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鲁晓夫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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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在“波罗的海”号上主要是定稿和润色,使它具有最诱人的宣传色彩。赫鲁晓夫指示秘书们使建议的条文和他的
讲话文稿尽量做到简单畅晓,使更多的人,甚至是对政治毫不关心的人,都能看懂。
秘书们在赫鲁晓夫的要求下便整日搜索枯肠,寻找犀利的句子。在秘书们的工作中,生动而有力的对比、俄罗斯民
间谚语和格言与阐明建议的实质内容同样重要。格言和谚语集是为赫鲁晓夫起草文件和报告的人的必备参考书。赫鲁晓
夫的女婿阿列克谢。阿米别伊和《真理报》主编萨丘科夫负责在文笔和宣传方面提出修改意见,是赫鲁晓夫形影不离的
助手。他们在这一方面技艺超群,远远胜过外交部长葛罗米柯。葛罗米柯也提建议,出些主意,但口才和文采较为逊色。
葛罗米柯对赫鲁晓夫提拔阿米别伊颇有看法。虽然赫鲁晓夫也很欣赏葛罗米柯的英语能力和外事活动的经验,但他总忍
不住要对他戏弄一番。他常常当着众人把葛罗米柯叫做“死板的官僚”。“瞧,”赫鲁晓夫常笑吟吟地指着葛罗米柯说,
“安德烈。安德烈那维奇看起来多年轻,他一根白头发也没有。他准是老呆在一个舒服的角落里喝茶。”葛罗米柯尽管
心中不满,但也得强作笑脸。
赫鲁晓夫有时也亲自修改秘书写好的讲话稿,以便说起来更顺嘴。在船舱里或甲板上,赫鲁晓夫一连几小时把他的
想法快速口授成文稿,使得苦恼时速记员在速记本子上紧张地写完一页又一页。草稿常常是乱糟糟的,连最有经验的速
记员有时也难以把他杜撰的许多笨拙词句编成合乎语法的俄文。
赫鲁晓夫在船上一改平时的习惯,痛饮杯中物。有时,他在痛饮了一天之后,在晚上就没边没际地打趣,乱开玩笑。
经常陪伴他喝酒的是亚诺什。卡达尔,此人也是海量,赫鲁晓夫一天几次去卡达尔的船舱。卡达尔机智、精明,为了少
和赫鲁晓夫交谈,他在船上有空便打牌。哪怕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他也会掏出一副牌来,看那个架势,他已打定主意,
美国之行就是彻底的休息。这让赫鲁晓夫非常恼火。纳吉已于两年前(1958年)被处决,卡达尔在整个旅行中绝口不提
1956年匈牙利事件。与赫鲁晓夫常常在一起聊天则是托多尔。日夫科夫。他对赫鲁晓夫特别殷勤。他在与赫鲁晓夫交谈
时经常表示他同意赫鲁晓夫的每一句话。日夫科夫能够听懂俄语,所以两人交谈较容易,而赫鲁晓夫与匈牙利人和罗马
尼亚人交谈就要借助翻译。罗马尼亚人显然不像匈牙利人和保加利亚人那样受宠。赫鲁晓夫在私下里对苏联代表团的人
说,乔治乌-德治总的来说不是个坏共产党员,但作为领导人他没有魄力,太消极被动。他还说,在罗马尼亚,甚至在
其共产党的队伍里,有害的民族主义和反苏态度正在发展,这种态度必须根除。“对此不能手软”,他曾公开宣称,
“‘罗马尼亚稠粥’不是一个民族,而是个婊子。”赫鲁晓夫突然住口不再往下说了,他觉察到自己有些太过分。“我
指的是,”他为了给自己开脱而牵强地补充说,“革命前的罗马尼亚”。
一天晚上,灌了一天杯中物的赫鲁晓夫想寻寻开心。他对坐在身旁的乌克兰中央委员会书记尼古拉。波德戈尔内说
:“你给我们跳个戈帕克舞吧。
我很想看乌克兰歌舞。“
波德戈尔内吃惊地看着赫鲁晓夫。他已经是 60 多岁的人了,这把年纪根本跳不了戈帕克舞。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弄不好会要了老命。戈帕克舞是乌克兰青年跳的一种动作剧烈的舞蹈,跳时要下蹲并快速轮流踢两腿。赫鲁晓夫又说了
一遍,再次要他跳。波德戈尔内看出这个醉鬼不是说说就算的。
他勉强站了起来,很不是滋味地模仿戈帕克舞的基本动作比画了几下。令人难堪的是他显然不会跳,但醉鬼赫鲁晓
夫却起劲鼓掌并称赞波德戈尔内:“跳得好!你呆在基辅正合适。”
赫鲁晓夫在船上还召开了一个讨论前比属刚果局势的会议。刚果当时刚取得独立,但事态的发展对莫斯科不利。赫
鲁晓夫怒气冲冲地说:“刚果从我们的手指缝中溜掉了。”
在整个航程中,赫鲁晓夫一直在考虑联合国插手刚果的事,特别是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和秘书长哈马舍尔德的活动。
“我啐联合国,”当助手奥列格。特罗扬诺夫斯基向他读了来自非洲的一些特别糟糕的消息后,他怒冲冲地说,它不是
我们的组织,那个乡巴佬废物蛋插手了与他毫不相干的重要事务。他夺取了不属于他的权力。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我
们必须千方百计除掉他。我们得让他受不了。“他咆哮道。
他说,他准备提出在联合国中成立三个执行小组来取代联合国秘书长的职责。这是一个阉割联合国的办法。葛罗米
柯提醒他这个想法同苏联反对对联合国宪章作任何修改的长期政策是完全背道而驰的,但是赫鲁晓夫听也不听。。赫鲁
晓夫性格固执,任何人都很难改变他的主意,尤其是他的权力现在已经变得至高无上,甚至当他已经知道别人的意见正
确时,他仍然固执己见。
一天,在甲板上晒太阳时,赫鲁晓夫信口但却条理清楚地对站在旁边的助手说,他打算利用“帝国主义内部的矛盾”
来扩大苏联的影响。他用手抓住头上那顶心爱的草帽免得被凤吹掉,“我不能没有它,”他笑着说,“它有助于我思考
问题。另外,我想我的帽子也不合鲨鱼的口味。”他接着又说:“我们在纽约得和一大群而且是形形色色的帝国主义鲨
鱼打交道。”接着,他开始分析西方各大国的情况以及苏联应采取什么策略利用它们之间的矛盾。他认为英国强烈反苏,
不可救药。“狮子的头上可能长疥,但还能咬人。俗话说,‘英国女人拉屎没个完’,这不是没道理的。”不知他说这
些对他的结论有何帮助。这就是赫鲁晓夫的语言风格。
“法国则是另一回事,”他说,“我们应该抓住这一环把整个欧洲像一条铁链那样拉到我们这边来。”他瞧瞧自己
的肚子,便回忆起最近的巴黎之行。“他们请我们吃好的,让我们喝香槟,真是棒极了。我们也不含糊,我们满足了戴
高乐的自尊心。我们给他灌米汤。对他就得来这一手。”
他认为对付德国人比较麻烦。但德国的经济和技术是主要的争夺目标。他说,应该让德国明白,它永远别想统一德
国。“如果有必要,”赫鲁晓夫想了想说,“我们可以显示一下力量,让那些看不情形势的西德政客们清醒过来。”但
他认为一旦他们认识到了不可避免的命运,就有可能从他们那里取得贸易上的让步。苏联可惜重德国经济来改善自己的
经济状况。“不要忘记,十月革命后成为我们第一个贸易伙伴的是德国。”
至于美国,赫鲁晓夫认为一时还看不到它改变态度的希望,但仍有许多机会可以在欧洲“激起”对美国的“疑虑”。
“去年我们搞了个戴维营精神,把北约国家小小地吓唬了一下。我们应该进一步使美国反对欧洲,使欧洲反对美国,这
就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教给我们的策略。我们没有忘记他的教导。”他对部下摇晃着一个手指说道。
秘书们正在对赫鲁晓夫口授的联合国大会讲话进行最后润色。这一讲话以很大篇幅阐述了苏联社会主义取得的成就,
秘书们认为应该把与主题无关的成就统计数字删掉一些以缩短讲话。他们把这一想法告诉了赫鲁晓夫。赫鲁晓夫非常生
气。“联合国那些人应该听听我们的观点,”他说,“他们只会空谈,每天浪费的纸张可以堆成凡座山。我们不考虑节
约纸张,我们就是要在联合国进行政治灌输。”他说,列宁曾说“社会主义具有榜样的力量”,并说“有必要通过榜样
来说明共产主义的含义”。接着,赫鲁晓夫兴冲冲地大谈把马列主义的理论遗产运用于实际工作是如何重要和有益,说
他自己经常在马列著作中得到恰当的指导。
可以看到美洲大陆了。赫鲁晓夫时常站在甲板上,用挂在胸前的望远镜远眺波光粼粼的海洋。他同身边的人开玩笑
说:“如果我掉到海里,古巴人会来救我的,现在离古巴不远,他们对我的接待可能要比美国人在纽约对我的接待强。”
“我希望,”他若有所恩地说,“古巴会成为拉丁美洲社会主义的灯塔。卡斯特罗带来了这个希望,美国人也正在
帮助我们。”他说美国不与古巴建立正常关系,反而组织了反卡斯特罗运动,煽动拉丁美洲的国家反对他,对古巴实行
经济封锁,把它逼到了绝路上。
“这很愚蠢”,他扯着嗓子说,“这是美国那些热心的反共分子大叫大嚷的结果。他们看到什么都认为是赤色的,
其实有些东西可能只是粉红色的,甚至是白色的。”
他接着预言:“卡斯特罗会像被磁铁吸住那样来找我们的。”他准备到纽约后与卡斯特罗会面。。上次,他到美国
是从天而降。当时美国正值夏天,风和日丽,欢迎的人群穿着华丽的夏装就像五颜六色的花坛;仪仗队、红地毯,一切
都光彩夺目。这次他从水上来。船只驶过自由女神像后,他的感觉越来越糟。作为“欢迎仪式”,一条满载示威者的船
向他们驶来。穿着奇装异服的示威者朝他们挥动手中的标语牌,举起象征赫鲁晓夫的稻草人,并且用扩音器向“波罗的
海”号喊口号。这些抗议者和示威者都是国际码头工人工会的会员。一年前,这个工会的主席曾经在旧金山设宴款待过
赫鲁晓夫。如今是今非昔比,这一回工人们是专门花钱租船来请赫鲁晓夫吃“闭门羹”的。“波罗的海”号在美国水上
警察汽艇的护送下来到了泊位。这个码头的状况极差,相比之下,示威简直算不了什么。赫鲁晓夫终于愤怒了。他大声
喊道:“哼,哼,美国人对我们又耍了个鬼花招。”
其实,美国人这回是冤枉的。此事是苏联驻美国大使缅希科夫和不久前出任苏联驻联合国代表的瓦莱里安。佐林经
办的,与美国人毫无关系。缅希科夫曾向莫斯科报告,在美国一切事情都是要用美元来办,租用一个好码头得花许多钱。
当外交部请示赫鲁晓夫时,赫鲁晓夫随口说道:“我们为什么要把钱浪费在租码头上呢?我们的船停泊在哪里又有什么
关系呢?告诉我们的大使租最便宜的地方好了!”执行者缅希科夫是个抠字眼的人。他们费了不少劲才给赫鲁晓夫租到
这么一个停泊点。俗话说,便宜没好货。这个靠近第 35 街的码头年久失修,在缅希科夫租用之前实际上早已弃置不用
了。
在这样一个码头靠岸,其狼狈的状况可想而知。码头工人很难找,码头工人工会的有意抵制使情况更加糟糕。结果
是只能靠自己。外交官和船员们配合,费了不知多大劲儿,花了不知多少时间,总算是上了岸。他们一个个满手油污,
汗流浃背,衣服蹭脏了,领带也拽歪了。好在欢迎的都是自己人,是使馆的工作人员。美国警察还算“帮忙”,不让记
者们接近。“波罗的海”号的旅行家们上岸后,急忙钻进车子,直奔驻地。
赫鲁晓夫在纽约帕克大街苏联代表团驻地安顿下来后,即指示佐林,安排同卡斯特罗的会面。
安排同卡斯特罗的会面对于教条主义者佐林来说是个难题。苏联代表团到达纽约后,卡斯特罗从纽约市区的中部搬
到哈莱姆区古老的特里萨旅馆。
这座旅馆年久失修,靠近街道的拐弯处总有些形迹可疑的人在游来荡去。卡斯特罗认为住在这里没什么不好,这可
以显示他是来自于人民。环境不安全是显而易见的。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和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工人员都劝赫鲁
晓夫不要去特里萨旅馆进行拜访。佐林建议邀请卡斯特罗到苏联代表团来。但赫鲁晓夫坚决不肯。他要去哈菜姆区见卡
斯特罗以示敬重。他想表明他虽然是大国的领袖,但对礼仪和安全问题并不在乎,他也是来自人民。
赫鲁晓夫在与卡斯特罗通过电话后便出发了。他没有通知美国警察就突然离开了帕克大街。起先,赫鲁晓夫的汽车
在车流里平静地行驶。但在半路上警察截住了他的车。警车的出现,警报器的叫声,再加上笨拙的疏导方法,使整个车
流陷入混乱,出现了严重的阻塞。许多人明白了混乱的原因,再加上政治上的怨恨,西红柿、苹果、鸡蛋开始飞向赫鲁
晓夫的汽车,一片叫骂声??全靠苏联司机的高超技术和冷静的头脑才冲出了困境。特里萨饭店旁喧声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