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品才俊-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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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允明含笑的说道:“草民斗胆,不知吴王此时可否得空?草民近日在家中闻得老人讲了一个故事,可是这故事甚为荒唐怪异,草民与那老人争执不下,又无法向其他人请教,故而心中有一结。草民以为,王爷贵为天子嫡亲,一定能辨这桩怪事,待草民回去之后只说是王爷亲口裁决,料想那老人也不敢不服气。”
吴王微微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道:“荒唐怪异之事?有多荒唐,又有多怪异呢?”
秦允明见吴王来了兴趣,心中暗喜,但脸上依然一副踌躇之态,叹声道:“这故事说来话长,怕是会耽误吴王的功夫。”
“四喜,扶我过去坐下。”吴王向陪侍的宦官吩咐了道。
那宦官扶着吴王来到先前廊厅上听戏的位置坐了下来。
“给秦公子置一副座子,就放在我近前。”吴王又说了道。
宦官立马搬来一张软凳在王爷旁侧安置了下来,并招手示意秦允明上前落座。
秦允明谢过了王爷,带着几分拘礼坐了下来。
“你把故事详细说来,本王一定给你辨个是非。”吴王好整以暇的说道。
秦允明微微一笑,只略思了片刻,就将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捡了其中一个故事说了出来。《阅微草堂笔记》全书收录的都是一些志怪传奇故事,虽然没有《聊斋志异》把奇幻色彩写得那么明显,但依然有诡异玄幻之处,若是说像一本悬疑故事集也不为过。
志怪故事除了魏晋时期《搜神记》之外,最多流传还是在明清时期。眼下《搜神记》原本早遗失在战火之中,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因此志怪故事在宋朝理应属于一个新奇的玩意。
他料想这故事或多或少能给吴王解解闷,引的吴王有兴致起来。当然,就算吴王不喜欢,自己也还有其他的故事可讲。
反正他知道的故事多不胜数,纵然前世并没有把所有明清经典的原著看完,但好歹也看过它们改编的电视电影了。除了《阅微草堂笔记》、《聊斋志异》,还有《三国演义》、《西游记》,再不行连《红楼梦》、《白蛇传》、《梁祝》、《隋唐演义》也都能抛出来。
像吴王这样生活单调的人,总应该会对一种类型的故事感兴趣的。
一盏茶过后,第一个故事总算讲完。
不等吴王开口,秦允明先故作唏嘘的说道:“老学究遇到亡故之友,上京赶考的学子撞见狐妖?这岂不是无稽之谈?请王爷明鉴,这故事一定是那老人编纂来唬人的。”
吴王皱着眉头,脸色极为浓重,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沉吟了好一阵。
秦允明认真的盯着吴王,心中略微有些担心,若吴王不喜欢这些神鬼故事那可是就白献殷勤了!不过即便如此也无妨,大不了这个法子不能讨好吴王罢了,不至于吴王雷霆震怒会拍死自己。
“本王到觉得这事不可草率裁夺呀。”
良久之后,吴王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带着几分犹豫。不过就此看来,他对这件事确实是有了兴致。
他接着说道:“或许并非是遇到了什么鬼怪。老学究走夜路遇到亡故之友,甚至还交谈了几句,这确实匪夷所思,但之后老学究昏倒过去,醒来了却不见那亡魂,说不定只是虚梦一场呢!至于赶考的学子在寺庙遇到狐妖,他们不过是隔窗交谈,又未曾亲见,更何况寺庙神圣之地岂容得妖孽作祟?”
正文 第五十六章,一言契合
秦允明听了吴王的话,又是欣慰又是担忧。欣慰的自然是吴王上钩了,担忧的是宋朝人与明清人思想观念大不同,其中有不少志怪故事都生在寺庙里,日后该如何去讲呢?
“吴王所言极是,草民也觉得这事蹊跷,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多鬼怪可遇呢?草民回去一定将王爷的话告诫下去,看那老头子还敢不敢胡说八道。”他笑呵呵的应了道。
“不过”吴王话锋一转,又是一副深思的样子,说道,“这鬼怪之事本王以前也耳闻过一些,只听一些年长宦官所说,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世间万物不为人知的事情太多太多,鬼怪虽不常见,却也不能断定没有。”
“殿下,但草民长了这么大,还从未遇到过诸如此类的怪事,这教草民如何相信?”秦允明故意坚持自己的观点。谈话要有矛盾才有趣,一味的顺着王爷的意思谈下去,只怕王爷一下子就厌烦了。
“呵呵,你这少年懂什么,能否遇到此类怪事那也要看命里定因,又或者一些事冥冥之中已经在你身边生,而你却不知道而已。”吴王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
“这”秦允明不知如何回答,但王爷的话确实有几分哲学味道。
“你年少,经历的还少,不过本王就对此事深有体会。”吴王叹了一口气,语气忽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王爷你遇到过这样的怪事?”秦允明着实吃惊不小,连忙问了道。
“是的,那还是本王幼年时的事,当时并没有太过在意,可是事后回想起来,总有一些怪力乱神的成份。”吴王深深的说道,略略沉默了一下之后,向秦允明讲起了自己幼年时的那次经历。
原来吴王幼年时双眼并无疾病,只是因为年少无知,在皇室宗亲的一次祭祀上,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烛台。烛台倒在帷幕上,点燃了帷幕,幸好旁边的宦官眼疾手快扑灭了火势,要不然整个皇祠都被烧毁了。本以为只不过是一场意外,哪里知道晚上回寝宫之后,白日还是晴朗的天气一下子聚变,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吴王当时熟睡不曾被惊醒,但朦胧之间好像看到有一个人影直直的站在门外长廊上讲话,那讲话的声音仿佛是从天上落下来似的。第二日醒来之后,他的双眼便又疼又痒,渐渐的就不能视物了。
“那时尚小,并没有记挂在心上。但是过了这么多年,每逢情绪不佳时总会想起往事,料想我当初打翻了烛台,惹怒了先祖皇上,故而那晚雷霆震怒来责罚我了。”吴王叹了一口气,语态龙钟的说了道。
秦允明不由窃喜,原来吴王小时候有这样的经历,那自己讲的志怪故事正好能让其信以为真了。
当即,他故作深沉的缓缓点了点头,脸色极为虔诚,叹息道:“看来,这些事还真不能轻易不信呀。听了殿下这么说,草民倒又想起了阿公曾经说的一些话,唉,唉,心中余悸不已呀。”
“哦,你阿公曾说过什么话了?”吴王奇怪的问道。
秦允明刚准备开口说话,这时一旁的陪侍宦官却先一步走上前,关切的向吴王提醒道:“王爷,天色已黑,该用晚膳了。”
秦允明一听,连忙起身告罪道:“王爷恕罪,草民耽误了王爷用膳的时间。”
吴王脸色有些不悦,对陪侍挥了挥手,道:“慌什么,你且去取一盏灯来,为秦公子照明。”他吩咐完,又向秦允明道,“秦公子无须自责,完善延迟一会儿不是大事,你且坐下来,将你阿公遇到的故事说给我听听。”
秦允明见吴王都不自称“本王”了,心中顿时多了几分高兴。他只好又告了一个罪,然后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之后,就顺势讲起了第二个故事。
这个故事出自原是中学课本上教过的一片文章,名为《山市》,出自《聊斋志异》。不过他自然是添油加醋的修改了一番,将故事改编成是自己阿公年轻时经商,亲自经历过的事情。只用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将故事讲完了。
吴王倒吸了一口气,一副惊疑的神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评。
“唉,其实草民一直觉得阿公是编故事吓唬孙儿,可是今日听了王爷的话,又联想到当时阿公讲故事时候的认真,不由觉得或许真有此事呀。”秦允明故意说出了这番话。
“商队在山里迷路,遇到一个市集?大伙都吃了酒,还把货物就地卖了,但第二天起来却现市集不见踪影,卖出去的货物也不见了,而所得银子一半是纸钱一半是银子?”吴王喃喃自语重复着秦允明刚才的故事,越来越觉得神奇。
他缓缓吁出一口气,道:“依我看,这事只有六成可信。或许你阿公遇到贼人被下了药,迷迷糊糊以为自己遇到鬼市了。”
秦允明却说道:“但,那银子可是实在的呀?”
吴王一愕,旋儿又问道:“那你阿公可将银子带回来了?”
秦允明有些拿捏不准,说道:“草民那时候还小,记得不多。不过阿公曾说过那带回来的银子,一半捐了香火钱,一半做善事去了。后来又听说,那次同行的一些商人没有捐钱,三、五年的时间陆续都死了。”
吴王大奇,叹道:“真有此事?那你阿公还健在吗?”
秦允明苦涩的笑了笑,道:“阿公五年前趋势了,不过他老人家走得很安逸,并无痛苦。阿公那次遇到鬼市据说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他比其他商人多活了二十多年呢。”
吴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最终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脸色甚是虔诚的道:“看来,世间因果报应是有的,人还是要多做一些善事才是。”
秦允明现在听了吴王的这番话,虽然知道吴王对自己讲的志怪故事感兴趣了,却反而高兴不起来。他现在是编纂故事骗取吴王信任,也不知道这算不是做坏事?
正文 第五十七章,兴醉夜宴
一时感慨起来,他忍不住念出了一句俗语:“休将奸狡昧神只,祸福如同烛影随;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咦?秦公子这诗哪里得来的?”吴王不由兴趣所致,连忙问了道。
“呃草民刚才听了王爷所说因果报应的话,一时联了几句不成韵的句子,侥幸就成了这诗。还望王爷别见怪!”
秦允明自己也不知道这诗出自哪里,不过在二十一世纪经常听到有人说,所以脑海里记忆深刻。反正自己剽窃名人诗词不是一次两次了,此刻就权且再夺一次版权。
吴王快意的笑了笑,忍不住又将那诗念了一遍:“休将奸狡昧神只,祸福如同烛影随;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唉,这诗果然一语中的,妙的紧,妙的紧。”
秦允明陪着吴王笑了一阵。
吴王缓了一口气,神情已然十分畅然,他说道:“秦公子不愧有三盏作文的雅号,恰才不过即兴之间,就作出了这般精妙又富含命理的诗。小王那犬儿能结识秦公子这样的文士,真算是这十几年来唯一一桩幸事。”
秦允明见吴王又自称“小王”,这关系冥冥之中更进了一步。他连忙含蓄的谢道:“王爷过誉了,其实草民年纪尚幼,阅历颇浅,若非与王爷高谈阔论,哪里能有这样的见解呀。今日与王爷一晤,由鬼怪之事悟出人生大道,实乃是草民受教呀。”
吴王听得这番话,自知是秦允明自内心的感慨,而非是阿谀奉承,因此心中更加高兴了起来。他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小王今日与秦公子一晤,也甚是开心。”
顿了顿,吴王正打算开口留秦允明与自己共进晚膳,哪知道这时小郡王忽然从院子的正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父王,父王,你怎么把秦公子给扣住不放了呢?秦公子可是孩儿的贵宾呀。”
小郡王还没有走近,已经就大大咧咧的嚷了起来,他肥厚的身子每走一步都要颠三下。
秦允明忙起身,向小郡王行了一礼。
吴王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佯怒道:“秦公子是你的贵宾,你还是我的儿子呢!你这德行,一点规矩礼数都没有,成何体统?”
小郡王只是憨憨的笑了笑,连连跑到吴王面前,也不顾秦允明这个外人在场,撒娇的道:“父王,刚才孩儿已经派人来请秦公子去赴夜宴,皇叔正在孤山上等着呢。要不,父王跟孩儿和秦公子一同去赴宴嘛,免得让皇叔不高兴呀。”
原来,早在秦允明讲完第一故事的时候,端王和小郡王就派人来请秦允明了。不过那下人见吴王和秦允明聊得正在兴头上,又深知吴王素日脾气不好,竟不敢上前来打扰,只好匆匆又退了回去。
小郡王和端王本待要先开宴,但苏小诗却说本来就人少冷清,若不等秦公子到来,那夜宴就没什么兴致了。无可奈何之下,端王只得让小郡王亲自去请一趟。
吴王听了儿子这话,只是淡然的哼了一声,说道:“我那王弟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人。秦公子,你且去吧,你既是府上的贵客,就不要太过拘礼,能够尽兴最好了。”
秦允明于是向吴王行了一礼,告辞而去。
在前往孤山的路上,小郡王好奇的问道:“秦公子,我父王向来都是怪脾气,怎么今日与你聊得投机呀?”
秦允明看了一眼小郡王,对方果然只是空有着十五、六岁少年身板,实则还是一位孩童。他叹了一口气,微笑道:“其实,吴王殿下并非脾气怪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