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舞 作者:舞沫-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夜还长着呢,不是吗?
走到房外时,正碰到一名侍女要端药进房,我便拦下了她,接过汤药,便示意仆人们都退到屋外去。
“胡儿定是又生气了”
一进屋,便听见秦凡一个人在碎碎念。我微笑着走到了床前。
“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呢。”
“胡儿”秦凡见到我,作势便要起身,不料牵动了伤口,疼得直嘶牙。
“现在知道疼了?”我放下汤药,搂过他的肩,拿过些软垫放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放下他,生怕动作一大弄疼了他。
“胡儿?”秦凡屏息看着眼前的胡儿,诺诺地唤道。
“怎么了?”
“没,没”见胡儿看着自己,秦凡慌张地移开了目光。
“药凉了怕要苦嘴了,趁热喝吧。”我端过桌上的汤药,用勺子轻搅了两下,笑吟吟地送到了秦凡嘴边。
“我,我自己,能”
“别乱动,你伤在肩上,就乖乖喝我喂的药。”看他急得脸涨得通红,我好笑地摇了摇头。还是个小孩子啊。
“嗯”
我将药一勺一勺地送进他嘴边,药闻着就是极苦,他却不闹,只垂着一双蓝眼睛乖乖地喝。
秦凡一醒来,便想着胡儿又要生自己气了。之前被袋米砸到,胡儿就训了他好久,这次还是被刀捅到
刚才胡儿亲自喂他喝了药,还对他好温柔
秦凡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心下忐忑,连嘴里药的苦味也不觉得。
“张嘴。”
喝完了药,只听到胡儿叫他张嘴,秦凡想,胡儿终是要来罚他了。
这么想着,秦凡竟像英勇就义般地张开了嘴。
我掏出一颗红糖,顺势就送进了秦凡的嘴里。
秦凡只觉得嘴里顿时一股甜意蔓开,竟是愣了半天。
“怎么了?没吃过糖么?”我好笑地看着他的表情。
“不,不是”秦凡低下头,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你休息吧。”我刚起身要去拿软垫,手却被秦凡一把抓住。
“怎么了?”我问,却恰好迎上他的那一双蓝。
“胡儿你不生我的气?”想了想,秦凡还是问出了口。
秦凡抓着我的手,微微出汗。我知道,那是他在紧张。
他那么小心翼翼地问着我,明明是他受了伤,命悬一线,但他担心的却是我是不是生气了
感动吗?
我淡淡一笑。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秦凡,这些话,我就说一次,你要牢牢记住,知道吗?”
秦凡看着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以后,不论你遇到什么事,都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像今天一样,想也不想就帮我挡刀。要珍视自己的生命。”我说着,直直望进他的眼睛里。
“可,可是”
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堵住了他嘟囔的嘴。
“以后,我便与你生死与共你生。我便生。”我笑着,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你死。我便同你一道。”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
“所以,保护好你自己。这样就是在保护我”
第二十七章 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 (3390字)
玉无殇的医术果真精妙不凡,不出五日,秦凡身上的伤口竟已基本愈合。只是为了避免伤口感染,秦凡已有多日没有沐浴,正逢肩上长出新肉,浑身奇痒难耐。
“这药那么苦,你喝着却眉头也不皱一下,身上一点痒怎么就忍不住了?”
“胡儿亲手端,亲手喂的药甜得跟蜜一样,一点也不苦。”秦凡说着,还煞有其事地砸吧了下嘴巴。
“贫嘴。”我笑着点了点他的脑门。
“伊人。”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玉无殇。
刚来时,他总是唤我小姐。他毕竟不是小荷,小晴,我听着别扭,便告诉他,包括秦凡,这里无人知我身份。未免横生枝节,让他以化名相称。
伊人一词,本是用来形容美貌、曼妙的女子的。不少人家希望自己女儿能出落得如花似玉,因此女儿家取名为伊人的多不胜举。也由此,女子取名为伊人,难免落入俗套。
然而,前几日听玉无殇一唤,竟是生生多出了两分出尘的味道。
他的声音本就极是好听,温润低沉,清澈得不沾一点俗气。语调淡淡,又带些许柔情,倒将‘伊人’二字的形象用声音表现了出来。
“无殇哥,有什么事吗?”我笑着问道。
“我今个上街瞧见支珠花漂亮得很,寻思你最合适,就拿来了。”他说着,摊开了手心。
“谢谢无殇哥”
自从在这里住下,玉无殇只要一有机会上街,总会带好些小玩意回来。不光是我,满院子的姑娘人人有份。这样的他,却让我小小的烦恼了一下。
玉无殇本就是一介翩翩公子,一双蓝眸熠熠生辉,如海洋般深情,让人见了,不禁觉得亲切随和,这样的眼,只消沾些许笑意便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顿生好感。加之玉无殇其人乐善好施,对于女子更是殷勤不断。记得以前在一部电影里曾看到过一句话,是一个女子用来形容一个感情骗子的,用来说玉无殇倒也贴切得很:他总是深情地看着你,不论周围有多少人,他都会让你觉得他的眼中只有你。
这样一个男人,多少女子能够抗拒?看看流莺这里就一目了然了。还都是些受过特训的精英人才呢,也不是一个个乖乖拜倒在玉无殇的脚下。
“秦凡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我们差不多是时候离开这里了。”玉无殇说着,似乎不经地抚了抚袖口。
“离开这里?胡儿,你们要去哪?”秦凡虽是个孩子,但对周围的事物和人情世故有着一种天生的敏锐。几日的相处,他总是能从玉无殇身上感到几分淡淡的疏离,这种疏离在秦凡接近胡儿时,又会变成排斥
所以,当玉无殇说要走时,秦凡很着急,他怕胡儿会丢下他一个人离开。
“无殇哥,你有想去的地方?”感到秦凡的不安,我安慰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有一位师傅住在楠朝,离这不远,我们可以去投奔她。”玉无殇沉吟片刻说道。
“秦凡伤刚好,现在还不适宜颠簸,再过几日吧。”
“是。”
“胡儿,我的伤都好了,伤口都已经结疤了,动起来也不疼了,不信你看。”秦凡说着,大力地甩了两下手。
“再休息几日,总不会有差错的。”我笑着,按下了他的手。
“胡儿,好胡儿,我在这都闷得发慌了,凡儿好久没晒太阳了,凡儿好想离开这里”
“好吧”我无奈地点了点头。转头对玉无殇说道,“你下去准备准备吧。”
“是。”他一应声便走出了房间。
玉无殇怕是早料到我会拒绝现在离开,但他摸清了秦凡的性子,秦凡一向乖觉,更是万不愿拖我的后腿,所以今日故意挑着他的面说。我宠秦凡,段经不起他软磨硬泡。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翌日,我们便告别了流风,可惜这几日一直未曾见到流莺,也没有机会当面道谢。
“我们从这里走,不出十日就可以到楠朝。”玉无殇嗜黑,他的坐骑是一匹通体全黑的宝马,而他也一身黑色劲装,身上只余几缕金丝,远远看去,竟是贵气非凡。
“无殇哥哥的师傅是个怎样的人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秦凡也跟着我管玉无殇叫哥哥,起先玉无殇并不习惯,却不料秦凡是个牛性子,玉无殇拗不过他,也只好随他去了。
“家师是个好人。”沉默了良久,当我们都以为玉无殇不会再开口时,他却突然说道,“当年,如果不是家师相救,我与家弟都已一命呜呼了。”
“无殇哥哥还有弟弟?”
玉无殇似乎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只扯开了话题。幸好秦凡也个乖觉的孩子,见玉无殇有意回避便不再追问。一路上,秦凡一个人说个不停,也亏他,走了这许多天的路倒也不觉得无聊。
这天,我们沿着大道来到了一个村庄,虽然时近正午,这个村庄可怖的死气却生生让气温往下降了几度。
“胡儿,胡儿这里好生吓人”秦凡说着,拽着我的手不禁紧了几分。
“你们呆在这里,我去看看。”玉无殇说罢,跃身下了马。
不多会,玉无殇便折了回来,他的面色看来有些苍白。
“怎么了?”
“我看了,村子一个活人也没有”我看着他紧皱的眉头,耳朵敏感地捕捉到了‘活人’二字。
“我们快离开这里,这个村庄看上去前不久发生了什么事,好多人家都逃走了我在房内见着一些尸体,应该是来不及逃走的”
“能推测出是发生什么事吗?”看着玉无殇惨白的面色,我有种感觉,事情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我也不是很确定”他说着,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房内没有打斗的痕迹,从那些死尸的样子,我猜测,可能是瘟疫”
“走之前把这里烧了。”我沉吟了片刻说道,见秦凡和玉无殇俱是不解地看着我,我继而说道,“无殇哥既然说这里的人可能死于瘟疫,还是小心点,若是真的,放任不管会传染给动物和路人,用火烧了,以绝后患。”
“好”玉无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
马不停蹄地继续向前行着,我们的身后,是一片熊熊的大火
如果真的是瘟疫,这样具有强传染力的灾难,会只停留在一个小小的村落吗?那些逃跑了的人会不会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玉无殇,见他也是一脸担忧的模样。
然而,当我们到达下一个村庄时,遍野的横尸给了我们一个巨大的震撼。玉无殇细心检查了一些尸体后,无奈却绝望地证实了他的想法——这的的确确是瘟疫,而且它正在以我们无法预测的速度蔓延开来。
“能知道是什么引起的吗?”我说着递给玉无殇一方布条。“你先用布遮蔽一下口鼻,不要自己也倒下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他说着,仔细地观察起了尸体。
“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说着,从行囊中取出些干粮给他,“这些东西都是之前流风给的,只是没有水,以防万一,这里的水我们不能喝,你尽量吃得慢点。”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见到了一个又一个荒废的村庄。死亡突如其来,震慑了每一个人,一路上一直说说笑笑的秦凡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原本就粘我,现在的他更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死抓着我的手不放,就连睡觉也要和我紧紧挨在一起才能勉强入睡。
我们这样走了四天,第四天,我们又来到了一个村庄。然而,一踏进这个村庄,我们却惊异地发现,这个村庄竟什么也没发生。
难道瘟疫还没传到这里?我疑惑地看了眼玉无殇,见他也是一副百思不解的模样。
“我们最先发现的村庄里的死尸,应该已经死了有半个月了难道,是我想错了?”玉无殇说着,眉毛像打了个死结般纠结在了一起。
“会不会是人为?”
“不会。”玉无殇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人为,这么大面积的死伤只可能是投毒。但我查过那些尸体,并没有显示任何中毒的迹象”
百思不得其解,玉无殇决定前往下一个村庄。然而,接下来的几个村庄却都奇异地相安无事。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为了查清事情的原委,玉无殇决定原路返回。
回到之前的村庄,脚下的寸寸焦土,证明之前的一切并非臆想,那瘟疫为什么凭空消失了呢?
“谁,谁在那里?!”听到秦凡的惊呼,我与玉无殇双双看了过去,只见不远处投射过一个黑影,月亮恰被乌云遮蔽,看不清楚,只能从黑暗的轮廓大概判断出是个女子。
“你们怎么会在这?”
乌云渐渐散去,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女子的面容,白皙的脸庞上镌着一双湖蓝的眸子,一闪一闪,这不是流莺还能是谁?
第二十八章 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 (3213字)
月光如牛奶般洁白地洒下,流莺束着发,一身深蓝的劲装,虽是英气逼人,她的眸光却依旧淡淡的,似还带了些许哀愁。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她问,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样子。
“流莺姑娘,在下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玉无殇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里却是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咄咄逼人。
流莺与玉无殇沉默地对峙着,彼此的张力一时僵持不下。
“流莺姐姐”我出声唤道,“我们是前不久刚离开的影队,现在正想去楠朝,找无殇哥的师傅。今天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