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许我尘埃落定-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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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措,所以她笨拙的以为只要她竖起满身的刺不让他靠近,那么他对于她就永远没有离开的机会。
因为,有些人一辈子不来都没有关系,但是如果他来了,又走了,这就是翻天覆地。
其实“动物世界”里常说,蛇往往是不咬人的,它咬人是因为它 怕,它怕受到人类的伤害,所以干脆先咬人,这样人就失去了伤害它的机会。这只是动物本能的生存反应,而舒宜也只是听从了那种保护自己的本能。
因为害怕承瑾的离开,所以发动全副武装,竖起全身的刺不许他走近。因为害怕自己会习惯他的温柔,所以拒绝他一切的关心;因为害怕他的走近,所以她总是把自己缩成一团灰色的影子藏起来;因为害怕那个人的关心,所以她用冷漠和倔强来掩饰自己的伤痛;因为……
因为什么呢,统统的因为也只是舒宜她太过缺乏安全感,所以她不能让自己去习惯,去接受,去感动,她怕自己习惯后那个人会消失,会不见,会只有她一个人。她说过,有些人一辈子不来都没关系,一辈子不来,没有关系,但是来了,就不能走。
然而她很害怕他走,所以不准他来。
可她悲哀的是,她根本不知道,那个人从一开始来过之后,舒宜就再也没有办法驱逐他离开。不然她为什么不对别的追求者使用她的蛮横无力,刁难,冷漠,不然她为什么不对夏桐这样深恶痛绝,原来只有那一个人。
原来只有那一个人,她才会在那个人面前暴露自己所有的任性,蛮横,跋扈,刁难,以及脆弱。
可是现在是明白得太晚,还是,她从来就没有幸福的机会?
舒宜再次上班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了,公司里一切照常,小谭也去旅游了一趟带回来很多照片,其中一系列的都是梅园照的,舒宜拿着那张相片愣愣的说:“原来那天你也在那里!”
小谭笑而不语。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发现了静云寄过来的邮件,也是很多照片,一张一张点下去,静云都是满脸灿烂的笑。
静云说:舒宜,人生真的好奇妙,我曾经一度认为我再也不可能回到这里来,可现在我却在这儿做了一名老师,每天带这小孩子跳舞唱 歌,这才发现其实人生中真的有很多快乐。世界上最纯洁的莫过于孩子了,他对我很好,我和他决定四月底结婚,请帖尽快寄过来给你。而且我打算尽快生一个小宝宝,舒宜你知道吗,每一个小宝宝都像一个天使呢……
舒宜给她回过去一封邮件:静云,你爱他吗?
直到半夜的时候舒宜在家里睡不着才发现邮箱里有新邮件的提醒,静云的:
其实,舒宜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坏,很虚荣,很愚昧,很多很多缺点,陆镇常说性格决定命运,他说我一切的生活都是由自己造成的,我那时不同意,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是爱陆镇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又或者我两个都不爱,我跟陆镇在一起就是因为他妈妈说的那样,为了虚荣和名利,为了奢华的生活。我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站在村子东边的沙堆上玩,忽然来了兴致,我站起来指着对面那群小男生说:“你给我过来搬开这块石头。”我小时候总觉得自己是得天独厚,所有人都应该听我的,可是身边的伙伴却觉得我很蠢,因为对面的那群男生都要比我们大,而且谁会理会我这么一个小女孩,当时那群孩子估计也是觉得我很蠢,很可笑,没有一个人理我,最后是他走过来了,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要搬开那块石头,他只是默默的帮我做了,然后离开。有时候当一个人能包容你一切的无知,愚昧,刁蛮,任性的时候,我觉得那就足够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吗,有时候当一个人能包容你一切的无知,愚昧,刁 时候,那就够了吗?
舒宜坐在出租车里,想着心事,她和小谭到北京出差,刚下的飞 机。电台里正放着一首《归去来》,小谭跟着唱了一段,忽然觉得不过瘾,她把头凑过去对死机说:“师傅,麻烦你把声音开大一点好吗?”
司机说:“好啊,怎么你也喜欢看这个电视?”
小谭说:“那当然,帅哥谁不喜欢,我永远的杨过啊,可惜了现在拍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版本,糟蹋了。”小谭惋惜的说,然后又跟着旋律唱起来,“那次是你不经意的离开,成为我这许久不变的悲哀,于是淡漠了繁华无法再开怀,于是我守着寂寞不能归来……啊,我的过 儿……”忽然小谭才发现身边异样沉默的舒宜,她推推她的手臂说: “舒宜姐,你看神雕侠侣吗,你喜欢哪个版本的杨过?”
小谭就是这样,生性活泼好动,到哪里都能找到话题,舒宜愣了一愣,没有说话。小谭倒是和司机聊起来,小谭看司机来搭话她兴趣更高起来说:“我也觉得杨过很好,你想啊,如果不是杨过小龙女根本就不知道是爱,杨过的深情,杨过的勇敢,杨过的执著,十六年啊,有哪个男人能坚持成这样,我觉得这歌词就写得好,于是我守着寂寞不能归 来,多么形象生动啊,多么深情的男人。”
司机点点头。过了一会才觉得哪里不妥。忽然他低声说着:“但 是,其实没有杨过之前小龙女也很好,虽然孤单了一点,但也没有烦 恼。”。,仿佛自言自语,过后才又说:“不过,要是杨过没有遇上小龙女,要是杨过……”司机想不出来杨过要是不遇上小龙女那是一种什么光景,当下仿佛陷入了某种困境。
小谭抢先道:“小龙女怎么会不遇上杨过呢,小龙女和杨过是天生一对。要是他俩不相遇,那金庸还写什么书啊?”
司机仿佛恍然大悟,对对对,杨过不遇上小龙女金庸也就不用写书了,他忙关不迭的点头说:“小龙女天生就是为了杨过准备的,他们怎么会不遇见呢。”
两个人就这样达成了一致。小谭再要说下去舒宜眼光一转,看着窗外对小谭说:“小谭。我们就快要下车了,你把资料收拾一下……”
这样,小谭终于结束了和司机地谈话。
车子没多久就到了下榻宾馆,下午要开始谈判,舒宜让小谭先休息一下。她再仔细地检查了一些资料文件什么的。小谭躺在床上看着舒宜说:“舒宜姐。难怪大家都说跟你出差是最轻松的,因为你每次都会把一切的事情整理得井井有条,然后我们实际上就只是个摆设了。舒宜姐我真幸福啊。哪个男人要是娶了你可真幸福死了!”
舒宜淡淡的反问:“是吗?”不动声色。
小谭打着呵欠说:“那当然,可惜你眼光太高。舒宜姐,那一切就交给你拉,你忙事情的时候我反正也插不上手,我先睡觉拉,等下叫 我!”
小谭一觉醒来舒宜早把东西都整理妥当了,果然,谈判尽兴得非常顺利,小谭几乎没插上嘴,回来的计程车上小谭兴致很高,小谭是北京毕业的,工作这几年难得来一次北京,她不由撺掇着舒宜:“舒宜姐,我们去泡吧吧,顺便也比较一下北京和N市的酒吧。”
“三里屯?”舒宜问,当年她就是在这里认识夏桐的。
“不去三里屯,我们去后海,现在谁还去三里屯啊,都过时了, 啊,对了,舒宜姐你以前不是北京毕业地吗,那个时候三里屯很热闹 吧,你是不是经常来?”小谭比舒宜小几岁,她也是北京毕业的。
那个时候她整天忙着赚钱叫学费,哪里有时间来这些地方,夏桐倒是经常来,舒宜勉强笑了一下:“不,不常来。”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先回宾馆了,你去玩吧,记得早点回来就行,司机师傅先送我回宾馆。”舒宜吩咐道。
小谭撅着嘴巴,拿舒宜无可奈何说:“好吧,我一个人去也没意 思,我和你一起回去。”
小谭百无聊赖,在出租车里东看西看,忽然司机身边副驾驶的位置上放着一叠花花绿绿的娱乐报纸,她眼睛一亮说:“师傅,麻烦你把那个报纸拿给我看好吗?”
司机顺手递给她,舒宜也没管小谭,开始闭目养神。
小谭翻来翻去,大概没发现自己喜欢的明星正要放下报纸的时候忽然一张照片吸引住了她,她不由看下去,一边看一边惊奇地碰了碰舒宜叫着:“舒宜姐,舒宜姐,你快来看,快来看。”
微睁开眼睛,小谭已经把报纸凑上前来,她说:“舒 理的女朋友长得跟你好像啊!”她在心里想,难怪在N市地时候赵经理会对舒宜姐这么好,不过细看照片上那个女子总觉得比舒宜姐少了点味 道,是什么味道她又说不上来。小谭拿着那张报纸念下去:“海天赵经理携神秘女友游园,据传二人已订婚多年,其女朋友为台湾籍女 子……”小谭念了一会报纸,回头打量了一下舒宜,一脸“怪不得”的神情然后说:“舒宜姐我说赵经理对你怎么老感觉怪怪的,原来你长得这么像他女朋友……你看,你看……”
小谭把那张报纸直往舒宜面前凑,花花绿绿的报纸上承瑾和那个披肩头发的女子地照片在她面前突然放大,舒宜看着承瑾和她牵着地手只觉得天旋地转。什么话都听不下去了。她强忍着哽咽地声音拂开小谭手里的报纸说:“小谭,你先回宾馆吧,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我先下 了,师傅你先停一下……”说到这里她地声音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起 来,司机的车还没停稳,她已经把门打开走下去,由于车子的惯性舒宜趔趄了好几下。
小谭在车内关切的问:“舒宜姐,你有什么事啊,不要着急,小心一点……”
舒宜早已经把头转过去。背对着小谭摆摆手。
没走几步,她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忽然胃里涌动一下,想要吐,干呕了几声但是又吐不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想起那张报纸上的人,她忽然觉得所有的过去都向她俯冲而来。一切一切,翻江倒海一样地往事。眼泪倏地全部涌将上来,她这才知道什么叫万箭穿心的滋味。
她的脑海里一直还回荡着小谭的话:“我说赵经理对你怎么老感觉怪怪的,原来你长得这么像他女朋友……你看,你看……”
“小龙女怎么会不遇上杨过呢,小龙女和杨过是天生一对。要是他俩不相遇。那金庸还写什么书啊?”
可是他们都没有料到,如果郭靖不准杨过娶小龙女,小龙女走了。然后杨过真的跟郭芙结婚了那小龙女怎么办?
或许从没有人会去想杨过会真地娶了郭芙,可这一旦是真的呢,那么可能连小龙女也想不到吧,如果杨过真地娶了郭芙呢?
有一把尖锐的刀子猛插进舒宜的心脏,猝不及防,她甚至来不及 痛,喉咙里被什么堵得难受,叫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她整个人心都是慌的,乱的,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在大马路上,身边忽然一辆车子擦着她飞过去,开出去老远司机从里面探出头来用京片子骂了一句国骂,不知道是被吓地还是怎么地,舒宜一屁股跌坐在地,呆呆的看着那个飞过去的车子,背心里是一层薄汗。
直到这时她才慢慢地清醒起来,那个人“订婚多年,订婚多 年……”她的心里生出了一丝悲哀,慢慢的涌上来,涌上来,像潮水漫过沙滩,一点一点的漫过来,漫过来,覆盖住她,淹没住她,吞噬掉 她。
那个人真的走了,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了,那个人订婚了。还记得上次在北京她为了躲避他,任性的在马路中间乱走差点撞到车子,就是他把她拉过来的,可是以后不管她在马路中间怎么乱走,那个人都不会来拉住她了,甚至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也不会再管。
舒宜这才知道那句话对她代表的意义,他说再不在她面前出现。
她的心里仿佛突然被一把尖锐锋利的刀片划过,刚开始不痛,但是麻木过后,才有细碎的血珠渗出,尖锐的刺痛才渐渐苏醒。
他订婚了,他真的不在她面前出现了,不用理会她莫名其妙的脾 气,不用管她生病了住院不住院,不用管她海边下雨了不肯回家,也不用管她在马路车流中乱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酒吧的,她本能的觉得自己需要去一个地方,她像一只扑在玻璃上的苍蝇,心里慌慌的要找一个出口,但是她就是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这里没有礁石,没有礁洞,没有海,更加没有星光,她忽然觉得悲哀,为什么连礁石都不见了。或许只是看见那酒吧的招牌上有帆船,有海鸥,鬼使神差的她走进去。
选了一个最安静的角落,点了很多酒,一杯又一杯的喝。小谭说比较一下北京和N市酒 | + |哪里都没有不同,连放的歌都差不多,她想其实没有什么不同,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她为什么会越喝越苦,越喝越伤心。
她觉得难过,她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