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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野性的证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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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坏蛋说不定就是味泽雇用的无赖之徒!”
  曾经一度打消了的疑团。重又出现在朋子的心头。味泽要是真有那天晚上为救她而表现出来的劲头和勇气,就决不去对待者见死不救!味泽的那套恋爱悲剧故事也不可靠,她觉得自己完全上了圈套一一一花花公子为引诱女人而编造的那种圈套。
  八
  “那位姐姐,我在哪儿见过。”
  长井赖子来回观望远方的视线,忽然在空间的一点上停了下来。就像自言自语似他说了一句。
  “你刚才说什么?”
  味泽大吃一惊,追问赖子。
  “那位姐姐,我见过。”
  赖子在盯视着幻影中的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形象,她说的“姐姐”意味着谁,味泽是一清二楚的。在赖子混混饨饨的记忆中,已慢慢出现了一个形象。
  可怕的经历夺走了少女的记忆,但随着时间的消磨和各式各样的医治,她的记忆正一点一点地恢复过来。
  “对呀!你确实见过那位姐姐。好好想想看。你在哪儿见过?”
  味泽想不厌其烦地、一点一点地揭去压在少女记忆上的薄纱。“
  “她打村里的道上走来着。”
  “对呀!对呀!是打村里的道上走来着。和谁在一起呀?”
  诱导记忆线索的味泽脸上闪现着期待与不安。
  “不知道。”
  “不会不知道的,那时候,姐姐和谁在一起呀?”
  “我头疼!”
  想硬要揭去盖在记忆上的薄纱,赖子便头疼起来。好容易浮现到记忆表层上的形象,又重新深深地沉入了混饨的雾海。
  味泽没有再去逼她硬去揭掉遮在记忆上的薄纱。
  医生说过,只要不停地继续治疗,记忆力还是可以恢复的,又说,除了医疗以外,有的病人由于某种外因,譬如:头碰上了什么,或是脚一登上楼梯,或是有人拍了一下肩膀,一下子就恢复了全部记忆。
  味泽特别关心女孩子看见了(也不一定)谁和“姐姐”在一起,不把这一点搞个水落石出,味泽就放心不下。
  “好啦好啦,不要勉强去想啦!一点一点地想就得了,想起什么来一定要先跟爸爸说。”
  味泽抚摸着赖子的头说,赖子使劲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已经失去了焦点,又游荡到远方去了。
  同年级的女孩子中,早熟的都有了初潮,赖子生长在贫穷的农村,又亲眼见过亲人惨遭杀害,这种可怕的经历可能阻碍了她的发育,她身高和体形还都像小学一二年级的学生。
  虽然味泽收养着她。但她好像并不清楚自己和味泽是种什么关系。
  第三章 花魁潭疑案
  刚好这时,市里出了一场车祸。羽代河横穿市区,为防止河水泛滥,在市区北面修建了一个人工湖一一一羽代湖,成为羽代市的内海。湖的南岸道路修整一新,旅馆、流动饭馆、餐厅等观光设备应有尽有。一到北岸,柏油路就不见了,一条弯弯曲曲不成样子的险路盘在刀削般的悬崖峭壁上。
  北岸好像一头扎进了大自然的深处,除了技术高超的司机,是没有人敢开车进去的。冬天尤其危险,路面结冻,外地来的汽车不小心开进去,就会寸步难行,一筹莫展,不是跑出来求援。就是出了车祸。
  北岸最危险的地方,要属最北头的花魁潭一带。那儿的湖水和湖岸犬牙交错,S型的道路在百米高的悬崖上逶迄盘旋,令人头晕目眩。是个道路远远高出湖面的地方。
  传说从前有个妓女,从羽代市的妓院里逃了出来,眼看要被追捕者赶上时,便跃身跳进湖里,这湖因此而得名。不过,当时还没有拦河坝截成的这个湖,看来这个传说是为了观光游览而编造出来的故事。
  且不管这段故事的真假,人们说,从这一带跳下去,就会被湖水的暗流卷走,连尸体也漂不上来。
  事实也是这样,两年前有个司机开车失误。在花魁潭滚落下去,汽车打捞上来以后,就没看见司机的尸体,直到现在也没发现。
  五月二十四日晚上十点左右,又有一辆汽车掉进了花魁潭。这辆车上坐着住在市内的井崎照夫和他的妻子明美。车是皇冠牌1号,车往下翻滚时,只有井崎一人从车里甩了出来,因而得救。妻子明美役能脱身,随车一起沉入潭底。井崎跑到湖滨旅馆求救,警察和消防急救队接到通报后,立即赶到现场。但由于肇事地点水深莫恻,无法断定汽车位置,只好先让潜水员潜到湖底寻找汽车的位置。如此深的水,靠水中呼吸器而临时装备起来的潜水员怎么也潜不到水底。
  可是,羽代是个内地城市,不可能马上找来潜水员,等好容易找到潜水员,把湖底搜索了整整两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湖底的淤泥中发现了半掩半露的车身。可是,车里没有明美的尸体。
  潜水员又进一步搜索了汽车周围的湖底。结果还是未能发现明美的尸体。车间和挡风玻璃由于翻滚时的撞击和水的压力,已经毁坏,看来尸体似乎被湖水的暗流卷走。没有关在车里。虽然没有发现尸体,但明美已死是确定无疑的。
  井崎哭着说:“我和妻子一块儿到这里兜风,只顾看湖光风景。一走神儿操作失误。就掉了下去。汽车往下翻滚时,由于撞击,车门开了,我被甩了出来。汽车在悬崖上跳了两三下,就掉到湖里了。眨眼间就出了这么件事,我不顾一切地跑到湖边,喊着妻子的名字,可是她并没有浮上来。我要是和她一起死了就好啦!
  井崎是中户家的干部,妻子也是中户经营的市内最高级夜总会“金门”的皇后。
  几天以后,警察用绞车把汽车打捞上来,车里没有一点明美随身携带的遗物。警察接受了井崎的申述,按“交通事故”作了处理,对井崎追究了违反交通法和失误致死的责任。
  问题就在这之后发生了。井崎照夫以妻子为被保险人。投了二百万日元的人寿保险,如遇灾害,保证赔偿三十倍,而且、规定保险金领取人是井崎照夫。保险合同是当年一月底签定的。到现在还不到半年。
  这项保险的经手人是味泽。其实,这项合同并不是经他百般动员才签订的,而是由金门夜总会一位认识味泽的女招待奈良冈陕枝把井崎介绍给了他,味泽登门一同,井崎好像迫不及待似地当场谈妥。签订了合同。
  当时,味泽一时疏忽,没了解到井崎是中户家的干部,井崎的头衔是市内娱乐中心的专务董事,有一副服务行业家所具备的和蔼可亲、圆滑周到、温文尔雅的神态,根本看不出一点流氓气质。
  娱乐中心的资本属于大场系统,这一点当时是知道的,但因市内像样的企业全都和大场的资本扯着线儿,所以也没怎么介意。
  签定合同的时候,井崎让妻子作被保险人,味泽对此并不是没有怀疑。本来,加入人寿保险的人(被保险者).理应是维持一家生活的顶梁住,目的是即使自己万一有个二长两短,家里人也能靠保险金维持生活。所以,一般都把丈夫或父亲作为被保险者,指定妻子或儿子为保险金领取人。
  当味泽问到这点时,井崎昔笑着答道:“我老婆挣钱多,在家里,她也是一家之主,她要是死了,我就得流落街头。还补充说。他本人已经加入了足够的保险。
  这一套话虽说不可全信,但在老婆是一家之主的家庭里给女人上保险的倒也不乏其例。
  因此,味泽也就大致理解了。
  市内最高级夜总会的皇后,比娱乐中心的专务董事收入当然要好得多,事实上,明美的收入足有井崎的好几倍。
  虽然没有发现井崎明美的尸体,但跟车一起掉进花魁谭是必死无疑的,警察签发了事故证明。一有了警察签发的事故证明,人寿保险公司几乎就要无条件地支付保险金。
  等到了支付保险金的时候,菱井人寿公司内部提出了疑问。
  “从过去的例子来看,合同签定后六个月内就发生事故而需支付保险金的,大都属于谋财害命。井崎有没有这种嫌疑?”
  “警察既然确认是交通事故,签发了事故证明,保险公司是没有理由不付保险金的。”
  “井崎是中户家的干部,警察和中户家本来就是一个鼻孔出气。”
  “不过,除了井崎,没有一个目击者,井崎本人说是事故,那就不好办唉!”
  “还有一个可疑的情况。不是说井崎自己提出加入保险的吗?可是,他让他老婆当被保险者出面,而在花魁潭落水身死的又单单是他老婆。”
  “关于这一点。据说是因为井崎说他本人已经有了足够的保险,而且老婆挣钱多。所以才让老婆加入了保险。”
  “他说他加入了足够的保险,这肯定不是加入我公司的保险。不过,他加入的要是别公司,那是他个人的私事,也根本无法调查。”
  “还有件事让人纳闷,如果是井崎为了贪图保险金而害死了妻子,那又为什么跳进那个传说连死尸都漂不上来的花魁潭呢?要知道,如果见不到尸首,有时甚至是根本得不到保险金呀!”
  “如果人死得到确认,即使没有发现尸体,也要付保险金。他可能估计到警察会给他签发事故证明,这点难道不正可以看作是和警察勾结的证据吗?”
  “不过,把飞驰的车开进花魁潭,井崎自己一个人从中挣脱出来,他本人也是在玩命呀。”
  “不用玩命。有时也可以把车弄下去。”
  从房间的一角有人很客气他说。
  大家一起把视线集中到说话的那个方向。原来那个人是特约列席参加干部会议的保险经纪人味泽。
  “那怎么做得到呢?”
  主持会议的分公司经理代表大家问道。
  “比如,给被保险人吃上安眼药,在她睡着了的时候就行。如果被保险者吃了药昏睡过去,犯人就可以跳下车来,只把被保险者和汽车一起椎下潭去,等看到汽车和被保险者确实沉到湖底之后,再故意给自己身上弄点伤,好像从翻滚的汽车里甩出来时受了伤似的,然后再去呼救。这样的话,犯人就可以把自己放在万无一失的安全境地面将车和被保险人推下潭去。
  大家一听,就像重新打开了扇窗户似的神情豁然开朗起来。
  “的确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设想,可是还有一个问题。”
  分公司经理一发话,大家又把视线移到他身上。
  “如果给她吃了安眠药,一解剖尸体,不就一下子露了馅了吗?”
  正因为如此,才选择了花魁潭。不是吗?对于犯人。即井崎来说,尸体一经发现就会露馅,可是,不见到尸体又领不到保险金。于是,才选择了花魁潭。那里是个既可以确认死亡、又难以发现尸体的地方。
  “好!这可是个重大发现!”
  在味泽的分析下,出现了一个巧妙的、精心策划的犯罪轮廓。分公司经理和全体人员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一犯罪的巧妙之处还在于没有必要一定要把妻子推下花魁潭。”
  味泽又说出了一个奇怪的看法。
  “没必要推下去?”
  “没见到尸体就可以说不一定是死在花魁潭里了。不是吗?”
  “你是说,井崎明美并没有死在花魁潭里?”
  “我看也有这种可能。因为见不到尸体么!抛进大海里也好,埋在深山里也好,总之,弄成个掉迸花魁潭里的假象就行了。只要从警察那里弄到事故证明,就能领到保险金。
  大家对味泽分析出来的犯罪的可能性不禁呆若木鸡。
  但是。怎样才能证明这个推测呢?要想推翻警察的事故证明,必须掌握谋杀的证据。在警察、中户家以及在他们背后的大场家族密切勾结的羽代市里,这么干就如同揭竿而起反对大场体制了。
  “如果和大场家族对着干,就不能在这个市里工作,在这种情况下,尽管有点疑惑之处,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把保险金支付给他为好。”
  这种意见占了上风。
  唯独味泽一人反对大伙的意见,他说。
  “那样一来就开了先例,今后会不断有人如法炮制。本来漏洞百出,却给他保险金,岂不丧失了保险公司的声誉吗?”
  “可是,同警察较量高低,你能掌握足以推翻事故证明的证据吗?”
  分公司经理用无可奈何的口吻问。
  “这确实是件艰巨的工作,但总不能对可疑之处视若无睹、忍气吞声地支付保险金吧!
  反正没有见到尸体,即使有了事故证明,我们还可以有借口说等到发现了尸体再办。以此拖延下去嘛。“
  “你打算调查一下吗?”
  “因为我是这份保险的经手人呀。”
  “中户家可能要出来横加阻拦。”
  “我不怕那一套。”
  “万一出了什么事,公司可保护不了你呀!因为在这个城市里,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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