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莲倾天下:醉卧美男膝-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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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了你的孩子,就是那一晚,已经三个月大了。”
墨倾宸猛地别开眼,眼睛忽然有些生疼,喉咙也忽然有些哽得慌,哽得难受。锋亦寒吃了杏空的药,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这下至少能站得住,可却将双拳握得紧紧地,几乎要掐出血来。凤鸣渊的眸子先是一暗,但接着却恢复了光亮,看向雪澜的目光充满了信心。
苏慕白的脸上自始至终便是那一抹笑容,那抹似有如无的笑,虽然他此刻心里同样不太好受,但他看得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轩辕殇使劲攥紧了眉头,身上的冰寒越发浓郁起来。云赤城苦涩地一笑,身子一个踉跄,脸色也越发苍白起来。
沉遥津的嘴角终于晕开了一抹真心的笑容,但却依然无力。这一刻,他仿佛听到自己十多年都没有听到过的心跳声,那么快,那么真实,那么响,然而,又那么微弱。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公子罗刹那一支巨镖,已经伤到了自己的心脉。
留恋又如何,舍不得又如何,奢望又如何?他终究是给不了她任何啊。
“澜儿”
“嗯?”
“你还记得,我们初见时吗”一旁的楚羽脸色也黯然不已,思绪跟着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天。
她粉雕玉琢的模样像一个小仙童,可却纨绔不羁,将所有坏事做尽。那时,他视她为小恶魔厌恶不已,在酒楼之中的相遇,她摇晃着双腿坐在自己表弟身上,撒娇,勾手指,还说长大后要娶他。
沉遥津的目光仿佛一下子拉得很远,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初见时,她那幼稚可爱纯洁无瑕的模样。
她说:“美人,跟了我,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要是真的愿意,咱们就勾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好啦!”又软又糯的声音,带着娇还带着几分奶气,散入空气里,仿佛是春初时刚出屉的年糕,带着暖暖的香。
她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头,轻轻勾住,小小的指拽着自己的手指,摇来晃去,摩挲得他有些痒。
然后,他就真的被她勾住了心,变不了了。
“那我是不是也要留个记号?”
肥肥嫩嫩的小指上,粗糙微茧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一笔一划写上“沉遥津”三个字。
“美人,你果然有意思。记住了,以后,你就是我风雪澜的人喔,哈哈哈”
薄雾渐渐散去,弥漫在江面上的浓云终于也缓缓散开,天际,微光渐露,一轮红日映在空中,雾气将它显得几分黯淡。
沉遥津望着那红晕缠绵下的太阳,瞳孔一点点失去焦距,唇畔,却始终带着那一抹欣慰释然的笑容。
澜儿,原来你早早就在我指上设下圈套,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的心,被你套得紧紧牢牢。
这一生,这一百年,都是为你而活
若有来世,我还愿意再与你相逢,再为你束手。
澜儿
缠绕在我小指上的情丝,我斩不断。你呢?上面可还有我的痕迹。
澜儿
再见。
来生再见。
晨阳再起,光辉映照着还未晒干的薄露。窗花上结了厚厚的冰凌,美丽而又梦幻的颜色在映上冬日朝阳的一瞬间,变化莫测,洁净又灿烂。冬日渐渐撤离,春天又近了。虽然还带着料峭的寒意,可春天回暖的气息,已经在大地上点燃了勃勃生机。
院外的杏子林又有了催发新芽的征兆,空气中渐渐有了若有如无的清雅香气。
灵国皇宫,一如她离开之时,威严依旧,尊贵华美依旧,丝毫没有因为战争的颓势而丧失一分属于它的美丽。
大胤土地上的烽火战乱,因为那一场九公子聚会,而怪异地平息。
那日,大胤九公子聚会结束时,载着各国皇室谈判的大船靠岸,等在岸边的百姓翘首以盼,谁知道,却等来不可思议地画面。
公子夜莲顶着一张绝世倾国的脸,一张属于风雪澜的脸,下了船,虽然是完全不同容貌的两个人,甚至连性别截然相反,可风雪澜那张脸安在公子夜莲身上,却那么地和谐优美。后来,后知后觉地人们才知道,原来公子夜莲,不过是灵国皇太女风雪澜女扮男装的另一个身份而已。
这个早已成为传奇的女人,又在她传奇的生涯中,新添了绝伦的一笔。
所有目睹的人,都忘不了那一幕。夕阳西垂,大船之上一抹红衣迎着残阳,当风傲立,青丝散乱地飞扬着,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霸绝之气,那样的气息,那样的威势,那样的杀伐之感,仿佛在傲视众生睥睨天下万物,等待众生膜拜。任何见到这一幕的人,都从心底升起一种膜拜,甘愿臣服于她脚下。
红影身后的几个男子,全是人中龙凤,个个俊美非凡,倜傥无双,尊贵优雅。
冥国新皇锋亦寒,轩辕家霸主轩辕殇,冷漠冰寒,确实英气外露。雾国皇帝凤鸣渊,灵国三皇子墨倾宸,一个邪肆一个妖娆,集天地之精华,绝世风采却那么相得益彰。奕国皇帝苏慕白,云国皇帝云赤城,温润如玉,如沐春风。
水国皇帝沉未央清灵透彻,仿佛不染凡尘。公子孔方,一眼精明却又一脸灵动皎洁。公子映日沉默稳重,冷酷无比,公子罗刹杀气森寒,心无旁骛。公子楚羽温和亲切,内敛潇洒,毒圣医仙,光华外放,傲慢冷清。
无论哪一个,都是笑傲一方的霸主,可是他们,却都愿意站在她的身后,成为她的陪衬。
而大胤九公子聚会那天,震惊的远不止此,公子夜莲,不,是风雪澜,居然一下子拿出了灵国、奕国、水国、云国、轩辕世家的玉玺,并宣布,从此以后,她风雪澜就是四国一家之主,而五国君主不变,只是代她掌管国事而已。
天下百姓再次哗然,瞠目结舌之余,四处感叹着这个传奇中的传奇。
灵国揽雪殿一张雕花大床之上,一名男子倚靠床梁,仿佛一只慵懒的猫儿,俊雅的容颜略显苍白,但却带着深深的满足。
雪澜手中端着一碗汤药,放在口边吹冷之后,方才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口边,而他,听话地张口,喝下,朝她淡淡笑着,眼神中的爱恋之情,如此明显。
墨倾宸立在一旁,气得吹胡子瞪眼,只是,就算是吹胡瞪眼的动作,也带着一股妖魅的诱惑。
“沉遥津,你不要太过分。”咬牙切齿。
沉遥津低垂的眼眸中,流过淡淡的心伤:“澜儿我自己来,可以的。”然后眼眸中的晦暗更加深了,“就算腿残了,手还是可以动的。”
雪澜手中的动作一滞:“我来就行,你刚醒来没多久,身体弱,不要乱动。”
这个男人,不得不让人心疼,特别是听过沉未央那些话后。
“皇兄和我,都是皇后所生,可母后却不得宠,我一生下来就给别的妃嫔献谗领养去了,只有皇兄陪着母后一起生活。父皇一向不喜欢母后,因此也不喜欢皇兄,反而是对我很好。但皇兄天性淡薄,一直与世无争,虽然在他幼年起,母后就一直告诉他,他将来将会是大胤之主。在我们十岁那年,后宫嫔妃联合陷害母后,我后来听宫中的老公公说,我皇兄眼睁睁看着宫中侍卫将母后轮jian,而父皇盛怒之下,更是将母后在皇兄面前凌迟,足足割了一千零六刀。母后临死前,叮嘱皇兄,再也不要以前放荡山水的心愿,一定要争,要抢,不争不抢,就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她说皇兄身上有帝王印记,她的儿子不但要争,还要争整个水国,整个大胤,甚至,母后还逼皇兄立下誓言,一生,都要为天下而谋,一生,都要想尽办法夺取天下。所以,皇兄争夺天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母亲的心愿,和自己立下的誓言,我的皇兄,一直很苦。”
听了沉未央这一番话,雪澜只觉得,从前的一切,都成了过往云烟。她再也不会在意他曾经的伤害和算计,而他,这次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好不容易捡回条命,也终于看破了一切,当得知自己的双腿再也无法站立起来的时候,他只是淡然地一笑。
这样的男人,怎能让人不心疼?
沉遥津VS墨倾宸,第一回合,沉遥津,胜。
墨倾宸愤愤地瞪着沉遥津,可转眼间,咻咻的怒气全数隐去,妖娆的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澜儿,你有了身孕,不宜操劳,喂药这种事儿,就交给我吧,我怎么说也是老大,要照顾兄弟的。”
沉遥津长眉一挑:“倾宸不知道那自古以来的道理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墨倾宸伸出去要接药碗的手,哆嗦了好几下。
沉遥津VS墨倾宸,第二回合,沉遥津,再胜。
低着头装模作样搅着药碗里汤药的雪澜嘴角几抽抽,偷?还偷不着?她是这样的人嘛?
不过沉遥津这下可惨了,惹上了这么个妒夫,以后的日子难过啊难过。
墨倾宸狠狠瞪着沉遥津,脸上却依旧带着,“大度”的笑:“澜儿啊,四个月的身孕真不能太操劳,还是我来吧。”
果然,沉遥津猛地一惊:“四个月?”他昏迷了俩月,不该是五个月了吗?
墨倾宸恍然大悟的模样:“哎呀哎呀,你瞧我,说漏嘴了。”
沉遥津眸子微眯:“你到底什么意思?”
雪澜冷汗直流,这男人多了,也不是好事啊:“那个,我听说赤城又犯病了,我过去看看”说完,药碗吧嗒一下放下,吱溜溜了个没影。
墨倾宸看着雪澜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哇,澜儿的轻功又进步了。”
“我问你呢,你那话到底什么意思?”沉遥津心里堵得慌,不悦地又问了一次。
墨倾宸撩撩发丝,顿时妖娆横生,妩媚万端,任是沉遥津这个男人看了,都被他那魅惑不已的模样搅乱了一下心神。“该死的妖孽。”沉遥津低声咒骂。
“告诉你实话,你可得悠着点儿别想不开哦。其实吧”墨倾宸靠近了几分,小心隔墙有耳的模样,“澜儿确实只有四个月的身孕,当时说是你的,只是想激起你的求生欲望而已,其实吧,实话跟你说了,那孩子,是我的。”
墨倾宸得意地笑着,笑得极其欠扁,笑得沉遥津满脸青黑,若是他有力气的话,若是他可以动,绝对不要怀疑,这个绝世高手有一颗揍扁墨倾宸的心。
胸前的发丝轻轻往身后一甩,墨倾宸眉目流转:“可不要想不开气坏身体哦,毕竟澜儿是默许了你进门的,孩子嘛,早晚都会有的。”
沉遥津VS墨倾宸,第三局,墨倾宸,大胜。
腹黑又怎么样?聪明又怎么样?爷有容貌和床上功夫双重资本,你有吗你。
“看你挺精神的了,喝药应该自己动手没有问题。”扔下这句话,火红色的身影得意洋洋地飘走了。
云熙宫中,云赤城也躺在床榻之上,脸色一会儿冷白,一会儿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杏空正在为他把脉诊室病情,凤鸣渊,苏慕白,以及轩辕殇立在一旁。
别怪他们有亲疏远近,那个沉遥津确实让他们生不出几分好感。他昏迷的时候听到沉未央叙说的那些话,本来还挺心疼他的,他们几个本来更是打算等他好了,大家便以兄弟相称,接纳他,爱护他,无论健康疾病,贫穷富贵,都陪伴他,让他好好有一把家的感觉。
可谁知道,,那家伙从一醒来就天天缠着雪澜,吃饭要喂喝药要吹,连上个茅房都得“澜儿澜儿”地让雪澜陪着,你妹的你是脚不能动,可你那双手,天下第一等武功高手,就算用手走路也行吧?睡觉说要做噩梦,非要澜儿躺你身边陪着睡,天冷加被子你说看上了澜儿寝房的锦被,你妹的你咋不直接说要搬到澜儿的房间去睡?占了澜儿的宫殿你一点也不脸红吗?你说你腿不能动,起个身都得喘气老半天,把澜儿晚上让出来怎么了?这叫啥,这叫占着茅坑不拉屎,看不见兄弟们那嗷嗷直叫的小欲望是吧?好,那就干脆别做兄弟了。
因此,沉遥津住的那个地方,除了墨倾宸时不时过去想把澜儿弄出来外,其他人都不大愿意过去,而相反,云赤城这里,却是他们每天来报道的地方。
唉,说起来,这云赤城也是个可怜人啊。
雪澜进门来的时候,几个男人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大有饿狼扑羊的架势,雪澜吓了一跳,连忙双手环胸表示自卫:“我我只是来看看赤城的。”羊驼你妹的,你们全家都是羊驼羔子。
杏明看着主子那滑稽自卫的模样,心里狠狠地嗤笑起来,怎么样,遭报应了吧?谁让你招惹这么多生龙活虎的男人啊。
雪澜走到床榻边上,看着紧蹙着眉头一脸难受的云赤城,不禁也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