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齐家,平天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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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菀进屋好一阵叫,陈桂香才没好气地起了床,刚穿好衣服,刘三全就把杨有才扛到了里屋。
“这是怎么了?怎么刘大哥也来了?”陈桂香本来还黑着一张脸,一瞧见刘三全在,立刻放软了语气,还伸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只可惜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杨有才身上。
“三伯,我爹脸色怎么这么差?”杨菀总觉得杨有才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发青,又见他一直紧闭双眼,心中不免担心起来。
刘三全皱着眉拍了拍杨有才的脸,问陈桂香:“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不知道啊,有好一会儿了吧,我以为他去蹲茅房了他这是怎么了?”陈桂香这时才看出事情有些不对。
刘三全摸了摸杨有才的双手,冰凉冰凉的,只怕在那寒冷的院子里呆了有好一会儿了,闻到酒气,他问:“他晚上是不是喝酒了?”
“啊,白日里被气得不轻,晚上有些气闷,就喝了两口。”陈桂香说着斜了杨茗一眼。
“菀儿,你现在去村长家叫人,让你李奶奶带上药箱过来。茗儿,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把你婶子也叫过来。”
杨茗点了点头,杨菀说:“三伯,你别去了,我先去把三婶叫过来再去村长家。”
刘三全点了点头:“也成。”说着拿被子把杨有才裹了起来。
杨菀先跑回房去穿好衣服,杨莹揉着眼睛问她:“三姐,怎么了?”
她轻声说:“没事儿,你看好茜茜,睡吧。”说着就跑了出去。
到了隔壁,先喊了刘三婶过去。刘家媳妇见她神情慌张,也没多问什么,只和家里的大儿子交代了几句,就掩了门去到杨家。之后她又一路小跑着去往村长家,这会儿也顾不得怕黑了,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刘三全他媳妇平日里也是个能干的人,过去瞧了一眼杨有才的情况,就斩钉截铁地说:“请李大娘过来没用,这不是小伤小病,必须请大夫才行。这情况我见过,也是喝了酒摔了一跤,因为家里人发现的晚”后面的话碍着杨茗在她没说,但这里的人又有谁不明白?
陈桂香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扑上去推了推杨有才:“喂,老杨,老杨,你醒醒,你别吓我啊,你醒醒”但任凭她怎么叫,杨有才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她这下彻底慌了神,抬头瞅见杨茗,想也没想就说:“你个扫把星,都怨你,不是你,你爹怎么回去喝闷酒”
杨茗脸色有些发白,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行了,你闭嘴吧,还嫌不够乱啊?”刘三婶也是个脾气火爆的人,打断了她的话,扭头对杨茗说,“现在城门已经关了,要请大夫的话,必须去董村。”
杨茗点了点头:“我知道在哪儿,我去。”说着就要出门。
刘三婶拉住她,皱眉看着她头上的伤:“能行吗?”
“没事儿。”她虽然面色不好,但精神还不错。
刘三婶点了点头,看着她跑出去,回头对陈桂香说:“去把你家大女儿叫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睡”
等李博昔和李敏赶到的时候,一看杨有才的情况就都觉得事情不妙。杨菀进门没看见杨茗,就问:“我二姐去哪儿了?”
“去董村请大夫了。”刘三全答。
李博昔一听立刻瞪圆了眼睛:“胡闹,她一个姑娘家,还受着伤,怎么能跑那么远?晚上又那么危险”他说着扭头对跟来的大儿子李子瑞说,“你现在马上去董村,去接接他们。”
李子瑞听了立刻“嗯”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几个大人围在屋子里忙碌,杨菀被派去厨房里去烧热水。进去时杨莲正被浓烟呛得直咳嗽,她半张脸包着纱布,这会儿脸上灰一块儿白一块,大概是生火的时候弄得。杨菀进去接过手,不一会儿火就烧旺了许多。
两人站在厨房里都有些沉默,现在的情况,已经没人有心思去斗嘴吵架了。末了,杨莲忽然开口问:“爹,不会有事吧?”
杨菀像是没有听到,半天没吭声,直等到杨莲瘪了瘪嘴,扭头看别处地时候,她忽然开口说:“不会有事的。”她声音很低很轻,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她的问题,还是在自言自语。
杨莲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等大夫过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杨菀杨莲她们又都挤了过来,在大夫把脉的时候,李博昔忽然拉过李子瑞问:“茗儿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李子瑞摇了摇头:“我没见到她啊。我到的时候,陈大夫还在睡觉,我是从被窝里把他给拉出来的。他也说没见到杨茗,我还想着她是不是回来了。还是说她比我走的慢?可是,我们在路上也没见到”
李博昔一听就皱起了眉:“她比你走的早,应该不会这样才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他心里顿时一沉。余光瞟到不远处站着的杨菀,他忙招手道:“菀儿,你过来。”
杨菀慢慢走了过去,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显然刚才的对话她都听到了,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菀儿,你听我说,你爹现在情况可能不太好,你心里一定要先有个底。茗儿现在没回来,可能是路上耽搁了,你别担心,等天一亮我就让大家去找。你现在不要想太多,你家现在必须要有一个人撑着,你懂吗?”李博昔语重心长地说。
杨菀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只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嗯。”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
李博昔见她应下,心里却没有半分放松,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沉重起来,心中轻叹,杨家这次怕是遇上大劫了。
大夫诊断完,给开了药方。李子瑞跟着去抓了药,杨菀再拿去煎,又是好一阵折腾。
当着孩子们的面,陈大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背地里跟李博昔和陈桂香交了底:“气闷喝酒上了头,一旦跌倒,伤到元气,很危险。现在又受了凉,恐怕”他说着摇了摇头,顿了顿接着说,“但也不是救不回来,现在先用参汤吊着,再用温补的药好好调理,说不定能醒过来。”
陈桂香听完就开始嚎啕大哭。,刘三婶也只能在旁劝着些。杨家遇上这种事情,也不是大家期望的,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办呢?
天蒙蒙亮时,李博昔就叫了一些人,让他们沿路去寻找杨茗。大家分了好几路,凡是她可能走得路线,都有人找。
杨菀服侍杨有才喝了药,就坐在外厅里等消息。她表面看上去很淡定,但李博昔知道,她心里的焦虑和担心不输给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几路人马陆陆续续回来,一人手里拎着一个摔破了的油灯,对李博昔说:“在那条近路上找到的,那里还有像是有人摔下去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天黑,一脚踩空了。”
李博昔听完心里一惊,从塘东村到董村,是有一条近路的,只是路有些难走,坡又陡,一脚踩空也不知道会摔到哪里去。下面又临近秉河,当真是危险的紧。白日里走来还行,晚上就没人敢去冒险了。杨茗若是在心急之下选择那条路也有可能,但如果是这样,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扭头看杨菀,只见她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脸色血色一瞬间全部退去,连嘴唇都有些发白。她怔怔地看着他们,眼神有些发直。
李敏也在旁边听得心惊,见她如此心里有些担心,忙走过去抓着她的手轻唤道:“菀儿,菀儿。”
半晌,杨菀看着她,慢慢开口说:“李奶奶,我难受。”她脸上的表情,真真的欲哭无泪。
第26章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冷了很多,从第一场雪悄然而至,之后便是一场雪接一场雪地下。
端着药罐走在走廊上,杨菀抬头看着院子里的飘雪,微微有些出神,这是今年冬天下的第几场雪了呢?明明只过去了不到一个月,为什么觉得好像过去了好久,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了?
雪落的很安静,一如她现在的心情。静,听不到一点声音。她抬头看着苍白的天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曾经在眼底闪烁的灵动也仿佛被这寒冷冰封,只剩一片荒凉。
“三姐。”杨莹怯生生地声音在她身边响起,语气里带着一份小心,“我来帮你吧。”
杨菀扭头看去,只在一瞬间,便把脸上的苍白掩去,嘴角自然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轻声说:“不用了,你看好茜茜就行,别在雪地里玩太久,鞋袜千万不要弄湿了。”她边说边端着药罐往前走,只留杨莹拉着杨茜站在原地。
“三姐好像不开心。”杨茜忽然说。
杨莹点了点头,连茜茜都看出来了,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清楚。但就在一夜之间,爹爹性命垂危,二姐失了踪影。大家都说,杨茗死了,但她不信,杨菀也不信。那时候,好多叔叔伯伯帮忙找了好几天,最后只在一棵树杈上找到了一块布料,和杨茗衣服上的一模一样。
那天杨菀拿着破布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膝盖上都是血,然后拿出两个护身符,一个放在了杨有才的枕头里,一个放在了二姐的床头。后来她才知道,三姐竟从灵泉寺的山脚下一路拜上了山。
从那天起,杨菀就变得沉默了好多。她再没提起杨茗的事情,只尽心尽力地照顾爹爹。她虽然还会笑的淡淡,但杨莹知道,已经不一样了,她的难过,全部沉在了心底,出不来,散不去
“四姐,别人家都在准备年货了,咱啥时候准备啊?”杨茜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只想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杨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认真地告诉她:“爹爹现在病了,我们要好好照顾爹爹才是,其他的事情等等再说。还有,这话你别在三姐面前提起,不然她又该难过了。”
杨茜撅了撅嘴,似乎有些失望,但最后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杨菀端着药罐进屋,把药倒出来后吹了吹,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坐到床边给杨有才喂药。
杨有才已经醒了,那七八日的参汤还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只是他人醒了,也有了意识,却无法说话,也动弹不得,成为了传说中的“活死人”。
这种情况大夫也都无能为力,只说最好用参汤雪莲好好调养。但人参这东西贵的要命,只那几日的参汤就几乎掏光了杨家的家底,之后的药还是村里人借钱给她们买的。陈桂香只拿了一次钱出来,就吵嚷着再没有了。杨菀不知道她说的有几分真,但现在杨家的处境当真是不容乐观。
服侍杨有才喝完药,她端着药罐要出去。杨有才忽然斜着眼睛盯着她,嘴上发出“啊啊”的声音。她急忙走回床边,看了看他的情况,松了口气,轻声问:“爹,怎么了?不舒服吗?”
杨有才又“啊啊”了几声,她也没太听明白,但还是想了想说:“不用担心家里,没事的。大夫说了,只要我们好好喝药,等到明年开春,你就能慢慢好起来了。”说着将他身上的被子掖了掖,看了看四周,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微微皱了皱眉。
房间里太冷,虽然已经将她们屋里的炉子搬了过来,但也经不住一个冬天的烧。而且连过年的干柴都不够用了,本想着等天晴了去捡一些回来的,但看着这天,实在让人焦心。
门外忽然传来杨莲的声音:“老三,娘叫你有事儿。”
“来了。”她应了声,又看了眼杨有才,然后出门。
门外的杨莲伸手接过空药罐,似乎不太喜欢药味,微微皱了皱眉,什么话也没说,沉着脸把东西送去厨房。
杨菀无奈地看着她走远,只觉得这个大姐还真是她讨厌药味,所以从不往杨有才的房间去;劈柴烧水的事情她做不得,但已经能帮忙照看一下杨莹和杨茜了;自从脸上受了伤,她便再不出门,所以到城里买药的事情都是杨莹去做有时想来,还真让人忍不住对她着急上火,但她也有在改变,还能强求什么呢?
走去杨莲的房间,陈桂香已经在等着她了。
“你手里还剩下多少钱?”陈桂香开门见山地问。
杨菀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垂眸:“没多少了,只够再买两服药的。”她的语气有些冷淡,自从杨茗失踪之后,她对陈桂香的态度就转变了好多。
陈桂香也没在意,只是皱眉问:“药怎么这么贵?”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那等这两服药吃完,就先停一停吧。家里的日子都快要过不下去了,还总在无用的地方上花钱,太浪费了。”
杨菀猛地抬头看她,眼神里透出一抹犀利,她早就猜到总有一天陈桂香会这么说,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她的语气又冷了几分:“娘,那你知不知道,爹的药一旦停了,很可能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陈桂香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自从老二女儿死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