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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大师,别这样-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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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长歌奔到了湖边。可她做不到一鼓作气跳下去而什么都不理。她、她忍不住回头了。
长歌看见了鹿群中的苏行!
他已经完全被鹿群包围,有几头成年的大鹿已顶着尖利的角,向他发起了进攻。
长歌的一颗心跌到了谷底,她下意识就朝他的方向迈步过去了。
可是,长歌脚下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一滑,整个人身子不稳,就、就直直掉进了湖里!
湖水要比想象中冰冷且深不见底。
长歌只觉得冰冷的水没顶,顷刻间就将她吞没。她心中有没顶的恐惧,她喝了好几口冰冷的水,可最叫她惊惧的,还是此刻苏行的安危。
她听从他的话跳进了湖里是一回事,让她放着他不管独立逃命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独自逃命?
这是长歌想也未想过的事情。
长歌的身子在下坠,胸腔里因为长时间的憋气而痛得厉害。
不行!她不能这般消沉下去!她要浮上去!她还有救苏行!
也幸而长歌的水性是不赖的。
“哗啦——”一声,是长歌冲出了湖面。她抹了一把脸上冰冷的水,急急放眼望去——
眼前黑压压一片俱是发怒了的成年的鹿,哪儿还有苏行的影?
一时间,长歌只觉得寒气入体,一颗心冰冷得仿似要同寒冰的湖水融为了一体。眼泪顷刻间模糊了她的视线,绝望与灭顶的恐惧扑向她,几乎就要将她压垮了。
她都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她、她完全不能接受第二次!
她不要他死!她要他活!!
在这一刻,在冰冷的湖水里,长歌突然觉得,过去,他所做的一切,他同她的恩恩怨怨,在她心中,突然就烟灭了。
此刻,她心中只一个快要破胸而出的想法——她只要他活下去!
长歌心神俱颤,以至于未意识到,已有十多只成年的大鹿下水了!
这些鹿是会游水的!
太可怕了!
长歌却丝毫未感受到惧意,她只急急在视野里搜寻苏行的影。
水声“哗啦啦”响动,一头成年的大鹿已游到了长歌的身边,那锋利的可怕锐角眼前就要顶上长歌的胸口
灭顶的恐惧扑面而来,长歌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
然后,她就被拖下去了。
咦???!!!!!
长歌只觉自己腰腹间被一条手臂圈住,那条手臂充满了无可估量的力量,那力量带着她不住不住向冰冷的湖底下坠
一瞬间,长歌想到了水鬼。
长歌开始挣扎。
挣扎间,长歌看清了将她往下脱的东西的影,长发如水藻般逶迤开来果然是水鬼!
长歌怕死了!
不行!她还要同苏行双宿双飞,她、她绝不能死在冰冷的湖底!
长歌的挣扎更厉害了,慌乱间,她好似一腿蹬到了那东西的胸
咦?!
片刻失神间,长歌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那条健臂拉了过去,圈进了一个怀抱里。然后,有两片灼热又冰冷的唇堵了过来
长歌反抗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的嘴唇亲上她的嘴巴。
长歌闭上了眼睛,那人身上的气息熟悉得叫她想哭。在冰冷的湖水里,长歌仿似能闻见那令人安心的清冷竹香。
唇齿交缠,身心相付,仿佛就此永远沉沦,衣是甘愿。
长歌睁开眼睛,她想看一看他。
可是,长歌眼中显现的,不是缠绵,而是惊恐
长歌趴在苏行身前,透过他的肩膀,她看见他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涡流!
“小心!”可惜,长歌的声音尽数被堵在喉咙里,冰冷的湖水吞没了她全部的声音。
长歌的反常叫苏行警觉,可待他警觉到发生了何事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离那涡流仅一身之遥。
任谁也想不到,在这平静的湖底,竟会暗藏着那致命的涡流。
长歌感觉到苏行在消耗他的内力。
手中施展不开手脚,他只能倚靠不断使出的内里来同那可怕的强大涡流做抗衡。
关键是他还带着她这样一个累赘!
长歌相信,若非因了她的碍手碍脚,他必然是早挣脱了那涡流的影响的。可长歌一有想要独自挣脱开去的想法,哪怕只是丁丁想法而已,这人便仿佛同她心有灵犀一般,箍在她腰际的手更紧,像是赌咒发誓要同她一起死一般。
“我们不会死。”他眼中传达出了这样的讯息。
不知怎的,长歌就读懂了他眼中的话。她点头,哭都哭不出来。
渐渐地,两人的周身形成了一股小小的气流,这气流逆着那漩涡而生,正危危险险要挣脱涡流的束缚。
长歌知晓,这是苏行引发自己的内力而形成的小水流。
她就动也不敢动,只抱着他的脖子,已期减少一些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肺部越来越痛,长歌的憋气已到了极限。
长歌忍不住了,她几乎是无意识张开了嘴,这是人求生的本能。
下一瞬,苏行堵住了长歌的嘴唇,度给了她宝贵的空气。
长歌头昏脑涨,只无意识贪婪地在他口中翻搅,想要那令自己舒服的气息多一些,更多一些。
同一时间,两人周身形成的那一股小水流越积越大,终于挣脱开了那涡流的舒服。
二人随着这一股水流,开始在湖里载沉载浮。
这个时候,长歌的意识清醒了些,她赶紧撤开去自己的嘴唇。她的小手慌*上苏行的脸。
水底,她看不大清楚他的脸。这让她更加心焦。
苏行蹭了蹭长歌的额头,带她向湖面上游去。
长歌感觉到了他明显的体力不支,她就感激滑动小手和小脚,好减少一些他的负重。
亮光闪闪的湖面就在头顶,仿佛只要再努力一下,努力一下下就能触到光明。长歌从未像此刻这般向往过地上的光明。
“哗啦——”一声,是冲出了湖面的长歌。
长歌抹一把脸,尚来不及去看湖面四周的景,就被自己紊乱的心跳给吓呆了。
他呢?
为什么他没上来?
没有一丝犹豫,长歌又一次沉下水去。
因为长歌的反应灵敏,几乎是她入水的瞬间,就看见了苏行。
苏行整个身体在水中张扬开来,离长歌越来越远。
长歌连呼吸都要停止。
他,因为脱力,已没了力气在水面上做最后一挣。他闭着眼睛,广大的袖袍和衣摆在水中逶迤开来。有一种触目惊心的味道。
长歌急急向他游去。
苏行掉入了另一股水流中。这一股水流流动快速,顷刻间就将苏行冲出去了老远。
长歌的肺部都快憋岔了气,但为了去到他的身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她想,为了她,他可以舍命相救。那么,她又有什么不可以?
长歌主动让自己陷身到那一股水流当中。
叫长歌意外的是,这一股水流完全不似湖水的冰冷,这一股水流带着微微的热,好似是一股源源涌现的生命之泉。
可生命之泉并不能用来呼吸。
长歌双手双脚在水中扒拉,虽然速度不快,但比起仿似睡着了的苏行,那还是有相当大的优势的。
终于,他就在她眼前了,她就要触碰到他了!
长歌伸出手去,她触碰到了他的衣摆。
然后,长歌听见了闷闷的一声撞击。
撞击在水底,那闷闷的撞击的声音就响在长歌的耳边。
长歌傻愣愣抬头,就看见苏行的额头撞在了一块坚硬的岩石上,鲜红的血液在水中弥漫。
肝胆俱裂已不能用来形容长歌的心情!
长歌发疯了一般抱住他的身体!
他的额头仍在流血,不止的鲜血顷刻间就染红了附近的一大片血液。
他到底有流了多少血?
一个人怎能流出那样多的血呢?
长歌紧紧、紧紧抱住苏行,在冰冷的湖底,她拿自己的嘴唇,堵住了他的。
长歌不反抗了,她任由自己和苏行的身体随着这一股水流,载沉载浮。随便它把他们带去何方吧。
她无所谓了
长歌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醒来。
眼前忽闪闪着一片明晃晃的光,这光却有些古怪,不似阳光,更不似灯火。她在哪里?
待眼睛适应了眼前的光亮,长歌的记忆也回笼,她瞬间就想到了苏行!
长歌一下跳起来,茫然四顾间,她就一脚蹬到了苏行。
吓死她了!
长歌刚踹出一口气,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她赶紧趴过去查看他额前的伤口!
他额前有一道好深好深的口子,因了湖水的浸泡,口子两边的皮肉向外翻开,白惨惨得可怕。但也因了这样,他的伤口止血了。
长歌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要先探他的呼吸。
他的呼吸好微弱,长歌也不知自己探没探到。
长歌就趴过去*的颈动脉。
好似在微弱跳动?
长歌要哭了,她从未像此刻这般嫌弃自己不够敏感。
慌乱了一片的长歌就把脸蛋贴去他的颈动脉上,脸上一动一动的,他还活着!
长歌高兴坏了,终于敢抹一把脸上的泪。
长歌想了想,犹自不能放心,她就爬过去听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微弱,但声声都敲击进了她的心里。
长歌的眼泪落去了他的胸口
混合着冰凉的湖水,他全身湿漉漉了个透,根本分不清是水,还是长歌的泪。
长歌自狂喜中回神,眼下,烤干衣服是要紧!
长歌抱着苏行的身子,茫然四顾。她这才意识到,他们是在一个洞穴之中。
有水声哗啦啦响,洞穴中有一个圆形的大水池,他们好似就是从水池里被冲上来的。
长歌感慨一句命大的同时,开始为生火发愁。
她全身湿淋淋了一片,洞穴里没柴没火没油光,那哪儿生火?
突地,长歌焦躁的视线就落去了地上那些闪闪发亮的磷石上。
磷石相撞可生火,且磷石本身就是天然的燃料。
此刻,长歌万分庆幸自己跟着师父他老人家,做了好些年的山里头的娃。
磷石的火光旺而温暖,只不过,撞出火花的过程有些吃力,长歌的双掌已磨出了厚厚一圈的水泡。
长歌顾不上疼痛,三两下就扒了苏行的衣服,让他清俊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了火光与空气当中。
苏行看着清瘦,实则身上还是挺有料的,腰是腰,胸是胸,大长腿是大长腿的可此刻,长歌完全没有欣赏美男的心情。
眼下最棘手的还是他额头上的大口子!
血虽然止住了,但在水里那么一番泡,长歌真怕他会感染。
眼下顾不上那么许多,长歌捧住他的脸,俯下身子,就亲吻上了他的伤口。
长歌那深山老林里的师父告诉过她,口水可消毒,特别是长歌这长期经了药酒浸泡的体质,她的口水是可以消百毒的。
对于师父的吊儿郎当的说辞,长歌是不以为意的,她觉得那会玷污了她纯洁的口水。
如今,长歌却只嫌自己的口水不够。

☆、陈国(19)

原来,她曾经嫌弃的坚持的,在所爱的人面前,都是可以妥协的。
长歌在他脑门上涂满了自己的口水。她又撕开自己的里衣,尽量拿干净的布料替他包扎伤口。
苏行未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长歌抱着苏行的身子,在火光的映衬下,愣愣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她就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万一、万一待会儿他发烧了怎么办?
受重伤之人最忌讳的便是发烧,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严重外伤,更何况他、他还泡了那么久冰冷的湖水!
长歌越想越害怕,整颗心都要自胸膛里蹦出来!
可惜,蹦出来也救不了苏行!
长歌强逼自己安静下来,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怎么样才能救他?!
对了!
长歌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她要替他擦身!使劲使劲替他擦身,擦热他的全身!
两人的衣服都已被火烤干,长歌却不敢用他的衣服来擦,她怕弄坏了衣服,他醒来就没的穿了。
长歌就解下了自己的外衫。
火光跳耀,在洞穴的山壁上留下幽幽的影。磷石的火毕竟不同,那幽幽的光亮看得人心里直发憷。
长歌却丝毫留意不到这些。
长歌正奋力地哼哧哼哧替他擦着身。
长歌全神贯注,眼里心中只他的安危,倒没心思去欣赏他诱惑人的身材了。
长歌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苏行通体发热,却不是高烧的可怕热度。
长歌拿脸贴贴他的胸膛,他身上也起了薄薄的一阵汗。
长歌长长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她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接下来是搂着苏行好好睡一觉。
长歌不能知晓这洞穴的深处有什么;也不知会不会突然就有可怕的猛兽自那水池子里跃出来,一口把他们吃掉;她更不会知晓,迎接他们的是哪一条前路。
长歌替苏行细细穿好了衣,又将自己的外衫尽数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她抱着他,小心翼翼着他额头上的伤口,就这么挨着挨着,睡着了。
长歌筋疲力尽,陷入了混沌的梦。
长歌的梦里有刀光剑影,更有风雪城墙。无数的人脸在她面前闪过,他们或喜乐,或悲怆,或只是一张可怕的僵硬的死人脸。
长歌梦里的画面在一处雪白与鲜红里定格,那是溅落在初雪上的温热鲜血。
长歌被吓醒了!她直觉以为那是苏行的血!在冰冷的湖底,苏行额头鲜血满溢的样子吓坏了她。
长歌急吼吼地睁开了眼睛,对上的是一双带笑的眼。
“你醒了!?”长歌是吼出来的,可发出的声音却如小动物似的呜呜咽咽。长歌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害怕自己在做梦。她就猴急猴急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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