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又见尘埃落-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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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客气了。”她后退一步,仍是垂着头。听说她聋了?可看着不像。“哎~睿缘公主之前如此照顾本宫,公主出嫁,本宫该是要送嫁妆的。”我微微一笑,抬手故作不经意地拂过脸上的刀疤。她一惊,又后退了一步,手有些颤抖,收进衣袖中。
“王后操劳后宫诸事,极为烦劳,臣女之事,王后不必上心。”“你也在宫里住了些日子,如今这墨鸾后宫就本宫一人,又有何可操心的。再则我墨鸾只有你一位公主,夫婿又是蓝雀少年将军奎将军,这嫁礼,定是少不得的。”
我玩笑着看向那白面男子,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刚刚我问任玥,还不信他的话。如此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怎么会是那好色成性,以玩弄女子为乐的色胚奎方呢?!
那奎方倒也大方,一躬身;“臣下多谢墨后抬举,娶得睿缘公主是臣下的福气。”“娶得睿缘公主确实有福。”我睨了她一眼,吓得她浑身一颤,何时变得如此胆小。这两人倒是绝配,都是演戏的好手。
我伸手进宽大的袖头,掏出一只玉镯,只似单纯的白玉。其实,是我大婚前在首饰里寻到过的缠绵着红色血丝的白玉镯子。
再次回宫,翻找香木簪子时又发现了,可镯子里猩红的缠绵的线不见了,变成了通体雪白。因着喜欢便一直戴着,慢慢又露出了丝丝红色。后来从晚楚那里知道了这镯子的典故。
浴血镯,原是百年前瑶琴公主的闺蜜钱月儿所配,像征聪颖淑慧。传说嗜血而红,一旦多日不佩戴,红色便退去。百年来,辗转各处,留下个霉名——克主。凡是戴过浴血镯的人,都活不过一年。
我直接将它套进孙睿儿的手上,笑道:“睿缘公主冰雪聪明,这白玉镯子便送了你。”孙睿儿以为只是一只普通的白玉镯子,淡笑着抚了抚,并未推拒。我笑着对奎方道:“奎将军,可不要让本宫失望。”这可是,我给奎方的暗示。奎方见那镯子先是一愣,转瞬,一笑,似庄重道:“定不负墨后所托。”
抬眼看到蓝箫,他的笑,已从之前的爽气转得意味不明,看了看我,道:“墨王墨后便先休息吧,今夜的宴会,本殿自会派人来请。”任玥冷然道:“蓝王客气了。”拉着我,不多做一刻停留,进了内殿。
我心头一动,任玥果然我行我素惯了,就这样丢下主人。转头看向蓝箫,他扬唇,笑容飞扬,略显稚气。
“走这么急做什么。”我差点被自己绊倒,不满道。“再让我多看一眼孙睿儿,我便会忍不住掐死她。”任玥抬眼,眼中泛着浓重的歉意,“是我不好,早就该除去她们的。”
“我这不是作壁上观么,就坐等她的报应。”我笑笑,掩去对于那次事情后怕的情绪。“我已经准备了一份大礼,大婚那日,便送给奎将军。”任玥勾起手指,端住我的头,让我直视他的眼,“路儿不怕,从生到死,我都会护着你。”叹着气将我揽进怀里。
他殊不知我不求长生,但求死后,能在奈何桥边,再见一见暗呵不知,他会不会守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小百竟然弄丢了回家的车票~
夜宴伊始
枕着手臂,殷切地望向水榭对面的韶泽宫,希望能看到二姐的身影。任玥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揽过我的腰,将脑袋搁在我的肩上,轻声问道:“路儿在看什么?”
我未回头,叹了一口气:“我在等二姐出来。”“原来是等二姐”语气有些酸,我转头,认真道,“顺便看看”腰上的手紧了紧,轻笑出来:“杨素芝。大哥可是让我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
“一个杨德妃,白王还不至于舍不得,路儿如何想,便如何做。以一还十,便是便宜了她。”任玥极温和地说着这种杀人灭口也不为过的狠话。“好歹是白鹭四妃,何况这蓝雀后宫她亦有人,要如何她,还得动些脑子。”对于报复杨素芝,本也没多大兴趣,充其量在她体内也种一蛊罢了。
“路儿何必良善,留着她,迟早会对你你二姐下手。不如早些除去。”任玥将我转过身面向他,用额头碰了碰我的,道:“何况她伤害过你,便是罪无可恕。”
“生杀予夺对你们是这样简单,可是对于我不是,我很难亲手去杀一个人,这便是我从小到大的认知。我已经尽力地溶入你们的世界了,就像刚刚我将那个浴血镯套上孙睿儿的手一样,我挣扎了,但是我知道,若是用你的方法,她会死得更难看。”
“路儿,有时候,但求安宁的人,未必一定能得安宁。”任玥认真道。“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摇头,否决了他让我主动出手的可能,只是之后,我便后悔我为什么不做一次坏人?!
申时刚过,便有两位清秀佳人提着宫灯,恭敬地请墨王墨后移架坤荣殿,参加晚上的宴席。她们垂首立在门口候着,阿六将最后一支羽毛别上我的发髻。
看着镜子里蒙面的自己,不禁想笑,发上只插着五支洒了天地石粉末的羽毛,天未黑,发光的效果还不明显,一边的额发微微挂下,显得雍容。一身黑衣本该肃然,腰处却是渲染开一束粉色桃花,左肩头也缀着些绒毛,看着有些俏皮。“阿六手艺非凡呐!”我笑着夸奖他,他躬身道:“是王后您美。”
任玥也是一身黑衣,面具上的羽毛与我的相得益彰,这一身行头,颇像情侣装扮。整个炎氏大陆,我已是最尊贵的女子了。“路儿好美。”“任玥真俊。”我学着他的口气悠悠道。他不置可否地伸手将桌上那一条链子拾起,想要挂上我的脖子。
我忙出手挡下:“太重了。”链子是琥珀色的球形主子,不过弹珠大小,却是极重。“路儿听话,这是镇魂石,你带着我才放心。”镇魂石,一听就知道做什么用的。我就说看着眼熟,原来与我耳朵上的这颗墨胆材质相同。
“可是很重,挂在脖子上,我就抬不起头了。”我眨着眼,试图说服他,他摇摇头,强硬地系在我脖子上。我撇撇嘴,霸道。
他伸出手,让我拉住。因着他刚刚的举动,我哼哼一声,自顾自地向前走去。门口两位侍女似乎很吃惊,我竟敢将墨王抛在后头,自古,炎氏大陆便是男子先行,更何况那男子还是帝王。
任玥几步便已追至是身边,自然地抓过我衣袖中的手,那种不经意的散漫,突然让我想起了暗,他也总是这样,比如夹走我筷子上的鸡翅膀,比如顺手拿走我正欲擦手的绢帕,又比如,抢我的床铺。那时我总觉得他很无赖,而现下回忆,竟是浪漫。
不觉便转头看向他,他温和地眨眨眼,还是那个对我温柔的任玥。我冲他瞪大眼睛,皱皱鼻子,掩饰心中的失望。
后头跟着的两名侍女魂魄早已被震飞几次,她们一直听说,墨王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更甚者则说其实墨王拆骨吃肉,剥皮抽筋,无所不为。今日让她们来,本是极不情愿的,就怕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哪知原来墨王是这样一个清隽的男子,对墨后又极温柔。突然很鄙视乱说谣言的刘总管,他这明明就是嫉妒!
阿六和阿七先行去找精神头太好在逛御花园的落秦,三人正等在坤荣殿门口。“主上。”落秦恭声道。“二哥,这蓝雀的御花园比之墨鸾如何?”我笑着问。
他抬眼看向我们身后的两名侍女,毫不忌讳道:“自然是我墨鸾更美了。就是一朵千朱,也能将这整个御花园比下去。”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抬头看我,见我仍是含笑,才稍稍放下心来。他们一直以为千朱是我的禁忌,其实,他们不知,暗才是。。。
我转头,见身后两名侍女低着头,面色却微红,笑着道:“墨鸾有一样定是比不过蓝雀的。”“何事?”落秦疑惑道。“后宫女人的数量。”落秦也笑起来,道:“这倒是,就算小尘以一当百也不够。”我再次笑着撇头,那两个侍女脸色更红。
算一算,竟已到酉时。殿内极宽敞,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墨王,墨后到。”蓝雀群臣恭敬起身垂首。我们被引至左边第一排的那张小几前:“墨王,墨后请。”他弓着身退下。
我坐在任玥右手边,这一次,我收到的目光,远多于我从前几次宴会上加起来还要多。不近女色的墨王实乃英雄好汉,要么不娶,一娶便娶个王后,和他们王上隔三差五就纳个妃子,却始终不肯离立后全然不同。
我转首,见白承风未到,蓝箫那厮竟也未到,这东道主当的附上任玥耳边轻道:“蓝箫呢?”“蓝箫一向如此,散漫惯了。从不遵循礼数。”他正经地回答,我瞄了瞄他,好像你多讲礼数似的。
“不是说那孟贵妃极大方得体吗?怎么也不出来帮着招呼客人?”我四下一扫,并未见到尊贵的女子。“孟贵妃这几日正是在为蓝箫新纳的杜淑妃之事怄气,今夜宴席,怕是不会来了。”任玥将花茶递给我。
“还是什么通情达理,不过纳了个妃子,就气成这样?”我笑起来,后宫果然是非多。“自然不是因为纳妃之事,孟贵妃嫁进来之后,亦有三四名女子入宫,只是这杜淑妃有些特别。”任玥悠悠道,吊足了我的胃口。
“如何特别?”我拉拉他的袖子。“今夜蓝箫必定带他赴宴,你见了便知。”他反手抓住我的,下巴轻抬,示意我看向门口。
果然,蓝箫携着一位红衣佳人而来,蓝箫面上的笑极为爽朗,仿佛心情很好。而那红衣佳人,身形纤瘦,却很高,有些像墨浅吟。五官精致,眉微弯,眼睛圆圆的,鼻子挺而翘,嘴唇很薄,因带着笑而上扬。
“真漂亮。”我甚至觉得这杜淑妃可与那娄澜一较高下。“二哥,比你可美了。”我转头向着下首的落秦调侃道。谁知他嘴角一抽,竟未回嘴。“路儿再看仔细些。”任玥拉了拉我的手。
“我看得很仔细了啊!”我又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有些遗憾道:“恩,说实话,胸有些小。”谁知落秦竟笑了出来。
我瞪他一眼,他止不住地摇手:“小尘,你看看他的脖子。”这一眼,惊得我差点从位子上跳起来,喉结?!“任玥,这杜淑妃是男的?”嘴角抽搐,脖子僵硬地转头看他。
“是,不然也不会把孟贵妃气得卧床不起。”他抬手去揉我的脖子。原以为蓝箫只是好色,这厮竟然男女通吃。
“任玥啊,还好你是墨王,不然,我估计你早是这蓝雀后宫的一员了。”墨浅吟这皮囊多美啊,蓝箫会不下手?!
“路儿,有时候,听到看到的,也未必是真。蓝箫好色,可蓝雀后宫连一个子嗣都没有,真正好色的,该是像白承风父王一样,妃嫔子嗣无数,而不是像蓝箫一样,一个子嗣都不留。”我看着任玥的眼,辨不出瞳孔的黑色,幽深莫测。
“那蓝箫娶这么多老婆,又是为何?”“为了看戏。”任玥伸手揽过已被雷脆了的我。蓝箫此人,在我心中的形象越发扭曲。
“本殿待客不周,墨王包涵。”蓝箫拱了拱手,任玥站起身来,略还礼,道:“无妨。”蓝箫身边的杜淑妃笑着掩住嘴,声音清脆道:“妾身见过墨王墨后。”他的一颦一笑,竟是比我更像女子令我无比汗颜。
“杜淑妃真是绝色无双。”我笑着伸手虚扶一把。他笑意更深,道:“妾身时而听人提起墨后,道是墨后才是这炎氏大陆最貌美聪慧的女子。”我抬起袖子,双手轻合,颇为端庄,微微一笑,道:“本宫不过有幸而已。”
杜淑妃挽着蓝箫的手,看似幸福,却让我恶寒,这就是传说中的断袖龙阳等他们转身向上座走去,我实在忍不住去搓身上起的鸡皮疙瘩。“路儿冷了?”任玥招手,让阿六将披风递给过来。“不用,我是心凉。”摆摆手,却被他拥得更紧。
“杜淑妃不简单。路儿小心些。”任玥收回放在杜莱背影上的视线。“我俩又不争宠。”“怕只怕蓝箫喜欢找同一类人。”与蓝箫同一类的那便是催风起浪的高手。
“白王到。”我一惊,抬首向殿门看去。白承风一身白衣,依旧儒雅清俊,却不似从前的目不斜视,而是时而调转目光,好像在寻找“他在找你。”任玥轻声道,手也从腰际爬至肩头。
我用脑袋撞了撞他的肩膀,笑着对他道:“我在找二姐。”他找我,我不找他!“看来你二姐很是依赖他。”我疑惑地转首,便看到二姐一身紫衣,一手抓着白承风的袖头,一手掩在袖子里,见到这么多人,有些紧张。
杨素芝跟在白承风右边,一袭粉衣衬得整个人娇俏玲珑,可是在场几位男子,个个都比她美,冷不防瞄到她有些微微凸起的肚子她竟有了身孕,看来白承风也不如想象中的深情至斯呢。扯唇冷冷一笑。
“路儿在生气?”任玥的声音有些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