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反派之烦恼-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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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不了要叫蘑菇受些委屈了。
蘑菇还是很乖的,吐了几次辟谷丹都叫封绍给塞回去后,也就老实了,至多不过是睡觉都嘟着嘴。
白龙江一带也是被恶水欺凌的样子,城镇满目苍夷,甚者涨势未退,淹得城中汤汤水水。
沿途封绍也路遇一些妖兽,但大多不过一二阶,三阶都少有,他随手便打发了。就这么走走停停的搜寻了多日,他还放出那吸引妖兽的灵食,但都未有所获。
就在封绍觉得是错过时机而准备放弃的时候,却叫他遇上几只妖兽缠斗,七八只土蝼,形如四角山羊,它们围着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荆钗布裙的凡人女子,另一个则是赤身裸体的男子,他将女子抱在手里,哪怕那女子已经四体不全,血肉模糊。
土蝼是食人的妖兽,按理说,这些土蝼虽然只是二阶,哪怕没有七八只,单一只也就能咬死这两个人了。但偏偏这局势,竟然似这个男子与七八只土蝼对峙?而且土蝼还有退缩的趋势?
封绍来不及多想,他虽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但眼看着人死也不至于,当即飞出一道【昆仑·层澜】,赤如火龙的剑芒一纵即逝,土蝼们根本躲闪不及,便化作血泥。
这时男子才转过身,魁梧的身材犹如一座雕像,全身麦色的肌肤尤其健康,一头灰褐的头发又粗又硬的顶在头上,五官深重又立体,显出格外粗犷的意味来。
封绍还没来得及多想,这男子便将女子放了下来,问:“你能救她吗?”
这声音低沉沙哑,说得缓慢,这人好生奇怪,倒是引起封绍的兴趣来,他一手抱着蘑菇,一手向女子探识了过去,无奈,人死不能复生。
封绍摇了摇头,正要说句“节哀”,便见眼前的男子眉头一皱,道:“你救我,我必报答。”
这会儿封绍也感知到了对方的灵气,不禁微微挑眉,竟然是修者?赤身裸体而落落大方的修者,倒是不多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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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句报答封绍并没在意;转身便要走;然而却被那男子一手抓住;而且力道竟然十分不小。他眉头一皱,正要出力挣脱;对方又松开了;说了句“等我”。
男子没叫封绍等太久,他矫健的一扑,霎时化作一具火红的妖兽,龙首豺身,怒气四溢的将地上那滩血泥撕得灰也不剩。做完这些,他转过身;正见封绍盯着自己目不转睛,于是歪了歪头;又变作了人形。
“你说你要报答我?”封绍问得十分淡定,其实已经大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男子点点头。
“做我的灵宠罢。”封绍眼睛晶亮,听说睚眦有恩必报,有仇必复。
男子愣了愣,然后看了看地上女人的尸首,道:“但我答应做她夫君来报答她。”
封绍眼珠一转,笑道:“她已经死了,不需要丈夫了,我帮你杀了杀她的人,你如果要报答她,也该先报答我。”
“是吗?”男子的语气平铺直叙。
封绍点点头,男子便拉起了他的手覆到自己的眉心之处,并沉哑的叫了一声:“主人。”
封绍的内心绝对不如脸上那么平静,不仅是因为找到了倾心已久的灵宠,而是对方如此牛高马大,彪悍凶伐,却如此乖巧听话好忽悠,这种满足感远非收了一只睚眦可以可比。
他满意的将血化入对方眉心,眼见形成一道红炁,又化作虚无,于是掐诀一点,顺利结契。心中略一感应,便就感应到了这只灵宠,睚眦似乎也有感应,抬眸望向他,声音已久低哑:“主人。”
“真乖。”封绍这才喜形于色,笑出一口大白牙,然后翻出一件道袍来他,“喏,穿上罢,你也不要太引人注目了。”说是如此说,他的目光却是毫不遮掩的上下梭视,不错不错,这身材与小白有的一比了。
想到小白,封绍算算,差不多也快一年了,那厮应该从阵心里出来了。如此,他也没有耽误工夫,抱着蘑菇,领着睚眦上路了。路上免不得要交流感情
“做什么要报答她?”
“她给我一碗饭。”
“你做她夫君多久了?”
“一天。”
“都做了啥?”
“脱衣服。”
封绍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睚眦转过头,一手开始扯腰带,“你也要我脱衣服吗?”露出半截解释的胸膛。
封绍掩饰心中火热,淡定挪开眼:“不必了,我有夫道侣了。”
睚眦:“哦。什么是道侣?”
封绍:“就是修者的伴侣,一生一世这样。”
睚眦:“那就是你有丈夫了。”
封绍:“是妻子。”
睚眦:“哦。”
封绍:“我给你取个名字罢。”
睚眦:“嗯。”
封绍:“川仪。”
睚眦歪头:“我穿了。”
封绍点头:“我知道,这个名字就是提醒你,随时要记得穿。”
一行三人回到昆仑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封绍抱着蘑菇,带着川仪刚从传送阵中出来,守阵的弟子便惊呆了,盯住封绍怀里的襁褓不放,还有弟子则看着川仪。
“恭、恭喜师叔!”
“恭喜?”封绍不解,他并非没注意到他们的异色,不过急着带蘑菇去与顾淮报备,便也没多言,只颔首点头示意当做招呼,然后便御剑直往虚无峰去了。
“不过短短一年,师叔他居然”弟子甲难掩惊色。
弟子乙连连点头,“肯定是被当年丹青仙子的事刺激了,如今找道侣都不敢选女修了罢?”
弟子丙有些不敢相信:“不会罢,那人说不准不是师叔的道侣,长得这样粗犷,哪里配的上师叔呢?”
弟子甲斜眼:“这你就不知道了罢,两个男子双修怎能与女子相较?说不准师叔就喜爱这样的。”
“但是男人怎么生子?”
“说不准师叔就是瞧中那大个子天赋异禀?”
“有道理有道理,若不是合籍了,这传送阵哪能轻易进来”
“就是就是。”
若说当年虚无峰丹青事件还有什么影响,估计除了让昆仑弟子更为努力修行,就是更喜欢说话了,或许是意识到舌战也有一席之地。弟子们爱说话了,自然也就爱八卦,因为总要找到话题。
眼下,“失婚师叔再寻爱侣,闪电育儿归家省亲”这一重大消息,就从守阵弟子们的嘴里传遍了整个昆仑。修者比凡人八卦起来,在传播速度上也是极有优势的。
当是时,封白正在鸿蒙峰,泰寅正传授他昆仑玉符的个中奥妙。
“如此”泰寅轻轻指点一二,封白就变换了指法,修长的五指十分迅速的掐出法诀,几乎呈现出虚影,玉符顿时闪现出昆仑之印,然则印上剑影一沉,化虚为实,威压顿生!
泰寅满意的点点头,捋须道:“不错,果然好天分。这便是昆仑剑了,你以后可以”
话音未落,便有侍童在外禀道:“真君,封师叔回宗了。”
封白唇角一扬,泰寅却是皱起眉,哼声道:“这顽徒还知道回么!怎不见他过来?”
“真君,听说封师叔带着孩子,还有道侣去虚无峰了。”侍童道。
“什么!?”泰寅脸色赤红,大惊道:“出去才多久,连道侣孩子都有了?”末了又意识到什么,怒上心头:“这顽徒居然敢私相授受,合籍这样的事居然也不经为师首肯!实在欠打!”
封白的金眸仿若燃起阴火,眼神煞气渗人,语气却是冷淡:“师祖莫气,何不去虚无峰看看师叔寻的道侣是何等模样,竟勾得师叔连师祖也抛到九霄云外。”
“当然要去。”泰寅怒气冲冲,摆手起云,将封白也拉了进来,掠空而去。
天衍塔内,封白正要将蘑菇递给顾淮,蘑菇便开始哭闹不休起来,两只小爪子死死攀着他的袍袖,怎么也不肯松开。
“蘑菇,乖”封绍温柔的哄着,面色和蔼得简直像看自己亲生的儿子一样。
顾淮冷眼看着,忽然问了一句:“这真是泰玄师叔的儿子?”
封绍一愣,道:“自然是,方才我所说的那些俱是事实,而且蘑菇体内的魔珠犹在,不知师兄可否召齐长老,看能否取出魔珠,也好叫蘑菇日后能修得正道,不必再受碧落师伯母那折磨。”
顾淮点点头,抬手探了探蘑菇的小拳头,那小脸皱极了,泪汪汪的埋进了封绍的怀里,叫他看得纳罕,若非信任师弟,不然还是得疑心这孩儿是师弟的。
“别说这魔珠难取,要是真取出,这孩子未必能活得了,便是活得了,他体内如此厚重的魔气,只怕是难返正道了。”顾淮脸色一沉。
“果然如此。”封绍垂下眼眸,蘑菇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瞬的低落,他皱着鼻子发出咕咕嘟嘟的声音,仿佛是要说话讨人欢心的样子。
这小模样叫人见了实在心软,封绍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兜,惹得小蘑菇直吐泡泡。
这一幕实在太过和谐温馨,便是素来冷清的顾淮也不由多看了几眼,沉吟道:“虽然是胜算不大,却也要试试,还是请长老们来一同计较罢。”
“多谢师兄。”封绍笑说,顾淮别过眼,便将侍童唤进来吩咐道:“去各峰请长老来叙事。”
侍童一走,顾淮的目光落在了封绍身后的男子身上,那男子过于魁梧高大,一身道袍穿在身上显得十分紧绷,立在他师弟身后仿佛一座沉默的金刚。
封绍正要出言介绍,便听得塔外传来一声怒吼:“顽徒何在!?”
只凭这份暴躁的声音,封绍就知道非是他那易怒的师尊无疑,犹在思量是哪里惹怒了他老人家之际,已有祥云一朵闪入殿内,云雾消散之下,“嗤”的一道火光便狠狠劈来!
伴随着泰寅的怒气,肯定是有教训的,这点封绍其实早有准备。
但川仪并不知情,他眼见有威胁逼近封绍,便尽职尽责的挡了上去,他手无武器,但反应灵敏速度绝佳,将封绍一捞入怀,便挪转躲开,叫那火芒劈向那青石地砖。
在封绍、川仪看来不过是忠仆护主,但落在泰寅眼里就远不是这么回事,眼见那个大个子将封绍亲密的抱住,而封绍怀里还真有个婴孩!他气得眼睛都快瞪出来。
他养了近百年的爱徒私自找了个道侣不汇报也罢了,居然找的这道侣还是男人!还是长相粗犷,丝毫仙风也无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他芝兰玉树般的徒儿?
泰寅气得要挥剑斩人之时,已有人先他一步,只听得一声清吟“临”,便见一道不动明王手印的虚影直接朝川仪罩去。
来势汹汹,威压重重,川仪本能的挥掌相抗,但赤手空拳怎可能是九字真言的对手!封绍自不会相见爱宠蒙难,眉眼一眯,当即横剑相挡,火龙一窜而出,另一手则拉开了川仪。相较于川仪的护主,他这一招才是真正的护,不然冷不丁这么一下,看似不过如此,实则定要将川仪色身震个重伤。
“你这是发什么疯?”封绍瞪向握出手诀的封白,清晰可见的对方一双金眸中阴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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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绍这话一问出来;都等不得封白的回答;就叫泰寅揪住了耳朵大骂:“你才是发疯!你这孩子怎么来的?这男人又是哪里找来的?”
封白上前劝阻;不动声色的将封绍护开;冷冷看了那川仪一眼,道:“师祖,这等人赶出去便是;师叔想必也是一时被迷;未必真的忤逆师祖。”
“师尊;这是泰玄师叔的孩子;他是徒儿收的灵宠。”封绍得了个空隙;飞快的便将事情经过简要的说了出来,末了还不忘抱屈:“莫名就受了师尊教训,徒儿实在委屈。”
泰寅听得这孩子不是从自家徒儿肚子里钻出来的,总算散了半分怒气。封白则是转头看向川仪,淡淡道:“竟是灵宠?也怪他待师叔太亲昵了,这才叫师尊误会了你们有亲密”
不说这“亲密”二字还好,一说泰寅又冒了疑心,想起当年那只搅得他徒儿肾亏的老虎来,不由盯住封绍:“若是寻常灵宠怎会叫下边的弟子们说这等闲话?肯定你又和当年被老虎迷得肾耗有巨一般,又将主意打到这睚眦身上了罢?”
封绍大呼冤枉,狠狠的揪了封白一把,封白略低了低头,反手握了回去,若非此时还有外人在,他就不会放手了。非得叫叔叔再体会一回,被老虎迷得肾耗有巨是什么滋味。
泰寅却不信封绍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他瞧这川仪牛高马大,又足有四阶修为,若真叫爱徒迷住了,吃亏的就是他家徒儿了。这么一想,他便逼着封绍与这川仪解除结契,封绍自然不肯,软磨硬泡之下,泰寅便与封绍立下符契。
封绍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