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情人-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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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扑上前扯回他包着纱布却在窗前敲打的手,“你的手有伤!”
越十里不理我,门开后他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把我牵下了车。我环顾了下环境陌生的四周,再看看我们被马路边昏暗的街灯投在地上的荒凉的阴影。整条路除了我们和刚刚驶过去的一辆共速达巴士再无人烟。我叹了叹气,“离越公馆还差两个站。”
他松开我,兀自走到了前头。
“切,不是说把我交给沉骁了,现在又算什么”
越十里站住脚步,侧过脸,埋在深深的帽檐下的暗影里的眼神摸不清,削薄的嘴唇说着:
“今天是你生日。”
说完便背过身去,继续着前进着的缓慢的脚步,脚步轻轻摩擦着沙地发出静悄悄的回声。
“我想见你你陪了他一天,就陪我走这段路就行。”
他的声音在这样缥缈的地方显得空灵且更淡薄,似乎还带着些微叹息,传来后我便不自觉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很多时候都让我心疼,他的背影,他冰冷的手,孤独却倔强的眼神,和就算入了秋末冬初穿得略厚却还是清瘦的身子只是秦九九向来是只煮熟的鸭子。
“你跟踪我们啊?不然怎么和我坐一辆车”
“我在车站等。”
等一辆一辆地等么我走在他身后,突然觉得这样的似暗非暗的夜晚尤其露重,周围尽是一片潮湿的雾气,眼边的空气也湿得紧。我伸手探上他的背,划出个十字。
等了多久
他回身低下头靠得极近,手臂弯过我的腰。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呵气如兰似纵似宠的吐息。“在哪里见过《恒久》?”
“真是你画的?”我好整以暇地瞅紧他,以捕捉他眼里任何一丝怪异。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样?”他将我拉得更贴近了些,我们之间几乎没有缝隙,“会不会决定爱我?”
我扶着他的手臂,迷乱地想努力看清他的眼睛,却仍只有黑暗。他给我的答案已经笃定,那《恒久》是恒九的意思么
“无论是你还是沉骁,都不可以越南君不允许”
越十里低笑,似是无奈,“如果可以,你也不会选我,对吧?”
我一咬牙,斜着眼故作没心没肺地看着他,“你开玩笑吧?你亲口说过不喜欢我,我选你干什么。”
他松开我,脸色依旧看不真切,然后退了一步朝前面不远处灯火阑珊的越公馆扬扬首,“我看着你回去,走。”
转身后我就没有再看他,深深地呼气,重重地吐出,仿佛这样才能缓和我心里奔动的疼痛。我的拳头攥得死紧,几乎快捏碎自己的骨头我却浑然不觉。
秦九九,你是混蛋!真正的混蛋
番外一【沉骁篇】
我和他第一次正式相识很混乱,气氛很沉重,其实回忆起来我的脑海里也只有些残破而零碎的画面,细细碎碎地拼凑在一起也不过能让我隐约记起那天大概发生了什么
他叫沉骁,不夸张地说他是我见过的最干净好看的男人。二十五上下的模样,眉宇间带着矛盾的稚气和成熟,但眼里却干巴巴地落出不合年纪的苍凉他天天都来医院看5821的精神病患者历颖萱。思春的小护士们总在一起讨论他们是什么关系,我总是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说着:“他这样天天探望不分昼夜地待命的状况已经维持好多年了,不是情侣是什么?”其实大家心中都有数,就是不愿意这样一个病重得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性的女孩浪费了这人比花娇的情哥哥的青春年华,就算历颖萱生得再漂亮也不过是个折腰的玫瑰,终归是浪费资源了每次看到我这样不屑的表情从来不扎八卦堆的昭昭就会满脸为难地跟我说沉骁一定不爱历颖萱。我一问为什么,她就又会沉默。其实要说他们别扭也的确别扭,只是我一直说不上别扭的地方在哪儿。
就在那天,上天打破了我一个坚定不移的想法,我一直以为只要长得好看都会得到眷顾,可惜不是,至少对于历颖萱不是,该发生的终究还是要发生
“快快!快去帮忙!5821的病人刚从楼顶下来,那边正缺人手大家快去!”
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我们本来在值班医生的办公室里整理着明天的手术安排,而且犯困得紧,一听这消息我和旁边的昭昭就赶紧放下了乱糟糟的时间表,随着护士长的脚步匆匆忙忙来到了病房,一进来便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我们感觉不妙立刻上手帮忙。
历颖萱的脸比往常苍白很多,眼睛里涨满了渗人的血丝,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她接近癫狂的摇摆中如被混乱的风吹得四面八方的稻草。她被医生和四五个护士摁住完全动弹不得,只有嘴在尖叫着:
“放开我!你们这群坏人!全都是秦九九的枪手和走狗!来啊!有种把我杀了!杀了我啊啊啊——!”
医生转过脸来对我命令道:“去催高护士!让她把氯丙嗪取来!药务间没有就去冷藏室!无论如何必须再弄来一百毫克!”
护士长瞪圆了眼,“她今天已经注射一百五十毫克了,这”
我正踌躇高护士便匆匆跑来,“医生!氯丙嗪已经没有药存了,最迟明天才运到”
医生狠狠皱着眉,不耐道:“安定也没有!?”在看见高护士心虚了的模样医生气得直叹气,我拍拍高护士的肩说:“我去拿我去拿!你留着吧。”
说完我才刚转身便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的胸口,我的脑子瞬间被撞得发白发昏。一双手臂适时地扶了扶我的身子,我缓了会儿才看清来人的长相,然后稍稍一愣。
是那个沉骁
他蹙着眉,急急说完“对不起”就转身进了病房,甩过门边的黑色风衣扬起的风猎猎的声音惊醒了我,我赶紧跑去药务间取了两百毫克安定,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我站在门处长长地喘着气。病房里,历颖萱认真地看着背影修长的沉骁,眼里溢出一滴泪,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开合,缓缓说着:“我终于看清你的样子了我以为这些年都是十里看我多傻我早该想明白,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再看我一眼了”
“沉骁,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稍微不那么怨我”
我只看得见沉骁的侧脸,他的嘴角弯起个温柔的弧度,“不会死的,我答应过伯母要好好照顾你,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历颖萱轻笑,我不禁一怔,这是我四五年来第一次见她这样自然地笑。她看着天花板,气若游丝却裹着密密的遗憾。
“妈妈我马上就能见到她了,真好沉骁,趁我清醒,能不能求你原谅我”
我清楚地看见昭昭别过了脸,像是轻声说了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好奇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移开视线。
沉骁上前握了握她的手,这我才看出他们到底别扭在哪儿,这些年来我几乎没见过他们牵手!?
历颖萱笑着,然后静静地闭眼,就在大家正为她珍贵的安宁松了口气时,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夜的寂静。
“不对!她的耳朵里出血了!”
“是颅内出血!快快!送去抢救室!”
于是那个常常闹得鸡飞狗跳的5821号病人,便在这样嘈杂的夜晚被上帝彻底剥夺了呼吸的权力。
我相信真主,真诚地为每个辞世的病患祈福,他们只是相聚在了主的怀抱
缘和分,只有相互靠近才能完成对一段感情的救赎。如同他和那个和我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孩——秦九九。我看得出他们之间分深,却着实无缘。而我也不知走到以后,能否坚持下这来之不易的的缘,和若有若无的分
再次见到他是两年以后。
小区的家旁边刚刚搬进了一个邻居,本来我还想着去窜窜门套个近乎交流交流感情,但这新客貌似长年不在家,每次慌慌张张没有盐或酱油跑去借的时候总吃闭门羹,结果一般不是等我跑到别家借到以后菜已经糊掉,就是我吃得索然无味。长此以往,以我这般蛮横不讲理的个性势必要生出些怨气。于是积压到了一定程度,在某个晚上难得地听见那边传来不安分的钢琴声和砸破东西的声音后我便不怀好意地登门了。
我皱着眉头敲门,“请问,这位邻居,能开个门么?”
里面的琴声特别嘈杂,混乱得刺耳。我捂着耳朵忍无可忍地大喊:“你个没脑子的!都深更了搞什么午夜惊魂!不知道你这样没完没了地弹那破琴会吵到邻居睡觉吗!?”
我狼嚎了半天,里面终于安静下来,然后不久,门便开了。
我几乎是捋好了袖子要修理这不知好歹的渣子了,但一抬头,便咋了舌。
这个!这个人是那个沉骁!
他俊美的脸上满是憔悴,睁着茶褐色的迷蒙的眼睛,看到我他貌似也惊了一惊,然后叹着气,鞠了鞠身子,“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见了帅哥缺氧这种事其实不常发生,但过个十几天就是清明节,也许和我这怒气犯了冲,于是我就见鬼了。我脑缺地瞄了瞄他一直在滴血的手,撇了撇嘴说:“哎,你手受伤了。”
他低头浅笑,“不要紧,谢谢关心”
“你等等。”说完我转身爬回了自己的狗窝把绷带和双氧水一拿便小跑回他家,硬扯着他包扎。他倒是没有什么反抗,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在他漂亮的手上缠了又缠。
他这来者不拒的破毛病我担心了很久,有时候脑子搭错筋就会酸溜溜地问他一句:“你这什么德行!以后要是小女孩勾一勾你一准跑得快!”他每次都笑得从容,让我不忍心送他爆栗子,然后说:“也不是,得看长得如何,如果你再漂亮一些也许我们的进展就不会那么慢了。”再后来我会愤怒地站起来扬手要打他,然后他就笑眯眯地一把抓住我的手再揽住我的腰轻轻一牵,便一起倒被窝里去了
自从那天我霸道地命令他,让他必须在家等我借柴米油盐酱醋茶后,他倒是很听话地常常在家了。每次跑到他家混饭吃或是找茬的时候他总是很沉默地看我滔滔不绝,也不知道哪天起他也会主动跟我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也就是这时候我才知道他是个刚从英国皇家音乐学院进修回来的年薪百万的A级钢琴导师,然后我会嘲笑他一个那么有钱的金海龟怎么委屈在这样一个小窝。他看我那么骄横还会颇无奈地调侃我:“你的病人从没投诉过?”
也就是从这句开始我才发现这孩子其实也挺牙尖嘴利!
一切都进行得很好,但是从那天起,一切便反常了。
明天便是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这诗倒是不假,但这纷纷已经纷纷了两天!我这破记性完全记不起要去买水果,纸钱和包袱再加上一到这种潮湿的时候我那些拔火罐都拔不除的小风湿就会拼了命地折磨我的膝盖。我疼得直龇牙咧嘴,干脆跑到沉骁家里果断蹭饭。
但他今天很没活力,说忘了买菜,然后开了暖气机放到我旁边后穿上大衣出门了。过了不久便拎了很多吃的回来,有饭有菜,还有酒
看他那干净得不染纤尘的模样我还以为他滴酒不沾,今天过后我才知道他也会有烂醉如泥那般狼狈的时候。其实这样多好,总是摸不清他喜怒哀乐很挫败。他平时俨然一副淡然非常的样子,所以在他面前我就像个被生活折腾得里外闹腾的小丑。现在总算公平了。
看着他灌下第三罐雪花冰啤后我皱着眉摁住他的手,“不要喝了,起码得吃点东西,不然容易溃疡”
也更容易醉。
他已经微醺,迷离的模样看得我心烦意乱。
“你多吃点,明天不上班?”
“拜托啊,你清醒点,我跟你说过了清明我请假。”
他那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眸子在暖气机亮黄色的灯光下轻轻一颤,嘴角微弯,露出让我不由得心波荡漾的笑意,“清明她要回来”
“谁?”
历颖萱回来?噗真看不出他这样一个艺术气息浓厚的人还迷信鄙视他!
他摇晃地站起身,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布满皱痕的照片,神情黯然,“我自己都不知道,留着这个有什么意义”
我揉了揉膝盖去拿他手里的照片,居然是他正值豆蔻时的照片。年轻,美好,稚气,完美的侧脸上有华美的流光溢彩。我翻了翻照片背面,上面有钢刻的稚嫩的字体:My love。
“历颖萱的?”看他微微讶异,我失望地瘪着嘴解释,“我曾经照顾过她,和你见过面的,肯定不记得了。”
他笑笑,“不是不记得,第一次见你我就认出你了。我只是觉得奇怪,你居然还记得她。”伸手拿回照片,然后走到窗口往下一扔,“不是她的,是一个我不得不忘记的女孩的。”
我心里一绞,“你喜欢她?很久了?”
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着声问:“明天可以帮我个忙么?”
一种爱,能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