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双全-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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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邵九放下茶盏,阮素臣还沉浸于脑海一片混乱的情形中,手心竟是渗出了细汗。
邵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
在这种情况下,每多一秒,阮素臣便感觉到宝铃的痛苦又多了一分,而此刻,就在邵九喝下那杯茶之际,他已无心再与邵九兜圈子,他定了定神,直接道:“没错,我的软肋已被你抓住,你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她平安无事。”
“你的软肋。。。么?”话音一落,阮素臣便死死地盯着邵九,等待他的回答,想着等他售出那个条件时,再猝不及防的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叫他意外的是,啥就仿佛若有所思喃喃了这么一句。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阮素臣皱了皱眉,他总觉得今日的邵九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所以然来。
邵九却没有回答他的话执事凝视他,目光幽深,片刻道:“纵然我放了她,她便能活下来么?”
阮素臣蓦地一愣,没错,此刻最重要的是宝铃身上的毒。
执事这句话由邵九说出来,他本已冲到嘴边的话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他心中混乱一片,却见面前的少年忽然慢慢的上前一步,唇边缓缓的浮上了他所熟悉的微笑,那抹笑容如同一种诱惑,在等着他踏进陷阱:“阮素臣,咱们来做笔生意,如何?”
阮素臣微微一愣,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邵九已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些话。一字一句传入耳中,阮素臣的神情变幻莫测,知道邵九收回身子,如同方才那般坐着,他脸上的震惊才再也掩饰不住:“你。。。”
“你没听错,你所听到的,就是我想说的”邵九平静地道。
竟是这样一笔交易。阮素臣心中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这并不是烧酒说的交易有多不易,或对他有多不利,相反,这笔交易对他来说太简单了,甚至对他极为有利。
他所难以置信的是这个要求竟是由邵九提出来。
仿佛什么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就是,邵九的心不在焉开门见山说明宝铃的状况,还有,他竟毫不犹豫的便喝下那杯茶。。。那一切一切,都在阮素臣的预料之外。
纵然他有所防备,邵九亦喝下了那盏茶,但能不能将他所要的东西都守住,阮素臣还是没有把握,因为邵九此人不能用寻常人的心思去推断。
可此刻,分明处于劣势的是他阮素臣,却仿佛是谁施了魔法,将一切逆转了这已是无法想象的事,更让他吃惊的是,眼前的少年仿佛没有任何不甘或被迫的样子,看起来那么平静,仿佛那个决定是世间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决定。
怎么会这样。。。难道。。。
一个念头在阮素臣心中闪过,他忽的道:“那杯茶,你方才便知。。”
“茶么?”邵九微微一笑,“茶是极品祁门香,只是,加了佐料。”
他知道!他一开始就知道!巨大的错愕让阮素臣脱口道:“你知道为何还。。”
没错,那杯茶里,添加了一些特别的佐料,那是她与裘沛说好的计划。
骆氏用宝铃的性命作为他们两人的休战的筹码,邵九就将计就计,用宝铃来要挟他,那么他,便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同样如法炮制,只要邵九喝下那杯茶,那么,至少,自己受伤也握住了一样东西,不会再处于一种被动的局面之下。
江山,宝铃,对邵九一条命,谁轻谁重?在阮素臣看来,江山与宝龄是两股互相撕扯的力量,最后,他哪一样都不想放弃。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既然邵九能用宝铃来威胁他,他为何不能?他虽不确定邵九是否会喝这杯茶,但这驱使唯一的机会。
之时,他未想到结果却是这般。
眼前的少年轻轻地笑了:“你是问我为何会毫不犹豫的喝下那杯茶?只因天下没有什么东西是白得的,既然是生意,便要公平,现在我已逃不出你的掌心,你也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再耍什么花样,这样的交易,岂非再公平不过?”
…我的手上有宝铃,你的手上有我一条命,再公平不过。
阮素臣谈交易,是邵九早就做的决定,那杯茶是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太惊讶,他突然提出那样的条件,阮素臣就算答应了,也一定会防范,以为他是别有用心,这样的心态下,又如何能演一场好戏而不让骆氏起疑心?、那么,既然阮素臣准备了,他便喝下,倘若那样能让他放心,就算达成协议也算有价值吧?
“你就不怕我食言,等那件事解决了,也不会再给你解药?”阮素臣有些艰难的问道。
“这样么?”邵九若有所思,随即却笑了,笑得极为淡然,“说起来,我如今的命也算是你给我的,纵然到了那个时候你不再给我解药,也是扯平了。”
阮素臣看着邵九,如同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忽然发现,自己竟从来没有看懂过这个少年,他不是利益至上,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么?
难道以前的看法都是错了?还是是什么东西改变了?
邵九没有等待他的回答,在他木然之际,转身走出去,步伐从容而沉静,他不需要阮素臣的回答,因为他肯定,阮素臣绝不会拒绝。
直到他走到门口,才听到身后阮素臣低沉的声音传来:“邵九。。”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叫他呢。。。邵九微微一笑停下脚步。
阮素臣的生意低沉之极,一字一字竟有些艰难:“你决定了?”他的脸上忽然陈显出一种骄傲的光华,“你可莫要小觑我!就算到了那一天,我给你解药,但华夏已被我管理的井井有条,再无可乘之机,你也要做如此的决定,不犹豫,也绝不后悔?”
没有过犹豫么?倘若说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那是假的,一点一滴的织下那么大的一张网,眼看下一秒便能收网了,然而此刻,却要亲手将那一根根交错的线剪断,毫不留情,如何没有迟疑?
而自己的身体,虽然之前他可以不在乎,但得到健康的身后之后又再一次摧毁,那种感觉。。。邵九的唇边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只是不后悔。
没错,最佳的时机只有一瞬间,错过了便再也寻觅不到,之后纵然他拿到解药,或许再也不能撼动华夏分毫,但。。。那又如何?那个人,却是唯一的一个。世间再没有第二个。
邵九转过身,再度只是阮素臣,接着,他笑了笑,他平素亦总挂着笑,那抹笑却是掩饰深沉内心的最佳武器,在那抹笑意笑,所有的情绪都让人捉摸不透,难以猜测,然而这一刻,他的笑却给阮素臣另一种感觉,竟从未有过的带着真挚。
是释然与染成的从容镇定,是毫不犹豫的决绝,宛如林间的第一缕阳光,清澈直白,没有任何遮掩,宛如一颗收敛了光彩的宝石,在这一刻被洗涤去一切迷障,迸发出无与伦比,清澄纯净却又夺人心魄的瑰丽华彩。
“是。”他一字一顿地道,“愿赌服输。”
有些事,他输得起,哪怕困难重重,也可以重头再来,但有些事,他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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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素臣一动不动地望着邵九,这一刻,他心中的震撼犹如绝提的洪水,喷涌而出,他咬着唇,良久良久,一字一顿地道:“好,我们去见她,立刻。”
时间容不得任何耽搁,只是或许连阮素臣自己也未留意到,第一次,他用了“我们”这两个字,虽则只是两个看似不经意的词眼,却仿佛在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正微妙的转变。
邵九微微一笑,转身走出屋去,走了一步,他顿了顿,道:“对了,我还想问你要一个人。”
阮素臣脚下一顿,下意识地有些警惕:“谁?”
“你无需如此紧张,我要的,不过是一个叫招娣的丫鬟,她应该在这里吧?”邵九笑一笑,“倘若有她在身边,应该会好些吧。”
阮素臣愣了愣,才明白过来,邵九话中的意思,接下去的日子,有招娣在宝龄身边,宝龄也许会安心些。他心头涌动起一股复杂的感觉,一直以来,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推测,邵九只是将宝龄当做一枚棋子,有用时自然很好,无用时便弃之一边,然而,今日,他突然发现很多事都似乎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除了心头的震动,另有一种强大的不安,将他笼罩。
宝龄对他无情,他并不是不知道,之前纵然难以置信,但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不得不承认,她对他真的再无一丝眷恋。
那种无情,并非绝情寡义,倘若他愿意,他也相信,他们可以如同朋友那般相处,只是,再无男女之情。虽不如绝情寡义,却更叫他难受。
然而,在这之前,他虽失落,心痛,心中却还怀着一丝小小的希冀,因为他知道,邵九是怎样的人,纵然宝龄付出一切,邵九亦不会又所动容,故此,就算是卑鄙,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便是希望有一日,她对邵九完全死心,能渐渐地接受自己。
然而此刻,似乎有什么变了。
方才邵九给他的震动还未平复,此刻他又想起那一日,宝龄为了救邵九,而付出的一切,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感到绝望。
他竟没有发现,他从没有发现,这两个竟是那个地默契,甚至是站在生死边缘,或即将失去一切的时候。
他原以为那是宝龄单方面的付出,如同他之于宝龄,但,原来错了,竟是不是如此。
他望着邵九,心中又是迷惑,又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难以呼吸,终是道:“邵九,你对她究竟。。。”
当初他放手,是因为他不了解邵九,纵然知道他是帮会之人,但只要能给宝龄幸福,他甘愿放手,当他开始怀疑邵九道证实邵九别有用心时,便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宝龄再受到一点伤害,然而这个时候,他却很想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之前阮素臣的所有问题,邵九均回答的极为从容不迫,只有此刻,他仿佛有一瞬间微微地走神,随即,慢慢地笑了,他的笑容有一丝恍惚,却是温柔无比,如同月光静静地洒下来:“我说过,既然选择了公平,纵然再无可能,我亦不会后悔,同样,我决定的事,我想要的,也绝不会放弃。”
如同他此刻在离胜利的巅峰只有一步之遥之际,绝然地放手,并非放弃,而是有所抉择一般,既然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不再闪避,那么,那个人,他也绝不会放弃。
这句话看起来不是答案,却是最好的答案。
阮素臣十指慢慢地卷缩起来,这一刻,他感受到了面前的少年那股独有的强大的压力,他说话时分明那么温柔,那种从容镇定的气流,却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执着,是他难以企及的。下一秒,却见邵九仿佛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对了,你给我吃的药,是何时发作?”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如同问一件极普遍之事。阮素臣沉默片刻,道:“要根据药量而定,我给你的药。。。大约要五天之后。。。”
他虽这么做,但他到底不是一个毒辣,工于心计之人,做不到最狠,所以,在用量上,让裘沛减轻了许多。
“你的确不适合算计人。”邵九仿佛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却是笑了,接着喃喃一句。“还有五天时间,足够了。。。”邵九秀丽的眉头舒展开来,“谢了,那么,走吧。”
阮素臣愕然地杵在原地,他说“谢了。”
他居然谢他?他说话时,少有的真诚,阮素臣不觉愣住:“他谢的是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骆氏重新又跪倒在佛堂的观世音佛龛前,她的自首是虔诚而静谧的,眼底的波澜却仿佛要流泻而出,只因方才所发生的事,是在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这几日,她只有靠吃药才能安睡纵然如此,睡的极短,总在半夜时分惊醒。她所最不想面对的事终究是要来了。纵然她用尽了一切办法,却还是无法阻止那一切的发生。
这几十年来,骆氏是矛盾的。一方面,她是那么盼望阮家皇朝的覆灭,这片天下重新回到被北地人所夺回,亦能让她这么多年愧疚的心能够平静一些,而另一方面,她却不希望那些风波会殃及道自己的儿子身上。
顾家人是罪有应得,阮家的天下也本就是用卑鄙的手段得来的,所以,她才在反复的挣扎之下,只身北上,将暗军的暗符交给了聂子捷,只因那个时候她很清楚,聂子捷是个忠义善良之人,就算他为北地赢回了天下,只要她相求,他便会留阮素臣一条性命。纵然她心中的怨恨从未磨灭过,她也是一个母亲,阮素臣他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