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赛德兰之晴空记-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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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孟进的正常想像力十分有限,所以最多只能将人粗浅地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正襟危坐的教授和工程师型,他爸爸孟大宫同志就属于这一类;第二类是小市民;而第三类就是罪犯。
但“斐洛尔”显然很难被笼统地归入以上任何一个类别,至少他一头幽蓝得出奇的头发让孟进不禁怀想了起家中两块蓝色窗帘布。还有那张脸,清秀,忧柔,白净,眼中不掺丝毫杂质的古怪气息,让人在端详这张脸后久久回味无穷却不得不无限地警惕。
于是孟进很难给这个蓝发青年作出明确定义,最后一气之下就将斐洛尔归入“山林不良男子”的范畴。反正,在孟进观念里老实巴交的知识分子是绝不会一副纤纤女子神态的,就像是旧时期梨园唱旦角的男伶的古代山林版。
“呀,糟了,火滢在这种男人旁边站着不是很危险吗?她这个人只会头脑冲动大大咧咧,对擅长玩小把戏的伪君子肯定没有防备,我一定要暗中保护她,省得她被这头披着狼皮的羊蒙骗诱拐了!”
当这个想法一冲出脑海,孟进就飞也似地跑向火滢,为此他无视了许多正挡在周围团团转的母鹿群,它们似乎对他的到来抱有很浓的兴趣。但现在,任何东西也休想阻止孟进奔跑前进的步伐,他和母鹿群玩起了“跨栅栏”游戏。没有体育细胞的孟进注定一开始就要为这种挑战性极高的运动付出高昂代价,他时常不是前腿还未来得及伸平就后腿荡在身体后大做“大雁展翅”姿势,这样他不可避免就要无数次磕碰,摔得既频繁又无助。最后,他只好用难听的嘘声来驱赶那些仍在朝他聚拢不肯离去的鹿群,犹如在赶一群鸡鸭,却又苦于没有心得反而使这些生灵挤凑得更近乎。
“哎,你们这些鹿把我包围起来算什么意思啊?放我一条生路吧!”孟进无可奈何地放声央告,面对鹿群他不能拳脚相逼,更何况万一打伤其中任何一头鹿,那么正在和竹研打得热火朝天的黑人大叔绝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只能采取和平手段来争取突围,尽管成功的希望相当渺茫。
其间有一头鹿竟然开始大胆地向孟进发起友好的磨擦,用嘴咬住了他的衣角,于是,响应者四面八方揭竿而起,又有七八头鹿冲上来堵住孟进的去路,伸出小嘴将他所剩无几的几处衣角边缘咬了个密不透风。
“天哪!莫非天要亡我,不让我去救火滢吗?!你们这些长角的鹿小姐鹿先生啊,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们了吗?干嘛非要用这种方式困住我呢?拜托你们行行好!我的衣服不是草啊,不要再咬——啦!”孟进有些发火,虽然平时他提倡热爱动物,但此时此地他却恨不能空手杀出这堆粘着他死死不放的鹿群。
第四卷 第六章 突围!曼妙笛声
“呵,看来你那位朋友很受鹿群欢迎啊。”斐洛尔笑了笑,用手一指孟进被围困的角落,对火滢说。
“受不受欢迎不关你事。”火滢看到了孟进正陷于一场“人鹿苦战”,急需像她这样有雄厚法力的能人志士出手相救,她没有犹豫就飞了出去,绝不能让神族后人在斐洛尔面前出了丑塌了台。
孟进正受局势困顿压迫,忽见前方飞来一人,正是他原本想去“解救”的火滢,心中一阵大喜。看来他是没希望充当英雄了,倒时常沦为低等囚徒的角色。
“你来啦?我还正想过去呢,就是这些鹿缠着我才没成功。”孟进其实很不好意思让火滢这么近距离目睹他的窘境,多少失些尊严。
“这些鹿不是很可爱吗?看来它们挺喜欢你的,你应该感到高兴和荣幸才对。再说你不是经常标榜自己热爱大自然生物吗,怎么,现在连几头鹿对你表示好感都不敢大方接受了?”火滢故意揶揄他八五八书房,很久没有嘲弄过这个来自人界的懒虫少年了,得此良机岂能错过,错过了可是要一百年都要后悔的。
“是啊,它们是挺可爱的……”孟进一脸苦笑,没法辩驳。“对了,刚才站在你旁边的那个怪男人你要当心点,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他没你想的那么坏。”火滢飞停在半空,低声道。
“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妖言惑众不能相信的知道吗!”孟进虎下脸,一板一眼地告诫她,就像老伯伯告诫小孙女绝不能相信大灰狼的那种表情。
“知道啦,真是啰嗦。”火滢从半空一把抓起孟进的手,然后用力朝上方拉拔。
而那些可爱的鹿儿仍旧在地上嗷嗷唤叫,留给孟进最后的纪念就是一圈被某只鹿咬拽得残缺不齐的衣角边,仿佛他的衣角就是世界上最香喷喷的鲜草一样。
碍于个人体重的牵制,火滢拖离孟进逃出鹿群的高度也只能拘泥于上下一米的直线,也就是说,孟进必须始终注意要倦缩自己的双脚,以免不当心又被底下望穿秋水的鹿儿们再次碰顶到。鹿儿们显然愿意紧追不舍,不管火滢怎么企图变换飞行方向,它们都至死不渝地忙随其后,对于孟进的“升天游行”它们表示出很深的不解,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它们都要将他挽留下来。
“你能不能飞得再高点?再快一点?你怎么比蜗牛爬还慢啊?”孟进的两只脚丫已倍受鹿群攻击,鞋底都快蹭出窟窿来。
“你也不想想自己的份量!能拉你飞到这种高度已经非常幸运了!你再烦就把你扔回去!”火滢对孟进如此不知好歹真是万般气恼,但又不能真发作把他扔回鹿群里。
眼下孟进正急着摆脱一头极富进攻性的母鹿,它三番五次地跳跃起并一再顶撞他两只可怜的鞋底。孟进只好准备作出牺牲,将那只也许价值六十元钱的男鞋送给它!但是,鞋带系得太紧,他抖了半天也没能甩出去,倒是严重影响到了正在上面卖命飞行的火滢。她的身体勉强歪斜地保持住平衡,像断掉半边机翼的滑翔机,随时随地可能上演“机毁人亡”的惨剧。
在不远处的斐洛尔一见到如此情急的一幕,闪电般从腰际抽出一根青翠色的短笛,贴到唇边轻轻吹奏起来。清扬的笛声一下子漫山遍野地传递卷绕开,似有神明般的音质,当鹿群一听到这婉约清丽的笛调后立刻停止了嬉戏追逐,都安静地躺到山地上,被这天地间的极乐之声心悦诚服地感染着。
于是,一幕原本会闹出悲剧收场的救援终于没酿成人员伤亡,火滢趁着笛声飘荡间的一丝喘息机会将孟进放了下来。
“这笛子吹得太好听了……”火滢在斐洛尔醉人心脾的笛声中,躺倒在地,仰望着蔚蓝色天空,心中赞悦不已。
“有什么好听的,不就是故弄玄虚吹两声破笛子吗?哼,故意吹这么晚,害我的鞋子破损得这样厉害,瞎吹什么呀,没安好心!”孟进略带嫉妒地瞥瞥侧前方那位仍在吹笛的斐洛尔。
“至少人家吹得有造诣,顺便也救了我们。你怎么好意思去诋毁别人的功绩呢?反正我就是觉得他吹得很好听,当然像你这种人肯定没有什么音乐修养,听不出好坏也不能怪你。”火滢悠然地躺着说。
“你说什么?”孟进一下子被火滢的话语捶得胸闷难当。
“我说你没有修养。”她镇定地重复,根本没把他的不快放进心里。
“我哪里没修养?难道会吹个笛子就算有修养了吗?”
“是啊,我就这么认为不可以吗?有本事你也拿个乐器出来吹吹弹弹啊?”
孟进呆住,音乐素来是他的头号天敌,他何止不会吹乐器,就怕是连基本乐器的名称也报不清几个。可是火滢已经转过脸来瞅他,存心要瞧他拿什么出来证明自己的修养,多么令他苍惶尴尬。
“我,我没有学过什么乐器,我……”他的脸涨红,像夏天熟透了的烂西红柿,言语中不由自主地结结巴巴。
“我早知道你什么也不会,只不过问一下得到证实而已喽。”火滢转过脸去,没看到孟进涨成黑红色的脸皮,她的心神又完全被那阵吹笛声卷走了。
“哨子!我会吹哨子!一、二、一,一、二、一,很有规律的,就像广播操节拍一样的哨声!”孟进突然从记忆深处跳出一个久远的技能,虽称不上是正统乐器,但多少也代表了他不是什么都不会,他有本事的,只是比较不上台面罢了。
“哨子可不是乐器!”她很不给面子地扫清他仅存的一线挣扎希望。
“不是乐器也能吹的!告诉你,不是每个人都能吹好哨子!”他愤愤然地站到她面前重重地说。
“可是你不觉得哨子没有笛子动听吗?难道你连这个也分辨不出来?真是笨蛋。”她依旧在被古色古香的笛音缠绵吸引着,不去理会孟进话里的执拗。
第四卷 第七章 观战
这会儿,竹研的战斗已进入如火如荼的关键时段,胜负仅在一线之间,稍不留神就将遭到对方迎头痛击。但是身为皇家剑客居然和一个看鹿的大叔平分秋色,多少让竹研感到了压力。加上伽蕾安公主也来凑趣观战,这让竹研更没有了退路,绝不能给皇室荣誉抹黑,因此他心急如焚。
“荣誉”有时是一种包袱、一座山崖,会把人挤垮。竹研感觉手中的剑越来越沉,而对方手中的那把大铁锹却越舞越轻快、越舞越迅疾,一锹锹地直逼胸口面门而来。
“哎呀!笨蛋剑客怎么老是处于下风呢?怎么搞的,真差劲。”公主别出了苗头,对竹研的表现大为不满,原本她以为这会是场胜负分明的轻快较量,结果用剑的这一方却被用锹的抢去大好风头。
另一边,笛声嘎然而止,鹿群彼此和睦地分散在山地中休身养性。
“总算不吹破笛子啦,耳根可以清净了。”孟进坐卧到地上,说。
不料火滢却站起身,朝斐洛尔的方向走过去。
“喂,你去哪里?”孟进有些明知故问,并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一骨碌窜起,跟到她身后。
火滢没回答,她只听到身后传来急促不稳的脚步,知道多疑的人跟上来了,也随他去。三步两步,她就来到斐洛尔的面前,有意无意地问道:
“你的笛子吹得挺不错,是跟谁学的?”
“这些山川流水就是我最好的老师,自然界美妙的声响赋予了我很多灵感,每天徜洋其间,聆悟动人的音彩,就能汲取到自己最需要的韵律。”斐洛尔微微一笑,答道。
“这么说,你是无师自通了?真是太了不起了!”火滢肃然起敬,她对艺术天赋太高的人通常都会产生很深的敬仰,以证明自己也有这方面潜质灵魂。
“哪里,我只是从小就对周围环境很敏感而已。”斐洛尔抱以谦和地摇摇头,说。
顿时,“谦虚”的态度让斐洛尔在火滢心中的形象一下子高大好多倍,她开始缺乏抵抗力。
就在这个时候,孟进冲进来喷话了:“喂,你除了吹笛子还会其它乐器吗?比如大鼓、锣啦、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噢,对了,那个叫琵琶的什么东西,你也会弹会敲吗?”
“大鼓和锣有什么好听的,至于那个叫琵琶的东西我们国家根本不生产!”火滢替斐洛尔先推掉了这种挑衅般的问话。
“你可不能歧视大鼓和锣啊!乡下人娶亲还要靠它们撑场面呢,一路上吹吹打打不要太喜庆哦!……”孟进刚想理论下去,被火滢及时伸出一手封住了嘴皮,对他的没品味火滢很是痛心,她不能再让他这样没分寸地在斐洛尔面前胡言乱语,再让大家都尴尬不已。
孟进的嘴皮虽然被封住了,心里却是喜悦的,至少可以免费领略到火滢柔软的手掌那么近地贴在离他牙齿最近的地方。但手很快就松开,却留下一条透明法纸死死粘在了孟进唇齿间,这是火滢无奈中施展出的小伎俩,也是能让孟进闭口不言的最有效措施。
斐洛尔微笑着对火滢看了一眼,说道:“你这样对待朋友,他不会生气吗?我觉得他像是有很多话要对我倾吐呢。”
“他没什么话好说,要说也无非是不能听的废话。”火滢说着,不顾孟进在她身后“唔唔”乱闷叫。
“那现在我们最好赶快去阻止我大哥和那位剑客的打斗。不然,我怕这个鹿场也要遭殃了。”斐洛尔用眼角扫过正在骁战中的双方,便匆匆飞身急驰而去。
火滢也立刻飞了出去,孟进红着眼紧随其后,由于速度慢,他一眨眼就被远远抛到后面。
“为什么非要阻止那位石头大叔和大竹桶打架呢?他们现在斗得正欢,你这样不请自去地横加阻挡会不会扫了他们的兴致?”火滢飞上前,不解地问斐洛尔。
“你并不知道我大哥是什么样的人物,其实他嗜武成癖,对武学从小怀着很强的执着力。如果让他碰到难得一遇的好手,那就会使他忘乎本性,以至忽略了应该保护的周围山岭。”
“那他不会杀得一时高兴就把整座山都掀翻吧?”火滢喃喃自语,觉得那个石头大汉最多是田里耕地的农夫角色,就算真要闹出什么乱子来也该是意气风发的竹研竹才对。
“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