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又闯祸啦!-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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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借助丹药暂时恢复了体力与灵力,但毕竟有孕之身,根本不可能完全消灭这一批又一批前亻仆后继的死士。眼看着程苒儿就要支持不住了,电光火石间她灵机一动,竟反身朝正于不远处崖边孤身而立的安阳蝶衣直击而去
擒贼先擒王,这是程苒儿的想法。可是她却没有时间去考虑到,眼前的安阳蝶衣并非印象中的那个安阳蝶衣。
嗯,印象中的安阳蝶衣敦厚善良,印象中的安阳蝶衣温柔可人,印象中的安阳蝶衣手无缚鸡之力
是的,早该想到了,一个远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复杂女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就被你搞定了呢?
这次,是程苒儿大意了。
可还不容程苒儿为自己的估计失误做出弥补措施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对,非常的诡异
只见安阳蝶衣面对程苒儿的迅猛攻势却不躲不闪,保持着甜美笑容不变的从容姿态静静地立于原地,仿佛正有意等待她的到来似的。惊觉可能有诈,程苒儿本想收手,却在已经来不及了的情况下只好硬着头皮找原计划行进,不想却在几乎要触碰到安阳蝶衣的前一秒,整个人竟不由自主地违背惯性以内力强行站定。
巨大的反冲力立即就让程苒儿一口鲜血自胸腔喷出,可她却有如着魔般地浑身僵直着,只顾着双眼失焦而直愣愣地盯着安阳蝶衣那双美得不可方物的妖娆眸子,半天不晓得动弹。
“对,早该这么听话的,不是么?”安阳蝶衣笑得更加灿烂了,轻柔地一扬手,然后玉指于侧悠悠地一指:“来,乖乖的,转过身去,然后挪步吧
程苒儿微张了唇,两眼木然发直地瞪着,直到安阳蝶衣话音落后停顿三秒,然后竟真的循着她的指示转身,开始机械地向前,朝悬崖深渊迈步。
碎石纷纷随着程苒儿的步伐滚动开来,鸟兽顿飞,杂乱的惊嚎划破天际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冷眼瞧着,默数着,暗笑着,与安阳蝶衣无异。
瞧,只再三步,粉身碎骨。
“啊”只听一声如梦方醒般的惊呼,凌空了的程苒儿猛地瞪大了双眼,完全不敢相信刚才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不,救命!”本能地惊叫呼喊,程苒儿挣扎着用最后一点力气化轻功欲腾飞,却只能勉强足够扒住一点崖壁。
呼吸声越发的粗重,指尖也开始麻木失觉,程苒儿艰难地抬起被汗湿淋的头,透过不甚刺眼的冬日骄阳朦胧地望着一个黑衣杀手眉眼弯弯,明显带着邪恶的狞笑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终于到了,不得不放弃了的时候吗?
程苒儿一阵苦笑,将视线移到安阳蝶衣身上:“你可真叫我吃惊。”
“过奖。”安阳蝶衣耸耸肩莞尔,俨然一副已是胜利者的高傲姿态。
“刚才那是催眠?”死也要死个明白吧,程苒儿本着如是心态发问。
“呵呵作为安阳家的女儿,我总得有项足够暗杀和防身的技能吧,这是我们安氏族脉一个不能公开的秘密哦。”安阳蝶衣与身旁红艳耀人的柳暮烟对视尔后掩面笑之,无辜而故作姿态:“你说对吧,我亲爱的表妹。”
柳暮烟张了张唇,似乎欲言又止。
“果然”程苒儿似笑非笑地闭了闭眼,看不出情绪地叹息:“安阳蝶衣,你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包括相公我,服你。”
说着,在黑衣杀手出脚的前一秒,程苒儿便自行放开了手,纵身面向广大辽阔的渊际跃去。
“程”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境,柳暮烟目睹这一幕竟脱口而出,引得身旁的安阳蝶衣略有诧异地回头瞟了她一眼:“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
柳暮烟怔怔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安阳蝶衣拉住的胳膊,终是停下了蠢蠢欲动的脚步,却同时回避开了她的逼视。
不想,就在安阳蝶衣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制止柳暮烟的反常之时,一条雪白的绫缎竟在此时从她们头顶上空划过,末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缠上正垂直下落的程苒儿然后绕紧,静止。
天!这是
心态已超然生死的程苒儿忽感不对地骤然睁眼,先是疑惑地望了望莫名停在半空的自己,然后便下意识地抬头,崖边那一抹熟悉的黑色纤细身影立即在万人之中脱颖而出,印入眼帘。
“魅影!”程苒儿失声地捂住自己的嘴,几乎不敢将视线中那个貌若天仙的美丽女子与记忆中那个声如男儿举止铿锵的杀手保镖给联系起来。
好美,真的太美了!
此时的魅影衣衫显得有些褴褛,脸上那方万年都不曾见她拿下的遮面黑纱也早已不见踪影,身上横七竖八的刀剑痕与脸上直至脖颈的道道血痕彰显着她适才经历过怎样血腥的激战,也更加将这一世俗罕见的倾国美人衬托得愈加的妖娆神秘而魅惑。
魅影魅影,黑衣黑纱却倾国倾城,冷血无情却忠心比天如影随形,果真人如其名!
“不对!现在不是赞美这个的时候吧!”狠敲了自己一记爆栗子,程苒儿总算及时地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魅影的美貌中拔出,并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随手甩出,然后尖叫:“魅影,危险啊,快放开我!”
“啊!”根本无暇顾及程苒儿的喊话,魅影因突然地吃痛而猛的一阵抽气。
方才程苒儿的发簪挡过一个黑衣杀手的袭击却挡不过第二个第三个,魅影本身已身负重伤,再加上专注于崖下命悬一线的程苒儿,对于身后遭突袭无力提防更无暇反击。
可及时是到了被一波又一波的黑衣杀手伤到跪地的地步,魅影也只是以一只手艰难地消极防御,而她的另一只手,仍旧死死地抓住白绫的一端吃力上提,停顿,滑下,再上提,再停顿,再滑下,再上提。
如此周而复始,却一寸一寸,永不言弃。
崖边的激战看的程苒儿心惊肉跳,可脚下的无际深渊更是吓得人魂飞魄散。程苒儿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再多撑一秒也许就是两个人的万劫不复。
想到这,程苒儿闪着泪光一把扯下胸前的凤玉向已经近在咫尺的崖岸边魅影的手中抛去,颤抖而平静道:“魅影你听我说,你现在就算救我上去也没法救我活命,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都死的好,趁你还有体力杀出去,找到相公,告诉他,替我报仇!”
成功地于百忙中接住了那块冰凉透澈的凤玉,魅影似乎很清楚它损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似的很慎重地将它收入衣内护好,却依然不为所动般的一边应付着身后汹涌的杀手一边斩钉截铁地冷声吐出清晰六个字:“主母在,魅影在。”
对于魅影这种近乎尚失理智的愚忠愚孝程苒儿几近崩溃,却又苦于人被半吊崖间束手无策,一时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毫无章法地一个劲大叫:“魅影,我命令你立刻离开!”
“离开啊,听到没?”
“魅影!”
无奈魅影却完全充耳不闻似的继续抵死混战,其实也对,她真正该听命的主人死慕容子然来着,对于程苒儿这个主母,仅仅是她该誓死完成的任务而已。
看来,只有用这招了。
程苒儿苦笑,起手准备自行撕裂白绫以求至少保得一人存。
不料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在程苒儿正要出手的同时,只听一声堪比光速的冷哼划过耳畔,随后便见一抹本已摇摇欲坠的黑影瞬间腾空,炮弹般的朝悬崖的另一头崖壁飞去。
“哼,想不到,你们还挺主亻仆情深的嘛。”安阳蝶衣拍着双手以轻功在崖岸边徐徐落下,笑得正得意,不防迎面竟一道阴影飞速袭来,整个人躲闪不及,应声与来人到底翻滚。
原来,魅影在被人击落的一瞬间,拼尽全力地将手中的白绫奋力一拽,然后以内力抛之。于是借着惯性,程苒儿在魅影落崖的同时,被成功地抛回地面,并正中得意忘形的安阳蝶衣。
只是这一摔,虽把安阳蝶衣搞得有点狼狈,可程苒儿根本还没来得及开心,一阵阵钻心的腹痛便汹涌而来,令她坐地难起。
“哼,那奴隶,倒有些气节。”被左右搀扶起身的安阳蝶衣愤愤地朝已然空寂的悬崖处狠瞪了一眼,然后整了整自己的妆容,一个转身察觉久倒于地不起的程苒儿有些异样,不禁幸灾乐祸地嗤笑了起来:“哟,这是怎么了?”
“”程苒儿咬牙死死地捂着自己剧痛的腹部,倔强地含泪不落。
对,她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孩子,又在一点一点的,从她身边走开,流失了。
可是,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她程苒儿,绝不在敌人面前掉一滴软弱的眼泪!
126 我想活下去
“啧,这下我想动手都没机会了呢。”看着程苒儿裙下的汩汩鲜血,安阳蝶衣微笑地拍手努嘴,作惋惜状。
此时柳暮烟也赶了过来,在目睹程苒儿浑身颤抖着倒在血泊中的惨状的一刹那,她不由自主的倒抽口气,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或许,将是她永生永世都难以释怀的场景,永远永远都无法再得到救赎的殇。
只是,程苒儿宁可浑身是血地在在血河之中疼痛颤抖也死撑着不掉一滴眼泪不喊一声求饶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给安阳蝶衣带来太多的满足感。因此,在面露得意之色没多久之后,安阳蝶衣很快便被程苒儿唇畔那抹似有若无却倾城妖媚的诡异轻笑给重新激怒了。
丝毫没有片刻的犹豫,安阳蝶衣只一眨眼功夫便鬼魅般的光速移至奄奄一息的程苒儿面前,然后一把捏住她的下颚粗鲁地将她从血淋淋的地面拽起,似讽又笑地尖声叫道:“我怎么突然觉得,你的笑这么扎人眼呢?扎得人不能不重新考虑下,让你就这么断气了是不是有些遗憾呢”
“表姐!”未等安阳蝶衣说完,柳暮烟便尾随她也飞身入了血圈,拉过已经毫无生气的程苒儿半扶着,低声喏喏:“够了吧,表姐这样折磨她,就已经够了吧她若死了,然哥哥不会放过我们的,表姐,她已经失去那个孩子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此停手吧,啊?”
“她若不死,表哥才真的不会放过我们呢!”安阳蝶衣铿锵有力的一句话成功地让柳暮烟立即闭了嘴。
程苒儿又笑了,只是这次,笑得别样明显。她摇摇晃晃地挂在柳暮烟的胳臂弯上,眼神游离地瞅着柳暮烟那张说不清是什么表情的脸,无视她心虚躲闪的目光,笑得如彼岸花般诡魅灿烂。
“鉴于刚才那个蠢到极点但又护主心切得实在招人敬佩,我就勉强开恩,不往崖下扔了。”回头望了眼寒风冷冽的悬崖口,安阳蝶衣支着下巴作思索状,又风轻云淡地补了句:“也省得到时候咱们找尸体麻烦。”
“你”收到安阳蝶衣一记眼刀警告,柳暮烟咬了唇,低头看了眼意识似乎已经开始涣散了的程苒儿,爱莫能助的无奈持续泛滥。
“好了烟儿,收起你那乱七八糟的表情,我愿意留她全尸已算是天大的恩赐了真是,什么时候见你这么好心过,莫名其妙!”安阳蝶衣回头本想去拉柳暮烟近身,但转眼见程苒儿那诡异的笑容依然挂唇,不禁顿时变脸,厌恶地后退了一步后恶狠狠地掏出个瓷瓶,伸长了手不容抗拒地递向柳暮烟:“烟儿,我要你亲自喂她!”
“这是!”柳暮烟一见那瓶子,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失,惶恐而颤抖地死死盯着安阳蝶衣伸到眼下的手,迟迟不敢伸手去接:“表,表姐一,一定要这么绝吗?”
“烟儿,你给我记住,只要流有安阳家哪怕只一点点血的孩子,脑中永远没有‘不忍,心软,几个字。今天你放过一个敌人,明天她就会带千千万万个敌人来杀你!”说到这,安阳蝶衣顿了顿,重新将小瓷瓶送到柳暮烟眼皮子底下,阴鸷而带有丝丝狠戾的魅惑:“来,拿去,我们怎么,也没有理由让她死得太美,太容易,不是么?”
似乎,说再多都于事无补呢
如果说,女人蛇蝎非天生,那到底是什么,能将让她变得这样无可救药的残忍?而我,柳暮烟呢?又是哪里出了错,让我找回那从来就不曾也不该属于我的良心?
柳暮烟闭了闭眼,生平最真的两行清泪滚下,无声,痛苦,踌躇,愧疚
然后默数三声,接瓶,拿药,转手塞进怀中人的嘴里,再抬她颚,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