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蔷薇-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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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阿多尼斯快放弃寻找的时候，在今天，一切萦绕在阿多尼斯心中许久的问题却同时得到了解答。

因为书的扉页上用优雅的花体字写著：“献给我的挚友阿多尼斯。”署名是“萨维尔．雷恩瑟。”

萨维尔竟然还活著！甚至继承了祖先的荣誉，成为了伟大的屠龙者。一瞬间，狂喜涌上阿多尼斯的心头，这让他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发疯的寻找著送来这本书的人。这些年，阿多尼斯一致认为自己是亲手杀死挚友的凶手，这让他一直沈浸在罪恶和自责之中。

而今天他终於知道了，萨维尔没有死，而他也要与一直思念著的萨维尔见面了！

当阿多尼斯顺著仆人指的方向跑过花园的时候，他好几次被树木绊倒甚至被擦伤，但是肉体的疼痛远远不是阻碍他与萨维尔相见的理由，终於，在他体力快要耗尽的时候，他终於发现了那个穿著斗篷的身影。

“萨维尔！”气喘吁吁的阿多尼斯大声叫著他的名字。

屠龙者停下了，随後转身。

“是我，阿多尼斯，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萨维尔笑著说。

那笑容，与五年前的一模一样。

虽然萨维尔看起来还想在说些什麽，但是他的话却被突然扑上来的阿多尼斯堵了回去。在阿多尼斯突然的袭击下，萨维尔失去平衡的摔倒了，两个人就这样在地上抱成一团。

“诸神啊，萨维尔！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五年後，与萨维尔的重逢让兴奋的阿多尼斯暂时忘却了身份的矜持，他不顾一切的抱住了萨维尔。

“当然不是在做梦，诸神，如果你伸出舌头来舔舔我，那麽你就完全是条见到主人的小猎狗了！”萨维尔笑著说：“快从我身上起来，主人没有带骨头哦。”

“你真的……你真的是萨维尔！”听到专属於萨维尔的带著嘲讽意味的幽默，阿多尼斯确定了面前这位浑身上下带著神秘气息的游侠就是自己昔日的夥伴。这时，阿多尼斯的眼眶开始发热：“四年前，你没有死！四年前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麽？为什麽你突然要置我於死地？这些年你又在哪里？为什麽你又变成屠龙者了？还有那本书，那本书你是怎麽得来的……”阿多尼斯脑海中涌现了无数的问题，可是在他还没有一口气问完的时候，萨维尔的手指点在了阿多尼斯的双唇上。

“嘿，等一等，我的朋友，”萨维尔眯起了眼睛：“这实在是个漫长的故事，我当然很乐意把我的经历分享给我这辈子最亲密的朋友，但是也许不是现在也不是这个地点。”

阿多尼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站起来，顺便也把萨维尔拉了起来。

“你说得对，请原谅我，看到你还活著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我能体会到你此时此刻的情绪，因为现在的我也是一样的。”

“那麽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来我的房间，我想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听你讲你这些年来的故事。”

“当然，”萨维尔点点头。

於是，在阿多尼斯的指引下，许久未见，又彼此怀念的朋友离开了舞会。

在两人离开後，花园雕像身後走出了在一旁窥探已久的奥莉薇娅。

看著两人远去的身影，奥莉薇娅的眼神闪过了一丝凶光。

领地突然的闯入者让奥莉薇娅觉得烦躁不安，但是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在同一片领地，为了争取领地和配偶的所有权，雄狮的义务就是不停地与闯入者战斗。而战斗也能让他保持高度警惕的同时，甚至也能挽回母狮的心。

所以奥莉薇娅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因为他知道，看似危机之下，属於自己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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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多尼斯把萨维尔带到自己的房间，开始聆听萨维尔故事的时候，他才发现，萨维尔这些年的经历远远比自己想的还要传奇。甚至可以说，萨维尔这四年的经历完全不亚於任何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和传说。在萨维尔平静的描述中，阿多尼斯却体会到了波涛暗涌的紧张刺激。阿多尼斯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听著萨维尔说出的每一个字，他甚至担心自己一时的走神，他就会错过萨维尔故事中最精彩的部分。

跌落悬崖的萨维尔被黑龙救起，生存了几百年的龙族用自己的智慧悉心教导著萨维尔，不仅让萨维尔的剑术变得更加精进，这擅长魔法的生物甚至还教授了萨维尔水系魔法的皮毛。阿多尼斯傻傻的看著萨维尔，他甚至觉得萨维尔就是从远古传说中走出来的英雄。

“诸神哪！”阿多尼斯惊呼一声。

因为阿多尼斯听到萨维尔深入地下的龙穴，趁著红龙酣睡的时候，用魔法制造出了巨大的冰锥，想要凭借这个在睡梦中赐红龙以死亡，可没想到沈睡了几百年的红龙却就此苏醒，他喷出火焰，用笨重的身体撞断了冰柱，但是萨维尔却当机立断的控制破碎的冰柱，将他刺进了红龙全身上下最脆弱的部分──他的眼睛，就在红龙因为疼痛而怒吼，引发地震般大地颤动的时候，萨维尔趁此机会，将剑插入了巨龙没有覆盖任何鳞片的柔软腹部。巨龙身体剧烈抖动著，想要甩开萨维尔，甚至他不停的用腹部撞击著地面，想要凭借体重压死萨维尔。但是这时候，萨维尔已经爬到了巨龙覆盖著坚硬鳞片的背部，无论巨龙如何活动，屠龙者都不会放开自己的手。因为萨维尔从黑龙的口中得知，当巨龙挣扎越厉害的时候，也就是他走向死亡的前兆。不知道过了多久，萨维尔甚至觉得过了一个世纪，就在巨龙受到致命伤的同时，萨维尔自己也是遍体鳞伤，他现在心中呼唤著神明的名字，仅仅是凭借意志坚持著。

也许是神明终於听到了萨维尔的呼唤，耗尽体力的红龙在发出最後一声嘶鸣後，终於瘫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尽管在叙述扣人心弦的故事的时候，萨维尔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的。除了勇气和武艺之外，萨维尔的确是个极好的叙事者。他娓娓道来的讲解让阿多尼斯感觉到了许多年来没有的激动和振奋。

听完萨维尔的讲述，阿多尼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如果在花园里，也许他会绕著花园跑十几圈，以此来缓解激动的心情。

“那麽现在告诉我，你为什麽掉落悬崖，你又为什麽在那之前失去了理智不停攻击我，还有黑龙为什麽找到你，据我所知，龙族可是贪婪而冷漠的生物，难道真的是一时良心发现了？就像母狼将被遗弃的孩子捡回狼窝里抚养那样的故事？”阿多尼斯问。

“当然不是，我的朋友，”萨维尔轻轻地喝了一口茶：“哦诸神保佑，这麽多年来，这可是我第一次食用热的食物。”看起来萨维尔对食物的热情要多於叙述他的冒险，可是看到阿多尼斯被旺盛的好奇心折磨的快要发疯的样子，萨维尔继续说：“正如你说的，龙族从来不是善良的生物，他之所以救我，就是看中了我可利用的价值。”

“可利用价值？”阿多尼斯又开始屏息。

“说起来，你还记得我送给你的那一本书麽？”萨维尔问。

“当然！如果没有那本书，说不定我就死掉了！”

“我想那本书记录已经记录的关於恶魔的一切，那麽你应该会记得，仅次於魔界的最高统治者之下的是掌控四大元素的主人，你还记得掌控水元素的那一位是谁麽？”

“记得！那是条黑龙！”阿多尼斯声音洪亮地回答，而这时，他也终於明白了两者之间在明显不过的关系：“你是说，你是被水元素的黑龙救走了！”

“满分，我的朋友。”萨维尔笑著回答：“接下来让我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黑龙之所以救我，目的很简单，他想要让我，一个来自於屠龙家族的後裔成为他的代理人，帮他完成一件重要的使命。真是恶劣的趣味。”萨维尔评价。

阿多尼斯的心快要跳出喉咙了，他声音颤抖的问：“他让你做什麽？”

萨维尔望向阿多尼斯，眼神平静带著笑意：“他让我回到你身边，回到黑暗之子的身边，辅佐你，让黑暗的地狱之火燃尽一切希望，让这个世界重新回归黑暗的怀抱之中。”

“萨维尔，你……”再说出如此可怕的事的时候，萨维尔的眼神语气平静地让阿多尼斯恐惧了。

“所以现在，”萨维尔放下放下茶杯和茶碟，单膝跪在了阿多尼斯面前：“现在我就是你最忠实的仆人了，我会竭尽全力满足您任何一个愿望。”

“你……你在说什麽啊？”阿多尼斯语气迟疑地说。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愿望是让灾难和瘟疫毁灭这个世界，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天哪，”阿多尼斯跳了起来：“你在说些什麽啊，我怎麽可能想要让这个世界陷入黑暗之中！”

这一次，萨维尔露出欣慰的笑意：“我当然知道你不会那麽做，即使现在你的身体被恶魔侵袭，但是你的内心还是属於你自己的。但是你要明白，”萨维尔站起身来。抓住阿多尼斯的肩膀，眼神坚定的看著阿多尼斯：“无论何时何地，我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你的命令，明白了麽？”

“明白。”阿多尼斯点点头。

“看到了麽，”萨维尔轻声说：“现在我们的梦想实现了呢，虽然跟原来的有些不同。但至少我可以侍奉在你的身边了呢。”

萨维尔的话让阿多尼斯感动的说不出话来，眼眶的热意让他连忙低下头，他害怕如果萨维尔再继续说下去，他会忍不住像刚才那样脆弱的哭出来，於是他转移了话题：“那麽告诉我黑龙是条什麽样的龙吧，他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贪婪好色，热衷於收藏黄金，劫掠公主囚禁在他们的城堡里麽？”

“传说一部分是对的。”当萨维尔与阿多尼斯说话的时候，他一直保持微笑的：“但是有些也不同……”

虽然阿多尼斯想要坚持听完萨维尔每一个故事，可是困意还是不停的袭来，每当他强迫自己撑开沈重的眼皮的时候，下一波困意又再次袭来，最後，实在撑不住的阿多尼斯还是睡了过去。

看到阿多尼斯的睡过去的萨维尔停下了讲述，看著阿多尼斯的睡颜，萨维尔再度露出了微笑。突然，萨维尔的手指按在自己的双唇上，之後，他轻轻地将手指点住了阿多尼斯的嘴唇上。

虽然是一个间接接吻，但是这样的亲昵还是让萨维尔感受到了许久没有感觉到的心跳。

在依依不舍的看了阿多尼斯最後一眼後，萨维尔站起身来离开了。

“明天见，亲爱的阿多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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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萨维尔打开房间的门走出去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一样的气流。有著丰富作战经验的萨维尔知道，这是危险来临的讯号，萨维尔本能的绷紧了身体，他灵巧的闪身，躲过了黑暗之中袭来的剑。

凭借著洒在走廊上的月光，已经习惯黑夜视物的萨维尔看清了黑暗中的敌人。

他当然知道那人是谁。

那是阿多尼斯名义上的妹妹。奥莉薇娅．欧尼斯塔。

“晚上好，小姐，”虽然轻松的打著招呼，但是战斗的本能早就唤醒了萨维尔的身体，让他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不，也许我应该称你为藏在女人衣服下的懦夫先生。”

挑衅也是战斗需要掌握的必要技能，它可以让敌人失去耐心和冷静，将致命的缺点暴露在自己面前。从刚才一剑就可以看出来，奥莉薇娅的剑术十分精湛，所以萨维尔知道，硬碰硬的作战方法并不是妙计，但是精湛的技巧并不代表著不可战胜。

“你到底是谁？”看起来，萨维尔的挑衅并没有奏效，奥莉薇娅又是一剑刺来，但是却被萨维尔灵巧的闪过了：“我想懦夫这个称号更适合一味闪躲的你吧？”在短暂的交谈中，奥莉薇娅已经接连进攻了好几次，但是很可惜，就在奥莉薇娅自以为得手的时候，萨维尔却轻巧的闪过了。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虽然极力保持沈著，但当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亲吻的时候，奥莉薇娅心中妒火还是在瞬间被点燃了：“这里不是你这种在山洞里野猴子应该待的地方，回到你的森林里吧，野蛮人！”

“哦？”萨维尔冷笑，这时，他也终於摸清了奥莉薇娅的路数，在奥莉薇娅抬手一击之前，他身体下倾，一瞬间，萨维尔快速的脱下斗篷，扔向了奥莉薇娅。

这样的伎俩是奥莉薇娅所不具备的，也是仅仅依靠严格的训练所不能掌握的，只有无数次出生入死的战士才知道里面的技巧。而实战却是奥莉薇娅所缺乏的。

“你这卑鄙的野蛮人！”就在奥莉薇娅试图掀开斗篷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凉意。

“不要轻举妄动，先生，”萨维尔冷冷的说：“要知道我可不想用鲜血玷污这美丽的庄园。”

“你到底是谁？”即使自己的性命掌握在敌人手上，奥莉薇娅也不愿意让敌人见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你来这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