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错惹兽将军-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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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的真相,残忍到鲜血淋漓!
唐诗画心痛得无法呼吸,如被千刀万剐。
全身一丝力气都没有,瘫软着挨着墙坐了下来,三月的天,地上一片冰凉,却冷不过心。
沉进了万丈冰渊。
那泪水,带着蚀骨的痛,如雨下。
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打湿了罗裙。
唐诗画感觉喉咙好像被人掐住了般,每一次呼吸都那么痛。
也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才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
腿是麻的,迈不动步子,如万蚁钻心般的难受。
好一会后,才稍微好受了些,唐诗画步步艰难的挪到了房门前,‘笃笃’轻扣:“爹,我是诗画。”
传来唐天豪苍老嘶哑的声音:“诗画,进来。”
唐诗画推门而进时,看到的就是唐天豪伛偻的背影,及满头花白。
唐天豪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了茶桌旁。脸色比刚才抽搐时,已经好多了,但隐隐还是惨白中带了青。
见着女儿进来,唐天豪脸上勉强扬起了抹笑,想要粉饰太平:“诗画,你娘好些了么?”
唐天豪现在的心情乱得很,成了一团麻。
因着宋兰君的仇恨说得太过突然,非常震惊,还没有想好以后要如何。
所以,目前,唐天豪想一切维持太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最少,在儿女面前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哪曾想,和宋兰君的那番话,唐诗画早就听了去。
看着一向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爹,一下子苍老了不止十多岁的样子,唐诗画眼里酸酸的,钝钝的痛:“爹……”
唐天豪以为爱女是被今天的惨烈变故吓到了,安慰到:“诗画,没事的,一切有爹在呢。”
唐诗画咬着红唇,极力隐忍着眼中的泪,伸手抓住唐天豪已经瘦到皮包骨的手:“爹,你要保重身子。”
匆匆寻来,书房中的对话,只听到了后面部份,前面的没有听到,唐诗画此时并不知到唐天豪的身子是宋兰君暗中下的手。
婚后的后半年开始,唐诗画回娘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是因着心烦不孕,二是因着觉得无颜面对。
也被林静雅天天念叨着怎么还没怀上,还没怀上,给念怕了。
一直以来,肚子总不见动静,怀不上孩子,是唐诗画心中的伤。
也正因为一心一意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怀孕上面,把嫁妆产业——名下的良田千顷,店铺百家,全都给了宋兰君打点。
就连金银珠宝及银票,最后也全都存在了钱庄,而那钱庄,也是宋兰君在打点。
以前从来没有觉得有哪不妥,现在想来,才知觉,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来,是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后悔莫及。
可世上却没有后悔药卖。
要是有,唐天豪一定会回到十八年前,亲手把宋兰君毁尸灭迹!!!
否则,哪会有如今的灾难。
对于十八年前踩着蓝家一千零八口尸骨往上爬,做了那人上人,唐天豪一点都不后悔,即使再回到当年,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更何况当年,如果不那样做,那死无葬身之地的,就会是自己。
悔只悔在,没有彻底的斩草除根。
如今,该如何是好?
唐天豪抬手,压住阵阵作痛的太阳穴,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诗画,你先去照顾你娘和你弟,爹想一个人呆会。”
唐诗画到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本来,想说刚才在门外,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了,想一起商量以后怎么办。
可是看着唐天豪疲惫不堪的样子,只得把到嘴的话,都吞了下去:“爹,那我先出去了。”
唐天豪摆了摆手,有气无力。
唐诗画退出书房后,把屋子里找了个遍,果然,已经没有了宋兰君的身影。
心里隐隐的悲凉和绝望。
是呢,他,怎么会留下来呢。
这个地方,这个屋子里的人,他该是有多痛恨,和厌恶!!!
难怪世人皆说,当朝臣相,虽年少,可那份城府和隐忍,世间少有。
这上千个日日夜夜,他明明恨不得把唐家人剥皮喝血,可他却天天笑脸相迎,毫无破绽。
要不是他今天亲口所言,有谁会相信,在他那笑意之下,隐藏中这样滔天的恨意!
当初,最感动的,是那365幅美人画像,他画得惟妙惟肖,每一个表情,每一丝神采,不管是娇羞,还是浅笑,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就如真人在眼前。
那时,天天看着那些丹青,心里跟吃了蜜似的,想着,他肯定是上了心,否则哪能画得这么的传神逼真。连发型和发饰,以及裙带上的花纹,都丝毫不差。
现在看来,那丹青,是巨大的讽刺和冷笑。
他当初画的跟本就不是情意,而是入骨的仇恨!!!
所有的情深如海,只是自欺欺人。
一切,只不过是假像。
唐诗画呆呆的站在窗前,那只熟悉的信鸽,正站在窗外的屋檐上,用小巧的嘴,梳理着羽毛,根本就不知道,它曾经带来的信,左右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心里的痛,排山倒海,唐诗画柳眉成锁,忧心忡忡,为唐家的未来,不知会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心底深处,更为宋兰君,心痛。他背负着滔天的恨意,一千零八口的冤魂,他死里逃生……
以前在床上欢好过后,不是没有问过他左胸口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犹记得那时,他云淡风轻的笑言:“年少时做了他人的手下败将,留下的疤。”
那时,从没有想过他的话中,会有如此的血海深仇。
还以为只是他年少时因着淘气,和伙伴打架,弄的伤。
唐诗画抚着刺痛刺痛的左胸口,久站窗前,眸子带着浓重的墨色,深处是伤。
兰君,你说,要我被天下人唾弃,得一世骂名,成那横眉冷对千夫指,你是想要如何做?
兰君,你真心里不曾有一丝一毫对我的情意么?毕竟有过那么多日日夜夜的耳鬓厮磨。
兰君,我真希望,你能……
能怎么呢,爱意如初么?早就已成笑谈。
早就没有当初。
唐诗画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人放在大炎中炙烤的鱼,两面煎烤,不断的在痛苦中煎熬着。
而宋兰君在走出候爷府后,就迫不及待的回了自己府上,大步去了西院。
唐初九正站在门口,苦等芸娘,望眼欲穿。
芸娘夜不归宿,到如今,烈日高照,还不见回。
宋兰君上前一把抱住唐初九,力道用得非常的大,恨不得把她揉碎进骨子里去。
抱着唐初九,那翻滚的万千情绪,那空落落的心,总算是找到了归宿。
唐初九感觉要被宋兰君拦腰截断了,而且,极其不喜他这种亲密,冷了脸到:“臣相大人这是何意?放手!请自重!!”
宋兰君把头搁在唐初九肩上,声音闷闷的,带了沉痛,软弱和哀求:“初九,不要动,就一会,就让我抱一会,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正文 118 龙阳之好
连问了三声好不好,这一刻的大仇得报的痛快淋漓,这一刻内心的激动难耐以及如释重负,只想和初九分享。殢殩獍晓
放眼天下,也只有初九,才有这个资格。
和宋兰君同床共枕八载,相依为命十三年,唐初九哪会听不出此刻他话里的异常。
肯定是出了大事。
上一回,他这样,还是因着正踌躇满志要参加科考之时,却被告之,已经被取消了,得等三年之后。而且三年之后,能不能恢复还是个未知甾。
那时,他就是这样的,寻到江边,紧紧的抱着自己,不顾正在大庭广众之下。
那时,众人火辣辣的注视,自己也是说:“快放手。”
只是声音里没有如今的冷意,而是娇羞涂。
那时,宋兰君也是把头搁在自己肩上,声音闷闷的,带了沉痛,失落,茫然,软弱,哀求说:“初九,不要动,就一会,就让我抱一会,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可如今,不管他再痛,再喜,再怒,再乐,也已经无关。
与君,早就是形同陌路!
唐初九用力的掰着腰间滚烫的大手:“放开!!!”
却不曾想,宋兰君不但丝毫不松手,还一口咬在了唐初九白嫩的颈侧。
跟野兽似的,没个轻重,出了血。
唐初九痛得一个激灵,僵直了身子,再也不敢动。
和这男人有过上千次的欢好,哪会不知道他这样的举动深意。
每次情动难耐求欢之时,他都会这样,咬人。
每次都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没轻没重。
抗议无数次了,可他还是一如既往,我行依旧。
唐初九再也不敢动,就怕宋兰君兽性大发。
宋兰君抱着唐初九,呼吸略有些粗重。
呼吸带出的热气打在唐初九的颈侧,有些顺着往上,直至粉脸;有些则往下,钻过层层冬衣,往鼓鼓的胸部而去。
宋兰君是真的,动了情·欲,想要欢好。
和初九欢好。
可怀中的初九,却那么僵硬,抗拒。
宋兰君用了所有的自制力,才压住了心中那股蠢蠢欲动。
吸取着来自唐初九身上的温暖,宋兰君闭上了眼,感觉到心安。
竟然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每次,只有在唐初九身边,才能好眠。
听着宋兰君那均匀的呼吸,知晓他是睡着了,唐初九的脸色极其的不好看。
想要抽身走人,却又……
神使鬼差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柳管家站在远处,抚额。
这大人和九姑娘,终得片刻的安宁了。
突然觉得他们站在一起,是那金童玉女。
真希望以后的每一天,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
如果能回到从前那样,是极好的。
以前从没觉得,这九姑娘有何重要的。
毕竟,她并不大得大人的欢心。每次都是任其在西院,极少去她处过夜。
平时,也没什么恩宠。就连府里大小宴会,都严令她参加,是嫌她丢人现眼般的。
不过,那九姑娘和京城其它世家女子比起来,确实也是上不得台面,果真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人,言行举止,毫无落落大方,带着小家子气。
不要说大家闺秀,就连小家碧玉,都不是。
犹记得现在大人的书房里,还有一张千两的银票,那时大人刚升官至臣相,势力并未稳,有些应酬和宴会是必要,不管是情愿的还是不愿的。
那时,刚把九姑娘从杏花村接到了京城。
臣相府里的第一次宴会。
九姑娘是有出席的。
可是,那次的宴会,却让无数人永生难忘。
九姑娘筷子上夹的红烧夹,掉在了桌上,她却想都没想的,再次夹起它,吃了下去。
犹记得那时众人脸上的精彩。
在座的各府贵妇夫人,千金小姐,哪个不是出身大家?九姑娘这样的举动,是极其……让人轻视的。
那次的宴会之后,臣相府的唐初九,为众人津津乐道,却不是美名,而是笑谈,低视。
同时,臣相大人也收到了一张千两的银票,是政敌送来的,以示讥笑。
那时,臣相大人脸如铁青,从那之后,唐初九再也没有出席在任何宴会之上。
臣相大人对九姑娘,也是越来越冷淡,后来有了唐诗画之后,就更是像忘了府中有她这个人般的。
可自从她离开的这一年多,特别是最近这段日子,柳管家才知道,原来有些人,是非她不可。
也许,平时没觉得她有什么,可一旦她不在了,随着时间越长,就会觉得越失落,空洞。
九姑娘于臣相大人,就是这样的女子。
就如水对人的重要,无知无味,平常不觉得它有什么好,一旦口渴,才知原来它是生命的必需。
九姑娘于臣相大人,就是这样的必需。缺水,会亡。
柳管家看着二人的相依相偎,感慨万千,只愿以后,从此安好。
唐初九这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宋兰君还是没有醒,腿都麻了。
还是芸娘回来,见着院中亲密无间的二人,挑眉笑问:“呦,这是哪一出呢,郎有情,妾有意,传说中的浓情蜜意?破镜重圆了么?原来覆水果真能收么?”
唐初九抬眼看上芸娘,无语。
宋兰君被吵醒了来,眼神一时有些朦胧的,迷糊的看着唐初九,那惊世的容颜上,呆萌呆萌的。
世上没有女人能抗拒得了宋兰君的容颜,特别是在他熟睡刚醒时的样子,只有一个词,叫***。
宋兰君声音有些睡后刚起时的沙哑:“初九……”
唐初九在芸娘的注视下,面无表情。
芸娘脸上似笑非笑,相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宋兰君看上芸娘,叫怒目而视,眼含千万的不喜。
芸娘可不管,再次横了眼唐初九后,扭着小蛮腰,风情万种的进了院子。
唐初九哪还呆得住,低呼到:“放手。”
宋兰君舍不得,贪恋唐初九身上的温暖。
但到底是放开了。先前一回府里大门时,柳管家就有报,说是沈从来到访。
沈从来,古清辰的贴身随从,天下无人不知。
他能这样正式递拜贴而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十有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