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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凤于九天29残更不寐-第6章

小说: 凤于九天29残更不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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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言!」凤鸣爆喝。
  侧翻滚出男人臂弯。
  腰身一缩一弹,下半身以不可思议地角度曲起,再一蹬,狠狠的,毫不犹豫的,踹了若言当胸一脚。
  光裸的晶莹如玉的脚板,隔着金线绣以异兽的王袍,踢上硬实如墙的胸膛,肉、布、肉之间的接触,不可能发出太大的声音,但沉闷的响声闪入耳际,如惊雷、如咆哮,如电流在开阔幽暗的寝殿里四处流窜。
  凤鸣是个公平主义者,他的信仰是公平、公正、公义等等诸如和公字有关的字眼,一般来说他都认真信奉。
  可即使是凤鸣,也知道这个世界其实有时候真的很不公平。
  例如当胸踹一脚这种事,如果你踹的是一个奴隶,或者以贵族的身份踹一个平民,又或者以高高在上的王族身份,去踹一个贵族,都是小菜一碟。
  而有的人,是不能踹的。
  例如,离王。
  遥想当年,「不要帝王」的杜风,只是敢于在离国大殿和离王若言对峙,就已经被无数人仰慕膜拜,有资格列席为本时代最勇敢潇洒的标志性人物之一。
  那么敢于在离国寝宫,踹离王一脚的超级无敌勇敢行为,又该怎么算?
  电光火石的刹那,凤鸣脑子里被咆哮的冲动占据,压根没有多余的脑神经去思考自己是天底下第一个敢脚踹离王的人。
  他被赋予了许多特殊的身份,西雷鸣王、萧家少主、蒙天神恩宠的智者、西雷王的爱人但归根结底,他只是凤鸣。
  他本来,就是一个做事不顾后果的笨蛋。
  他从开始到现在,不管掉到哪个世界,不管受了多少教训,都还是那个满腔热血的莽撞大学生。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当初自己对妙光说的话,宁要天下人负我,不要我负天下人。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去做的。
  所以当他的血被激成滚烫的江流,横冲直撞如阿曼江最湍急的支流,他完全忘记了眼前这男人的可怕和危险,忘记了自己最害怕的人正是若言,忘记了自己身在一个理应最畏惧,直指心魔的噩梦。
  他成了一只,会咬人的,来自现代,无视权威的彪悍小土狗。
  也因为同样的原因,当他华丽丽地踹了离王若言一脚,狼狈地滚出若言的臂弯后,他没有老实识趣地后退躲开。
  虽然他实际上也后退不了,躲开不了。
  若言被踹后没有半点犹豫,腰身微弓,左手握拳撑地,右手伸出,五指如勾,破风而来。
  离国大王自幼得名师指点,坐得殿堂,出得沙场,武艺上造诣非同小可,一弓一撑之间,劲力凝结于朝着凤鸣掠空而来的五指,一下就抓住了凤鸣的前襟,把他拽得在半空横飞过来。
  这一抓速度之快,力道之强,角度之妙,让人躲无可躲,别说凤鸣,就算容虎来了估计也逃不掉。
  但凤鸣压根没想过躲,他也许往日碰见若言就畏畏缩缩,浑身颤抖,但今天不同,今天他已经愤怒,愤怒到已经变身。
  假如从前他是一条见到若言就耷拉耳朵,垂下尾巴,只想找个角落藏起来的小土狗,那么现在,他竖直了耳朵,也竖直了尾巴。
  还,露出了森森雪白的会咬暴君的牙!
  若言拽着他前襟扯动的时候,他不是在后退,而是在往前扑,结果若言的捕捉动作简直是强而有力地帮助了他扑向自己,两人距离在瞬息间缩短到零,呼吸喷在彼此脸上,目光刺穿对方,一直刺到透过后脑勺。
  若言闪电般抓向他的右手腕,腕骨被钢铸似的五指紧紧扣住,勒到几乎断掉,混着剧痛的麻痒窜上凤鸣的大脑,他浑身剧颤,然后张开了嘴。
  是的。
  张开了嘴。
  因为他正愤怒着,磨牙着,痒着。
  麻痒,手痒,脚痒
  牙痒!
  所以他不顾前襟被抓,不顾手腕被扣,化作一颗夺目灿烂的流星,横空而来,飞掠而来,像雨后湿漉漉、光灿灿的一道彩虹,像惊隼岛上被人踩了窝,偷了蛋的气到炸的隼鹰,把自己的脑袋直接砸上若言的脖子。
  嗷!呜!
  一口!咬上若言的颈动脉。
  不,不是颈动脉,很可惜,偏了一点
  若言在千钧一发间蓦地侧头,避过了颈动脉的要害,却没能完全躲过凤鸣的牙,脖上肌肉传来牙齿咬到肉里的刺痛,前所未有的危险和刺激让他凛然,不假思索地狠狠一掌抽到凤鸣脸上。
  啪!
  大殿仿佛也在响亮的耳光声中蓦然颤抖,随着这声音,凤鸣如被狂风吹动的布帛,被巨大的力抽得身体横飞开,撞上殿里摆设的古朴优美剑架,砸得鸡飞狗走,重重摔在地上。
  「你咬我?!」若言居高临下,质问。
  他是一个英明冷静的君王,当他想控制情绪的时候,他总能很好地控制情绪。
  可愤怒是可以传染的,尤其首先爆发愤怒的这个人,在他心里充满占据侵夺之心的,美好的,诱人的,生存了太久太久。
  他可以在很多人面前控制自己,却一点也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太过控制自己。
  如果这种普通人的情绪开放,只能给特别的人看见,那么凤鸣无疑就是若言自愿选择的那个特别之人。
  所以若言挨了一脚,被咬了一口,胸口到现在还阵阵作痛,脖子上感到血热热地从伤口冒出来,心情复杂到极点,居然爆出了根本不像出自他的嘴的三个字——你咬我?
  你?咬?我?!!!
  这三个字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问得很失策,但一股尖锐的,说不出的快意竟充斥胸膛,仿佛生命里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忽然掺了进来。
  这种感觉完全无法形容,如果非要形容,那么,只能勉强形容为——带着血的气味,变态到极点的,打情骂俏的幻觉。
  只是这股莫名其妙的快意,立即又因为殿里的死寂而蓦然消散,取代它的是一股心脏紧缩的寒意。
  除了自己刚才那三个字的质问,和自己沉沉的呼吸,他听不到任何来自凤鸣的声响。
  刚才那一耳光,抽飞了凤鸣。
  能用一个耳光把一个人抽飞,那是很大、很大的力道。
  人都有动物般的保护自己的本能,尤其是学过多年武艺的高手,脖子这样重要的地方一旦被制住,反击绝对是厉然而毫无余地的。若言的脖子被咬住,手动得比脑子还快,他只是抽飞凤鸣,而不是掐上凤鸣的脖子,爆发指上劲道直接捏碎凤鸣的喉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依然是刚刚还英勇彪悍,又踹又咬,活力无限的小土狗,一掌之下,就成了一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死狗,不,是一朵被扇得七零八落的奇花,花瓣凋零,凄厉美艳,而异香愈发扑鼻。
  「凤鸣?」
  若言叫了一声。
  他靠近了,但不敢鲁莽地把他抱起来,他不知道凤鸣断了几根骨头,断在哪里。
  指尖在小巧而倔强的鼻尖下一伸。
  舒了一口气。
  至少还有呼吸。
  指尖再拂过脸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脸颊颜色苍白,却很热,热到烫着了他的指尖,像冬天刚刚蒸熟了去了壳的鸡蛋白。
  被摸着脸,刚才大概被抽到晕过去的凤鸣,颤颤黑长睫毛,眼缝打开一丝。
  若言又舒了一口气。
  「告诉我,哪里痛?」情急之下,忘记了自称本王。其实是想问,刚才砸在地上,哪里受伤了?若言精通医道,知道如果受了内伤或断了骨,必须弄清楚情况才能搬动他。
  凤鸣冷冷的,没好气地翻白眼。
  哪里都痛!混蛋。
  手痛、脚痛,左脸一定肿很大,是麻中带着刺痛,还有牙床好痛刚才那一口,和用力啃上砖头差不多,这脖子上的肌肉是怎么练到这么硬的?
  不知道容恬脖子上的肌肉是不是也这么硬。
  凤鸣也咬过容恬,不过当然,从来没有像今天咬若言这样用力。咬容恬那是情趣,咬若言绝对不有趣。
  脑子里昏昏沉沉,视野模模糊糊,太多的情绪叠加之后,往往会变成没有情绪,凤鸣倒在地上,承受那地动山摇的一耳光带来的后果,左耳还在嗡嗡乱鸣,暂时他只能靠右耳听东西。
  男人手掌在身上抚摸,虽然没有色情味,但占有欲十足。
  而凤鸣,竟然下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先休息几分钟。
  「」胸口的一股刺痛,让凤鸣无声而沉闷的蹙眉。
  「你很幸运,」若言的语气透露出他也松了一口气,「只是断了一根肋骨。」
  刚才飞在半空直接撞上青铜铸造的剑架,如此大的力度撞上这种坚硬的东西,没当场断气就不错了。
  连若言都感到一丝害怕。
  还下了决心改变形象,对他温柔对他好,把他从容恬那里争取过来。
  结果差点没把他打死。
  离王难得地对自己感到不满。
  「我很幸运,但这是你的不幸。」凤鸣撑着从地上起来,他动作很慢,甚至无法立即站起来,只能先从趴成改变成坐姿。
  一边喘息,一边说着话,嘴角一丝鲜红,蜿蜒淌到下巴。
  滴在雪白的丝衣上,像初冬第一场鹅毛大雪后,盛开的倔强红梅。
  若言看着凤鸣,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
  然后,他看见了凤鸣从伸出来的手,干净修长的手上,握着一把明显有着同国特色的短剑。
  这是从前来拜访的同国使臣送来的,在同国大王庆鼎死前,同国还曾经有过和离国结盟的打算,庆鼎就死在这次秘密结盟的过程中,导致了同国王位的继承内乱,也导致凤鸣在同国横冲直撞的搞垮了同国闻名天下的水军。
  但是这把剑却留下来了。
  它用珍贵的双亮沙掺入制造,剑身乌黑,锋利无比,若言很喜欢,把它放在自己寝宫的剑架上。
  而他刚才一个响亮的耳光,被扇飞的凤鸣,就撞倒了这个剑架,砸在了一堆东歪西倒的凌乱中。
  「你以为拿到一把短剑,就可以和我作对?」若言有趣地问。
  凤鸣点头。
  点得很认真,很严肃。
  乌黑发亮的眼睛,让男人心里一片痒痒的灼热。
  「你想杀我?」
  凤鸣再点头。
  离王脸上的笑意,情不自禁地加深了。
  这件事真是好玩到了极点。
  和凤鸣相处就有这样的好处,永远不会沉闷,像快速地上山下海,猛地惊讶,猛地担心,猛然之间,又好玩起来。
  「你觉得有能力杀死我?」
  这次凤鸣没有点头。
  他想了一会,淡淡地说,「试试吧。」
  慢慢的,若言把饶有趣味的笑意收敛起来,盯着凤鸣,深深审视。
  这小家伙身体本来就不够他强壮,半边脸肿得极为难看,嘴角淌着血,还断了一根肋骨,可是他对着实力惊人的自己,亮出了手上的短剑,说了一句,试试吧。
  这三个字,因为说得云淡风轻,反而拥有了真正的重量。
  他一直觉得凤鸣是一个适合搂在怀里,养在宫殿深处的小可爱,但当凤鸣说出这三个字后,若言忽然明白过来,这小东西,其实也是个王。
  西雷鸣王。
  「为什么?」若言问。
  以他的厉害,多多少少猜到,这也许和那道屠杀的王令有关。
  但他还是难以理解。
  为什么?就为了一些你根本都不认识的人,你却忽然变了一个人。
  「你不懂。」凤鸣回答,还以一个微笑。
  脸被打肿,这个微笑实在没有一点俊美的内涵,但很潇洒。
  非常奇怪的是,居然还很诱人,不是可爱活泼,青春迷人的诱人,而是用冰山融化的水浇出的凛冽蔷薇,在寒风中带刺张扬,没有畏惧贪生之色,强势到即使被他的刺扎出血,也叫人暗爽刺激。
  「我也许是不懂,」若言沉思着说,「所以才叫你说明白。」
  「你不懂。」凤鸣摇头,还是那三个字,然后给他一个定论,「所以,你永远也比不上容恬。」
  繁佳的亡国贵族,梅江的渔民。
  身边每一个人都在安慰,每个人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只要听见这些话,凤鸣就会更深地陷入无地自容,无法追悔的痛苦中。
  他们说乱世就是这样,十一国几百年来,你打我,我打你,黎民百姓无辜枉死的不知几何,但凤鸣无法接受。
  他不是这个乱世的人,他出生在和平的年代,看过小百姓也有尊严,也享受生命保障的世界。
  幸或不幸地掉进这个陌生时代,他可以努力学习去适应它乱七八糟的局势,却绝不苟且它上尊下卑,民命如草的乱七八糟理念!
  所以他的反应如此之大,大到对自己最畏惧的那个男人,亮出明晃晃的剑。
  你不懂。
  你永远,比不上容恬。
  这不是谁先遇上谁,谁先得到谁的问题,也不是西雷和离国的问题,更不是王位和权势的问题。
  这是,人命的问题!
  再卑微的人也应拥有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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