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男小茉莉-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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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阿烲,小今说的是真的?」蒋欣火速追问。
蒋烲眼光绕着圆桌转一圈。
他也希望有人来告诉他,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但阿擎的眼神太诡谲,小今的笑脸又太不真实,或许他是该扮演一下关键角色。
挑眉,他一派轻松自若,演出自己最擅长的花花公子。「干么这种表情啊?小今那么可爱,我喜欢她有什么难以理解?」
蒋擎倏地握紧拳头,青筋在额间跳跃,高涨的怒焰几要将人燃烧。
贺惜今果然随便,当初她二话不说就邀请初见的他到家里长住,现在又可以跟着陌生男人远渡重洋来者不拒,是她的人格特质?
怒火一寸寸延烧,他只想打掉她脸上的微笑。
亏他还以为她心思单纯,亏他还思念她的纯真可爱,是他被骗了,还是被一个笨蛋欺骗?!
有趣,小今是他的弱点吗?蒋烲轻轻扬起笑意。
「阿烲你的女朋友不是很多吗?」蒋欣忧心仲仲。她知道阿烲是个好人,但不适合涉世未深的小女生。
「那是我没碰到正确的对象,说不定小今是我今生的依归。」蒋烲玩上瘾了,勾住小今的肩膀,表现得很亲热。
小今没推开他,连他们一大群人在讨论什么都没听进去。
她牢牢记住自己是客人,应该保持笑容、保持风度,满脑袋瓜里全想着明天。
明天她要打电话给阿擎,告诉他她到美国了,她很想他,想得把陌生阿晴当成阿擎。
蒋擎紧握的拳头紧紧松松,他想斩断蒋烲的手,更想扳住小今的肩膀把她摇醒。
一个对爱情专心的母亲,怎会生出四处猎金龟婿的女儿?是不是只要见到正确目标,她便奋不顾身扑上去?是不是贺巧眉教会她,爱情是虚伪骗局,懂得现实的女人才能抓住想要的生活?
「真甜蜜,今生的依归耶。阿烲,你是最浪漫的情人,我要是你女朋友,一定会幸福到不行。」芬蒂微笑着说。
「可惜我有小今了,不然,我一定会追求你。」蒋烲一面对芬蒂说话,一面夹菜到小今碗里,额头还趁势靠上她的额。「乖乖,多吃一点,明天我带你去畅游纽约,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会让你大开眼界。」
他刻意把大开眼界说得暧昧,笑看着蒋擎眼里的狂怒,忍不住欢欣鼓舞。
以他对男女之间的了解,他可以大胆假设,蒋擎爱上她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刻意靠近小今,在措手不及时,亲上小今的脸。
砰!火山爆发,他成功激怒异母兄弟。
蒋擎用力捶桌子一举,霍地起身冲到两人面前,一把抓起小今,在众人惊呼中,有如刮风一般把她带出家门。
第九章
蒋擎把小今塞进车里,她傻傻没反应,只是望着他张扬的怒气,回想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在生气她把他当成阿擎吗?大概是吧,那么,只要跟他说声对不起就可以了吧?
拨开颊边长发,她张大眼睛看他,努力不把他当成阿擎,可是真的抱歉,她头脑错乱了,东看西看左看右看,不论她怎么看,他就是像阿擎。
是因为他的名字也叫阿晴吗?
她得看心理医生了,不然老在半夜醒来,听见妈妈在床边唱歌,耳边老是听见外婆叨念她是小猴子,这些就算了,就怕路上随便碰到陌生男人,也通通把他们当成阿擎,糊里糊涂跟着人家走。
「对不起。」她气弱地对他说一句。
蒋擎没回话,专心驾车,两只眼睛死瞪住车窗外,没这么做的话,他一定会失手砍人。
小今舔舔嘴唇,觉得很热、很渴,他什么时候才要载她回爸爸家?她想喝那碗很好喝的药膳汤,想喝很多果汁冰箱里的桑椹汁还有没有?加上几个冰块,再炎热的夏天也能应付过去
恍惚间,她回到满是茶园的家乡,外公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映看不腻的本土剧
她在笑!她居然在笑?!他已经气得满肚子火,她竟若无其事地撇开嘴角微笑?!
小今头靠在窗边,侧脸望「阿晴」。阿擎的眼睛、阿擎的鼻子、阿擎的嘴慢慢慢慢她对自己的幻想妥协。
夏天的风吹过阿擎的发梢,他该剪头发了,到他们家一个多月,他都没进过理发店。
那时她拿来剪刀要帮他剪头发,他打死不肯,夺下她的剪刀,把她压进沙发里面。
可她哪里会这样子就投降?开玩笑,去问问她的外号,原子小金刚不是当假的,当然要反抗再反抗,于是,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到他的胳肢窝下面,咯吱咯吱,他翻过身,笑得满脸通红。
哈哈,怕痒的男人最怕老婆,外公说这种男人才能嫁。
她想测试阿擎是真怕痒还是装怕痒,不管他怎么躲,她都有本事把手指头挤在他的胳肢窝下方。
终于,他发狠了,一个用力翻身,把她的两只手抓到头顶上,压在抱枕下。
他笑、她尖叫,他的脚跨压住她不安份的小短腿,她用腰力想把他扭下来,一个不小心,他的唇贴上她的唇。
甜甜的、香香的,是夏天的味道。
温温的、湿湿的,有南风、有芒果香。
短暂的接触,他们像被电击般,迅速跳起身,两个人背贴背,眼睛却转向沙发的另一边。
好半晌,她嘟着嘴,噙着笑意。有点呆、有些傻,有很多的不知所措。
好半晌,他皱着眉,挂着茫然。有点闷、有些愣,有很多的不由自主。
两颗心在狂跳,失频的呼吸、紊乱的思绪,他们都被脱序演出惹得心慌意乱。
最后她吐了口长气,挂起茉莉花笑脸。「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照旧,半句话都不说。
外公常笑他们,说阿擎的舌头少了半截、小今的舌头多了半截,他的话全被她说走了。
他少、她多,好得很,就截长补短呀,接吻的时候,就会恰恰好了嘛
哎呀呀!她不知道怎会在那当头想起外公的话,红红的脸,红得更透彻。
不行再尴尬下去了,为了尴尬,浪费好玩的下午,不划算。
「我原谅你吻我,但是我们的战争还没完!」说着,她翻转身,用手肘架起他的脖子进行下一场攻击。
紧接,又是笑声、尖叫声,在宁静的午后,刮起一阵热闹浪潮。
车子停下来,小今回神的时候,已经被拽下车。
「阿晴」不温柔,还是她的阿擎好,阿擎处处让她,还会在她受伤的时候变身成热锅蚂蚁,东跳西跳,像装了碱性电池,停不下来。
「说!你的目的是什么?」蒋擎掐住她的肩头,用力的十指捏得她的骨头快要碎掉。
「目的啊目的什么呢?」她傻得厉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风一阵阵猛吹,灌得她头痛欲裂,把她大大的眼睛吹出干眼症,这里的风一定会害她得肺炎。
「我们要继续演戏吗?你不是已经全都知道了?!」
「知道哦」她顺着他的话说,却不晓得自己应该知道什么。
猛然咳嗽,把她的心啊肝啊肺啊咳成碎屑,搅烂的心再也编派不出爱情。小今拚命捣住嘴巴,抬眼看着很像阿擎的陌生人。
她的干咳,一声声敲上蒋擎的脑膜,心痛一阵传过一阵。她病了吗?为什么苍白憔悴?已经够瘦的她,又小了一大圈。
不,现在不是关心她胖瘦的时候!
「你知道我到你家,目的是想阻止你妈到美国和姊夫相聚,不是想和你当无聊的朋友;你知道我和蒋欣是姊弟,是你们母女的敌人,我要破坏你们和姊夫之间的连线。我不后悔这么做,我会竭尽我所能」
他的嘴巴开开阖阖说了一大串,小今拚命想抓住他词句,用拼拼图的方式将它们凑在一起,企图拼出她听得懂的意思。
所以他真的是她认识的阿擎?他们的相遇不是偶然奇迹,而是预谋设计?妈妈的爱情碍了他,他非得想尽办法阻挠。
嗅,蒋擎、蒋烲、蒋欣
好简单的命名方式,她真笨,怎没想过他们之间的关联性,这么相似的名字啊,她还在什么阿晴阿擎的,把自己弄得糊里糊涂,以为自己该去看精神科医生。
原来他们是同一个人,促成他们相遇相识的,是同一件事。
真有意思,谁说地球很大,地球够大的话,怎会绕来绕去,总是绕到同一群人身上?
「我绝不给机会,让你的母亲有机会毁掉我姊夫和姊姊!」
懂了,她缓缓点头,所以他们不是朋友,他对她,没有她希冀的心情。
姊夫、姊姊,她把故事接起来了,她带他钓鱼的那天下午,他的故事她懂了!
「是你母亲亲口要我转达她过得很幸福,不必我姊夫费心,是不是她后悔了?又想介入别人的婚姻?!」
什么?亲口转达?所以他和妈妈谈过,妈妈早知道爸爸再也不会回家?
难怪他离开后,妈妈常躲在房里闷头哭泣;难怪,妈妈常常在深夜里,一个人走进茉莉花丛间;难怪,妈妈再也不肯对她说那些陈年老故事,再也不肯对回忆甜甜微笑。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们?一句话,我给你。」
退开两步,小今怔怔地望着眼前人。他不是她认识的阿擎,那个阿擎会为她担心焦虑、会嘲笑她、会分享她的心情
她想昏过去,一觉醒来后,发觉自己还在老家。
这样她就会发现他们的房子没被震垮,香香的茉莉花茶还收在妈妈精挑细选的陶罐里面,而外婆会倚着门,冲着飙单车回家的她笑说:「我们家的小猴子回来了。」
对啊,是梦就好了。
无预警的痛,敲进她心底,狠狠地、敲击。
痛在胸腔内无限制扩大,一圈圈泛着涟漪,她几乎不能呼吸了,蒋擎、阿擎那个吃着仙草冰,笑弯嘴的阿擎怎么会变得面目狰狞?
「贺惜今,你听见我的话没有?你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你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们看见!」
她要什么?没啊,她只想要他,想要印象中不多话、不爱笑、冷冷的,却很温柔的阿擎。
可是,温柔阿擎是假的,严厉阿擎才是真的,假阿擎别过身,扯下面具,变成她不认识的人,而真阿擎避她如蛇蝎,想要她走得远远,再也不要让他看见。
真好笑,他哪有心情和她天长地远,他恨她、视她如绊脚石呀!
心脏狂跳,陡然升高的体温烧灼了小今的双眼,她弯下腰,失去凭恃的身子滑坐在沙滩上,冰冷的沙子一如她冰冷的心。
他不爱她,从来都没爱过,这么容易分辨的事实,她怎能厘不清、怎能误解?
告白?多愚蠢啊!诉心?他哪里在乎她的心?那些倒地铃,他不是一次一次弃若敝屣?
「说话,不要装无辜,把你想要的说出来!」蒋擎对她嚣张、暴吼。
他痛恨自己。
吼她、叫她,错的全是他,失去母亲的恐慌回笼,他没办法控制情绪,像十岁的男孩子,只能用叫嚣猖狂来藏匿害怕。
当年,他没能力为母亲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在眼前死去,现在他有能力了,绝不重蹈覆辙!
他必须在事情发生之前,阻绝所有可能性。
阿擎的声音远了,小今觉得自己像是飘浮在第三度空间。
会不会她正在作梦,梦里的情境是她和阿擎重逢?
有可能,最近她常从梦中惊醒,现在肯定又沦陷在恶梦里了,才会把心爱的阿擎变成野兽。
是梦啊,那就不必害怕了。
她迅速找来梦当借口,躲去眼前人的攻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在现实与梦幻间游走。
「说啊,你到底想要什么?」蒋擎不准许她躲避,扣住她的肩膀,暴厉的吼。
她看着张张阖阖的嘴巴,浮起一朵梦幻的微笑,顺着他的话说:「我要你,我想你,很想、很想你。」
想他?!蒋擎气疯了,很想一巴掌打醒她。
她脑袋里面装什么啊?!她不是蒋烲的女朋友?她不是有了新目标?她想以退为进加入他们的家庭,还以为大家都笨得看不出她的意图!
该死的女人,她凭什么玩弄他于股掌间!
「你有什么条件要我?芬蒂是哈佛毕业的高材生,你呢?她有上亿的身价,你呢?她漂亮聪明、登得了枱面,你呢?她精通五国语言、可以独立完成千万元的合约,她的家世良好,可不是只会编蟋蟀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的女人!」他用恶毒的话激她。
说得真好,她凭什么要他?她和他的未婚妻天差地远,有如云泥之别,她的条件太差,连备审资格都排不上。
小今从虚幻里跳出来,看着眼前的真实。
他没说错呀,在台湾他就表明立场,是她笨到看不透,才会误解他们之间有可能。
认真想想,从头到尾,全是她的一相情愿。
她邀他回家住、费尽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