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寝室3--诡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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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铃声是从苏舒掉在地上的那个手机里发出来的,闪烁着淡淡的蓝色荧光。
就在铃声响起后,苏舒的头脑一阵眩晕。苏舒使劲地晃了晃脑袋,用力睁开眼睛。
还是在她的寝室里,还是在八月的深夜里,还是只有铁锤击打声和手机铃声在坚韧地响亮。
然而,一切都不同了。
站在那里挥动铁锤的人,并不是沈嘉月,则是那个反复在她面前出现的恐怖鬼头。一样惨白没有瞳孔的眼睛,一样枯黄散乱的长发,一样没有鼻子扁平的脸,唯一不同的是,原本被缝住的两片嘴唇不见了,沿着针孔剪掉了,露出一张血淋淋的大嘴,尖锐的黄牙直往外翻。
这个鬼头,根本就没有看铁锤的落处,而是一直幽幽地盯着苏舒。
床铺上,脸朝下趴着一个女子的身体,而铁锤的落处正是那个女子的后脑。苏舒虽然看不清女子的面容,但凭着体形、服饰,她还是能肯定,那个女子才是真正的沈嘉月,身体正随着铁锤的击打慢慢融入床板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舒退后了几步,软绵绵地靠在星星的床铺上,目瞪口呆,整个人也仿佛被抽干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手机的铃声还在继续:他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当真他说最爱我的唇
听到“唇”字时,鬼头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没有嘴唇的嘴角,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愤怒,手上的铁锤重重加力,差点把床板打断。
响了一会,铃声终于停止了。
随着铃声的结束,那个鬼头的影像渐渐淡化、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沈嘉月的容颜。
苏舒惊恐地望着这一切,揉了揉眼睛,果然还是沈嘉月。只是,沈嘉月,怎么变得如此古怪?
苏舒不敢再想下去,连滚带爬地跑出卧室,直往外冲。
刚出卧室,苏舒差点和别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却是小妖。
只是,这个小妖,怎么怎么浑身是血?
面无表情,两眼僵直,直勾勾地望着苏舒。这神情,就和沈嘉月一模一样。
小妖口里正在咀嚼着什么,几缕鲜红的血色液体从她嘴角流淌下来。
苏舒怪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推了小妖一把,直奔大门冲过去。
拉开大门,门口一个人影挡住了苏舒,正是温柔娇气的星星。苏舒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一下子就抱住了星星。
“星星,沈嘉月和小妖她们两个”
还没等话说完,苏舒就感觉到不对劲。星星的身体,怎么如此的冷?似乎抱着一块冰山般,冷得苏舒直打哆嗦。而且,星星的个头,怎么会比平常要高出一些?
苏舒猛然松开,退后一步,惊惶失措地望着星星。星星站在阴影中,正巧挡住了苏舒的去路。她的脸上,同样的面无表情,同样的两眼僵直。
最重要的是星星的脚——星星的脚,竟然是悬浮的,根本就没有踩在实地上,怪不得感觉个头要比平常高出许多。
苏舒肝胆俱裂,魂飞魄散,感到彻底的绝望。
没有退路了。
沈嘉月、小妖、星星,三个鬼魅似的幽灵,分三个方向,一步步逼近了苏舒。
苏舒被逼到了阳台上,对着三人大喊:“不要过来!”
三个幽灵,却仿佛没听到她的喊声般,一个个恶毒地冷笑,继续逼近。
“不要过来”苏舒哭了起来,两只脚跨到了栏杆。
这里是三楼,离地面足有六七米,而地面又是坚硬的水泥地,跳下去的结果可想而知。不到万不得已,苏舒并不想跳下去。但此时,她已无路可选。
幽灵们站住了,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苏舒心中冒出一丝希望,也许,她们能放过自己。或者,自己的喊声,能惊动其她的女生们过来。
她似乎听到其她女生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正急匆匆地赶来。
然而,铃声再度响起。三个鬼魅似的幽灵似乎受了铃声的刺激,一个个仿佛加了油的赛车风驰电掣般突然冲锋。
苏舒想也没想,两腿本能地用力一蹬,整个身体跃出了阳台,跌入了无边际的黑暗深渊中。
很快,黑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还有柔软肉体与坚硬水泥重重撞击的沉闷声响。
9
2006年8月9日,深夜,米罗花园小区。
苏雅从睡梦中被惊醒,冷汗淋淋,浑身直打哆嗦。
似乎是一刹那的事,苏雅的心脏仿佛被突然插入了一把尖刀,锋利的刀尖一直刺到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疼得她直冒冷汗。
是心痛?可是,苏雅却从来都没有心痛的病史。而且,这种痛,很奇怪,似乎只维持了短短的几秒就消失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雅怅惘地望着窗外被流光溢彩的霓虹点缀得繁华似锦的南江夜色,心里隐隐升腾出许多不安。睡也不是,坐也不是,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种感觉很微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难以描述,令人提心吊胆,惴惴不安,神思恍惚。
难道,和那块血玉有关?
以前,方媛是一朵素雅的雪莲,虽然骨子里冷冰冰的,但外表至少还保持着芬芳清丽的假象。自从她得到那块血玉后,彻头彻尾地撕去了那些伪装,一天到晚都缄默不语,若有所思,经常一个人坐在蘑菇亭发呆。
两个月后,苏雅找了个借口离开441女生寝室。本质上,方媛和苏雅一样,都是那种内心骄傲有着强烈自尊心理的女孩。所不同的是,苏雅自小家境殷实,用不着看别人眼色,为人行事表里如一,根本就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我行我素,特立独行。而方媛出身贫寒,尽管心高气傲,在生活的磨砺下不得不有所收敛,用虚假的笑容和虚伪的言辞来掩饰和保护自己。
那晚,苏雅睡着了,方媛被神秘人小古引诱到附属医院的地下室。这个地下室,有着当年抗战时期为了保护伤员修建的机关。不知怎的,被小古发现了,稍稍改装后用来囚禁掉入陷阱的方媛和何剑辉。何剑辉注射事先准备好的剧毒湖水,激发出自身潜力,打开囚笼放走了方媛。而他自己,却因为毒性发作,嗜血成性,和来历不明的神秘人小古浴血肉搏,想必也是凶多吉少。
奇怪的是,萧强带着刑警们找到方媛所说的地下室时,却只看到一地的血迹,还有一些被撕咬下来的人肉碎片,并没有找到何剑辉与小古的尸体。何剑辉和小古的下落,成了一个无人能解的谜。如果不是秦月在一旁证实方媛所说非虚,压根就没人会相信方媛所说的话。确实,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算是方媛自己,要不是亲身经历的话也无法相信。(详见《女生寝室2》)
当苏雅听到方媛说,徐天就是高智商罪犯何剑辉时,当场就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有人说,人性本善;有人说,人性本恶。在何剑辉这个人身上,体现出来的却是至善与极恶的综合体,实在令人费解。他可以为了兴趣毫不在意拿别人的生命做试验,他也可以为了单相思的情感全心全意投入付出自己的生命。对他来说,这个尘世的功名利禄,不过是一阵浮云。他所苦苦寻觅的,是内心世界的纯洁宫殿。
得知何剑辉为了救方媛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在那一刻,苏雅竟然有些怜悯何剑辉。她似乎能理解何剑辉,这个在精神世界中被所有人遗弃的孤儿,其实是一无所有,究其一生,不过是想找个值得深爱的人一起携手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
苏雅叹了口气,揉了揉心脏。一切感觉良好,刚才那种绞痛似乎只是昙花一现。但她的心绪,却怎么也沉静下来。刚才那种绞痛的感觉实在太强烈,以至于她有种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切割而去的错觉。
站起来蹦了蹦,活动下筋骨,一切正常,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既然不是身体的原因,那是什么原因?
苏雅想起了一个很古老的传说。传说,有些人,无论隔得多远,都能穿越空间的距离感受到至亲去世的痛苦。这种传说,和西方流传的心灵感应有些相似。
难道,有哪个亲人刚才过世了?仿佛是验证她的想法般,苏雅的心脏一阵紧缩,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父亲出事了?苏雅有些紧张,头脑微微眩晕。这些年来,她一直仇恨父亲,一直幻想把父亲从她脑海的记忆中彻底抹去。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父亲,都不愿见到父亲。可一有事,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父亲。
苏雅翻出黑色的三星手机,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郑源沙哑的声音在放纵的吼叫:“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你满脸泪水/那一夜/你为我喝醉/那一夜/我与你分手/那一夜/我伤害了你/那一夜/我举起酒杯/那一夜/我心儿哭醉”
苏雅皱了皱眉。说实话,她很不喜欢这首歌,歌中的情感过于暧昧,似乎是为男人的始乱终弃寻找负心的理由。
铃声响了很久,总算有人接听,声音含糊不清,似乎大着舌头。苏雅对着手机大叫了一声:“苏志鹏!”
苏鹏军是父亲的名字,可苏雅却直呼其名。父亲显然被苏雅的嗓门吓了一跳:“是——是小雅?这么晚——晚,有——有什么事吗?”
苏雅还没说,手机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苏老板,这么晚,打什么电话!不会又是上次那个骚货吧,别理她,快来喝啊!”
苏雅一阵恶心,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对着手机大叫:“去死吧!苏志鹏!你这个不要脸的流氓!”
手机重重地关上,扔到了一边。眼中噙着些许泪光,闷闷不乐地睡到床上。苏志鹏没事,苏雅的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郁闷了。这么多年,苏志鹏还是死性不改,笙歌燕舞,夜夜声色犬马,他那个身子,早就被酒色淘空了身子,迟早有一天要死在女人手上的。
折腾了这么久,倦意渐渐袭来。苏雅打了个哈欠,熄灭房间的灯,缓缓闭上了眼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散发弄扁舟。世事无常,她也管不了许多了。现在的她,只想做个美梦好好睡上一觉。她好想在梦中回到纯真快乐的童年,回到妈妈和妹妹的身边,一家人欢颜大笑其乐陶陶。
这时的苏雅并不知道,等待她的,却是一场永远都醒不来的噩梦。
10
清晨,乳白色的朝晖淡淡地攀爬在果绿色的落地窗帘上,黑沉沉的屋子里渐渐地亮了起来。
苏雅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望了一眼天色,翻了个身子,继续她的懒觉。她一向有赖床的习惯,即使醒了,也不愿意立刻起床,而是再睡个回头觉。
但这次,她没办法睡着。黑色的三星手机,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屋子里响起了周杰伦独特细腻的歌声:“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时间被安排/演一场意外”
苏雅看了眼电话号码,是父亲身边的一个跟班打来的,心中咒骂了几声,怒气冲冲地接听电话:“吵什么吵!这么早打什么电话!”
跟班陪着笑脸解释:“不好意思,小姐,我也不想这么早打扰你休息。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今天来了个奇怪的客人,他说他是你的亲舅舅,有急事找你和董事长。我们本来不信,但他带了一张旧照片来,里面有董事长和你。你看,是不是”
舅舅?苏雅怔了怔,印象中,的确有一个舅舅,生活在邻近南江市的另一个城市里,但一直没有来往。自从十几年前父亲和母亲离婚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母亲和妹妹的音讯。稍大一些后,苏雅询问过母亲的地址,可父亲死活不肯说。为此,两父女闹得很不愉快,经常相互指责。读高中时,苏雅多次去那个城市寻找,却因为没有确切的地址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人性,完全没有考虑女儿的感受。
“把他留下,好好招待,我马上就到公司去。”苏雅马上从床上蹦起来,迅速穿好衣服,连洗脸刷牙也顾不上,“蹬、蹬、蹬”一路小跑,出了小区打的赶到父亲的公司。
在公司的接待室,苏雅见到了舅舅。舅舅穿着一件褪了色的蓝色工人制服,狠狠地吸着两元五角一包的廉价香烟,满脸忧色,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见到苏雅进来,他端详了许久,嗫嚅地说:“你你是小雅吧?”
苏雅微微点头,一脸狐疑:“舅舅?”
没想到,舅舅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泪流满面,原本就显得有些苍老的脸现在看上去显得更加凄惨可怜。
“小雅见到了你就好你那可怜的妹妹我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向你姐姐交待”
“妹妹?”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苏雅陡然紧张起来,不好的预感再次萦绕心头,“妹妹怎么了?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