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又闯祸啦!-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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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派几个弟兄将地宫外围封严实了,以防有变!”
“是,属下领命!”
守卫很速度地拎着老太监下去了,于是,偌大的房间立即重新回复到了一室空荡的静寂。
目送一干人等全数离开之后,慕容子然状似很满意地拍了拍手,遂抬头朝屋顶横梁,即程苒儿所在的方向望去,嘴角啜着淡笑,很是邪气。那边程苒儿眼看着躲不过,也只得会意地直了身子,跃下房梁来到慕容子然面前。
“怎么样?缩屋顶一宿的滋味好受吗?本王不算太亏待你吧?”慕容子然挑挑眉,神情悠然而放松。
“那么,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程苒儿面无表情,问得直接。
“不可以。”慕容子然耸耸肩,回答得更干脆。
“您到底想怎样?”
“你很急着走吗?急着去看看战果?”慕容子然突然一勾唇角,笑得诡秘而意有所指:“与其偷偷摸摸,倒不如随本王正大光明地去瞧个完整,嗯?”
“你!”程苒儿一滞,全然无心情再与他作一番挑逗的周旋,只深吸一口气随后气沉丹田,然后猛抬头狠狠一瞪,接着便是赤果果的一针见血:“你,是,故,意,的。”
“哦?”慕容子然笑呵呵地望着程苒儿那双写满笃定的大眸子,并无做贼被逮个正着该有的心虚:“说说看,本王故意什么了?”
这样的调调,如此无耻的姿态,若非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真是慕容子然,是她朝思慕想的爱人!
程苒儿瞳孔一缩,抑着满腔的怒火,咬牙切齿着一股脑儿吼了出来:“你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你根本打从一开始就完全了然今夜会发生什么,打从一开始就以智者的身份高高在上我们所有人都是傻瓜,我是,萧太后也是,我们一群人出生入死拼死残杀,在你眼中就是一场闹剧,一场搞笑的戏,而你就只须抱着好玩的心态轻轻松松隔岸观火,坐等瓮中捉鳖,坐收渔翁之利敢问玥王爷,您到底安的什么心?这般玩弄所有人,对您有什么好处您究竟想做什么!”
“”
慕容子然后退一步,蹙着眉望着已然气喘吁吁却还不忘以一种很复杂很诡异的目光死死怒视自己的程苒儿,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然后突然就笑了
“好一个聪明的姑娘。”
他,依然淡定得那么欠扁,那么欠揍,却也那么的,叫她无可奈何。本
185 这才是噩梦
血
满目疮痍的废墟,满鼻迷情乱意的浓香,蜿蜒,曲折,黑暗,烟雾,尘埃,窒息
谁?是谁在低低呢喃?是谁在悲哀鸣唱?
毫无意识的走走停停,然后,骤然间,大片大片妖娆的鲜红,成幕成幕触目惊心的浓墨重彩,艳丽的红将所有的黑白狠狠撕开,血腥,作呕,支离破碎
凄厉的尖叫,残缺的片段,永远永远,不愿再回想的记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是梦境,一定是梦境,对。
“不要说是上百吨的炸药,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小捆,都别想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打混”
“阻止?本王为何要阻止?既然有人愿意送上门来替本王接又,那本王自然是要坐享其成”
“不错,向萧太后进献如此歹毒的驻颜术的,正是本王,但那又如何?帮了谁一次,就代表应该不计利益地帮到底吗?还是毫无理由地突然良心发现,转而无条件帮你们?于本王无利的事,本王何苦劳神?”
“与其站在这歇斯底里地指责本王见死不救的残忍,何不静下心好好反省反省你们愚蠢至极的自作聪明?”
“笑话!本王如何行事与你何干?天下苍生又与本王何干?你以为你是谁?伟大的造物主吗?”
“今日本王心情好,留你一命也算积了你口中那所谓的阴德”
“呵呵,若本王不是慕容子然,那么就由你来说说,谁是慕容子然,慕容子然是谁?本王,非常乐意洗耳恭听”
慕容子然啊
慕容子然
慕容子然
慕容子然就是懒儿的小木头啊
乖乖的,帅帅的,风度翩翩的,温文尔雅的,憨厚老实的,阳光明媚的
从不对懒儿脸红脖子粗,从不在懒儿面前发怒杀人,绝对舍不得懒儿受一丝一毫的惊吓,绝对不肯懒儿沾染一丁点儿的血腥,绝对会将懒儿死死隔离在他无奈阴暗的那一面之外
永远永远,永远给懒儿如浴春风的暖意,永远纵容懒儿的任性胡闹,永远永远爱护懒儿,保护懒儿,守护懒儿,生生世世,羁绊守望,绝不相忘
这个人,才是慕容子然。
不管你的本质如何,至少在懒儿面前,你应该是善良的,你是善良的啊
恨懒儿也好,忘了懒儿也好,相见陌路旧情全销,一切重回起点一切都好,可为什么要变成这样?还是说,你根本原该如此?
如果说泯灭人性才是你最初最真的那一面,那你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子然,子然,子然
“子然”
程苒儿猛的坐起身,瞪着双眼却茫然而无焦距,右手毫无意识地紧紧摁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左手下意识地一抬,满额似汗似泪的冰凉。周围与前一刻潜意识中的嘈杂全然相反的安静,折磨着尚在鸣叫的双耳,混沌中,只听得清自己厚重惊悚的喘息。
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哪里?
低着头默默静坐了好一会儿,待那因噩梦而带来的强烈压迫感稍稍有所缓解之后,终于找回清醒意识的程苒儿这才想起查看自己的所在。
突然,程苒儿目光在无意识地接触到手中紧攥的被衾一角时,愣住了,又左右扫了遍自己身下似曾相识的床榻,于是,整个人彻底僵化。
不,不是宁心宫,不是冷宫,根本不是皇宫,是玥王府。
“你醒了”
程苒儿猛的抬头,慕容子然那熟悉而器宇轩昂的吟吟浅笑就这样闯入视线。昨夜失去意识前的所有记忆在顷刻间全数涌来,那么不堪,那么绝望,却生生的,直到今时今刻,都还是无法底气十足地去仇视他,怨恨他。
她已不是她,他又何尝是?
程苒儿深吸口气,攥紧了冰凉无温的十指,冷冷道:“我没死。”
“那是自然。”慕容子然莞尔一笑,意味深长:“臣如何有胆量伤了娘娘?”
程苒儿瞳孔一缩,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一个侧目,门口那个阳光下沉静而模糊的身影,令她全身上上下下完全凉了个遍。
“宝儿,朕来接你了。”
浅浅叹息,盈盈笑意,隐藏的恶毒,在黑暗的梦境,都远不比这个残酷的世界来得可怕。
小木头,从这一刻起我彻底相信,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庭院内,琴声悠扬,焚香缭绕,安宁,祥和,世外桃源般的优雅清明。
“师傅,尊者哥哥来了。”
琴声骤停,南宫辰静静等待着手中琴弦全然停止了跳动,方才撩起眼皮,将视线投向正笔直立于身前的东儿,以及他身后人高马大的巫桑。
巫桑仍着一身污迹斑斑的夜行衣,发丝些微凌乱,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嘴角却犹挂浅浅笑意,令人有些捉摸不透。
南宫辰轻抬了抬手示意东儿自己玩去,然后又转回了目光,也不说话,就只是沉默地继续与巫桑对视着,愈加更深莫测。
“呵呵”最终还是巫桑最先投降,只见他低低笑了声,摇摇头,走到南宫辰身边就近坐下,又大咧咧地提过一旁的茶壶来一阵牛饮,尔后方才重新看向一直冷冷旁观着的南宫辰,正色开口:“其实,不用我说,你也已经知道了吧。”
南宫辰十分不明显地抽了抽嘴角,不露声色地指了指东南方向的上空,那里正对整齐划一规矩陈列的皇城建筑群,模糊,又渺小。
“你以为我瞎了么?”
“哈,我就知道。”巫桑再次摇了头,自嘲似的笑声中带上几许涩意:“可我不能理解,我巫桑自问纵行江湖数十年,再难再复杂的事就算不能一时完全看透,至少也能摸个七八分。可今天我必须承认,我看不透你,更看不透慕容子然,我完全就看不明白你们两个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哐当!”玉做的茶壶被狠狠摔在了地上,滚了几滚,没有碎,可半壶子的茶水却全都洒了出来,瞬间渗透满地的青青碧草,不见踪迹。
南宫辰还是那样淡淡地望着身前正居高临下地瞪着自己,嘴角依旧挂笑却比哭还难看的男人,许久憋出一句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来:“不是你的失误,对吗?”
“对!对极了!”巫桑骤然变色,对着南宫辰就是一通毫无理性的大吼:“我发誓!我巫桑愿以噬月魔教尊者的名义起誓,以血狼之名起誓,那群孩子在地宫爆破的前一刻钟之前绝对不存在,绝对!你们想玩她我不反对,但是凭什么把老子也给玩进去,凭什么?!”
面对巫桑毫无掩饰的喝鼻指责,南宫辰闭了闭眼,沉静说道:“踩着无数人的鲜血与生命走到今天的你,也会怕,也会良心不安么?”
“会!当然会!”巫桑简直怒不可制:“为了魅影,你叫我堂堂一个尊者去保护个根本不成气候的小毛丫头我就去保护,你叫我跟个可笑的小跟班似地一天到晚陪她小胡闹我就惟命是从地陪她瞎胡闹,我是用誓死维护了十多年的尊严和从未有过的耐性在陪你玩,南宫辰!不单单为了救魅影,更为了你我之间两肋插刀的情谊!可是你呢,你居然眼睁睁地看我你!你号称半仙,可你知不知道昨晚一夜,我损的是魅影的阴德!魅影的!你还记得乙真长老的话吗?啊?她一生身不由己伤痕累累的命程里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命债了,你记得吗?她本来醒的可能就不大了,哈哈哈这下好了,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不用再有了,哈哈哈,一了百了,她再也不可能醒过来了,命数耗尽,再有十个圣杯十个圣女都没用,醒不过来了!哈哈哈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对得起我吗?啊!”
我,当然记得。
南宫辰望着眼前这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越发一发不可收拾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终究也有了一丝的裂痕:“巫桑,你先冷静”
“你,哼,可笑,是我白痴,你能记得?哈!你能记得个shi!”既已撕破了脸,巫桑索性也不再隐忍,一屁股往地上一坐,手肘撑地仰望着,赌气似的任性,少有的真性情,少见的迷茫。
好一会儿,南宫辰突然深叹口气,便未再开口了。知道此时此刻说再多都是错,他也不是那种乖乖听劝的角色,只望等他好好冷静冷静,自己明白过来看开了才好。
两个大男人彼此呆坐着,相顾无言,徒留惆怅
就这样许久许久,久到连天边的夕阳都已然下山回家了,一直呆望着红彤朝霞的巫桑突然自问自答地开口说话了,却没有看向南宫辰:“你说,子然变成现在这样,还有救吗?”
还有救吗?
南宫辰挑挑眉,对着虚无的弥红晚霞深深望着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来的,曾经的,那个纯真的小男孩,终究还是又无可奈何地闭了眼。
也许在很早以前,就已注定了这样的结果,冥冥之中,谁都逃不掉
丑儿,这就是你早晚都必须要面对的东西,纵然你或许很难以接受,我们也一样。
186 风雨欲来
在一番必不可少的寒暄客套过后,慕容子浩婉言谢绝了玥王夫妇留府用午膳的盛情美意,便带着程苒儿离开了玥王府。
缓缓而行的龙辇内,没有一句的指责与质问,甚至至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一丝一毫不好的脸色,可这样静默的宽容,却叫程苒儿几乎要窒息。
抿了抿唇,她再一次侧目而望,两人之间的桌案上奏章高高垒起,隐约可见慕容子浩手执一本奏章正专注地看着,偶尔蹙眉深思,偶尔欣慰点头,不时从面前的桌案上提起朱笔圈点一番,然后,换下一本。
轻叹口气,程苒儿放弃最后一次想挑起话头的欲望,转头朝窗外望去。车辇行行,皇城在即,窗景不断变化着。很久没有走过这条路了,景物依然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