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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个人的抗日ⅱ-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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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轻松的。
    果然,黄历将车停下来,摇下车窗露出日本人的装束,又叽哩哇啦地斥骂几句,负责把守的伪保安队士兵便陪着笑容,乖乖地撤开路障,敬礼放行了。
    汽车出了通州,沿着公路直奔北平而去。坐在车后座上,一声不吭的何梦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杀了大汉奸没有?”
    黄历将车开得飞快,淡淡一笑,调侃道:“娘子,你还不相信为夫的能力吗?”
    何梦雨一阵喜悦,也不因为黄历的轻佻而生气,脸上挂起了明媚的笑容。自己终于为国家、为民族作了一件大事,惊天动地的大事,明天的报纸上会怎么说,义士虎胆入狼穴,视死如归诛奸逆。对,如果自己是编辑,就用这个标题
    “先不要得意忘形。”黄历谨慎地说道:“把那盒子炮给我递过来,再把枪按我教的那样装好。”
    何梦雨伸手掀开旁边的座椅,从下面的暗格拿出一把闪着蓝光的驳壳枪和两个弹夹,伸手一一递给了黄历。等黄历将枪和子弹都揣好,她又拎出了手提箱,打开,将狙击步枪缓慢而仔细地组装好,横放在自己腿上。
    “子弹。”黄历头也没回,再次提醒道。
    哦,何梦雨赶忙又从手提箱的角落里拿出两排步枪子弹,递了过去。
    黄历见准备就绪,尽管只是以防万一,可他还是稍微放下些心来。出了通州,只是成功了一半,安全返回北平,才算是完全成功。此时,可不能完全放松警惕,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意外发生。
    时间过得很快,就在过了预先设定的反击地点,何梦雨已经完全放松,黄历也以为不会有追兵时,他从后视镜中看到了两道车灯在后面亮起,在黑暗中象是饿狼的眼睛。不会是来追我们的吧?黄历刚刚存着侥幸心理,便被身后射来的子弹打破了。
    殷体新等人冲出近水楼,在两台被破坏的汽车前叫骂、焦急,几乎是要眼睁睁的看着黄历溜之大吉。但对黄历来说,却有点祸不单行的意思。池宗墨的司机和秘书就在这个时候开着车来了,让殷体新等人大喜过望,蜂拥上了汽车,加速追赶上来。
    '。。'
    
第八十一章 反击
    殷体新穷追不舍,实在是恨透了杀死自己五叔的凶手,这不仅是亲情的原因,还因为他倒了一座大靠山,少了飞黄腾达的机会。wWW;等见到前面汽车的尾灯,他已经遏制不住心中的仇恨和愤怒,将枪伸出车窗,开火射击。
    黄历的脸绷得紧紧,严厉地对何梦雨说道:“双手抱头,蜷起身子。”
    何梦雨意识到最坏的情形已经来了,心情从兴奋变成了惶恐,视死如归,说起来容易,不到迫不得已,谁又不想活着。她照着黄历的话,将枪夹在怀里,抱着头缩紧了身子。
    两辆汽车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开始上演这个时代少有的追逐战,但殷体新等人明显占了上风。
    为了更象日本人,蓝衣社给黄历准备的是一辆被老百姓叫做“土豆”的日本托托牌小轿车,不仅个头小,而且马力不大。而池宗墨的车是一辆半新的德国车,性能和品质都比“土豆”要强得多,这也是殷体新等人能追上来的原因。
    黄历的驾驶技术是没有话说,左拐右转,一边尽量躲避着子弹,一边挡住超车的路线,并且将速度提到最快,怎奈座驾不给力,日本土豆再怎么蹦达,也敌不过德国洋马彪悍,这是国力和技术的差距,在这种场合,却成了生死的拼搏。
    前面出现一个小弯,黄历有意放慢车速,一手驾驶,一手打开车窗,然后掏出了手枪,光挨打不还手是不行的,非但拉不开距离,更会让追兵肆无忌惮。而且预先设定的反击地点已经过去,再这样下去,最后的结果不是车被打坏,寸步难行,就是人被打死,壮烈殉国。
    拼了,路面有些冰雪,这是个有利因素,也希望日本小土豆别散了架。黄历咬了咬牙借着拐弯的惯性,他猛打方向盘,踩着刹车,日本土豆发出刺耳的尖叫,借着冻土和冰雪的滑溜,黄历竟然完成了一次不太漂亮的漂移,将车头掉转了过来。
    追兵的车刚拐过弯,视野还未展开,便看见所追的车辆正迎头等候,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黄历已经发起了反击,一个长点射,手中驳壳枪喷出一道火舌,子弹象暴雨似的迎头泼向敌人,前排的司机和殷体新首当其冲,密集的子弹打碎了风挡玻璃,将两人打得象打摆子的病人,在血花四溅中不停地颤抖。
    德国洋马顿时失去了控制,向路边撞去,黄历毫不停手,将枪中的子弹尽数倾泻在汽车的侧面,二十发子弹打完,他手打方向盘,掉头拐弯,一踩油门,向前飚出。
    失控的德国洋马撞在大树上,引擎盖大开,冒出了烟火。满是弹痕的汽车后门被慢慢推开,一个日本人浑身是血,艰难地爬了出来,费力地一滚,滚进了一道小沟。轰,汽车爆炸了,在熊熊的火光照耀下,这个幸存的日本人咬着牙,脸上全是狰狞和愤恨。
    听着身后传来的爆炸声,黄历嘴角上翘,露出了笑意让你们阴魂不散,让你们再追,都送你们去见阎王。
    “危险解除,估计不会再有人追上来了。”黄历招呼着何梦雨。
    何梦雨没有应声,黄历皱了皱眉,放慢车速,回头看去。苍白的脸,微闭的眼睛,何梦雨侧倒着,怀里还抱着狙击步枪。
    黄历嘎的一声刹住了车,下车从后座上把何梦雨抱了下来,将她放在车灯前。何梦雨睫毛微动,似乎想睁开眼睛,却又没有了力气。
    借着车灯的光亮,黄历找到了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追兵射来的子弹射穿了日本土豆单薄的外壳,击中了何梦雨,一处在右大腿外侧,一处在小腿。当时或者是声音太嘈杂,黄历没听见何梦雨的痛哼,也可能何梦雨怕影响黄历,忍痛不发。直到她流血过多,陷入了半昏迷。
    黄历将和服的脱下,用匕首割成几条,将何梦雨的伤口紧紧绑住,血是流得少了,但这姑娘能否活下去,他也没有把握。
    重新发动了汽车,黄历侧头看了看被固定在副驾驶座的何梦雨,头低垂着,长发披散,遮住了半边脸,没有痛苦的表情,安祥得好象是睡着了一样。
    车子风驰电掣般在公路上行驶,黄历面无表情,但心里却焦急异常。看着一个充满青春的生命在身边慢慢流失,这种感觉不是用语言能够描述清楚的。而且黄历刚才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汽车的油箱被打了个小洞,虽然他用布给堵住了,但油已经漏了不少,能否直接开到北平,他心里没底,只能尽量向前开。
    月亮有些阴沉,象害了病似的。星星也昏蒙蒙的,暗影更浓了,远处也更朦胧。
    车子终于抛锚了,好在黄历把握得好,把车子开进了一片小树林,他将装着狙击步枪的箱子和驳壳枪草草地埋在不远处的一个土坑里,换上了短小精悍的西服,将大衣包裹在何梦雨身上,抱着她向北平城走去。
    这里已经是北平的郊区了,北平虽然作了几百年的“帝王之都”,它的四郊却并没有受过多少好处。城外几乎没有什么好的道路,更没有什么工厂,而只有些菜园与不十分肥美的田;田亩中夹着许多没有树木的坟地。
    黄历象是走入了单调的荒野,虽然离北平已经不过十里地,却仿佛已到了荒沙大漠。低头,他能看到自己的淡淡的影子;抬头,是无边无际的黄白黑的杂色天地,空旷,寒冷,孤寂。越走,脚下越沉。那些软的积雪,象要抓住他的鞋底,非用很大的力气,不能拔出来。他穿得不多,但却出了汗。
    黄历坐了下来,阵阵白气从他嘴里吐出,他伸手从地上的雪窝里掏了一把,塞进嘴里,冰凉的雪水流进了肚里,很舒服。拔开皮衣,何梦雨象个布娃娃似的安静,皮衣处有些白霜,证明她还在呼吸,嘴唇由于失血的原因,已经有些干裂。
    '。。'
    
第八十二章 脱险
    渴呀,真渴呀!何梦雨做了个梦,独自一人在跋涉,四处都是黑乎乎的,看不到一点光亮,她累,她渴,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wwW。终于,她走出了这似乎没有尽头的树林,看见了前面潺潺的小溪。但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软瘫在近在咫尺的溪边,她嗓子里就象起了火似的,干得难以忍受。
    嘴边突然感到了一丝清凉,何梦雨费劲地舔了舔,几滴水还不够她润嗓子。过了一小会儿,一个暖暖的水壶嘴凑了过来,温热的水流进了她的嘴里,何梦雨慢慢喝着,难忍的焦渴刚稍稍缓解,水壶里便没水了,她便用力地去吸。
    这丫头,还知道去吸,看来是死不了了。黄历脸上露出了笑意,又含了一大口雪,待雪全部融化,雪水变得不那么冰凉时,轻轻凑近了何梦雨,刚才是救人心切,这次他却感到了何梦雨的吐气如兰,嬾滑温唇。
    “好了,知道你渴,可也不能喝太多,咱们还是赶路吧!”黄历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体力,抱着何梦雨,继续向前走去。
    何梦雨喝到了水,心里觉着舒服了许多,她觉得象躺在家里的西式马车上,马车在有节奏地颠簸,她缓缓长出了一口气,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皮衣的领子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看见小小的一片天,寥寥的几颗星星,然后便是温暖有力的臂膀,和略显粗重的男人的呼吸。
    思维在慢慢回复,象放电影般,一幕幕的回忆在脑海里呈现。何梦雨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也不过是失血过多,枪伤并不在要害。
    被包得紧紧的,连手都动不了,难道我被俘了,何梦雨有些害怕,但看起来又似乎不象,黄先生呢,他在哪里,是殉国了,还是已经逃脱了种种念头乱糟糟的浮起又沉下。
    “那里是土城吧,方向没有错,应该就是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何梦雨蓦地睁大了眼睛。
    土城,那是在鞑子统治中国时代的城墙遗址,现在已经被人们所遗忘,只剩下几处小土山。在那里,有人家,不管是看坟的,还是种地的,黄历不在乎,他奋力加快了脚步。
    嗯,何梦雨哼了一声,象蚊子似的说话了,“黄,黄先生——”
    黄历停下脚步,低头用牙咬住大衣,将缝子拉大,露出了何梦雨的小脸。
    “我们——”何梦雨微微皱着眉,试探着问道:“这是,这是在哪里?”
    黄历笑了笑,说道:“快到北平了,你这一觉睡得挺好?”
    何梦雨微微一笑,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呵呵,别高兴得太早啊!”黄历坏笑道:“本来我是想一个人逃跑的,可后来一想,你长得也马马虎虎算是可以,扔了白瞎了,倒不如抱回家去当老婆。知道现在往哪去吗,就是到我家,咱们拜了天地,你就要真的叫我夫君了。”
    何梦雨也不生气,她多少摸到些黄历的脾气,知道这不过是开玩笑,这几天的相处,她知道黄历还算是个正人君子。
    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院落,门前有一个小小的场院;左边有两棵柳树,树下有一盘石磨;短短的篱笆只有一人来高,房檐下挂着晒干的玉米棒和几串红艳辣椒。走近院门,便能闻到柴烟味道,不十分好闻,可是却令黄历感到特别温暖。
    
    大自然使得每一个新日子的诞生都充满了壮丽的庄严气氛,这是曾澈的感觉,他坐在洋车上,尽管早饭还没吃,但却精神振奋,欣喜异常,看什么都顺眼,看哪里都舒服。
    来到金鱼胡同,他兴冲冲地走进客厅,远远的看见毛万里,便是满面春风,哈哈笑着,“万里兄,快召集几个人手,开上汽车出北平。哈哈,真是赶得巧,我还没吃饭呢!”
    毛万里正准备吃早餐,一下子被曾澈弄得莫名其妙,他的脑筋转得很快,只是稍愣了一下,便腾地站起身,急切地问道:“曾兄,可是那事情成功了?”
    曾澈笑眯眯地坐了下来,伸手拎起根油条,放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嚼了起来。
    “曾兄——”毛万里见曾澈卖起了关子,有些哭笑不得,一伸手抢过他手里的半根油条,“把话说完再吃,我这就让人去买,让你吃个够。”
    曾澈端起碗,又喝了两口豆汁,才笑着一拍桌子,“哈哈,成功了,殷逆汝耕授首,冀东伪政权要垮台了。”
    毛万里心中一阵惊喜,随后又有些不敢相信。这些日子以来,由于制裁行动进展缓慢,南京那边的戴老板已经有些失去了耐心,不断地有电报来询问,当然,戴笠在电文中从来都很少使用带有催促的字眼,可是一看,就能体会出他的意向所在。戴笠的再三催促,把一向冷静,工作四平八稳的毛万里也给催急了,他正在组织人手,准备来一次硬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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