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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艳歌行-第29章

小说: 艳歌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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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吱的一声关闭了。紧接着,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人来了!
  涵玉抽出程督尉给她的匕首,侧身站立在屋门轴边。脚步越来越近,似有迟疑,但仍向前快速前进着。
  “爹,这有间屋子。”一滑腻香甜的女声飘过耳畔——涵玉的右眼突然狠狠的跟着跳了两下!
  她的心脏顷刻起伏的很是厉害,她突然有种很强烈很强烈的预感,强烈到自己都不得不相信它将会是真实的——
  这件事情定会和她有什么关系,或是这个人……
  屋门迟疑着被推开了。涵玉终于见到了她应该等候的那个重要人物。花白的头发有些紊乱,和善的面容伴着沉重的喘息,中等偏瘦的身材在衣裳内随着上下起伏着,只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似寻常池中之物……
  “什么人!”涵玉低声说出了她的第一句台词,闪着寒光的匕首抬到了胸前。
  老人猛的受惊,身子一个踉跄,将搀扶他的女子也一并带了进来。那女子赶紧上前扶稳老人,这才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如桃花蒙尘的俏脸,向手持利器的涵玉轻轻点头微微弓身,声音似黄莺出谷:
  “叨扰尊驾了,我父女二人蒙难至此,只想借贵地一角暂做休息,绝无恶意。”
  涵玉有些发楞,将握着匕首的手收到了腰间,顿了一下才开了口,声音冰冷,“还希望二位莫要找错了地方,反被我连累。”
  老人见她如此态度,淡淡一笑,拱手示意打扰了,转身扶着女子跨出门去。却不想庙门处突然传来大队兵丁跑步吆喝的声音,二人顿时变色,又急步回了房间,并飞速带上了房门。
  涵玉面无表情的望着二人的表现,心里暗暗佩服程督尉时候拿捏的真是精准。
  老人朝涵玉急急的作揖,“姑娘,老夫并不畏死,只是有要事在身不敢弃命,今日求姑娘给个藏身之处,来日必竭尽全力给予报答。”
  敏儿早被惊醒了,当下跑到涵玉身后,低声说道,“小姐,别做好人了,帮了他们咱就得被捉走……”
  “咣当!”庙门被踢破的声音。老人的神情变的更加惊恐,女子“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小姐,求您了……”
  大队兵丁的吆喝声传入耳帘,“搜到了王爷重重有赏——”
  “你们紧张什么,是来捉我的。”涵玉一声惨笑,接着,伸手向墙角一指,“今我命休矣,若在临死前能救尔大事,也算积的阴德。佛龛下有个暗格,能蜷进两人。愿你们有造化躲过一劫。”
  如事先安排好的剧情,两人刚刚躲到佛龛下,穿着衙门服饰的程督尉就带兵破门而入。涵玉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对自己这一身饱受折磨的形象很是满意,便往佛龛下抛了一个眼神,开始了预先定好的谈话。
  一个是被抄家通缉的知府千金,一个是深受董家恩惠的衙门捕头,被通缉的遇上了来抓人的,会是怎样的场面呢。当然,程督尉没忘了点明他是来捉老少二人的,正巧在这里遇到了被通缉的从前主子小姐,按理正是天下掉下的立功机会,可是做人还不能忘恩负义,他经过痛苦的思虑决定放涵玉一马,并且给了一个兵符让小姐赶紧离开奉安。
  乱糟糟的人一会便退场了。敏儿上前将涵玉扶坐在草席上,“小姐,奉安待不住了,咱们俩都是女流之辈,该怎么办呢……”涵玉斜着眼望着那老少二人钻出佛龛,重重叹了一口气,“离开奉安,我哪里有地方可去,还不如让人捉去,一死痛快……”
  那老少二人离了险境,齐朝涵玉作了个揖,道了些感谢的话语,似没听到涵玉的状况般,转身告辞向门外走去。敏儿低声骂道“忘恩负义,刚才就不该帮他们!”涵玉心头暗想,这老乌龟着实难钓,便转头望向敏儿,“我帮人从不图报答,如今大难临头,夫妻且各自分飞,况萍水相逢的路人……”
  那二人的步伐迟疑了一下,但仍没停下的意思。想不用杀手裥是不行了,涵玉站了起来,似下决心般,一字一顿的对敏儿说,“只有一条路了,我们上京去,找月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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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愿以偿的和那老少二人结成了路伴,涵玉在心底狠狠的夸奖这明振天真乃是狐狸中的狐狸。有了程督尉的兵符,他们这一行四人很顺利的在奉安驿站雇上了马车,摇摇晃晃的踏上了京城之路。
  离开驿站的时候,涵玉将车帘微微开了一点缝隙,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暗想,不知哪一位是陆重阳嘱咐的桥宏治?仲言派小厮出来了吗?正呆呆的上神,冷不丁老人的声音冒了出来,“幼晴,有事吗?”
  女子露出如花笑魇,却有些凄然,“没事,爹。我只是想起了与逸民的初见……”
  老人一楞,眼圈突的发了红,慢慢的背过了身。
  旅途是漫长又危险的,为了方便起见,老人对涵玉说四人暂都为父女称呼。幼晴为辛丑年生人,较涵玉大六岁,自为大姐,涵玉排第二,敏儿为小妹。老人姓显,对外称自闽南去京城投靠儿子。涵玉默默的应着,心里偷偷的猜测着老人的真实身份,明振天费劲周折将自己安插到他的身边,这令如日中天的旭王爷都动心的猎物,会是什么人呢……
  旭王府为涵玉此行可谓是下足了血本,程督尉全程化装相陪,官、匪、流民拦路,兵、痞、乞丐刁难,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弄的涵玉自己也分不清戏里戏外,只是又是偶尔的帮助老人度过了险关。慢慢的,老人对涵玉开始有笑意了,幼晴也开始偶尔主动和敏儿说话了。
  涵玉明白,自己是越陷越深了。
  小年夜,马车进了汉阳城。兵丁放行的瞬间,老人和幼晴均长长吁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涵玉淡淡的看在眼里,也不言语。四人随便在城内找了家客栈落脚。老人借来笔墨写了几个字,仔细的折进信封中,并着几两碎银子低声嘱咐小二几句。小二迟疑了一下,掂了下银子,接过信封跑出去了。
  少顷,街面上突然跑来大队官兵,涵玉一惊,习惯性的起身要走,却被幼晴一把按住,笑容恬淡:
  “自己人。”
  接下来,涵玉很惊讶的发现朝廷的从二品大员汉阳藩司居然亲自来到了客栈,大礼跪拜,并称呼老人为恩师。老人气定神闲,直直的受了一礼,并大摇大摆的带着她们住进了汉阳藩司的官邸。
  晚宴,涵玉终于吃上了久违的珍馐佳饮,因有任务在身,她不得不将眼神和耳朵高度戒备着,生怕露掉了一丝有用的信息。酒酣,涵玉斜眼瞥见老人似低声在向藩司介绍他的随行,因周遭吵杂,只听得断续的几个字飘来,“……儿媳,幼晴……新结识……有恩……”涵玉正想再仔细听来,忽得听得下面一声欢呼,只见一奢华夺目的紫檀古筝被两人抬了上来,摆在了正中。
  藩司离座站了起来,“听闻恩师将驾临汉阳,薛亮特从京师请来了畅音阁的乐师,为恩师献上几首往日旧曲。”
  老人笑着摆了摆手,“过去的事还提什么,大过年的,让人家回去吧。”
  薛藩司笑着劝谏道,“恩师莫要辜负了这绝世好琴。”
  老人还是笑着摇头,“我已多年不习惯听外人鼓噪了,好琴空应景确有些暴殄天物,这样吧,让幼晴为大家弹上几曲,应不会辱没了这通灵宝物。”
  涵玉心下一惊,这紫檀古筝可非一般乐师敢动手操琴的,将京师畅音阁的人拒之门外,叫板的人曲艺得多么精湛……
  幼晴在众目睽睽下款款登台,先似伯乐欣赏千里马般轻轻抚摩赞叹,后如行云流水般落座支身调琴。转轴拨弦间,似被天音菩萨俯体了一般,转调华丽优美;声音动人宏亮,先是礁石呜琴,又是蕉窗夜雨,尤其最后一曲孔雀东南飞,全场如入仙境,鸦雀无声。
  回房很久,涵玉还是没从恍惚中醒过神来,众人对幼晴的赞叹——今日方识大家闺秀,涵玉心有戚戚焉。按理说奔波了许久,好容易有舒服的地方可以酣睡,应是很容易入眠,涵玉却想着乱乱的心事,辗转反侧。轻轻的,远处似有一丝声乐飘来,还伴着动人的女声若有若无的吟唱,飘渺如仙。涵玉零丁直起了身子,忙仔细听来。曲调忧伤催人泪下,歌声悦耳醉人心脾,涵玉似被磁石吸引般披衣下床,走出门去。
  亭台婉转,歌声动情。预料中般,是幼晴在对月抚琴。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精致的妆容上,竟折射着点点星光!——不,是点点泪光……
  涵玉有些尴尬,自己唐突了人家独思的心境,想回身却已晚了,幼晴猛的发现有人,吓了一跳,叮的走了弦音。
  “对不起啊,幼晴姐……”涵玉惭愧的赔笑,身子慢慢的向后退着。
  幼晴轻轻的擦去了脸上的泪珠,笑着上前拉过了涵玉,“看你吓的,没事啊,陪姐姐坐坐吧……”
  涵玉瞥见了人家的心事,很是不好意思,低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幼晴姐弹的真好……”
  幼晴淡淡的笑了,“再好又如何,知音已不在……”
  涵玉抬头望着她凄然的面容,斗胆问了一句,“姐姐可是在思念什么人?”
  幼晴闻言眼眶发红,声音都有些顿折,“我……我想我的相公,……他若是活着该多好”
  涵玉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她赶紧上前扶住颤抖的幼晴,急着想岔开话题,“看我说的……我是想说,我听了姐姐的曲子,忽的想起了一个人,对了,幼晴姐,有一支曲子不知你会不会弹?”
  幼晴很快恢复了常态,并做了一份笑颜,“丫头想情郎了吧,姐姐别的不敢说,流传的曲子大都是会弹的。说,什么名字?”
  涵玉心下一动,她可以跟幼晴好好学学弹琴啊,等到和陆重阳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就不会只在一旁呆呆看他弹了。当下干脆的脱口而出,“有情。”
  幼晴一笑,“说啊。”
  “有情。”涵玉又说了一遍。
  “哎,我听着呢,说吧。”幼晴将手抚上了琴弦。
  涵玉有些发楞,“我说了啊,曲子名字叫有情啊”
  “啊,”幼晴恍然笑了一声,璇即又一脸困惑,“有情?没……没听过这个曲子啊……什么样的调子啊”
  涵玉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是哪里说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调子是这样的……”她将手伸向紫檀古筝,还没碰上,又讪讪的缩了回来,“我还是不班门弄斧了,给姐姐哼哼调子吧”
  幼晴耐心的听着涵玉哼出大半,突然笑了,笑的不住的掩袖摇头,“这个啊……”接着,两手在古筝上一阵舞动,弦乐优雅的流出,涵玉大叫起来,“就是这个!”
  幼晴笑着摇头,“这是我们流求岛的民歌,知道的人不多的,它的名字哪叫什么有情无情啊,叫长 相 思。”
  涵玉顿时来了兴趣,“那幼晴姐给我唱唱听吧,告诉我什么意思,好好给我讲讲啊!”
  幼晴转弦换调,“我用你听的懂的话唱吧——”
  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32。落花已作风前舞

  不到三个月,董涵玉又转回了京城。
  在家家户户辞旧迎新的鞭炮声中,汉阳藩司的豪华马车将各怀心思的四人送到了天子脚下。涵玉不等老人开口,先行一步施了万福,“既已到了京城,涵玉就不拖累二位了,这厢告辞了。”
  老人和幼晴都很惊讶,停顿了片刻,老人拱手答礼,“今时事仓促,老夫还有要务在身,姑娘可否留下联络地址,他日必有报答。”
  涵玉轻轻一笑,“大难临头,只是相互扶将,谈何报答。若真是佛语有缘,咱们后会有期。”
  按照事先的安排,涵玉在皇城角找到了和程督尉接头的和记胭脂店。程督尉还是老样子,不过瞪着涵玉的眼神略有些柔和的改观。旭王府的第二个指令是等待机会。等待年关一过创造机会让涵玉和月光相见。涵玉望着滔滔不绝的程督尉,突的胆从心生,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想自己选家客栈。”
  程督尉惊讶的半晌没合死嘴巴。
  涵玉一笑,宽慰的接上一句,“就在汝阳街上,不会让您为难。”
  旁人都以为涵玉是思念姐姐心切,才将住处安排在了汝阳王府周围。只有涵玉自己心里明白,这家客栈正对着陆重阳私下开的那间玉器行。她还嫌不够近,最好是能天天看到他的行踪,天天嗅的到他的味道,她才住的舒心。
  只是,令涵玉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等,就磨掉了三个月的光阴。
  等待的时光,对旭王府来说,是枯燥烦躁压抑无聊和性急难耐,对董涵玉来说,却是由衷舒适、非常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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