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的时光-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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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讨厌这种感觉。
当展砚之硬生生出现在夏觞视线里的时候,她开始觉得着急。隐约可以感觉到展砚之对于沈清石的独特意义。她亲眼看见展砚之一出现就让一向波澜不惊的沈清石失控。甚至她亲眼看见,她们身体纠缠的证据。
占据一个人大量的时间、空间并不意味着占据一颗心。
将近3年的时间里,夏觞安心地盘踞在沈清石的身边。这是表面的事实,但内心呢?沈清石的心被谁盘踞呢?夏觞希望窥探这个答案,又害怕着无法承受这个答案。原来,她比她自己所知道的还要贪心。她要的不仅仅是她的时间和空间。她要的是,〃她属于我〃这种板上钉钉的踏实感。
沈清石属于她吗?以前她没这么问过自己,因为,她以为沈清石肯定是属于她的。这是被宠坏的小孩,惯有的思维方式,把自己当成宇宙的中心。展砚之的出现让夏觞怀疑起自己。她无法通过任何途径去获取一个准确的答案,又不敢直接去问。害怕答案是会是自己无法承受的。更害怕,执意要探究一个结果,只会破坏了和沈清石现在和谐的关系,到时候,连这一点牵系都无法保留。可揣测答案,同样是叫人颠狂的。
按照之前和父亲的约定,沈清石一出院,她就回家。当她连沈清石的时间和空间都没有办法去占据的时候,恐慌更加无限制地升级。
12月的日历一张一张被撕去,随着夏红森和杨氏越来越频繁地接触,他对展砚之的赞誉越来越多地回荡在夏觞耳边。夏觞的思维和行为越来越不正常。暴躁、易怒、敏感、消极。而沈清石又不在她身边提点,所以她搞砸了所有能搞砸的工作,得罪了所有能得罪的人。这更加叫她懊恼,没了沈清石的看顾,在工作上,她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败家玩意儿。
12月24日,身边的人纷纷崇洋媚外起来,满大街都是圣诞节的气氛。夏觞是佛教夹杂道教的传统中国人,对于耶稣的生日没有多少兴趣。一大早就枯坐在家里,逗她的德国黑背。她把报纸卷扔出去,喊一声〃三观〃,然后狼狗〃三观〃乐颠颠跑去把报纸卷叼回来。再扔出去,喊它去捡。反反复复,〃三观〃很快腻烦了这种游戏,跑离夏觞身边,独自去玩了。
不到三分钟,在熟悉的音乐声中,〃三观〃拖着夏觞的背包,跑出来。夏觞接过包,拿出响个不停的手机。打来电话的是沈清石。夏觞尽量平静地和她说着话。
沈清石兴高采烈地告诉夏觞,她找到了新工作。问她今天有没有空,要请她吃饭。夏觞想见到沈清石,又拼命压抑这种渴望。怕见到她,会更加不正常。何况她还必须去参加杨氏的圣诞招待会。沈清石笑着说,如果是西式自助餐的话,要注意用餐礼仪。夏觞打着哈哈挂了电话。
杨氏的招待会夏觞确实非去不可,一方面夏红森和杨氏的合作越来越紧密,另一方面,不知道杨清尘说了什么,让夏红森坚持认为,杨清尘对夏觞有特别的兴趣。
混混沌沌中,一个上午就这么消磨过去了,吃午饭的时候,夏觞突然想到,杨氏的招待会,展砚之必然在场,想起她得体的打扮,她一阵阵恼火,撂下饭碗就往外跑。夏觞深谙该怎么拾掇自己。她的外形抢眼,偶尔心血来潮时,会是极爱炫耀的花孔雀个性。
她花了一个下午席卷了几条精品街。带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时已经4点了。放弃了惯常的中性装扮,从一大堆新衣服中挑了PRADA的秋冬新款的及膝裙和繁琐的衬衫,又配了深灰风衣和中跟长靴。耗费心机涂脂抹粉,为的就是和展砚之在外表上较劲。她的淑女装扮大大取悦了父母。从她出现在他们面前一直到达杨氏的招待会会场,他们都保持了好心情。
招待会在夜色中开始。夏觞搜索了半天也不见展砚之,倒是杨清尘突然凑上来。
〃喔噢~!真漂亮。〃杨清尘轻佻的语气让夏觞十分不悦,决定不搭理他。
〃我们杨家人的审美观念真是惊人的相似。〃杨清尘对夏觞的冷淡以对毫不在意,继续自娱自乐般说着,〃砚之也说过你可爱的很,我对你也很着迷呢,就连挑剔的清石也着了你的道啊。〃
夏觞听出了他的话里玄机,转过身,面对他,继续听他说下去。
〃对你的光辉历史有所耳闻,所以作为清石的哥哥,我想提醒你,在我心里清石永远姓杨,所以谁敢轻举妄动,我就找他拼命。〃杨清尘微笑着说这番话。光看他的表情和语气简直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神经病!〃夏觞对他的说法不屑一顾。
〃清石和砚之打小就一起玩。后来清石跟她妈妈离开了家,上大学的时候到了上海,知道为什么?因为砚之在上海上大学。〃
杨清尘挑着眉毛凑近夏觞。夏觞梗着脖子不想再听下去,杨清尘却继续说:〃我和砚之是双胞胎,所以尽管她们小心再小心,我还是发现了她们的秘密,一开始我无法相信,直到亲眼看见,我才接受这个事实。〃他的语气依然温柔,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夏觞的下巴在隐隐抖动。
〃你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分开?因为砚之和清石都知道我母亲娘家、我家无法承受这样的,可以被称为丑闻的事情。这几乎是乱伦。但是,如果清石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我情愿砚之杵逆伦常。〃
夏觞知道自己要失控了,她一直回避的问题,答案已经近在咫尺了。沈清石和展砚之分手只是因为外力的作用?并非因为彼此的爱逝去。那她算个什么东西?
〃胡说,沈清石和我在一起。〃夏觞极力反驳杨清尘,也试图说服自己。但又怀疑这有什么意义?
〃哦!至少,现在,此刻,清石是和砚之在一起。你也应该发现了,砚之没在招待会上。〃杨清尘的脸在夏觞眼前瞬间化成凶狠的修罗模样。
她仿佛听见玻璃崩塌的声音。沈清石和展砚之在一起这个事实,在她的心里反复激荡。演化成一种破坏的欲望。看着面前杨清尘,他漂亮脸变得狰狞起来,温和的笑意是嘲讽,优雅的姿态是攻击。一个声音在夏觞脑袋里叫嚣:〃不要让他看你的笑话,不要,不要。。。。。。〃
绝望的力量催生了疯狂的行为,夏觞几乎用尽全力,撞向杨清尘的软肋,通过攻击他来平衡即将崩溃的心理。杨清尘丝毫没有防备,倒向放满食物的长桌。清脆的盘、碟破碎的声音让夏觞产生一种暂时的快感,看着杨清尘倒在一对碎屑中,她扑上去,用她能使出的全部力气,挥舞着手臂攻击。
在尖叫声中,夏觞被架开。现场一片混乱。可夏觞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等她逐渐平静下来,她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也知道后果是什么?可是这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
她仿佛回到了她的17岁,一切惊人地相似。就这么轻易的,摧毁她的世界?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在她已经身陷期间的时候。
汽车载着她一路奔驰,回到家中的客厅,夏红僧大发雷霆,夏觞却不为所动。呵斥间,展砚之的名字被提及,触动了她绝望的心弦,她跳起来,口不择言。夏红森操起一边的高尔夫球杆劈头盖脸打来,夏觞非但不知道要躲,反而迎上去,她母亲拼命隔开失去理智的父女俩。拉扯间夏觞的眉骨被球杆打到,眼前全是红雾。可她却依旧不知好歹,撂着狠话回击。
终于,彻底激怒了夏红森,挥舞着球杆,喊着叫她滚。
夏觞解脱似地往外跑,冲出大门才发现,〃三观〃拖着她的背包跟了出来。她接过背包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三观〃亦步亦趋地跟着。疼痛让夏觞发现,眉梢在流血。她坐到路边,掏出纸巾按在伤口上。冰凉的空气,呼啸的冷风,没有让她安静下来。
她问着自己:真的就是这样?难道真的就是这样吗?
不!她不接受,这样的愚弄,决不!这次她还有机会反抗。
夏觞带着〃三观〃去沈清石家。她发疯似地敲门。沈清石来她开门,看着她狼狈的样子,一脸惊愕。夏觞推她进门,〃三观〃跟进去,扑了一下,关上了房门。
〃不是请我吃饭吗?为什么最后是和展砚之一起?〃夏觞像是一个凶恶的丈夫在审问红杏出墙的妻子。
〃为什么我不能和展砚之一起?你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沈清石奇怪地问。
夏觞已经不想再罗唆纠缠了。拽住她的胳膊,喊道:〃因为你是我的。〃她说这话的样子,像极了拼命捍卫自己玩具的倔强小孩。她不想听到任何反驳的话,不想听拒绝。所以在沈清石开口前,她堵住她的嘴唇,用自己的唇。
夏觞用尽力气扣住她,唇在她唇上辗转,舌头在她口中肆虐。沈清石呆了一下,开始挣扎。
她被夏觞推到墙边。夏觞一只手撕开她的衣服。握住她丰盈的胸。
沈清石推拒着在自己胸前作乱的手和唇,喘着气质问:〃你。。。。。。干什么?〃
〃你能。。。。。。跟展砚之上床,为什么我。。。。。。就不行?〃夏觞已经开始口不择言,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松开一只手,探进沈清石的裤子,刚抚过柔软的毛发,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下。顿时耳朵嗡嗡响着,视线都模糊起来。沈清石趁机把她推开。〃三观〃害怕地低吠。
〃谁告诉你我和展砚之上床了?〃
〃那天早上。。。。。。〃夏觞恍恍惚惚地开口。
〃那天我不小心吃了有蟹黄的东西,过敏了,在医院过的夜,脖子上是过敏的红斑。〃沈清石平静的语气让夏觞感受到了冷意。
〃我跟展砚之分手后,就再也没上过床。你把上床看得比喝水还轻易,这一点,我和你不一样。〃
沈清石转身往卧室走,〃三观〃跟在她身后。 〃砰!〃门被关上了。
夏觞的力气顿时被抽走,跪坐到地上。她从未像此刻这般厌弃过自己:她做了什么?强暴?
即便还有最后一线希望,大概也被自己亲手毁掉了吧。她抓起背包,浑浑噩噩走出沈清石家,摇摇晃晃进了电梯。手机随即响起。好一会才意识到要接电话。电话那头,她母亲慌乱地问她在哪里?夏觞茫然地抬头,电梯的镜面反射出她的脸,左边眉角正涌出鲜血,瞬间蜿蜒成殷红的瀑布。来之前草草处理的小伤口似乎被沈清石彻底打开了。夏觞看着镜中的自己,血缓缓流到下巴,又从下巴滴落。大脑被掏空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手机里传来母亲急切的声音:〃觞觞,怎么了,说话啊?〃
〃妈妈,我在流血。〃夏觞下意识地回答。
〃你在哪啊?哪儿流血了?要不要紧?妈妈马上来接你。〃
夏觞愣了老半天,才说清楚确切位置。电话突然断了。没电了。她捂着眉角出了大门,对门口保安的叫嚷置若罔闻。只是呆呆地坐在小区外的花坛上,温热的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手指缝。她懊恼地放下手,闭起眼睛。不愿意去回忆过去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不想承认原本的世界已经摇摇欲坠、岌岌可危,或者已经开始在崩溃了。只能期盼这是一场梦,快醒来就没事了。
可是睁开眼睛,在路灯灯光的映照下,左手依然全是血迹。她也还是处在混乱的现实里。这不是梦。不是。她只能空着一颗心,窝坐在枯萎的花草丛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觞听见母亲和表哥的声音。她被他们挟着,穿梭在大街、医院。只是母亲的眼泪、安慰,表哥的胳膊、怀抱丝毫没有慰藉她空荡荡的心。她选择了沉睡,来避开自己一手造就的混乱。
〃红森打的,用高尔夫球杆,本来就打破了,后来大概一阵瞎跑,伤口更大了,找到她的时候,满脸是血,缝了4针。现在还睡着呢。这爷俩。。。。。。唉。。。。。。〃夏觞从睡梦中醒来,听见了母亲渐渐清晰的说话声,。
〃妈妈?〃
〃夏觞醒了,一会再跟你说。〃赵千云挂断了电话,走到夏觞身边。
〃有没有哪不舒服?要不要喝水?〃她轻抚夏觞的额头。
夏觞微微摇头。神智渐渐清醒起来。和她父亲、展砚之、杨清尘、沈清石有关的事情一点点回到脑海里,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把她困在里面。她像个蠢笨的蛾子,根本无力挣脱。
〃妈妈,我是不是很糟糕,你是不是更喜欢展砚之这样的人做你女儿?〃
〃别胡说八道了。我去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