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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树风流听无声 by薇诺拉(架空历史,宫廷侯爵,虐恋情深,江湖恩怨)-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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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往后,你就叫‘花半坼’吧。”
  疤脸少女仰起了头,牢牢望着眼前的少年。阳光很灼,倾洒下一地的花荫。少年的眼眸比阳光还灼。她只想着,这三个字太重了,重得须用一生去还。
  “那么你呢?你又开心吗?”见少年要走,已经叫作花半坼的疤脸少女,抬起泪尚未干的眼睛问。
  本欲离去的少年回过了头,认真想了想后,觉得这个问题难答得很,便又笑了。
  4
  我一向觉得,这世上三教九流皆有其可爱之处,唯独做官的最无趣,一个一个都假惺惺阴恻恻,直叫人受不了。而一群无趣的官里最最无趣的便是小王爷。玉王府治下极严,稍有差池,便予膺惩。偷盗剁手、妄言剜舌,若有人胆敢来此画舫之地寻柳问花,只怕梅公公少不得要多上几个鞍前马后的跟班。
  见我使了个眼色,一群妖娆女子便拥上了季米,嘴里娇声说着“季少侠何不去奴家那里玩乐一番,奴家可香。”便连搡带扯将他推出门去。
  季米惊骇地瞪圆了眼睛,一副无所适从的处子模样,连连唤我的名字,“简简森”我朝他挥了挥手,露出名为“玩得开心点”的喜庆笑容,以兹鼓励。
  知他被拉扯远了,卡于喉间的一股腥甜便再掩不住,咳了我个半死。我是实在不喜自己而今这副弱如扶柳的病秧子模样,简直像个受!
  “怎么咳得这样厉害?”半坼扶我躺在床上,偎在我的身边,以手为我顺气儿,叹道,“这般为他着想,可见你是真的上心了。”
  “他也知道。”我怕季米见我难受时自个儿难受的样子,他的肠子天生不打弯,喜怒哀乐都傍不住脸。稍不留神便有可能演变成两个大老爷们相对泪眼——那就太酸了。“半坼,我若真害了重症一命呜呼,你当如何?”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半坼既不是名门淑女更不是贞洁烈妇,该当如何?!你若死了,我就为你披麻戴孝守丧三年,三年后笙歌裳舞,一切如旧!”
  “妙极!妙极!”我忍不住抚掌大笑,俄而又叹出气来,“若他也如你想的一样,倒好了。”
  半坼见我闭目休息半晌,气匀了,脸色也渐渐缓了。便说,“你有何想要问的,半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说得这样生疏,难道你我二人就不能续一续旧日的情分么?”我揽她入怀,打趣道,“莫不是还在气我当年不告而别?”
  “不是时候。”她轻轻将我推开,淡淡道,“你现在回来,只怕再也走不了。”
  “圣上是何时病的,而那些京官之后如何反应,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将你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皆说于我听。记得,品阶愈高,须想得说得愈加详尽。”甭看这些京官平日里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一旦扒光了裤子,全是张嘴兜不住下巴的禽兽。要寻一个听八卦的地儿,非酒楼茶肆莫属,然要打探正经消息,窑姐儿可不输克格勃。
  听得她缓缓道来,一件一桩那样详尽,忽觉心里有些不忍。“半坼,假使有好的人家”恰才红娘湘女悄悄与我说,几个月前有个京官想要续弦,对那足以将人醉入酩酊的琴音一闻倾心,有意替半坼赎身。却被一句“不舍与相处多年的姐妹分别”为由,给推脱了。
  “半坼已经嫁了。”她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柳眉微皱,轻轻一言便断了余下的话。
  稍稍一愣,这个不美的女子,定神看我的情态总是美得如此惊人。我轻咳了几声,淡淡一笑道,“你嫁错人了。”
  “娶不娶是他的事,半坼只当自己嫁了。”
  “可惜他情有独钟,没这个福分。”摇了摇头,又咳了几声。
  “好一个‘情有独钟’!”半坼笑意明朗,只道,“可不像你这浪荡子能说出的话来。”
  “方才湘女所言,那个更有可能母仪天下的女人,是谁?”我存心岔开话题,却被她接下来的一句话惊得险些落下床!
  “还能有谁?既是朝中首辅郝阁老的掌上明珠,也是‘笑倾天下’小王爷即将过门的妻子。”

  第 28 章

  二十八
  1
  今夜的玉王府,便是将多一个人的玉王府。
  新郎一身绝艳的红绸,面若桃花,犹似少年。眼见堂下高朋满座,却迟迟不迎那红顶轿子入门。
  克郦安站于他的身旁,轻声规劝,“王爷,莫再等了,再等吉时便过了。”
  倪珂淡淡地回了身边人,“故人不在,何来‘吉时’?”
  “卑职早几日潜人往湖州接了老王爷,可老王爷他有事脱不开身”
  “这门亲事本就是他的意思,我知道他不会来。”
  “那王爷等的是”
  “我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便只是朋友,也该来讨一杯喜酒。”倪珂黯黯一笑,道,“果然还是我想得多了。”
  克郦安心思玲珑,一向擅于揣摩小王爷的心意。听他一言,便扬声让人迎进了新娘。
  兴许是久待闺中羞怯得极了,郝阁老的独女郝玉菡在左右丫鬟的搀扶下,莲步一移一颤,走得跌跌撞撞。不想脚下不曾踏稳,竟一下伏身栽倒。喜帕也随之一同掉了地,露出新娘子一张妆扮得一丝不苟的脸。
  惋惜、奚落、痛心疾首、幸灾乐祸,千人抱千心,却都难掩其口。一时语声四起,满座哗然。谁又能想到,“笑倾天下”小王爷的妻子,居然是个歪鼻斜眼的丑妇!
  郝玉菡自小养于深闺,从未出门见人。全然不谙世事的她,哪里见过这等噪杂不堪的场面!只觉周遭的每一声笑每一句话都像一口唾沫啐在了自己脸上,竟如同十岁女童一般捶胸顿足,当场伏地大哭。
  “你闹什么?”倪珂走向她,站在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面前。
  “我我要回家。”早听府里的丫鬟说自己要嫁的是这世上最标致的人,新娘子郝玉菡将视线抬起,隔着凤冠的珠饰,痴痴仰望着自己从未谋面的夫君——虽一步相隔,却远甚天边。
  “今日起,玉王府便是你的家,你还要回去哪里?”
  “我我配不上你你休了我吧”新娘子抽抽答答,依旧哭个不止。
  周遭的喧杂沸腾不息,仿佛恨不能小王爷当即休妻而去。倪珂无言片刻,忽而将手伸向了身侧的克郦安,道了一声,“匕首。”
  手起刃光现。所有人都真切地看见,一束蜜色的头发飘过郝玉菡那张难以入目的脸,落在了地上。
  他直视自己的妻子,但说:“断发合髻,永结同心。”
  见此情景,堂上宾客皆不知该惋该叹,徒是唏嘘不已。李夏将郝玉菡的喜帕重新盖上,搀她进了内堂。
  倪珂重回主位,侧眸看向克郦安,倏尔一笑道,“小克,明朝那位大足皇后姓得甚么,我倒一时想不起来。”
  颇擅察言观色的克郦安自然心领神会。只见他托着酒盅起身,对窃窃私语的一众文武扬声而道:“明太祖的皇后马氏亦非以貌美著称,然则德言咸备,贤慈昭彰,堪称天下女子的典范!今日王爷娶妻,庶几近之。何不让我们共敬王爷——好合百年,晖丽社稷!”
  此言一出,又是举座皆惊。太子大婚不过月余,小王爷挑此日子成亲,已是犯忌。而今更以帝王自比,灭族亦不为过。众官面面相觑,左右为难,全然不知该当何言。
  “小王以茶代酒,敬各位在座的叔伯前辈。”一抹浅笑绽在了他的丹砂唇上,捧起茶盏。碧绿葱茏的一双眼眸,渐次扫视众人。
  “敬王爷!”众口一词,举杯尽饮。唯有一个名叫裴少颉的青年但举杯不饮酒,面色凝厉浑身打颤。自持少顷,竟起身而去。茶盏半掩脸,那双绿眸却始终看着离去之人的背影,直至不见于朦朦夜色。
  2
  “苏伯容我直言,只怕你是活不过明年开春了。”红绸一身的新郎不在花烛摇晃的洞房里,倒坐在了一个素净的屋子内,凝视榻上的一个苍髯老人。老人面色朽黄如蜡,唇角溢着星星白沫。形如枯灯,似将灭在旦夕。
  “老奴自知身子一日不过一日,实是想在临行前,得见王爷登极。”
  “方才我借机相试,满堂文武或胁肩谄笑或眦裂发指,可谓立场自分。那些人能收为我用当是最好,若不能用,也只好除了。”倪珂顿了顿,想起席上那甩袖而去的青年,反倒出自内心生了一笑,“工部侍郎裴少颉不愧是太子倚重的心腹,能文善武,意气激昂,才不过比汜哥儿大了几个月。我过几日便遣人上折子,工部尚书一职悬空已久,姑且由他替了。”
  “太子与王爷互存芥蒂,王爷为何要升赏太子的人?而见日后王爷除去他的臂膀,太子又岂会坐视?!”
  “正因如此,我才要升他。完人亦有微疵,裴少颉唯一的不足,就在于‘年少轻狂’四字。贪杯好赌,玩物自娱,结交之人也多为如此。我命他去修筑河堤,犹似放鼠入粮仓——待明年春汛黄河决堤,要斩他的人,便不是我,而是费铎。”
  明赏暗诛,天衣无缝。
  “只是这样,少不得要河畔万千无辜百姓的性命相赔。”倪珂垂目少顷,又抬起眼眸,颇似自我宽解地微微摇头,“自打十二岁接管王府,视人命如草芥,任意玩弄于指掌。纵是一生戒酒戒腥,亦不能赎。而今不过雪上加霜,也罢。”
  老人长长一声叹息,无比倦怠地阖起眼睛,只说,“比起君临天下,老奴其实更愿看到王爷娶妻生子。”
  红衣新郎朗声一笑,“看来今日我也算圆你一愿。”
  “左相的千金定然才貌双全,与王爷珠连璧合、天造地设”垂首想了想,那苍髯老人又颇孩子气地补上一句,“纵是天姿国色德言兼备,能与王爷共结连理,也是几世修来的造化。”
  “苏伯,你夸我太甚了。”倪珂轻轻笑出声音,摇了摇头道,“有人可不这样想。你可知昨儿夜里,若非郝老夫人以皇后懿旨为由强行拦下,那郝阁老本打算手刃亲女。说甚么‘宁可将她就地斩杀,也决计不让她委身于那个霍乱朝纲淫''乱宫廷的竖子狗物’——”垂垂朽矣的老人听闻此言,连咳带喘地竟要起身。一张怒不可遏的脸蓦地涨成了酱紫色,直骂“让老奴去杀了那不识抬举的老匹夫!”
  “好了好了,我与你说笑,你倒当了真。”倪珂一把扶住老人,手腕加了力道将他按回榻上。老人经得这一大怒,已如飞魂走魄。待缓过劲来,似是森罗殿内的小鬼成群结队来唤他去了,倦得再睁不开眼。
  “死生由天,非人力可为。苏伯为我父子二人倾尽一生,是该好好歇上一歇。只不过,苏伯你若一走,珂儿便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十指交叠,撑于自己额前,声音听来格外疲惫,“我想向老天爷再赊你几年,可惜他不肯。”
  “王爷,还有汜哥儿。”
  轻轻摇头:“我打算过几日就调他离京。”
  “这是为何?!”老人勉强睁开浑浊的眼眸,挣扎起身,又乏力地倒了下去。
  “近墨者黑。”倪珂抹去碧眸淡眉间的所有表情,只是一声轻言,“他的兄长多少也是因我而死,难道还不该给那泉下之人留一个干干净净的弟弟么?”
  老人一时语塞,竟觉无言相驳。长叹口气后说,“王爷,良宵苦短,莫让新娘子等急了。”
  “三媒六聘,天地之礼。她还能跑了不成?”又是一笑,“不妨事,我再陪你一会。”
  眼皮乏得更紧了,老人眼角噙泪,沉沉睡去。一阵忽来的风打开了久闭的木格窗,月华乍泄。一丝几若不闻的暗香如涓涓细流,从夜河深处漂了进屋。
  “怎么来得这样迟,我都等厌了。”声音平静如水,不蕴任何悲喜。那阵风吹起了新郎的红绸衣袂,也吹起了他几缕如缎的蜜色头发。
  倪珂背对着我。由始至终,即使我们的目光不曾相遇——
  他也知道我在。

  第 29 章

  二十九
  1
  文武百官齐聚王府,连费铎也差人送来了贺礼。便是不惧小王爷的声威,也不敢不卖郝阁老的面子。无论我父皇在世时还是费将军即位后,这位股肱老臣都颇受倚重,一言九鼎于朝政,中流砥柱于庙堂。半坼告诉我,太子大婚相当低调。只因太子妃以“圣上既是天子也是父亲。身为臣子,眼见天父蒙难,于忠于孝,此时皆不可大肆铺张”为由一再坚持,婚事操办得一切从简。至于小王妃,我来得迟,未曾见到。我只听说她是郝阁老老来得子的独女,与倪珂同岁。在我们这个朝代,郝玉菡无论如何也算作“剩女”了。看来,追古溯今,过于老迈的受精卵总有可能会让自己陷入窘境。
  “喜筵已散,新人已歇,你为何独自一人在这里洗马?”漫天的星子又碎又密,似谁信手撒下的盐巴。我几步一歇,在王府的马厩旁看见了撸起衣袖的罗汜。不见两年,他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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