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爱倾城(出书版完结)-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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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哲也是放下工作匆忙中赶来的,我到了之后,思思就让他先回去处理工作,待忙完了再过来。可是俞哲不愿意,也许他心里清楚,这段时间对思思和他来说,是很关键的一个节点。所以我象征性地帮着思思劝了他几句,心里其实是希望他们这段时间能好好相处的。
借口有事,俞哲在的时候,我都不去医院,宅在酒店的房间里看电视,门也不愿出,连吃饭都是打电话订了直接送到房间来。
我来这边已经是第三天,一直用的那个号码仍然处于关机状态。不留一句解释,不知道F市那边现在是怎样一个状况。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的行为的确欠考虑了一点,但愿他们不会去报警。
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着电视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
应该是我订的饭送来了。我没有多想,起身走过去,开了门,然后就愣在了原地——门外没有服务生,没有香气四溢的食物,只站着一个原本应该远在F市,此刻却神奇出现在我面前的人。
周与深。
他衣着整齐,形象端正,只是脸色是预料中的阴沉难看,眉头皱得好似是来追讨几百万元的。
我沉默地看着他,脑子里像过电影镜头一样,想起了唐佳君说的那些事。本来应该是生气才对,可是这一刻与他见面了,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委屈。是那种想找他发脾气,却不愿和他真的吵翻的心情。
我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原来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淡姿态,再也演不出来。
我们两个就这样隔着门站了一会儿,谁也不说话。
到底还是周与深先有了行动。
他手一伸扣在我的手腕上,拉着我就往房间里走,另一只手利落地关上了门。他拉着我的手,将我按在沙发上坐下,他则在我对面的床坐了下来,然后就开始数落我。
“你就算生气、失望,哪怕想分手,也不应该手机一关,让人完全找不到。即使想玩失踪,也请先留一点线索好吗?否则让我去哪里找你”
我打断他:“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叶思思打电话给我的。”
我怎么会没想到思思呢,她此时对我和周与深之间有个圆满的结局,是何等的乐见其成。那也就是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也都跟周与深说清楚了?
“周先生千里迢迢来这里有何贵干?因公出差,休假旅游?我也是外地人,想找导游还是请另寻他人”
“姜小姐猜错了,我不找导游,我来找我的太太。”
他目光诚恳的样子,让我看着有点想哭。今时今日,哪怕他是在演戏,我也轻易地就信以为真了。
“周先生未免有点咄咄逼人了,我带走的都是我自己的东西,可没有多拿周家一样东西。”
周与深看着我叹气,“玉林,你有理由生气,无论想以怎样的方式来发泄,我都接受。但是,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见过唐佳君吗?她说的那些,是真是假?”
周与深的回答是点头。
我的心微微一冷,“包括你和孙叔之间的协议,这才是你跟我结婚的理由吗?包括你抛弃唐佳君,只为专心对我演戏,是吗?”
周与深看着我,眉头紧锁,长长吁了口气,看起来有点无奈的样子。只是这样的表情,我已无法判断他是不是在演戏。
“唐佳君对你说的那些,一半是真一半是为了报复我才故意说的气话。所有的事,我会一件一件向你解释清楚。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会伤害你。我了解你的个性,很难做到对别人付出信任。所以从头至尾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你能以你觉得安全的方式,心安理得地去生活,仅此而已。”
我轻轻地点头,愿意听一听他的解释,听一听,在他的故事里,我真正的样子。
30。第30章 周与深的日记(1)
我后来也会时常回想,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形。
那天是母亲的生日,我提前下了班,去店里接她,说好了晚上一起吃饭。
到的时候已经不早,母亲却仍然在开会。这些年,她的生活里已经习惯以工作为重,我们不常见面,大半的理由,也是各自在忙工作。
我阻止了秘书去通报的打算,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等母亲开完会。茶几上整齐摆放着几本美食杂志,有一本竟还是母亲做封面人物的。若非今日看见,我平日里并不会留意这些。
外人眼中的母慈子孝,不过是做得漂亮的表面功夫。事实上,从她接受孙征的第一笔钱时开始,我就任性地与她疏远了关系。多年之后,也懂得了自己的年少意气其实很幼稚。创业的钱,是从她手里借的,借她的钱,其实已经是选择了妥协。只是骨子里的疏远多年来已成习惯,面子上是羡煞旁人的家庭和睦,实质上想恢复儿时那样的亲近,已再无可能。
我对美食杂志没有翻看的*,取了iPad出来,继续看一份没有看完的企划案,然后就听到有个声音自远渐近地传来:“公关应酬不是让你出去赔笑卖身,遇到这种事还忍,你傻啊你。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千万别退缩,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医药费公司管报销”
这是一个听起来神采飞扬的声音,如此彪悍的言论,真不像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
我好奇地抬眼望了过去。声音的主人穿一身深蓝套装,扎着马尾辫,脚下却是一双与服装毫不搭调的帆布鞋。个头小小,脂粉未施的一张脸。她的话是对着身边另外一个女生说的,说得兴起,所以虽然从我的身旁经过,却并未留意到我。
服务行业,微笑先行,装模作样摆出好脾气的样子,这是属于职业的基本素质。想不到以规范严谨出名的母亲身边,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对方已经走远,我亦收回打量的目光,将这段插曲翻过去。
原本打算继续专注工作,可是几分钟之后,又有人来了。
对方温声细语的态度,站在离我几步外的地方,放下一杯咖啡,礼貌地说:“周先生,不好意思,员工们都忙着开会,忘记招待您了。”
这声音,隐约有点熟悉——
我抬头看过去,深蓝色套装,马尾辫,帆布鞋,只是恰到好处的笑容和眉眼弯弯的脸孔,与刚才的那个人相差太远了。
我微微一笑,是因为觉得有趣。而她不知内情,只当我是在礼貌回应,所以依旧维持着标准的笑容,对我说:“会议大约还需要持续半个小时,如果您觉得闷,可以看一下这里的杂志。里面有关于我们店的专栏采访,也许周先生您会感兴趣。”
我的目光移向她胸前的工牌:公关部主任,姜玉林。
原来是公关部的,所以如此尽职尽责地向所有人推荐自己的店,对她来说已经是职业习惯了吧。
我微笑回道:“好的,谢谢。”
对于陌生人,我并没有过多寒暄的打算。她也十分识趣,客套地笑了笑,转了身就离开了。
以为此时的一见,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小插曲。直到很久以后,才知这是序曲。
母亲终于开完会出来,于是在一个小时内,我和那位姜玉林小姐,就有了第三次的见面。
这一次,是母亲直接将她介绍给我,以十分热络的姿态。
“她是玉林,我的得力助手,聪明能干,帮了我不少忙呢。”
俗套的介绍词,我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意味。因为这种热情的介绍行为,并不符合母亲的性格和她一贯的行事作风。
面前的人,还是一副端庄大方的模样,微笑问好,态度谦顺。“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这种话,换作此时,大概谁也不会相信是由她口中说出来的。
本来觉得她是个有趣的人,但因为察觉了母亲的动机,所以那种习惯对着干的心态又冒出来了。刻意介绍,我只会心生抵触,不愿上心,随意地打了招呼,话都未多说一句。
母亲大约也看出了我的不上心,何况今日见面还有正事,所以也未再多说什么,此事算是就此翻过。
再次见面,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在何斌的酒吧里。
绝色酒吧后来成了我跟一帮铁哥们的常聚之地。它的前身是另一家酒吧,老板移民转手,何斌就接了过来。连着店里的一切,包括工作人员和乐队,也都照单接收。因为做熟的员工总好过新手,所有工作上手就来,中间也不会有什么耽误。
我跟何斌早就认识了,那会儿他还老老实实遵从着家里人的安排,规规矩矩地上着班。后来跟家里闹翻,辞了职跑来开酒吧,钱是跟一帮朋友借的,没三个月就全还上了。身为家中的独子,爹妈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儿子在外受苦。
他的店开业之后,我因为出差外地,隔了很久才第一次去。
那一趟,就在店里看到了熟人。
酒吧里灯光闪烁迷离,我因为第一次来,图新鲜就坐在了大厅。
离得不远就是舞台,一支乐队下去之后,换了团队。负责演奏的乐手们都摆好了阵仗,歌手才姗姗来迟地登场了。
是个长头发的女生,她的装束也与前面那支乐队不同,人家穿皮衣短裙,她穿格子衬衫牛仔裤。头发确实漂亮,又黑又直,气质清纯得像个学生。
只是在她站到灯下,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我微微愣了一下。
这种地方,登台唱歌的无非是专业跑场的歌手和学生,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明显两样都不沾边,可是却出人意料地出现在了那里。我确定我不会认错——我母亲店里的那位表面很专业,私底下却有点悍的公关经理,姜玉林。
不知她在此处兼职是公开的还是秘密的。这种地方遇到她,多多少少对她有了点好奇。
歌竟唱得不错,从容安静地坐在那里,明知台下几乎没有人在听,她仍然唱得专注认真。以这样的气场来看,显然也不是初来乍到的新人。
我不知是不是喝了些酒的缘故,理智暂时被隔离到别处去了,看着台上她淡定自若的样子,就起了捉弄一下的心思。
我写了一首歌名,将单子压在小费下面,让服务生送上台去。
一首歌唱完的空当,服务生将歌单送上去,她顺着服务生的指引,抬头看过来。虽然掩藏得不错,但我还是看出了她眼中的诧异和紧张。
我淡淡一笑,将脸转开,装作并未看到她。
何斌过来坐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大家都聊得差不多了,一时无话太无聊,我才会向他问起。
“她在这里唱多久了?”我指了指台上的人。
何斌哈哈一笑,“专心工作专心到让人误会你是不是打算光棍一辈子的大忙人,居然也开始关心起异性来了?要开瓶酒庆祝一下吗?”
我不理他的调侃,“说正经的。”
何斌于是问:“你想听简述版的,还是详细版的?”
我睥睨他一眼,懒懒地问:“有何分别?”
“简述版的故事不够动人,但如果你选择听详细版的,难保你不会动情哦”
我不以为然,只当他夸大其词。“你爱说哪个说哪个。”
何斌不满,“你不是求人吗,还这么横?”
“不说算了。”原本也不想多听。
最后何斌说得很详细,包括她自大学时起,就在这里驻唱,包括她贫困的家境,自强不息得令人佩服的品质。何斌对她的印象一定很不错,虽然是老板,语气里却分明是拿她当朋友看的。
因为家庭环境差,白天正职晚上兼职,这样的理由听起来似乎很励志。我对这样的故事并不怀疑,因为十五岁之前的我,也过着类似的生活。所以虽然别人开玩笑时会说这样的身世是编的,但我知道,其实各种原因下造成的贫困,却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不知母亲为何会对她另眼相待,难道也是因为知晓她的身世,念及当年贫寒时的种种,便对她产生了欣赏之情?那实在太牵强了。
后来再到绝色酒吧,偶尔还是会碰到她登台。只是一直都没有说过话,连假装不识、对待客人的那种寒暄都没有。这样也好,我来不是为了她,朋友间聚会聊天而已。她唱歌也不是只为我,换了种身份生活,总有她这样做的理由。原本彼此之间就谈不上有何交情,寒暄起来,也只会显得虚伪做作。
不过歌听久了,与她之间再陌生,对她的声音却已经熟悉了。连带着,听何斌说起关于她的事也就越来越多了,多到甚至涉及了一些隐私。
比如她是孤儿,是被捡破烂的阿婆收养长大的。这种隐私的事,何斌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几个月前,她的阿婆病危,急等医药费。她那时遍寻求助无果,为筹钱,恨不能用尽方法。向酒吧的前任老板借钱,对方因为要移民,钱自然是不会借的。
何斌那时正和前老板谈转手酒吧的事,说到接手乐队和歌手,就难免说到了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