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迷离镜花水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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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如今安然的在我的眼里。不管怎样，这已经是我出来找她所要知道的最重要的事。于依稀之间听到江岸风里平静的询问。——如果我再问你，我和安易南若同为你的挚爱，你会选择谁？
我收回视线轻舒一口气，辗转脚步离开。任江岸的声音随风流过。
几步之外正看见提灯赶来寻找的妙儿，微弱的烛光在灯盏里摇曳。她看见了我赶忙上前来着急的问道：“姑爷，你找到小姐了吗？妙儿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找到。”我看向一脸担忧的妙儿，说道：“我没有找到花颜。”
妙儿着急，“可是这么晚了，小姐还没回来这可怎么好呢，小姐会上哪里去呢？”
“妙儿，现在夜已经深了，我们先回去吧。”
“姑爷，就这样回去，小姐”
“她会回来的。”
我就着这夜里的薄弱月光往前走。曾经你私自就着微薄的烛灯潜来庭院里与我读诗颂词也没有走错，希望今晚的月光不会让你迷路。终于，还是在子夜的时候见到你。立于庭院之前的桃花下凝视着我，和泪微笑。我走过去站在你的眼前，你伸手抱住我，微笑着落泪对我说：“易南，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看到你了。”
如多年前初见你时的任性样子，不曾改变。
你终是我此生不能割舍的人。在吻上你的唇的那一刻，尝到眼泪的苦涩。不管前世如何，今生你都是我愿意倾尽生命去爱的人。就算没有来世我依然愿意与你归隐诺水，饮酒花阴，携手白头。
为这夜里你为我落下的泪，前世种种，绝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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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花颜）：一梦长夜未央
一片浩淼无际的水。水岸怪石嶙峋，映着水上的烟波看得见对岸的一片茫茫的桃花园。满眼氤氲的绯红下一个女子和着落花而舞，回身举步曼妙生姿。
男子于落花中浅笑吹笛，绝世容颜
华丽非常的宫殿之上，有女子哭的惨淡。
她哭着跪下身看着眼前的人，相对之中只能无声呜咽，失了脸上最初的无忧颜色
一座暗淡的桥，桥前一路依着河边生长的红色妖娆的花，还有桥前的石头上刻着“早登彼岸”的字记忆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经纷繁杂乱
灵光微弱，费尽全部气力取出停留在脑海里的记忆，将它封存。
等到百年之后，你来取它
天河的水。落入眼里的你的笑容。
大殿之上的一声玉碎，一瞬间的昏天暗地，雷霆万钧！！
我从梦魇之中惊醒，薄汗微湿衣裳。伸手触摸额头，是沁出的薄薄的润湿。凌乱散落的梦境画面一次次的映现在我的脑海，每当被这午夜的梦靥惊醒我只得闭上眼屏息平复被恶梦扰乱的气息。夜很安宁，终还是再也睡不着撑着身子坐起。
妙儿在房间的外面睡着，自从我常被这个梦境惊醒之后她就搬来和我同睡。我感觉到她翻了个身，怕是察觉到我的微微响动。我不愿打扰到她的睡觉，也再也睡不着，终于轻轻地掀开被子伸手拿了衣裳穿上，屈膝蹲下拿了床头的东西起身走了出去。庭院里在夜里变得安静。闭上眼，梦里残存的画面仍在脑海上演。
自从记事以来这梦境便时常在午夜来袭，而每当从梦里醒来我都有惶惶有所失的感觉。可是梦里面的一切景物我都没有见过，也看不清梦里人的样子，它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却扰的我的心里凌乱一片。
我甚至厌恶这萦绕不散的恶梦。
易南曾安抚我说：“你梦里的那一片茫茫的水或许就是你虚幻出来的诺水。”他握着我的手将我抱在怀里，用温润的声音跟我说道：“花颜，以后我会陪你隐居诺水，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平凡生活，从此不问世事，可以在桃花下喝你沏的茶，听你读书，就这样携手白头。”那是我听过的世间最好听的话。
仕途沉浮，富贵荣华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即便是过简单的生活，只要他在身边就足矣。我站在夜里的廊下，手里握着他送予的镂空桃花苏钗。三年来它总是可以轻易让我的心变得安稳的东西。夜色里，笑容在不知不觉中爬上嘴角，甚至连自己都可以轻易地感觉到。
——易南，与你相遇是我今生最大的幸事。
只是，世事却可以在一夕之间改变。诺水西南的水难！
我在神像之前苦求，直到诺水之主亲口告诉我，就算是神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世人各有自己的劫难，并不是神就可以左右的。泪在那时不自主的往下落。那天的雨下的很大，茫茫诺水，透彻心扉。原本以为投身诺水一切便可解脱，可是他却救我。
我站在房间的窗前看着庭院西处的竹楼。
那是和你读书饮酒的地方，我也常在这里停留，有时坐在这里不知觉中已经去了一日。而今只是立在窗前看着窗外雨后日光西斜中夕阳映照下的庭院桃花，开的潋滟生姿，却什么都不想说。那天，有人送来东西。
“小姐，刚刚有人受人吩咐给你送来这锦盒。”
我问她：“是谁差人送来的？”
妙儿摇头，“不知道，那人没说，只是说小姐看了就会知道的。”她将盒子递给我，却不知说什么好。如果在平常她定会笑着跟我打趣说，这一定是易南差人送来的，会说，小姐你看你姑爷是多么记挂你。可是现在她却安慰我：“诺主既然告诉过小姐他会让姑爷回到你身边就说明会有一线生机啊，小姐别苦了自己。”
我敛去了眼里流露的伤怀，抬手将锦盒打开。
现于眼前的是一面镜子。桃花镜。
盒子里什么都没有留下，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一切早已经注定，那夜里我竟然看见了被封存在镜里的景象。天河水面，满眼桃花，他携我诺水飞渡
前世今生，还有那一直萦绕不散的梦境都有了一个更好的解释。原想诺水飞渡之时显现在脑海里的景象只是梦境残存脑海的再现。可是我却万万没想到，你我有着千年情缘。
——五百年前我在天宫遇见一名女子，那桃花镜便是我寻来送给她的。因果宿命，她为了我打碎了玉帝面前的琉璃灯盏，从此被贬人世，历经轮回。而我，百年来守候在这茫茫诺水，只为等她。
如果我与你的夫君同为你挚爱的人，你会选择谁？
千年来一切都会改变，她历经轮回就或许成为和你一样的凡人，所以我只是想问如果你是她你会在千年和这一世之间怎样的选择？
手指触到镜身，泪轻易地落了下来。
妙儿风风火火的跑来，没等喘过气就急着告诉我：“小姐，你知道吗？那些诺水西南的人已经回来了，相信不久姑爷就会回来的呢！”我忽然而至的心慌意乱。放在妆台上的手不自觉地一动。不想竟然触碰到妆台上的镜子，镜子终失去了支撑砸到了地上。撞到地面的破碎声音让我的心不由得一惊。
“哥哥”我兀自言语着。终于推开妙儿跑了出去。
千年的事情，我什么都记起来了。桃夭，月影甚至是今生的花颜，都是欠下哥哥的。我想见到他，哪怕是只有一小会。在夜里的诺水江岸我终于见到了他。沉寂在心底的千般思念。只是，我却不知道纵是相见也是枉然。我和他已经回不到以前，仿佛他一遇见我就是我在一再的伤害他，怎么会是这样？上天作证，他真的是我宁愿死也不肯去伤害的人。可是，我竟会在千年之后对他说对不起。跟他说请他成全。
——所以，你宁愿负我。
他的话让我心如刀割，我不想的。如果还未轮回，还没有这一世的宿命，一切就不会是这样，我真的在想如其伤害你我宁可当初在三途河里等上千年，甚至千年之后还可以再遇见你，看见你的模样，听你临江吹笛，或者还有机会和你一起远离仙界，红尘不顾。
如果那样也不会有这三世的遗憾，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可是，一切早已经面目全非。
声音沉寂，平静的没有波澜，那是我记忆里千年来他都不会对我的语气。哥哥说：“好，既然如此我不会再打扰你。本来我也要离开诺水回天宫的，我们以后就不会再见了。”我终还是伤了他。他绝尘离开，我拼命地叫他，却什么也阻止不了。三世情缘，到如今我什么都忆起的时候却已经落幕。你为我等候的千年，是我永生永世都换不来的债。那一夜我没有做那个长久萦绕的梦，易南他一直陪着我。
只是，直到午夜醒来，心里却空旷的难受。我起身走到桌案前，就着月光拿起案上的笔。看着宣纸上笔墨走过留下的字迹，眼泪就在不经意中落下来。
——曾为情重负情浓，而今才知相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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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花颜）：花落千年伤作舞
第二天我去了诺水神庙。
我在神像前跪了很久。这里还是曾经的模样，好像都不曾改变。抬头看向神龛之上的神像，我踟蹰着，不知道心里究竟有怎样的感受。妙儿去给了庙祝香油钱，她走来委身在我的身边。“小姐，香油钱妙儿已经去添了。你已经在这里三天三夜了，姑爷过来了，我们一起回去吧。”三天三夜了？我真的呆在这里这么久了吗？
“姑爷！”妙儿回身见到来人，起身叫道。
易南走到我的身边，庭院里的桃花开的很盛，我几乎闻见了他身上携来的桃花的清香。那香气让我的心变得安宁。他伸出手附在我的手上，我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温暖，止了我所有的莫名的悲伤。
他轻声跟我说话：“颜儿，你在这里这么久了，我们也该走了。”
妙儿俯身过来扶我，调皮的跟我说道：“是啊，小姐，姑爷平安的归来，你来神庙还愿我想上天都可感到你的虔诚呢。”她对我嬉笑，“不过是该回去了，妙儿怕姑爷不见小姐会更加的魂不守舍呢，也怕啊小姐饿坏了，呵呵，回去后妙儿一定让厨房为小姐准备一顿好的饭菜。”
来神庙还愿？是吗？我是来神庙还愿吗？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会感觉那么的空荡，甚至让我觉得来这里是为了恕罪一般。正在这时易南抓起我的手，他对我微笑跟我说道：“颜儿，别想太多。你跟我来，我有礼物送给你。”他拉我出神庙，来到街市上的小摊之前。摊主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身穿着一袭白色衣裳。
老人上前来招呼，问道：“客人可是来取东西的？”
“是的，老人家，就是昨天下午我拿来你这的东西，今天可做好了？”
老人摸着胡须笑呵呵的说道：“做好了，做好了，客人稍等一下，我这就拿给你。”
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易南握着我的手，回头看我，嘴角是浅陷的笑，那真是我这一生最珍贵的东西。他跟我说：“这老人家可是诺城里懂得修复的做的最好的人，修复的东西甚至都看不出破损的痕迹。”
老人将东西取出放在桌案上。“客人请看。”
我终于清楚的看见了易南所说的东西。我不由得失神，思绪随着眼前的东西变成话语从口中吐露：“桃花镜”妙儿凑过来跟我说：“小姐，自这镜子打破后你便就郁郁寡欢，姑爷有心找了诺城最好的修复师将它重新做好了。”她将视线转向案上的镜子，俯身审视后开心的说道：“没想到师父的手艺这么好，真的是看不见任何的瑕疵呢！”我看向身侧的易南，好像有千言万语却什么都说不了。
他对我微笑，那恐怕是世间最好看的笑。
“你喜欢就好。”
一句从他口里说出的简单的话好像抵过所有。他对我轻言浅笑，于是那些心里萦绕不去的怅然若失在那一刻好像化作了云烟。恍然回首发现你还在，这样就好，只要有你在身边什么都不重要了。
老人家收拾着桌案上的凌乱的东西，跟我说道：“姑娘，这镜子可是一面好镜子，以后可别再弄碎喽，不好修复的。现在既然修复好了就好好的珍惜，要是下次碎了啊小老儿估计是没有办法喽。”
“麻烦老人家，易南在此谢过了。”
面前的镜子真的是完好无损，镜身上所镀的桃花花枝摇曳生姿，镜面清明亮泽，就如它曾经的模样。曾经的模样？曾经它究竟有怎样的模样？我甚至想不起我是什么时候喜欢这镜子的。我将手触到镜子上，清冷的镜面所沁进指尖的是寒凉的温度。
想起老人刚刚的话，话语里好似有什么深意一般。我不禁抬头，却早已不见了眼前的人。或者原本我真的是喜欢这镜子。清晨醒来对镜梳妆，那镜上镌刻的桃花如活现一般的美丽，我由心而生的喜欢，竟自不经意间表露在脸上。正在为我梳头的妙儿看见了，随口说道：“看来啊，那老人家真是没有说错呢，这镜子真是一面好镜子。”她停下手里的梳妆，高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