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赛德兰之晴空记-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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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婴院神奇地消失了,伴随着贝拉拉的一声喷嚏,她回到了原先房间的大床中,只有等到天亮她才有可能清醒起来。床沿边,埃玛始终被催眠到现在,所以仍然静静地靠在床侧,像极了烟波深处的睡美人。
孟进从火滢的虚拟世界中归来,就见到这幕床边撩人心弦的美女图,不禁有些呆楞住。虽然是在深夜中,他忽然极想写生,想用一支炭笔就勾勒出埃玛全部的美。
美,果然是不能抗拒的,美能催人上进和发人深醒。
“大力士!你在看什么呢?”伽蕾安跑到孟进身后乱摇着他的胳臂,问。
“噢……没什么。火滢呢?她哪去儿了?”
“老师在外面休息。”
“怎么?她很累吗?”
“当然啦,老师今天用了很多魔法呢。”
他们说话的功夫,火滢正靠在窗户外一根细细的紫藤萝茎叶上默默遥望闪烁的星辰。为了孟进的这个不成功的爱心计划,她已经耗去大半珍贵的体力。
“他怎么还不出来?窝在那个房间里倒底还想干什么?”火滢等了半天也不见不孟进的身影,只好重新又飞回到贝拉拉的房间里。“喂!你盯着她看够了没有?想在这里坐陪你的瓷器美人到天明吗?”
“谁盯着看了,只不过我的视线正好和跟她成一直线嘛。”孟进拙劣地抵赖着,不想被她说穿。
“哼,巧言辞令!我们走吧,公主。”火滢拉过伽蕾安,头也不回地就飞出窗外。
“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就走了?等等我啊!”
孟进爬上窗台,然后留恋地回望一眼身后的埃玛,就要来个英雄式的午夜告别。黑夜里,他目光闪烁,这是为了能辩认出逃亡的大致路线。幸好2。5的越野军视力使他充分发现了离墙左侧一米远的地方正好有根粗大的黑管,可能是下水管道吧,他对民用建筑了解不多,也只能这样猜测。他把头探出窗架,伸出手够了够,知道该是拿人猿泰山绝活的时候了,尽管他连爬竿都爬不会,但事以至此,他早顾不得这些。冲啊!冲出一条血路来!黎明就在前方!冲啊,同志!孟进不断给自己打气,为了能让好不容易才提起来的勇气丧失过快,他回头又深深凝望了埃玛一眼。啊!圣女幽长深邃的眼睫似乎又给了他新的能量,心脏一阵加速的跳动,脚底一滑,他的身子就以锐角35度的倾斜姿势擦出了窗外,一头栽向黑茫茫的宁静土地。
“这个白痴!难道他想投窗自尽吗!也不会找个有草皮的地方跳下来,真是!”火滢虽然赌气扬长而去,其实却并未飞远,她知道三层楼的高度对向来缺乏运动细胞的孟进来说是仍然是太高了,所以她才在格外在暗中用魔法替他变出了一根铁管好使他下台,结果他还是没有分寸地一脚跌了下来。害得她必须在最眼急手快的情况下念出强势咒语去救他,她用一团绵花球般的云层死命托住他的体重,才没使他摔成烂泥。但是,他的沉重超出了她所能承担的极限,本来火滢就因为过度运用魔法而体力透支,而现在又要保证一朵薄得快要撑破的云彩经受住六十多公斤的考验,委实是太累人了。在这样的状况下如果还想期望双方面都能平安无事,那就只有运气加上汗水的努力了,火滢大汗淋漓,仿佛云中裹了一场雷阵雨。
就在这时,伽蕾安公主手握一捆刚变出来的绳圈,套中了孟进的脖子,就使劲儿往上面拽,想借此减轻火滢背负的压力。可是她却没有考虑这么做无形中大大增加了孟进的压力,他一下子便被绳圈拉得上气不接下气,无数的金星银星在眼前乱冒,很痛苦。幸好这个过程维持得并不长,他那地狱般的磨难终于得以宣告结束,冰凉的水泥汀横面扫过他的鼻梁。
他还没睁开眼睛,就涨红了脸大声干咳起来,刚才在半空中为了挣扎为了呼吸,他呛到一口残冷的空气,才就么一直堵到喉咙口,活像吞进一团失火的树叶,有烧掉口腔的危机。
“大力士,你没有事吧?”伽蕾安赶紧飞到孟进身边关心地问道。
“没……没…事。”孟进话没讲到一半,就又开始铿锵有力地猛咳。
“你轻点声!想让这幢房子人人都听到吗?!”
火滢非常担心照他这样子咳下去,恐怕连天空都要被他咳出几块碎片,更不用说会引起豪宅里宾客们的惊疑。所以事不宜迟,她忙乱地翻出一块橡皮膏就甩贴到孟进嘴上,然后就拖着他和公主以脱缰野马的速度撤离出费耶罗豪宅,虽然他们都在不约而同时忘掉了竹研艾尔斯——他们的“好”同伴,但在情急之中又能怪谁呢。
第三卷 第十三章 被遗忘的剑客
说到那位仍在苦苦搜索费耶罗家族大财宝的青龙剑客——竹研艾尔斯,他正在赴汤蹈火地卖力活动着,当然对自己已被同伴们“弃离”而去的事实还完全不知情。
身为一大剑客,偷鸡摸狗自然是不耻的勾当,但今晚搜查的行动完全是出于正义,自然也就没什么对不起信念的地方。再加上竹研拥有一把削铁如泥的绝剑和超越野猫般灵敏的好身手,于是在面对各式难解复杂的门锁前就不会束手无策。他只须轻轻用自己的剑锋在上面一划,一切便都轻松搞定,因此对这把宝剑他又多了一份说不出的挚爱。
但,光是打开几个门锁不代表就是收获,“豪宅”往往会被爱卖弄的主人造设得千门万户,令人抓不出头绪。所以尽管竹研破门而入了好几回,却同样都无功而返毫无斩获。多亏他行动迅捷,经过别人时也只被当成门外刮过一阵风,没有引起注意。
最后,他终于摸到费耶罗的秘密书房,凭着极端敏锐的嗅觉,他从一排书架中翻出两叠厚纸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揣进自己袋中,然后闪电般隐遁离开。他以为这么做至少也算点睛之笔,至少没有愧对自己出来搜索一番的成果。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可以做,竹研跳上离豪宅不远方的一棵树上,反手支颐在树杆一侧,一边哼着小调,一边等着火滢出来会合。可是,他等啊等啊等……就像是月亮变成彩虹,而他熬白了头,也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出现。
他有些焦虑不安,如果他会一种“飞”的魔法,那他一定立即飞到每一扇窗子前去晃悠几下,看看里面有没有火滢的身影。只可惜他的双脚非常踏实,丝毫没有轻浮的迹象,他最多只能用狂跑的,只是不能跑上天罢了。
“女人做事就是喜欢磨蹭,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出来!该不会是因为孟小子的关系,她去和那个叫‘埃玛’的女孩子大打出手了吧……哎呀这就麻烦了!唉,女人的嫉妒心真是不能低估啊。”
竹研终于等得不耐烦了,他重新又像只夜半迷路的“夜猫子”再度溜进费耶罗豪宅。但这次,他选择更开门见山的方式,直接就从最正面的大门进入,他向来不喜欢选用相同的路线来搜索同一地点,他存心是要增加行动的危险因素。他很怀念从前真正豪放的剑客生活,那些曾经跟随火矾大哥一起东闯西拼的好日子,如今像是一去不复返。他原以为这次保护神族后人的任务会让自己多添几笔辉煌战绩,岂料一路之上倒也太平安,真叫他这个擅长舞刀弄剑的有为青年大剑客无所事事。可能是现在天下苍生喜爱和平的缘故,连强盗们都改行去开豆腐作坊,辉煌的战绩自然无从说起。倒是因为那个孟小子,他吃了不少多余的冤枉苦,种了50棵百年不开花的鬼树,说给别人听大概是要被耻笑的呢。所以现在他只期望豪宅中能冲出几个有分量的彪形大汉来拦阻一下他,哪怕用两根不济事的烂木棍驱赶一下他也是好的,这么一来他就有仗可干,就可以用他那骄傲的“落花流水”般的好剑法杀对手个片甲不留!不知会有多尽兴哪!真的,竹研已经感到自己很久都没好好动过那把“麒摩拉剑”了,他受不了它被无情埋没,终希望有人能和他一起分享它绽放时的耀眼光彩。
第三卷 第十四章 燃烧!矛盾演化
在发疯似地跑了一段颠沛流离的路程后,火滢才慢慢收住脚步,她身后的那个一百多斤的“重物”已使她精疲力尽到极致。“重物”如果本身不提供一点动力的话,那么拖沓的程度就要增加好几倍。尽管火滢一度想用飞行的方式带他一起上天空,但最终仍是被他稳如泰山的重量压退了全部虔诚的期望。
孟进被寒夜中阵阵冷风吹醒了神志,一路的磕磕碰碰使他撞飞无数碎沙石粒,眼角的余缝也被掺入许多不明粉屑,直折腾得他两眼发酸挤出数股无名泪泉。可是风一吹,泪就干了,只是凭空多添了几分奇痒。他拼命地用一只脏手去揉搓,结果徒增眼部感染,眼睛更是难受得厉害开来。明净的月光下,远远瞧来,他那两只眼活像是出来梦游的山间野兔,非常红润有光彩。
“哎哟我的妈呀!背都快要折断了!”孟进痛苦地呻吟。
“叫什么叫呀,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受罪,我也很累了!背你这种家伙简直比肉类家禽还要笨重百倍,真是沉死人啦!”火滢呼吸短促地大声抱怨。
“我不会那么重吧?比胖子可差远了。再说像你这么野蛮地拖人法,简直比刽子手还要杀人不眨眼哪。你不是会魔法的吗?变辆三人马车出来不是会很好吗?”
“你以为魔法是永远用不完的吗?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那个笨蛋爱心计划,我们早就可以舒舒服服离开了!”火滢显得很生气。
“这么说还要怪我了?早知道你的魔法这么不经用,你就早点说嘛,你不说明我当然以为是用不完的了。原来,你的魔法就像吃药一样有时间性,唉,真不容易。”孟进低头叹息。
火滢听得嘴唇发紫,从来没人敢指责她完美的法术,这是她头一遭听到如此“箴言”,她原本还在气他先前观注埃玛的眼神如此痴迷,现在更是火上加油。
敏锐的伽蕾安公主感觉到这位没好脾气的蓝魔士老师可能要发火气了,而且绝对不是一般级别,是那种洞穿十层云霭的爆破性程度。于是为了及时提醒孟进,公主连忙飞到他耳边说:“大力士,不好了,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老师要发大火喽!”
“什么?不会是真的吧。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现在还来得及找盾牌和盔甲吗?”孟进神色紧张地盯着公主询问。
可是公主直摇头,黑漆漆的夜里,四周显得格外冷清,孟进感到一股寒意正聚集到自己头上来。月光下,他看得很清楚,这是远离住宅区的一片边缘地带,隔着一堵破墙只能看见一座废弃的修道院,显然不可能有太多的像样路线来供他选择逃跑。而逃跑历来不是他的专长,面临危机他也只好坚定地站在原地,像个掉了漆的革命家雕塑。
惊慌了几秒后,孟进开始出奇地平静下来,其实死也不过是轻如鸿毛的一瞬间,如果真是三生有幸被火滢的一记厉掌劈死了,倒也省得他以后再会回到学校里去受大小考试的折磨。听说世上有很多人急着想自杀却苦于找不到良好方法,但他却不必费这个心,因为有人会免费提供这项义务(用魔法结束生命大概会很快),一定会羡慕死那帮要自杀的傻瓜们了。大家都害怕死前那种挣扎痛苦,总要琢磨出个不疼的好死法来才肯假惺惺地走上绝路,世间的刀总是太钝,扎得人满身疮疤也未必能一命呜呼;至于喝毒药嘛,更算不上是什么高雅终结,首先花钱买药就在经济上先吃了一亏,怎么都不划算。所以根据孟进的理想,最好的毒药应该具备曲奇饼干的香甜口味和催发动物冬眠的神奇药力。在世间,不管是自暴自弃还是标榜厌世,却很少真去跳河自尽,生命终究是美好的,扼杀掉它当然不容易。
孟进忽又担心起火滢也许根本就不想一招打死他,她会有所顾及手下留情,让他死得不够彻底,比如就只打穿他半只耳朵。其实他想远了,火滢比他想像中要多一份忍耐,原因是她没有牢记他身为佩帝姆神族的后人是与她国家的命运相维相系的最关键人物。一旦这个神族后人被她一时冲动而随手打死了,那么她将无疑成为举国上下最不可饶恕的罪民,她的一切美好前途都将化为泡影,她还那么年轻还期待着某年冬季能去“释加若雪城”渡假。所以她只是白气了一会儿,然后发紫的嘴唇又恢复了原来的颜色,然后一言不发。无话可说也是一种上乘战术。
两人同时陷入静默,互相凝视(一个敌意;一个木然),都在充分迎合大地月光散布于空气中的寂缪氛围。
忽然,孟进好像记起了什么遗忘在旮旯里的重大事件似的,他大叫起来:
“哎哟,竹兄弟在哪里?难道还在那座大宅子里吗?”
“啊呀,我怎么把大竹桶给忘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那里找财宝……”火滢像抓到千载难逢的一线生机,立刻纵身飞上夜空,她巴不得能有一个借口能让她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