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ⅱ-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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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旁的铺子都开着,但没有人出来进去。茶馆——还开着——没有人。酒肆——也还开着——没有人。作买卖的几乎都是五十岁以上的男或女,不象作买卖,而象看守着还没有下葬的棺材。铺子里都收拾得相当的干净,但是货物——连点心之类的东西都算上——好象都是一年前的旧东西。纸褪了色,铁生了锈,可以被虫子蚀咬的已经都带着小孔或脱了毛。
唯一的鲜明的东西是贴好的标语——日本的纸,日本人制的标语。各色的纸,都发着光,在墙上,门上,和柱子上。它们的彩色是那么鲜明,而门墙与屋柱是那么黯淡,活象死人的脸上擦了胭脂与铅粉。
街上的行人,即使他们是至好的朋友,或亲戚,也都不敢并肩而行,而是调动好了,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他们的眼都看着地,只从眼角彼此打个招呼。不敢说话,不敢露出笑容,他们甚至不敢高声的咳嗽。
北平仍然是完整的,而且比以前更清洁了,但是它没有了生命。它很象一个穿得很整洁的“睁眼瞎”,还睁着眼,但是什么也看不见——慢慢的,走向坟墓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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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再遇二柱
十字街口——平日最热闹的地方——来往的人比较的多一些,可是正在街心立着一条矮狗,闪着一条白光——刺刀。WWw。这一条白光教行人的眼都极快的闭上,只留下一条小缝看着它。和白光同样的刺目,是十字街口的最冲要最体面的几家商店,都已改成日本铺子,里边摆列着颜色最鲜明而本质最坏的日货,外边挂着有字又有象注音字母的牌匾。有一家正开动着留声机,放出单调的,凄凉的,哭比唱的成分还多的东洋歌曲。这里,颜色最多,最刺目,也最惨淡,刺刀的白光与各种色彩都同样的有一股冷气,好象一张大的鬼脸,越花俏越丑恶,越鲜明越教人心颤。
在这个无声的,黯淡而又有颜色的城里,人们不敢站住,也不敢坐下,甚至于不敢思想什么。死亡无处不在,甚至于出门买块豆腐,都会给自己惹来灾祸,都会被送到进去就九死一生的牢狱里去。
在西四牌楼,黄历看到了一排小铺子,有的往外冒着极浓厚的鸦片烟味,有的挂着鲜艳的红灯笼。一些象鬼的中年人老年人一会儿出来,一会儿进去;出来还在门外立着,似乎预备着再进去的样子。还有些年轻的鬼,有的不过十**岁,也和年纪大的鬼们挤在一处,有说有笑。
这是唯一的有说有笑的地方,仿佛象一种什么特殊的地带,准许人们随便谈笑。一个穿着红小袄的女鬼,发着最尖锐、最放浪的笑声,带着一片雾气跑出来,打了一个青年一掌,而后又带着最尖锐的笑声跑进去。这是安全地带,假如,黄历心中盘算,有什么不对头的事,他应当往小店里走——鸦片和妓女,在这里,是最保险的东西
黄历依旧慢慢地走着,他的心已经变得极冷酷,极残忍,极镇静,以一己之力想要改变什么,真的是太难了。但什么也不做,却更可怕,看到这样的世界,看到矮鬼们在逞凶施恶,有良心,有能力的都不会袖手旁观。而他,这两样都有。所以,他不必象大多数普通的老百姓那样,象狂风卷起的落叶,风把他们刮到什么地方去,他们就得到什么地方去,不管那是一汪臭水,还是一个粪坑。
拐进一条胡同,离那些碍眼的鬼和刺耳的笑声远了些,黄历决定穿过胡同便坐洋车,他觉得有些累。累的原因是:他一直以为能靠奋斗改变什么,但却好象什么也没改变,而他还要继续进行这种唐吉诃德式的奋战。
胡同旁的院门一开,一个男人低着头拉着辆洋车走了出来,差点和黄历撞在一起。黄历闪了下身子,眼睛瞟到院子里一个清瘦的影子。等他将目光移到这个莽撞的男人脸上时,却愣住了。
王二柱这一阵子混水摸鱼,夹杂在抗团的格杀行动里,干掉了好几个鬼子和汉奸,变得越来越老练,越来越成熟。他开始寻找更好的目标,也开始采用别的省力的方式。
“屠鬼王”的称号在北平的汉奸中很有威慑力,提到他,会让很多坏蛋睡不好觉。而且,这个名号经常被人使用,反正没人追究盗用商标的罪名。王二柱便是其中之一,他用这个名号写潦草简单的敲诈信,敲诈那些色厉色荏的汉奸,可能并不只是他这样做,但付了钱的汉奸是不会向外宣传的。
王二柱拉着黄历小跑着,说是小跑,却更象偷懒的车夫,看着挺卖力,却只比走稍微快那么一点。
听着王二柱的讲述,黄历笑了起来,问道:“成家了?那个院子是你的新住处?”
王二柱的脸红了红,但黄历看不见,他有些讷讷地说道:“不,不是那么回事。她,她是个寡妇,她男人和我一样,也是个拉车的。我俩挺要好,他儿子还拜我作了干爹。可他命不好,碰见一个鬼子坐车,本来拉着也没事,谁想在街上躲一辆日本军车,一下子翻了,把鬼子摔了。那个鬼子爬起来,二话没说,掏枪就把他打死了”
虽然王二柱没说太详细,但黄历已经听出来了,患难使人心容易碰到一处,发出同情来。王二柱在最困苦的时候,帮助了孤儿寡母,使那个苦命的女人不致因为贫困而堕入暗门子。两人日久生情,虽没成亲,王二柱却不时借着送钱送粮与这个女人暗中来往,事情就这么简单。
“对了,最近去看过小琴没有?”黄历想起了珍娘,随口打听道。
“哦,看过一次。”王二柱有些闷闷地回答道:“那胡同里有日本人住,我便不爱去了。”
黄历皱了皱眉,怎么回事,老杜没尽到责任,终于还是把房子租给日本人了。
“黄大哥,有一笔大买卖,咱俩做了它?”王二柱突然有些兴奋地说道。
“什么大买卖?呵呵,看来你很缺钱哪!”黄历淡淡一笑。
“一个大汉奸,是什么妓女管理所的所长。”王二柱恨恨地说道:“妈×的,狗日的!现在到处都是暗门子,敢情是他们在包办!妹妹的!要是让他活得长远,谁家的寡妇,姑娘,都不敢说不当暗门子!”
这小子,在公报私仇吧?黄历沉吟了一下,说道:“明天中午,看见那个茶馆了吗,咱们在那碰头,你详细和我说说。”
“好,明天中午,不见不散。”王二柱来了劲儿,脚步快了起来。
黄历提前下了车,走进胡同,看着那熟悉的院门,不禁叹了口气。李倩心不在,程盈秋也没了,抱着希望出去,又是一个人孤单地回来。除了埋怨造化弄人,他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院门竟然是锁着的,大概崔小台是在另一间房子里吧,黄历捅开了锁,迈步走了进去。院子里收拾得挺干净,雪都扫过,堆在墙根,成了一个小斜坡。那葡萄架下,自己和那个女人曾经相偎蜜语,现在却永远地天人永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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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行前准备
黄历此次回来,并没有与抗团的人有太多接触。wWw。休息了一天后,他与王二柱重新坐到一起,细细商量了一下“买卖”的事情,黄历又亲自去踩了点,在当天晚上两人便潜进了这个汉奸的住宅,北平城内以“屠鬼王”之名便又出了一件除奸掠财的大血案。
随后,黄历与周二再次接上了头,把一大笔钱给了他,穷人太多,黄历帮不了他们,但眼前的却还照顾得到。周二千恩万谢,又向黄历说起小周要参加游击的事情,算是征询黄历的意见。自然,黄历对此表示了支持,在这个年月,拿起枪战斗,就算战死,也比挨冻受饿,象蝼蚁一样苟且偷生的好。
等事情忙完,黄历联系了詹森,把小野的日记送给了他。那上面虽然没记录着什么机密情报,但时间跨度很大,很多地方都涉及到了日本军人南进北进的观念之争,也夹杂着小野的思想和观点。对于研究日本人的心理特点,以及日本政府的政策倾向,还是具有一定的意义。和詹森聊了一会儿,黄历借用他家的电话,和上海的凌雪联系上了。
“什么?春暖花开再回来?”电话中,凌雪的口气变得很急躁,“那这几个月你忙什么,老婆也不管,在北平又筑了个爱巢?嗯?”
“嗯个屁。”黄历没好气地说道:“我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吗?”
“四哥,咱们先去山东好不好,嗯,春暖花开你再回去。”凌雪软语相求道:“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咱们去看看,行不行,也死心了不是。然后呢,咱们就踏踏实实各干各的。你也能身心轻松,找一大堆小老婆,生一大堆小娃娃。”
历翻了翻眼睛,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也不是不行,你容我想想,这两天就给你答复。那个,倩心呢,你叫她来听电话。”
“我等你电话啊,我这就收拾东西,你要是不答应,嘿嘿,你老婆可在我手里。”凌雪先是威胁,然后又甜甜的诱惑,“四哥,呵呵,你知道我是开玩笑的,好了,我叫嫂子来听电话,你们卿卿我我吧!”
稍停顿了一会儿,李倩心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很激动,好象还带着些哭音,“阿历,你,你还好吧?我,我想你。”
“我很好。”黄历放缓了语气,说道:“我也想你,怎么样,在上海住得还习惯吧?阿雪没欺负你吧?”
“还好,她对我也挺好。”李倩心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期盼地问道:“阿历,你什么时候来呀,你不在我身边,我老做恶梦,怕你出什么意外。”
黄历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道:“快了,最多再有两三个月,我给你汇了些钱,过两天就能到了。”
“我不要钱,只要你在我身边。”李倩心吸了下鼻子,执拗地说道:“你要和阿雪去山东,我也去。”
“我和她去山东是办重要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黄历劝慰道:“呆在上海,乖啊!你在安全的地方,我就没有牵挂,就不会出什么意外。”
李倩心沉默了一下,万般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带着哭音说道:“我爱你,我天天拜观音菩萨,祈求你平安,祈求你早点回来。”
“我也爱你。”黄历心里暖暖的,失去程盈秋的压抑稍稍缓解了一些,他轻轻放下了电话。
詹森扬了扬眉毛,对黄历说道:“去山东啊,那里可是危险的很,特别是乡下。呵呵,我就听到了这两个字,别的什么也没听见哦!”
“此地无银三百两。”黄历一哂,取笑道:“这句话你这个洋鬼子肯定不明白是啥意思。”
詹森耸了耸肩膀,说道:“反正不是好话。不过我很宽容,不会介意的。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升职了,这还要感谢你。”
“感谢我?为什么?”黄历不解地问道。
“因为——”詹森拉长了声音,笑道:“因为我同在重庆有九个手指的家伙建立了秘密联系,有关他破译的日本人的密码,我也会得到某些资料。当然,这是他出于爱国心而向我提供的,保持友好而又绝对有保留的关系,是很必要的。”
原来是这样,黄历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条捷径,詹森与亚德利建立起联系,将毫不费力地获取日本陆军使用的某些密码,从而得到日本密码体制的相关信息。
“那我要向你表示祝贺。”黄历起身要告辞,调侃道:“你应该宴请我,这是我们中国人的规矩。”
“哦,很不错的规矩,那就明天吧。”詹森笑着拍了拍额头,说道:“为了你的山东之行能够顺利,我想可以给你一个身份,美国教会的传教士,这是个不错的掩护。”
“现在最好的身份掩护便是变成日本人。”黄历狡黠地笑道:“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好意。”
经过权衡和思考,黄历决定按着凌雪的想法,先去山东一趟,把穿越回去的希望给她彻底掐灭,省得她总缠着自己。但从他内心来讲,也未尝不想探一下究竟,或许有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
一边做着出发的准备,黄历又抽出时间去看望珍娘,他不明白把房子租给日本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惦记着,总不能释怀。
胡同里静悄悄的,没有孩子的打闹,那棵大槐树下的雪堆得很高,不正是玩雪的时候吗?黄历感到稍许奇怪之后,便得出了自己的判断。北平的老百姓极端厌恶日本人,不管他是干什么职业的,只要是日本人,便会得到无声的抵触,就象一砣奇臭的粪便,让人避之唯恐不及。道理很简单,对日本人,北平百姓感到心中不安,他们知道日本人是先灭了北平而后搬来的。他们就是他们的征服者!他们多少听说过日本人怎样灭了朝鲜,怎样夺去台湾,和怎样虐待奴使高丽与台湾人。现在,那虐待奴使高丽与台湾的人到了他们的面前
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