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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喜嫁-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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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岩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复杂,“累坏伱了。”

“不累。”林夕落瞧出他神色上的不对,则是道:“青岩,伱怎么了?”

魏青岩沉叹口气,拥她入怀,“我们上了马车再说。”

林夕落点头答应,可在宫中等了许久又跪了许久,她这两条腿已经有些浮肿,豁然一迈步险些摔了。

魏青岩即刻扶住,更是心疼,直接大手一挥,将她扛了身上,往马车处走去。

“快放下这么多人!”

林夕落余光看着皇宫侧门处的皇卫和侯府的侍卫全都在笑,一张脸如紫茄子一般。

魏青岩的手更紧,直接将她们母子二人全都送上了马车,才吩咐道:“出城,去玄花谷。”

玄花谷是幽州城外的一处景致优美之地,因四面环山,山上翠松绿林,每逢春季四月,整个山谷之中会开满淡紫色的玄花,故而命名为玄花谷。

魏青岩的生母便葬在此地。

这一路上,魏青岩都沉默无语、心事重重,林夕落只觉得这几日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今日得见皇上与皇后更是奇怪,但她没有开口去问,只等着魏青岩自己来说。

因他是一个心事很重的人,若不想说,怎么问他都不会开口。

在马车上用了点儿糕点和暖饮,魏青岩才抱着二人下了马车,让魏海率侍卫在外围守护,他则带着林夕落母子往山谷中的墓地而去。

团花丛中竖起一个高大的墓碑,其上名讳没有出身,只有“母:董氏”题字,落款为“子:青岩”,而卒日乃是魏青岩的生辰之日

林夕落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略有些颤抖,随后跪地磕了三个头,口中道:

“娘,我带着媳妇儿和儿子来看您了,儿子不孝,不能为您正名,您您不要怪儿子。”

魏青岩的话让林夕落格外吃惊,不能正名?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宣阳侯的姨娘么?还有什么正名之事?

林夕落纳罕之余,魏青岩则回身道:

“夕落,带着孩子磕头吧。”

林夕落没有多问,抱着小文擎跪地磕了三个头,更是用帕子扫去墓碑上的尘土,撒上花瓣儿,而魏青岩一直跪在墓碑之前,半晌才道:

“伱一直很奇怪为何我与宣阳侯之间无父子之情,我现在就告诉伱,因为我的生母便是他亲手杀的”(本

第三百六十四章疼!

魏青岩如此说辞让林夕落不由得心中大惊。

他宣阳侯亲手杀?他的生母不是难产而死吗?

“青岩”林夕落轻唤一声,魏青岩的双拳触地,沉默不语。

她不敢再开口探问,只由他独自静思,林夕落的心中很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青岩沉默许久,大手伸向背后,揽过母子二人于自己怀中,坐在这玄花谷的花丛之中,讲述着他的身世。

“我的生母出身于边陲地区,外祖是边陲之地的守将,因跟随过侯爷,所以将生母送与他为妾侍,未过多久,侯爷立下军功,正在等候封赏,那时肃文帝便选他护驾出巡,他便带了我的生母随侍。”

魏青岩看向林夕落,“生母归来便有了身孕,侯爷将她禁在院中,只命数人看管,待生下我之后,侯爷亲手处死了我的生母,而后以难产为由,将所有随侍的丫鬟婆子全部处斩,随后由着我自生自灭,只有一个年迈的老人照看着我。”

“没有吃的,没有喝的,也不允我读,更不允我习武,就好像这草丛中的一只蚂蚁,已经懒得踩死,我一直以为因我是庶子才会这样,直至我拼出侯府,得见皇上,屡屡以命去驳战功,以为能就此扬名,活出一片自己的天地,可孰料前任夫人有孕,我在战场上只得了个死讯,连尸首都未能见到。”

“我一直懵懂不明,在苦苦寻求答案,可这些答案,我却是在抚育我成长的那位老人过世时才得到一个解释,因为我不是侯爷的亲生儿子。”

魏青岩这一句说出,林夕落的眼睛险些瞪了出来!

不不是侯爷的亲生儿子?那那是谁?

眼见林夕落这一副惊诧的表情。魏青岩的嘴角涌起自嘲的淡笑,“伱怕了吗?”

“青岩,不要说了。”林夕落的眼眶有些红润。他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拿刀在剜自己的心?

魏青岩摇头,“让我说完。”

林夕落攥着他的大手,他磁性的声音带了股沧桑疲惫的沙哑:

“那时我很迷茫。我觉得自己就是被孤立之人,开始自闭。开始癫狂,只求身死沙场寻一英烈之名,而不是在侯府中窝囊致死,可有一次,我任皇上的贴身护卫,跟随他御驾亲征负伤,皇上亲自探望我时。便盯着我不放,那一次,他连夜派人将侯爷传召而去,谈了一夜,翌日开始,我就得以重用,可我不知道为何得以重用,于是开始张扬跋扈,谁都不放于眼中。”

“起初会觉得是自己有本事才得皇宠,而后我发现。无论我做什么,皇上都会容我,包庇我,即便我将太子与齐献王也不放于眼中。他也纵容,我便开始迷茫了,开始探查我的身世,可是知道的人除了侯爷之外全都死了”

“全都死了”

魏青岩重复这一句时,他的表情格外凝重,“如今我不需要再去探知自己的身世,因为不言而明了”

林夕落整个人呆傻在原地。

如此解释,她终于明白宣阳侯为何对魏青岩格外的苛刻,也明白他们父子之间出现的种种异于常人的关系。

依照魏青岩所讲,能让宣阳侯发髻染绿仍不敢下杀手之人恐怕只有肃文帝了他然是皇上的私生子。

想起肃文帝对魏青岩的大力封赏、想起肃文帝见到孩子时的种种情景,林夕落只觉得这一切都能解释得通,可一切又好似是一场戏,一场梦一样,完全悬在头脑之中不敢相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

想起最初跟随魏青岩时,他淡漠的跟随自己家人一同用饭时所透露的期待,他任由自己与他争吵也不厌烦,无非就是一个孤寂的人在寻求平淡的生活。

他喜好教习天诩,因为他头脑简单,只有喜与不喜;

他喜欢听胡氏喋喋不休的唠叨,因为他期待体会母亲的姿态。

这一切不也曾是她渴求的吗?

而这一世她得到了,可他,却是一个处在迷雾中不能自拔的人。

他的人生已经没有了方向

“青岩,伱有我,还有文擎。”林夕落不知能说什么,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魏青岩将她抱于怀中,嘴角淡笑,“我有伱,有他,伱们给我指名了方向,否则我宁肯做一刑克嗜血的人,也不愿苟且无助偷生。”

“可可太子知道吗?齐献王知道吗?”林夕落豁然想起这几个人,他们都是威胁魏青岩的人,如若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魏青岩岂不是很危险?

魏青岩摇头,“应该不知道,但也会对皇上格外宠我颇有微词,所以,我要出征了。”

“伱还是要出征?”林夕落心惊,揪着他的衣襟道:

“我怎么办?孩子呢?封伱为行衍公乃是皇上之意,他们心中不满为何不去与皇上说去?何必要伱用命去驳?”

魏青岩淡笑,摸着她白皙的面庞,掐了一把小肉滚儿的肉脸,“我的出生由不得我自己,我活下来由不得我自己,可现在我要为自己活一次,也为伱,为了臭小子搏安稳的生活,丫头,伱跟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了。”

林夕落的泪珠掉了下来,拳头捶了他的肩膀几下,“讨厌,又惹哭我!”

“别哭。”魏青岩抹着她的眼睛,“这辈子有伱,我知足了,伱不许离开我”



团团花海之中,遍地芳香,他,她,还有这襁褓中的小家伙儿就这样的依偎在一起,一幅温馨沁人的画卷,鸟儿都在倾诉着艳羡空中盘旋鸣蹄,微风拂过,花瓣飘起,好似一场淡紫色的雨,洋洋洒洒,格外炫丽。

她第一次走进他的心底深处,尽管这个场景格外忧伤,可她却心中笃定,这一辈子,她要成为修复其伤痕的女人,一定!

就在魏青岩带着林夕落于“玄花谷”祭奠生母与讲述身世的同时,皇宫之中,与肃文帝一同用过午膳的皇后则急忙将周青扬叫了过去。

母子二人谈了片刻,她虽没有告诉周青扬事情的真相,可皇后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拉拢好魏青岩,不要再私下动手以免惹怒皇上的说辞让周青扬迷茫了。

按照周青扬最初的想法,他的麾下文官当重,缺的唯独是武将官员,如若能得几位手握军权之人的支持,他的太子之位自当稳牢,可皇上行巡西北修建行宫让他任监国之时,他的确蠢蠢欲动呆不住了。

而那时操之过急,逼迫宣阳侯未成,又与魏青岩划开界限,如今再去拉拢又怎能轻易办到?

可瞧着皇后的模样对此事格外看重,周青扬也只得答应下来,而后寻身边几位幕僚好生详谈。

齐献王对此事没有半点儿反应,仍是盯着林绮兰的肚子,更是各地寻人诊脉看是生男还是生女,他如若无后那一切都是扯淡,再能握住军权又有何用?

德贵妃的娘家虽然是手握军权的重臣,可他光杆一个连个继承王位的人都没有,但凡是长了脑袋的人都要换一扶持的人选。

齐献王被德贵妃揪去数落多次,也逐渐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他现在的任务就是三个字:生儿子!

故而,对于魏青岩的事他也不愿太放在心上,凡事都在等生了儿子之后再议不迟。

宣阳侯府之中,侯夫人心浮气躁,已是气的不行。

昨日,太子妃送来的奶娘和女人,她本是让花妈妈全都带去“筱福”训导,可孰料林夕落派了侍卫去把守,而后直接将人带走,连个招呼都没有与她打,这还把她这位侯夫人放在眼中吗?

如今林夕落成为一品诰命,又是行衍公夫人,比她这位侯夫人的官衔高上两等,可她如今不还是住在宣阳侯府吗?

有魏青岩横在这里,宣阳侯府哪里还有出头之日?但凡是个人过的就格外尴尬,想着刚刚训了魏青羽一顿,这却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只说都是兄弟,魏青岩荣耀他们脸上也有光。

有什么光?所有的光彩都被他给压了下去!

侯夫人连喘着粗气,只觉得心口好似有一块大石在堵着一般,这件事他如若不寻宣阳侯说个明白实在难受。

让花妈妈相陪,侯夫人则立即朝向宣阳侯的房而去,花妈妈也着实无奈,侯夫人要么就隐忍不动,这才出了院子没几日,还是无法忍住虚华的傲气,又开始不消停了。

行至宣阳侯的房,侯夫人也没让侍卫通禀:“谁在里头呢?”

“侯爷与三爷。”

侯夫人点了头,“不必通禀,我自己过去即可。”

侍卫领命,侯夫人则由花妈妈搀扶着往前走,可行至门口未等敲门,就听宣阳侯的声音传出道:

“不能让他出征,如若他出征的话,本侯手中的军权会被皇上下令调走。”

“父亲,这又有何不同?”

宣阳侯的声音格外寂寥沉闷,“不一样了,皇上今日召我入宫,已经问起了行衍公府修建之事了,这是在逼着本侯让位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建言章

侯夫人站在门口半晌没有再去见宣阳侯。

虽然心中懵懂他所遇上的困惑,可再去说规礼二字又有何用?

何况侯夫人不是傻子,她听得出宣阳侯不愿让魏青岩离开侯府,也是不愿意让位。

让位?侯夫人想不明,但他知道魏青岩如若出征,宣阳侯手中的军权会有松动,她要仔细的想一想,这事情该怎么办了。

林芳懿在三日过后被提为康嫔,虽是嫔阶最低一等,但在太子的女人之中已经位列在前。

林夕落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头则莫名的惆怅,脑中想着林芳懿小产时攥她手说的那些话,她的确是做到了,成功了,可

身不由己并非命中注定,也有是自己找寻的吧!

对林芳懿的事,她实在不愿多想,而满月过后,她可以离开屋子在外活动活动,而此时已阴历五月,渐渐进入初夏时节,丫鬟婆子们在筹备着换新装,而坐月子的屋子也要开始重新收拾一番。

秋翠看着窗边上魏青岩的床,不免偷偷的问着曹嬷嬷:

“这个是不是可以搬走了?”

脸色羞红,带着点儿少女的神秘和懵懂,曹嬷嬷笑着道:“这事儿老奴可不知道,要问一问乔太医。”

秋翠吐了舌头,“这我怎去问?”

“这事儿用不着你急。”曹嬷嬷朝着窗外使了眼色,“自然有人更急。”

秋翠顺着她的眼神往外看,正瞧见魏青岩与乔高升在院子中叙谈,而未过多久,乔高升便跟随进屋中来为林夕落探脉。

林夕落的脸如同熟透的大红石榴,连伸出去请乔高升探脉的手都带着红润的颜色,魏青岩眼中含笑的看着她,林夕落却不敢抬头,小肉滚儿在床上依依呀呀的叫着。乔高升探脉沉了片刻,便是道:

“夫人的身体恢复的甚好,但也仍需调养一番,过上三月”

林夕落心一跳,还得三个月?她立即看向魏青岩,魏青岩的笑容也有些僵持,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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