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相公-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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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以沫s
【】
☆、打劫
正午。
当头日晒,酷热难挡。
林木趴在山崖上全神贯注的盯着道口,等待猎物的来临。可惜,半只苍蝇都没瞅见。
今天是她的生日。
大清早的,全寨子的叔父们都来祝福她生日快乐,祝完了,叔父丁乙长长一声叹息,“二十岁了,丫头,该嫁人了。”
接着众人附和,“是是是,该嫁人了。”
从十六岁开始,每年的生日气氛都在这一大帮子人的催婚之下崩坏瓦解,今年又是如此。好不容易活到了双十的整数,本来是想热闹热闹,等下去茅房那边松松土,将十年前藏在房前地下的几坛陈年老酒拿出来给他们好好尝尝的,好了,彻底没兴趣了。
林木一手撑着左颊,目光呆滞神情涣散。
嫁人,嫁人,嫁人。念了好多年了,念得她都恨不得挂着个求相公的牌子行走江湖去了。
为什么要行走江湖?因为这寨子里全是叔伯辈的老家伙。她没兴趣对他们下手,他们更不敢对她这个寨主的宝贝女儿下手。
盘龙寨的内府大堂里,一时之间闹哄哄起来,争吵得十分激烈。今年,被叔父推为最佳候选人的,当数潜龙寨的万良和水泽寨的肖劲。
“各位叔父,”林木忍不住打岔,“我说,能靠谱点么?万良,已经有十四的老婆了,肖劲,也有十一个了。”
“男人,特别是有实力的男人,都是这么风流的。”叔父丁甲企图纠正林木错误的价值观,他曾不只一千次的在林木面前提起当年的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迷死无数少女,最后挑了三个比较好的萝卜,取了回家。他本人是忠实的三妻四妾拥护者,对于林木这个小异类,他一直采取教育为主洗脑为辅的原则。
“谁说的,我老爹你们的寨主这么厉害也不风流啊。”这句话,林木在丁甲面前应该已经重复几千遍了。正是因为林大寨主这个高大宏伟的形象,十几年来,不管丁甲怎么努力,都没法把林木偏斜的三观扭正过来。
丁甲干瞪眼。有句话,他不能说不敢说,他尊敬的寨主大人在一旁微笑观望着呢。
木木丫头,你知道你老爹为什么不风流吗?他是异类,彻底的变异品种。
叔父丁丙挤上前来,“丫头,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只要你看上了,出声便是,叔父们帮你抢了来,做你的压寨相公。”
林木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当真?”
“那是当然,丁丙叔父从未骗过小孩。”
“那,我是真看上了一个人。”
“谁?”
“苏行远。”
堂内,瞬间鸭雀无声。
林木歪头,“谁要帮我抢啊。丁丙叔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哦。”
丁丙摇头退散开去,“这个君子,不做更好一些。”
林木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苏行远。
这些年来林木听得最多的名字,他是与盘龙寨有两山之隔的黑谭寨寨主独子。虽然只有两山之隔,但两个寨子从来都没有交情。
传闻,苏行远十二岁的时候闲着无聊,于是花钱弄了个假的户籍上京赶考,然后,中了文状元。最后,逃逸了,办假户口的县令掉了脑袋一枚。
传闻,苏行远十四岁的时候,再次闲着无聊,于是又弄了个假户籍上京赶考,然后,中了武状元。最后,还是逃逸了。办假户口的县令掉了一家脑袋十几枚。
苏行远的恶趣味终于让窝火的朝廷发了飙,于是纠集了一干人等向黑潭寨进发,走到半路突然来了个人,领着皇命要他们赶紧打倒回府。
于是众人在恍然间发现,黑潭寨的背景果然不小啊。
苏行远的亲娘,黑潭寨的压寨夫人,竟然是皇帝大人离家出走了好多年的亲妹妹。一封家书寄回京城,老太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命令皇帝大人赶紧撤兵回家打烊休假。从来没听说过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就算是妹妹做了压寨夫人,那还是你亲妹妹啊,要抓的人可是你的亲侄儿,就是追究灭族,你皇帝大人也是跑不掉的。
如今林木竟然看上了苏行远,盘龙寨的人自知打也打不过,斗也斗不过,论起背景来更是望尘莫及,谁有胆子去绑了苏行远给林木?
所以,木木丫头,你还是洗洗睡睡做梦去吧。
叔父丁乙问,“木木,能换个人么?”
林木摇头。
苏行之不是她的借口,是她真正的梦想。传闻中,他有完美的外表,天下第一的学识和武功,最重要的是他二十二岁了,至今未娶。
林木觊觎他很久了。她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不刻意不庸俗的认识他呢。答案是没有,因为盘龙寨跟黑潭寨没有交请。
丁甲对一旁的林大寨主结案陈词,“木木丫头怕是嫁不出去了。”
二十岁生日的一大早,被人断言此生都是孤家寡人系列,林木气不打一处来,拍案而起,“谁说我嫁不出去,我今天就嫁给你们看。”
气是出了,但怎么嫁呢,总得找个人来娶自己吧。苏行远是她唯一一个想嫁的人,她于是决定自己找苏行远提亲去。
“寨主,您不拦?”
“不拦。”
一众叔父目送她远去。
走过一座山头,林木走累了,也清醒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苏行远,这些年有多少少女觊觎着,论家世论背景论长相论起任何事情,林木都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和他的平行线距离。
所以,她和黑潭寨的苏行远十成十的没戏。
但是刚刚夸下的海口怎么办?老娘曾经告诉她,如果生日的时候还说大话谎话,会背运一年的哦。
为了不倒霉一整年,林木决定抢个老公回寨子,然后过了今天就休掉他。
这样,好歹也算是嫁过人了吧。
主意打定,林木趴在山崖上守株待兔。一个时辰过去了,连只兔子都没看见。
在林木伤心欲绝悲愤交加中,道口突然奔出两匹骏马,一白在前一棕在后。
林木眨巴着眼,看着白马上那个白衣宽袍的男子俊逸出尘的模样,想着就算是绑个只做一天的相公,也要找个有面子点的吧,于是,目标锁定了。
她翻身从山崖滑下,挡住了来者的去路。
白衣男子紧拉缰绳,急停下来。
棕色马上的男子也赶忙停下来,“姑娘,下次小心点,怎么突然跑出来的。”
“打劫!”林木壮着胆子叫道。
叔父们打劫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跟出来过。今天第一次打劫,竟然是单干的。林木很心虚,虽然叔父说她的绳子功很好。
“呵。”棕色马上的男子摊手说道,“我们身上没银子。”
“今日不劫财。”
“那是?”
林木问白衣男子,“你成亲了吗?”
他只是默默看着林木,不发一言。倒是那棕色马上的男子朗声笑开了,帮着回答道,“他?没有。”
那就好了。
二话不说,林木从腰间抽出一道长绳,手间摇晃指间一抖,绳头朝白衣男子飞去。
绳头挨上白衣男子时瞬间改了方向,像是想将男子绑起。
棕色马上的男子奇怪道,“诶?今日不劫财,劫的是人么?”
林木得意,“正是。”
话音未落,林木呆了。白衣男子抬手轻扫,绳头便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瞬间失了所有力道,懒洋洋的落到了地上。
“劫人做什么?”白衣男子问。
“……”
被叔父表扬了十几年的好功力,竟然在一瞬之间被人化解,林木从未如此沮丧过。力量悬殊太大了,好吧,抢是抢不到了,还不逃跑八成要被人海扁一顿了。
出师不利啊,倒霉一整年就倒霉一整年吧。
林木一扔绳子,正准备开溜,却听得耳边风声阵阵,抬脚间突见那扔出去的绳头飞驰而来,将自己扎实地绑了两圈。重心不稳,林木狠狠栽倒在地。
林木泪水涟涟。这倒霉日子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会被送去官府衙门吧。老爹他还不知道自己来劫人成亲呢,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发现她被关进衙门大牢里啊。
白衣男子下马翩翩走来,将已经包成粽子的林木一把拎起。
“劫人做什么?”他墨黑的双瞳里是弥散不开的雾气,深邃如无底黑洞一般。
“成亲。”林木在悲愤绝望间,脑子突然短路的说了实话。话一出口,林木立马想找个地洞躲起来。
白衣男子定定看了她半晌,突然抖手一松,紧紧绑住她的绳子松开了。男子说,“那就成亲吧。”
什么?这么随便?
林木震惊。
这是个什么人?太,太,太随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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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书
日落西山。
盘龙寨口,林木得意大叫,“我回来啦!”
倏地一个箭影直冲而来,将林木一把拎起,甩甩胳膊揉揉腿,确认完整无缺后将她一扔,嗖地一声站回林寨主身后。“报……报……报告,寨……寨……寨主,木……木……木木,完……完……完好,无……无……无缺。”好不容易说完,叔父丁丁舒了口气。
众人也跟着舒了口气。
丁丁还是少说话的好啊。
丁乙上前,“木木,看起来很高兴啊,难道事情成了?”
“恩,成了。”林木扭捏,不知从何说起。这成是成了,但不是跟苏行远啊。
“成了?!”众人惊呼。
丁甲异常激动,拉住丁乙的手,“成了?!竟然成了!我们现在算是跟皇家联姻了吗?”
林木踢着碎石头,耷拉着脑袋讪讪道:“成是成了,但跟苏行远没有关系。”
“什么?”众人再次惊呼。
丁甲更激动了,“那是跟谁有关系?”
林木向后一指,众人伸头望去。一只麻雀低空飞过,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瞅见。林木大囧,吐了一口气。
薛明轩,你好慢啊。
百米开外。
白衣男子遥遥在前催促道:“青书,快点。”
青书拉着一棕一白两匹马,正吃力地爬着坡。“少爷,夫人要是知道你娶的是以打劫为生的山寨女子,会高兴吗?”
薛明轩不悦,“找不到人。”
青书无言。少爷可是京城里的俊男排行榜第三名,加上薛家的万贯家财,光是想嫁他的京城女子一天一夜都数不过来了。可是今天,少爷竟走到找不着人成亲的地步,情急之下反抢了一个山寨女。
果然,风水轮流转。
“相公!”为了增加故事的真实度,林木刚看见薛明轩的身影便拔腿跑去。“啊!”没跑出几步,脚下一溜,她被一块大石头绊倒在地,扬起一米高的粉尘。
青书更无言了。回去该怎么跟夫人交待这个少夫人啊。
“娘子。”相比林木的热情,薛明轩这句应声实在冷漠,没有语气,仿佛背台词一般,“痛吗。”薛明轩站在灰头土脸的林木跟前,等着她自己爬起来,面无表情。
丁丙评论道:“我觉得她是木木请来的临时演员。”
听到叔父丁丙评论,林木立即振作,跳起扑向薛明轩,踮脚勾住薛明轩的脖子,“他真是我相公。”
= =+
丁丙和丁甲小声讨论,“比较像兄弟。”
“对。”
丁乙插话,“我也觉得。”
众人一致判定,此二人绝无奸/情。
丁乙一声叹,“木木,别撑了,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吧,别浪费银子。”
林木扭头一哼,从斜跨的花布小袋里拿出张纸,小心翻开踱步到众人面前展示,“这是我和我相公的婚书一张。两人画押,官府盖章,有户籍登记的,做不得假。”
丁甲扯过来,仔细辨别一番后对众人宣布,“真的。”
“当然是真的。”林木得意。
婚书传到林大寨主手中,林寨主默念:“薛明轩?”
“是。”跟在林木后面一直闷声不响的薛明轩突然应声,吓得林木登时跳起老高。
“既然已经做了我的女婿,自报家门吧。”
薛明轩躬身一鞠,“在下是善绣坊薛家四公子薛明轩。”
“善绣坊?”丁乙问,“是那天下第一绣的善绣坊么?”
“正是。”
“哇!”丁甲激动,抓起林木的手,“是薛家!是薛家!”
“怎么?”林木见他澎湃,丈二摸不着头脑,“哪个薛家?这么激动?”
“你不知道?”
“不知道。”
“木木,你撞大运了!”
“……”林木还是不明白。
薛明轩欠身对她说道:“娘子,刚刚没来得及解释,我家是做刺绣买卖的。”
“哦。”林木听着,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丁甲覆在她耳边提醒道,“记得去年我们打劫过一件芙蓉嫁衣么?”
“卖了1万两的那件?”
“就是他们家绣的。”
一件衣服便可以换得一大摞的银子,林木对此一直无法理解。衣服不能吃进肚子,只能穿穿看看,怎么会有人愿意花那么多钱买它呢。
“那他家岂不是很有钱?”
“不是很有钱,是非常非常非常有钱。”
叔父丁甲激动得直抽风,林木只是淡淡应了声;“哦。”
“就哦?”丁甲对于林木的淡定难以置信。木木丫头,富甲一方的薛家啊,你那无所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