。

    当然,他亦是想再瞧一下,曾经让他有些心动的女子如今在宫内过得如何,包括,奕茗始终也是他的心腹大患。

    唯有除去奕茗,方能确保日后,师父不会将手札转交给她。

    只要手札还在师父手里,迟早会成为他的囊中物。

    所以,才有了自请入宫,其后,对他来说,一切是顺利的,对范挽来说,则不尽如人意。

    也因着这不尽如人意,他提出这个要求,她定会在想通后应允。

    果然,范挽颦眉想了一下,却是让他先改变她的脉相以及形体,如此,她会考虑这种交换。

    这个女子,说起来和他是一路人。

    其实,如果在这帝宫内,成为操纵权势的人,何尝不是更好的选择呢?

    这就是他想通的另外一种可能。

    他微微笑了起来,这笑,落在范挽的眼底,只换来他不易察觉的哂意。

    此时,唇边犹带哂意的,还有奕茗。

    腹部愈渐大了,她每日里,能听到腹中的孩子给予她回馈的反应。

    每日,却是在难耐中度过。

    是的,难耐。

    西陵夙,这三个字,如果说,五年前,是她心口烙下的痛,那现在,则是她碎开心瓣上的悔。

    惟愿,汝嫣若能慢慢平复她带给他的伤,纵然,每一次这般想,她都会觉到一中无声的哽咽。

    是的,她得到的,关于西陵夙最后一道消息,是西陵夙按着约定,将会迎娶汝嫣若。

    其后有关他的一切,她没有去问,师父亦不曾告诉过她。

    是怕她难受吧?

    只是,再如何,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放不下五年前的伤痛,就注定和西陵夙没有任何前路可言。

    因为那场伤痛,使得相处最重要的信任是缺失的。所以,才会酿成如今的伤痛。

    倘若她的退出,能还他的伤痛平复,那便是值得的。

    只是这份值得背后的辛酸,唯有自品罢了。

    然,至少,她还是带走了一样,他赐给她最珍贵的东西。

    那便是帝嗣。

    手抚上腹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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