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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喜嫁-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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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

林芳懿如此安慰,但林绮兰却未忍住,戏台上正唱着,林绮兰则忽然起身道:

“不如借着这机会,让我们也看看九妹妹所绣的寿?还有那幅百寿图?这百寿图可让九妹妹受了不少委屈,连‘匠女’之名都背了身上,今儿这好日子,可得让祖父为你正名才成。”

林绮兰话语一出,便见林政武皱了眉,许氏也觉气闷,接话道:“这些时日我身子不成,也劳累夕落了,可得好生安慰安慰。”

林政齐与林政肃冷笑不语,三夫人与六夫人只陪在二姨太太身边,压根儿不往那方看,虽说戏台上海唱着,但这方乃是焦点,三层戏楼上的宾客齐齐将目光投来,议论的格外热闹,林忠德目光瞬间冰冷看向林绮兰,林绮兰心中胆怯,可依旧硬挺着道:“夕落,不敢拿出来?”

林夕落看向林绮兰,她这是明摆着找茬了

第六十三章召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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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召赘

林绮兰主动挑衅,除却大夫人之外,未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如此。

家丑不外扬,纵使一家人闹成一锅粥,但林忠德今儿的花甲大寿可不仅仅是过寿,也是面向朝堂官员、面向整个幽州城的一个门面。

这时候出岔子,这不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林家不宁、鸡飞狗跳是确有其事?

林政齐接连阴损的瞪向大房,林政肃摆明了看热闹,林政孝略有担忧的看向林夕落,道理所有人都知,他能确定夕落心中也知,但明理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便要另说了。

天诩站在一旁看着,只觉胡氏攥他的手越来越紧,最后忍不住“哎呦”的叫出声来。

这一声童音,好似让所有人绷紧的神经都松了,林夕落看着林绮兰,脸上倒是绽出了笑道:

“为寿星献礼是有安排的,五姐姐不必着急,不妨先坐下听听‘庆喜班’的戏,这寻常可是请不来的,您别错过这好时机。”

林绮兰还欲还嘴,林忠德冷面沉咳几声,林政武即刻拽林绮兰坐下,林绮兰压不住气,坐在椅子上紧咬着嘴,许氏拽着她往戏台上看。

林夕落给肖金杰使个眼色,肖金杰立即在戏台子底下喊:

“猴崽子们,都蹦起来,老太爷可有赏啦”

台上大锣敲声更响,丑角们接二连三的全都涌出,林忠德趁机“赏”字出口,台下一把又一把金灿灿的金粒子便往台上撒三层楼的宾客齐齐起身拍手叫好,呼喝与败家将刚刚的凝重全部遮掩,林夕落此时冷瞧林绮兰,把她看的浑身都不舒坦。

林芳懿在一旁瞧,二姨太太拽着她道:“这丫头,你抵不过,纵使不与其交好,也莫交恶。”

“孙女知道了。”林芳懿咬牙应下这句话,脸上却通红一片,她就真的不如林夕落吗?

闹出这个岔子,后续的几出戏也不能拖,林夕落去一旁与林大总管查看已经到此的宾客名册,大部分已经至此,都等林家寿星拜寿之后再来与林忠德拜寿见礼。

“这出猴戏耍久点儿,告知各位老爷,准备拜寿的礼。”林夕落嘱咐道:“而且挨个的告知,别再出岔子,否则我可不给他们脸了”

林大总管点了头,“可还有几位未到场?不再等等?”

“不等,钟家的人不来更好,至于别人,没必要等。”林夕落知林大总管所指乃是钟奈良和魏大人,但魏大人今日会否前来林夕落不知,那钟家人她巴不得一个都不见。

林大总管应下前去安排,林夕落则又吩咐管事们去督促席面快些备好

林竖贤一直都在看着林夕落,见过她读书行字,见过她手握雕刀,但她执掌府事,林竖贤是初次所见。

如若说近些时日林府大大小小的乱子,林竖贤也多少有所耳闻,打人、砸院子,这些事林竖贤能想象出来,可他心中时常涌现的却并非林夕落跋扈之象,而是雕木起火之后,她窝在角落中掉泪的模样。

怜悯?疼惜?林竖贤都觉不足以涵盖他心中之感,但他如今却真将林夕落纳入心中当一门生,而且是发自内心的接纳。

林忠德余光看向身后的子女后辈,看到林竖贤,他则让小厮去将其叫至身边。

“叔祖父。”林竖贤未道恭祝贺词,只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林忠德连忙扶其起身,“不必多礼,都乃自家人。”

“这都乃叔祖父认亲,否则这叔祖父之前还需缀上表字才可。”林竖贤道此,林忠德摆手,“这么算就是你的错了,林家大族如若铺开少说也有万人,林林总总排轮辈分都是亲,这称呼已然不重要了。”

林忠德转头看向竖贤,“昨儿在老七那里歇的?可觉安妥?”

“七叔父为侄孙点拨有道,让侄孙开阔眼界,帮助甚大。”林竖贤对林政孝格外崇敬,林忠德满意的点了点头,下巴撇向林夕落,“这丫头也是你的学生,对她你有何品评?”

说起林夕落,林竖贤哑口无言,如何品评?他能有何说辞?嚣张、跋扈、刁蛮、无理,这话林竖贤心中虽有但绝不出口,因他之意恐与旁人心中这四词截然不同,但如若说其开明、聪颖,林竖贤自个儿都觉与她关联不上,这让他如何开口?

面红耳赤,林竖贤半晌说不出一句,林忠德细细端看,便是道:

“这丫头性子野、胆子大,让人不知何时就闯出点儿祸事来,可终观其人,也不乏是一才女,可惜她不是一男娃子,唉”

“夕落读书行字都有傲骨风韵,也的确刻苦认学,若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在她身上实在不合适,林家祖祖辈辈也出过不少天资聪颖的女辈,叔祖父不妨放其一搏,兴许又在族谱上画上一笔。”林竖贤斟酌片刻道出如此之话,却让林忠德更为满意,若有所指的道:

“那她,我就交给你了。”

林竖贤本欲点头,可见林忠德的目光中带有旁意

林忠德追问:“你不愿意?”

林竖贤道:“若论规礼,她乃侄孙之徒,若论辈分,她可称侄孙一声兄长,侄孙自认对其有份责任在身。”

林忠德摇头,指着林竖贤道:“滑头,此事不用你现在应下,思虑一二,丁忧期过,我再找你详谈。”

“谢叔祖父。”林竖贤起身回了他的位子,可如今再看林夕落,林竖贤的心里着实不安。

林忠德之意,林竖贤刚刚一清二楚,之前他就欲召己入赘,林竖贤却正乃丁忧期,三年而过,便在林府族学教习,本对林家家主敬仰万分,可三年的零零碎碎,林竖贤只觉耳闻不如亲眼所见,乱,就是一个字:乱。

林竖贤承认,所教之徒,他对林夕落有股探奇的特殊好感,因其骨子里的坚韧、硬朗、胆识、胸怀连林竖贤都自愧不如,他对此早已品到,故而才辞去林府教习之位,独居后院,远离此地,心不静,何以为师?

但如今林忠德如此提出,林竖贤便不得不去面对,可他不愿为此而认成林忠德手中棋子,而自己这学生,林竖贤也知她定也非所愿,二人都非乃任人摆布的性子,此事即便他应,恐怕这丫头也绝不答应。

入赘?林竖贤摇头,他虽姓个林字,但好歹也有股傲气存心,不靠己利行遍天下,他不配有这状元三甲及第之名

宁可清贫自乐,不可浊富多忧,林竖贤心思镇定,再探向林夕落之目光,更多几分纯净师生之感。

林夕落此时自不知林忠德与林竖贤的对话,让金四儿派人去将百寿图搬来,又叫上林政辛稍后一同拜寿,林政辛却接连退让:

“这字是你雕的,我跟着凑什么热闹,我自有安排。”

“木料银子是你出的,自要算你一份儿,再说这事儿不挑开了,上哪儿弄银子补你体己钱的亏空?”林夕落可知这后续木料都乃精致品材,花销的银子可不少。

林政辛连忙摇头摆手,“不妥不妥,这事儿是要面子的,我私底下再去讨银子就可,面子上的事,你不妨拽着竖贤一同拜寿,好歹这雕字都依着他手笔为模,师生献礼,着实能让老太爷开心,状元及第的先生,也为你扫了‘匠女’的污名。”

林夕落朝林竖贤看一眼,“就怕他不乐意。”

“他一定乐意”林政辛也颇没底,“要不先去与其商量一二?”

林夕落点了头,便往林竖贤那方走。

林竖贤目光一直未离林夕落,如今见她走来,索性起身上前,“何事?”

“稍后要拜寿,这雕字先生可否随同?”林夕落略有踌躇,“如若您怕污名,自可不去,丁忧之身,可免拜礼。”

林竖贤瞪她,“师生同礼,理所应当,你乃我徒,纵使不上前,这污名也挥之不去,何时这般婆婆妈妈。”

“哟”林夕落瞪了眼,为其所想反倒成了婆婆妈妈?他今儿不是吃错药了吧?

林竖贤不等她开口,直接道:“我应,稍后前去,你去忙吧。”

林夕落怔了半晌,索性转头就走,这师生二人之状让林忠德看了几眼也心中纳罕,可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林绮兰心中的怨恨

戏台散了场,所有的子子孙孙也都准备完毕,儿孙拜寿便是开始。

林政武终归乃林府嫡长子,首当其冲率夫人、林绮兰上前贺寿,献礼、磕头,齐贺,一旁的小厮将礼揭开,在这戏楼的台子上走个遍,让众人所观,一幅山水寿图,乃林政武与林绮兰所绘,其上还有大周国书法大家文月山人题诗。

不提此画,但见此诗就已无价之宝,宾客齐齐呼喝,连声赞叹,更佩林府大家之风

林政齐、林政肃等人也俱都如此,所献之礼并非水墨诗画,却都价值不菲,轮到林政孝这一房,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此投来,林夕落站在台上,本欲先拿出百绣字,孰料不知何处有声音传来,“小匠女,把你的木头字拿来看看”

此声传出,林夕落瞬间寻音探人,所有人目光齐齐而去,却见戏楼门口正踱步来此一人,旁边立即有人喊出:齐献王

第六十四章兔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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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兔爷

齐献王到此乃所有人出乎意料。

目光探去,其后跟随之人中,最先映入眼眸的便是钟奈良。

林夕落心中冰冷,这个兔子果真没揣着好心眼儿,那次之后未再找上门,恐怕早已预谋好在林忠德六十花甲之寿当日到此找茬。

林忠德心中惊愕,连忙起身迎上前,“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望不要见怪。”

“林大人寿辰,本王自要前来恭贺一声。”齐献王往台上看去,指着林夕落道:

“正巧赶上这小匠女献礼,本王要好好瞧瞧,她到底有什么能耐。”

“王爷,这可不是寻常女子”钟奈良在旁插话,脸上所挂的笑容都带着几分阴损。

林忠德讪笑,“老夫也着实奇怪后辈有好此艺之孩童,都是自幼顽劣,不值一提,王爷别污了眼,”说罢,即刻吩咐林大总管,“请齐献王去雅间叙谈”

“不”齐献王推开林忠德,斩钉截铁:

“本王就在这儿瞧瞧,给林大人贺寿为的就是沾沾喜气儿,关门私谈,何时不可?”说罢,齐献王直接往主位而去,钟奈良则吩咐跟随的太监上前清理桌凳,茶壶茶具都乃随身携带之物。

林忠德心中冰冷,却不得不跟随上前,本是六十花甲之寿星,如今却成了巴结逢迎的奴才,林忠德率林政武等人在旁随候,其余众人一一前来给齐献王请安拘礼,待所有人都回了原位,齐献王将目光投于台上,“等什么呢?不是要给老寿星献礼?”

林政孝与胡氏刚刚惊惶失措,林夕落早就将二人与天诩硬推下台,独身站于这戏台之上。齐献王直言匠女,冲的便是她,林夕落可不要家人一同跟着受牵累。

本是欲展百绣字,但齐献王已说出匠女之名,林夕落只得让小厮换了物件。

等候之时,林夕落望向钟奈良,二人对视之间不免都带着浓重的恨意,今日前来明显是逼着林忠德有个表率,否则也不会挑在此时此刻,再看林忠德刷白的一张脸,显然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金四儿在台下也捏一把汗,瞧着那钟奈良便不是好眼色,齐献王能知“匠女”之名定是从他口中得知,兔子没个好屁股就是干不出人事来

齐献王瞧着台上的林夕落,三角眼中露出的光芒带股子邪性,钟奈良手中持扇故作翩翩公子,可眼目之中露着等看好戏的鄙夷。

林竖贤站于一旁,他刚刚已应下随同林夕落共同拜寿,可齐献王到来,林政孝阻他一步,冲其摇头,林竖贤昨日与林政孝长谈许久,多少明知林府如今的处境,今日齐献王与钟家人一同至此,无非是在等着老太爷叩拜归从,如若不从,这花甲大寿也就甭过了

林竖贤明林政孝阻拦之意,他丁忧期已快过去,终归早日要步入仕途,虽乃状元及第,但与齐献王想比,不过指甲小虫而已,不值一提,但林竖贤却不予相比,他既已答应与林夕落一同拜寿就必须要去,为人之师岂能言而无信?

林夕落看着小厮们将一宽大的物件抬来,这自是林夕落所雕刻的百寿图,其上遮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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