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ⅱ-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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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别留,我——不会回来了。”黄历叹了口气,说道:“咱俩是有缘无份,这是天意,怪不得别人。好了,我这就走了,保重。”
“保重!”珍娘嗓子哽住了,想说些别的,可话再也出不了口,她自己也觉出她的声音里并没带着一点水分,而象枯朽了的树枝被风刮动的不得已而发出些干涩的响声来。看着黄历大步走了出去,她的视线模糊了,紧跑了几步,扶着门框,看着黄历越走越远。
黄历走出大门,便再不回头,这是天意,他现在又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除了心灵上受了损伤,他身上并没一点血痕,他的目光深沉而冷酷,当感情的羁绊骤然解脱后,他竟有一种嗜血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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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新的战斗
战事愈加激烈,日军向北平市郊发动了总攻,以第20师团主力在坦克部队和炮兵掩护下,对南苑展开攻击。日本驻屯军步兵旅主力则由丰台向南苑进攻,切断了南苑守军向北平方向的退路。
驻守南苑的第132师及特务旅等部奋起应战,顽强抵抗,很多阵地失而复得,反复争夺。增援南苑的冀东保安队教导大队三千余人在沈维干的指挥下,勇敢作战,击毁日军坦克四辆,装甲车八辆,使日军颇为震惊。而燃烧瓶、集束手榴弹、陷坑等手段,也被其他中**队所掌握,渐渐流传开来。
但一些小的手段和战术应用,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敌我双方的战力水平,由于日军飞机与大炮轮番轰炸,守军无法展开,加之通讯设施被炸毁,指挥失灵。南苑守军苦战十余个小时,伤亡五千余人,副军长佟麟阁与132师师长赵登禹相继阵亡,沈维干也重伤昏迷,南苑失守。
同一天,日军独立混成第一、第十一旅在飞机的配合下,向北郊中国守军猛烈进攻,占领沙河、清河镇等地。第二十九军第三十七师与第三十八师一部也向日军反击,一度收复丰台、廊坊,后在日军反扑下再次失守。眼见大势已去,为避免被日军全部包围,宋哲元命令所部当晚分路向保定方向撤退。
天很热,而全国的人心都凉了,北平陷落了!一朵花,长在枝头,才有它的美丽;拿到人的手里就算完了。北平也是这样,它顶美,可是若被敌人占据了,它便是被折下来的花了!
二十九日,驻天津第38师一部与天津保安、警察部队向日军驻津机关及租界发起进攻,一度攻占北仓飞机场、天津火车站,逼近海光寺兵营,给日军以较大杀伤。但日军旋即组织部队进行反攻,二十九军不支,向马厂撤退。又一枝美丽的花朵被折下,天津陷落。
什么是国家?假若在战前有人问黄历,他大概须迟疑一会儿才回答得出,而所回答的必是毫无感情的教科书上的定义。但现在,国家不再是个死板的定义,而是个有血肉,有色彩,有声音的一个巨大的令人向往的鲜活东西。他没想到只有切身体会到亡国奴的滋味,才能这样的捉摸到了他的国家,也没想到过他有这么热烈的爱它。
两排蛇腹型铁丝网拦在路口,只留出一个供单人行走的口子,五六个日本兵站在口子旁检查着过往行人,他们手里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刺刀在日光下闪着吓人的寒光。
每个过口子的中国人被搜查之后,都要向日本鬼子鞠躬,才会得以放行。一个乡下来的老头,胡子头发全白了,因为不懂这规矩,便被日本鬼子两枪托打在脸上,打得鼻口冒血,倒在地上爬不起身。
一个学生装的男人突然被鬼子揪了出来,被踢打着拖到墙边,呯的一声枪响,尸体倒在了地上,鲜血汩汩流出。
由于学生们反日情绪最浓,游行示威不断,所以鬼子最恨学生,看见穿学生服的便不由分说,予以枪杀。
大概这就叫亡国奴吧?被侵略者杀掉象捻死个蚂蚁一样随便,不需要理由,不需要程序,你有时候想躲都躲不开。黄历眯了眯眼睛,脸上却没有任何愤懑的表情,象所有人一样,他鞠了躬,过了口子。等着吧,孙子们,爷爷鞠一个躬,你们等着用十条命来还吧!
黄历离开北平,和最后一批撤离的军统人员一起来到了天津,此时军统为适应新形势的需要,在华北区进行了人事变动,在天津设立特务处华北区,下辖北平、天津、保定三个站,总揽华北地区的特务工作,派王天木为最高负责人。天津站仍由陈恭澎任站长。除在市区布置几个情报组、行动组外,另在唐山、沧县两地各设一情报组。区、站及外地各组均配备有秘密电台。
而曾澈组织的抗日锄奸团(简称抗团),正式被军统所承认,所用的器材、枪支弹药、活动经费等,均由军统华北区供应,活动由曾澈负责领导。作为曾澈所器重的人才,又加上原来教官的身分,黄历便以技术顾问的名义,开始协助曾澈的工作,代号老三。
进了英租界,黄历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谨慎地转了两圈,才来到位于松寿里的联络点,向曾澈汇报工作。
“两个人一死一伤,已经处理完毕,我让李振英暂时停止燃烧弹的研制,他们的方法不对。”黄历有些沉痛地说道:“主要是定时器的问题。”
抗团的李如鹏小组,自七七事变以来,便想袭击日本商铺或机关,以壮抗日之声势。所以,他们便让技术组开始研制定时炸弹和燃烧弹,但就在昨天,竟然出了意外,两名抗团人员一名被烧死,一名被烧伤,幸好未引起外人注意,秘密藏身处不至于被破坏,组员不至于被抓捕。
黄历去处理善后,发现他们研制的定时炸弹和燃烧弹过于复杂,有很大的危险性。首先,起爆器是用个怀表,并在表面打个洞,洞上装个螺丝当电的一极,表本身又是一极,用表针走动来控制时间,当通电后,使电池烧红一段电阻丝来起爆;再者他们的燃烧弹所用的是药用雄黄和氯酸钾的混和粉,在这种粉里加上玻璃粉,摔在地上磨擦发热就爆炸,这很不安全,倒象是小孩子玩的摔炮;研制中出现意外事故,便是两名队员在燃烧弹上安装时间控制时,不当心造成电线短路起火而伤亡的。
“那黄兄准备将这个研制项目接过来?”曾澈摸着下巴,望着黄历说道:“这个研制项目,我是知道的,也很赞成,能够控制起爆时间的炸弹和燃烧弹,我们现在很需要。”
黄历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让我试试吧,其实关键就是在起爆器上,能够简单有效,越复杂,就越容易出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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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大行动前的准备(拜求收藏
曾澈虽然说是抗团的总负责人,但他还是华北区的军统干将,另有许多任务,所以,他也只是与抗团的几个人有联系,具体事务他都不管。WwW、QunabEN、这样一来,黄历的工作便繁重起来。
平津沦陷后,抗团的三个小组群情激愤,非要搞出一些举动,打击日本鬼子的嚣张气焰,振奋沦陷区的士气民心。黄历作为技术顾问,一方面要解决抗团所需的特殊装备,比如定时燃烧弹、定时炸弹;一方面还要审查各小组的行动计划,弥补其中的纰漏,必要时还得亲自出马,为这些年轻人保驾护航。
黄历知道,虽然这些抗团人员经过了培训,但他们欠缺实际行动的经验,所以,现在的行动不能过于复杂和危险,他们必须经过熟悉和磨练,才能承担起更危险的任务。基于一贯的谨慎原则,黄历只与抗团的三个组长保持联系,在见面时还戴着塑胶面具,一个和蔼的笑眯眯的形象。
时间一天天过去,就在抗团人员摩拳擦掌,心急难耐的时候,沈栋小组的队员接到了组长传达的定时燃烧弹图纸和样品,可这燃烧弹的形状却出乎了大家的预料。
李振英两眼熠熠发光,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一张白纸,上面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图形,旁边还有小字的注释。
“这个应该叫纵火铅笔。”组长沈栋努力把黄历的原话复述得清楚,“老三说了,样子不主要,主要的是掌握其中的原理,以后想做大做小,做成什么形状,就好说了。你们技术队员有化学知识基础的,应该都看得懂”
沈栋突然伸手从程盈秋手中夺过铅笔,变颜变色地说道:“我的姑奶奶,这笔头可不能折断,你想放火不成?”
“有那么严重?”程盈秋撇了撇小嘴。
“那当然。”沈栋说道:“振英,你看明白了吗?”
李振英点了点头,说道:“看明白了,这很简单,铅笔里面已经被掏空,塞进了玻璃管,这里面还有一个铁盖,一小段易燃药柱。折断笔头,玻璃管破碎,便会流出腐蚀性的化学药水,当药水蚀穿铁盖,与易燃药柱相遇时,便会产生白色的烈火,这示意图上说得很清楚。”
何梦雨也看懂了,指着示意图说道:“至于定时的问题,是在制做的时候就计算好的。需要时间短些,铁盖就做得薄,使药水能够很快地将其蚀穿;如果需要时间长,就用厚一些的铁盖。真的是很简单,很安全的设计,而且制做起来非常容易。”
“按照这个原理,不光是可以制造定时燃烧弹,定时炸弹也可以,只不过时间上不是那么精确而已。”李振英凝视着图纸说道。
老三也是这样说的。”沈栋连连点头,郑重地说道:“老三给了我一笔经费,要我们在英法租界的商行里购买相关材料,尽快制做出一批原理相近的纵火器材,不仅是我们自己使用,还要支援其他组的队员,看来我们是要大干一场了。”
“快点把枪枝炸弹发下来吧,日本鬼子和那些不要脸的汉奸太可恶了,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干掉几个。”冯运修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现在连门都不想出,给日本鬼子鞠躬,太屈辱了,心里就象吃了苍蝇般恶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程盈秋应声附和道:“组长,你没向老三反映那个汉奸黑心老六的事情,他本来不过是个混混儿头,现在当了南市的侦缉队长,就成了一条疯狗,带着手下无恶不作,前天还抓了两个躲藏起来的二十九军伤员,送给日本人砍头了。”
“我向老三说过了,他说会处理这件事,让咱们不要轻举妄动。”沈栋脸上也露出愤恨的神情,说道:“技术组负责制造破坏器材,行动组负责打探消息,摸清一些日伪目标的情况,进行袭击破坏的准备。另外,老三要咱们特别要搜集码头上的消息。好了,大家分头去行动,每天把情报向我汇报,由我转给老三。”
日本并不象英美那样以政治决定军事,也不象德意那样以军事决定政治。它的民族的性格似乎替它决定了一切。她有天大的野心,而老自惭腿短身量矮,所以尽管它有吞吃了地球的**,却不敢公然的提出什么主义,打起什么旗号。它只能在军人闯出祸来以后,才去找合适的欺人的名词与说法。所以说,它的政治是给军事擦屁股用的手纸。
在攻陷平津之前,日本人就收买了一些地痞流氓,威胁利诱了不少卖国求荣的汉奸,日本人称之为“隐形部队”。及至占领平津,日本人才发现并未做好管理这两座大城市的准备,但日本人又不能让平津只停留在军事占领上,让一切都莫名其妙地停顿下来。于是,那些熟悉本地情况的地痞流氓和穿长衫的斯文败类便有了粉墨登场的资格与本领。
太阳已经落山,烘烤了一天的大地还在向上冒着蓄积的热气,黄历戴着那副笑眯眯的塑胶面具,在流汗,在盯着不远处的那座住宅。
这所住宅既非洋房也非高楼,只是在一座小院套里围着七间雕梁画栋的大瓦房,瓦房前有一块绿树成荫的小庭院,庭院虽小,竟也修了一座小巧玲拢的凉亭,里面石桌石凳,自成格局。
这里原来是天津市民政部长的府邸,战事一起,这家伙便收拾东西脚底抹油了,倒便宜了刚刚投靠日本人,靠叫日本人“爸爸”而当上侦缉队长的黑心老五。地头蛇又找到了洋靠山,还真是如虎添翼,他拉帮结伙,敲诈勒索,搜捕抗日分子,伤兵旧吏,卖命地为日本干老子效力,短短的日子,竟成了南市一带的土皇上。
根据情报,这里是黑心老五的外宅,住着他刚收的小妾仙翠。这些天,黑心老五经常光顾这里,忙里偷闲地寻欢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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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节外生枝
黄历坐在斜对面的酒馆里,吃着菜,不时望向黑心老五的宅院。Www!院中的小凉亭里有几个人在吹打弹唱,管乐齐奏。仙翠原来是个很红的妓女,因为嗓子好,学会了唱戏,后来就改行进了戏园子。没出一年就唱红了,可改行以后,她明面上不接客了,但在暗地里,对那些有钱有势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