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背后的纯粹之爱:翻译官-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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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知道情况后,火速到宾馆救场,并在之后的几天里,陪同了这位代表和她母亲的参观访问。外宾对她留下深刻印象,临走的时候向部里,向乔菲个人表示深挚谢意。
我是后来听说的这件事,处长问我,这个姑娘是新招来的吗?怎么还会手语?
我说:“您忘了,我跟您提过她的,国家外院的,去年我们跟教育部的合作项目送出去的那一个。”
“是吗?”处长挺高兴的,“这小姑娘行啊,我看她法语也不错,家阳,咱们留下了,一个人当两个翻译用呢。”
“您也忒会做生意了,您给开几份工资啊?”我笑着说。
我有时想,这年轻的新鲜人,身上的潜力和活力真是让人羡慕,总有无限种可能摆在她的面前,有一点机会就迸射出光芒。她说谢我,可是我很清楚,有我还是没有我,在人才济济的外交部还是在任何别的地方,她都是杰出的让人不能忽视的女人。
天气稍微凉爽,小华在这个时候患了感冒,本来只是很轻微的症状,她带病工作,造成病状加重,得了急性肺炎。
好在我忙完了大会,稍稍喘息,有时间照顾她,在医院住的不久,我把她接回家里。
晚上我煮了粥喂她喝,吹一吹才送到她嘴边,小华张开嘴,没有吃,怔怔的流下眼泪来。
“这是干什么?至于吗?”我把粥放下,“不就是耽误几天工作嘛,就当是提前过十一了,你一年从头忙到尾,都不得休息,这样不是挺好?”
她摇摇头:“不,家阳,不是为了这事儿。”她的眼泪更多了,在灯光下看着我,握着我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谢谢你。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小华的话,我是能够理解的。
我们这样的人,有锦衣玉食,有名声在外,可是,心是脆弱的,想要温暖,想要伤痛时候的慰藉。
我扶她起来,帮她擦眼泪,温声软语的喂她吃粥。
像,另一个人曾经为我做的那样。
十一之前,小华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她跟我商量,想去大连度假。
我听到她说这话的时候,正在喝水,一口水呛在喉咙里,我生生咽下去,忍住咳嗽。
“时间那么充裕,为什么要去大连呢?太近了吧。”我说。
“我记得你那次上我的节目,我问你,最喜欢去那里旅行,你说的是大连。你不记得了吗?”
我没说话,印象里好像是有她说的这么一回事。
我上一次去大连,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那次是跟乔菲一起,时间真快啊,两年了。
“你不愿意去吗?”小华说。
“没有,随便你,你想去,我们就去,大连啊,风景真是挺好的。”
她很高兴:“就这么定了,家阳。”
在食堂里,我又碰到那一班新同学,打饭的时候就看见菲在说话,样子绘声绘色的,大家仔细的听,然后一阵笑声。她又在讲笑话了。
他们叫我过去一起吃。
小赵说:“乔菲,你再把刚才的笑话说一遍,给师兄听。”
乔菲对他说:“你复述,我看你记得下来不。”
我说:“我讲一个吧。”
他们意兴盎然。
“甲说:最近我再兼职一项工作。
乙问:在哪里?
甲说:精神病院。
乙说:干什么?
甲说:被研究。“
大家笑起来,乔菲木着一张脸说:“那后来呢?师兄。”
笑声更大了,我也笑起来,看着她。
吃饭的时候,大家讨论十一的安排,按照惯例,部里安排了他们去近郊的水库玩。
有女同学问:“师兄,你去不去啊?”
“我?我不去。”我说,“这是给你们刚入部的安排的福利。”
“唉。那师兄,你十一怎么过?”
“我,去大连。”
乔菲闷头吃饭,吃得可真香。
“不是一个人吧?”有人说。
我笑了笑,摇摇头,不做回答。
“啊,我是大连外院毕业的。”一个女孩说,“师兄你需不需要导游。”
“谢谢,谢谢,”我说,“如果需要,一定找你。”
乔菲说:“唉赵鹏远你的酸奶不喝?给我吧。”
不过我跟小华并没有去大连度假,她改变了计划,要去一个海岛。
“怎么又不去大连了?”我说。
“过十一,大连的人肯定多。我们去海岛多好,又安静,空气又好。”
“反正随你便。”
“我知道你愿意陪我去大连就行了。”她说,她在试戴一顶在名品店定做的帽子,“这对我很重要。”她笑着说。
“唉家阳,你看看,这帽子好像不太对劲。”
我看看她:“挺好的啊。怎么了?”
“你看,这边是有点斜的。”
“没有吧。”
“没错。”
她放下帽子就给那家店打电话,交涉了几句,对方解释说正是旺季,师傅太忙,不能出来,让我们送去修改。
小华很生气:“做得不好,还要我们送去。”
我说:“得了,你别去了,你身体刚好。我去吧。”
小华说:“那也行,不过,家阳,你不用等啊,让他们给我送来。”
去的路上,我开车开得很慢,九月里的阳光太好,照得人懒懒散散。
那家名店在老商业街深处的巷子里,我找到了,刚要停车,看见乔菲,她拎着手袋,穿着条绿色的裙子,左看看右看看的,在街上闲逛。
我远远的看着她,微微笑起来。
这是我心里面的人。
我摁了摁车笛下了车,她看见了我。
“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吧。你有时间吗?”我问。
“好啊。”她说,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不过,去哪里?”
“饿不饿?去吃火锅吧。”
“去吃毛肚火锅,我认识一家小馆子,我请客。”
“好,你带路。”
见到她,真是让人愉快,我给她打开车门,她指指里面,看看我。
副驾驶的位置上,放着装着小华的名贵女士帽子的盒子。
我尴尬的把它取出来,放在后座上。
菲带我去的地方不远,是个不大但是很别致干净的小店,毛肚火锅的味道实在很好,我们要了许多东西吃,还有一点点纯粮白酒。
我饿,她也饿了,我们没说什么话,先解决了肚子问题。
菲喝了不少酒,我记得她是挺有量的。
我给自己倒了一点,被她按住手:“唉,你不要喝,你就吃东西喝雪碧吧,等会儿你还得开车呢。”
我不知道怎么就把她放在我手上的手给按住了,我也不说话,心里跳得很快。
可是,好在,她并没有把手抽回去。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们中间是热气腾腾的红油火锅。
菲小小的脸孔,红彤彤的,她的眼睛,雾气氤氲。
“菲,我有话问你。”我慢慢地说。
她看着我。
“那天,我们约好的那一天,你去巴黎了,对不对?”
她点点头。
“你为什么骗我,说你没有去?你为什么不去见我?你怎么就遭遇上爆炸案了?”
我今天,一定要把话问明白。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慢慢的将被我按着的手翻过来。
我看见那上面,一道浅红色的伤痕,在她白皙的手心上,怵目惊心。
“我是去了巴黎,不过,我跟另一个人在一起,家阳,一个男孩子。我们在法国曾经相处得很好,”她很清楚很清楚地对我说,一小点一小点的凌迟我的心,“我们当时在里昂火车站,发生爆炸案,他为了救我,死掉了。我不能忘记他。”
“说谎。”
“祖祖费兰迪,见习宪兵,身披国旗下葬,你一定在报纸上读到过这名字。
我想起他来,觉得他还没有走,你看我手上的疤?是他陪着我。家阳,我就是这个样子了。“
我松开她的手,我觉得我五脏六腑被冷冻之后,让乔菲用一把坚硬的小锤子逐个敲碎。
乔菲将小盅里的白酒一饮而尽,笑得艳丽:“送我回家吧,家阳。”
我回了家,小华好像问我帽子的事情,我说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了,我倒在床上就睡了。
小华并没有再问我帽子的事情,十一国庆,我们去了离大城市不远的海岛。岛上人烟稀少,环境很好,只有给高级干部准备的度假村。
我们的房间在三楼,面临大海和黑色的礁石。
小华跟我在阳台上看海景,靠在我怀里说:“家阳,我希望,我们永远这样,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
我握着她的手:好,小华,好。
可是这天晚上,我梦见自己不在这里。
在大连,夜晚的沙滩上,下着雨,我跟乔菲缠绵在一起;可是突然,这里有变成里昂火车站,我爱的女人,身边是看不清脸孔的别的男人,我知道这里要发生爆炸了,可是我不能让他在她的身边,我要跑过去,死,也得是我,我为了救她而死,可是,我跑不过时间,我跑不过炸药,轰的一声巨响,热浪袭来。我大喊了一声乔菲!
我醒过来,以为自己还在梦境中。
只见房间灼热,烟火弥漫。
第五十三章
乔菲
十一放假了,我有两天的时间在家里睡了个畅快,直到弹尽粮绝,一点吃的都没有了,才洗了把脸下楼去超市买东西。
酸奶柜台前,一个品牌正在搞促销。
促销的东西,大约都销售的不好。我过去看一看,服务员端了一杯给我尝,是薄荷口味的酸奶。
我说:“咦,像牙膏一样,谁会喜欢这种味道?”
服务员看着我,神秘兮兮的笑着说:“吃了之后,口气清新,很增加情趣的。想一想,谁不愿意跟刚刷了牙的人亲吻啊?”
说得也有理啊。
我想起,从前跟家阳在一起,有一天,他吃了薄荷味的冰淇淋,要跟我亲昵,他嘴巴里有香喷喷的味道。
我沉醉于回忆的样子让服务员误会了,拿了一打给我:“怎么样?买三赠一。”
“谢谢你了。我是单身。”我笑着拒绝了她,推着车离开。
我要去买大酱,回家蘸黄瓜吃。
有人打电话给我,是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喂?”
“小乔同志。”
“你好,黄维德总工程师。”
“呦,一下就听出来了?”
“您不看我是干什么的。”
老黄在电话那边嘿嘿的笑:“有时间没有,出来大哥请你吃饭。”
“您现在在这里?”
“不然我找你干什么?”
“好啊。”
不论是谁,这个时候出现都是寂寞的驱散者,更何况,又是我在法国的故人,老黄此人又实在是快活有趣。我愉快地接受邀请,我们定了在一家西班牙人俱乐部吃饭。
我在家整理一下,坐了出租车去那里,到的时候,老黄已经在那里了,他的对面,背对着我,坐着另一个人,背影让我觉得如此熟悉和亲切。
老黄过来就抱我,说:“乔菲,你气色很好。”
“放假了,睡得好。”
我嘴里跟他说话,眼见那另一个人转过头来,站起身。
“他,你可得认识认识,我的医生,好朋友,程家明博士,你们通过电话的。”老黄介绍说,又向另一个人,“家明,这是我妹,亲妹妹,乔菲。”
是啊,这张脸,这个名字,我都是认得的。
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在城外的海滩上,那天家阳喝得烂醉,他的哥哥,接他回去。
曾经通过电话,我为他和法国医生做交替传译,程家明说,你的声音有点熟悉。
如今我跟程家明面对面,我跟他握手,我看着这一张与家阳酷似的脸。
啊这么复杂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应酬。
我只祈祷这个人不会有我这样好的记忆力。
“你说你是留学生,工作了吗?”坐下来喝东西,程家明问我。
“毕业了,我现在在外交部工作。”我老实回答。
“难怪不去我那里了。”老黄帮我倒上茶,“你在那里作专职翻译吗?我知道的是,你们还可能往国外派对不对?”
“十一之前,一直在学习,是留在高翻局还是往国外派,十一以后才见分晓。”我说。
我看见老黄把大勺的糖放在自己的红茶里。
“哎,老黄,你不是有糖尿病?”
“你这么大声,是不是要告诉这里所有人?”程家明说。
我看着他:“你是他的医生,你还不管?”
老黄呵呵的笑起来,自己喝茶,要看程家明怎么对付我。
“管什么?”他说。
“控制饮食,保证健康。”
“为什么?”
“长命百岁。”
“你觉得可以?”
“那倒不是。至少活得长久一些,活着的时候舒服一些。”
“怎样才算舒服?”
完了,我跟不上了。
“你说怎样算舒服?”
“能吃能喝能玩能睡,就是舒服。”程家明说,“他生病,我只管开药,治疗,他想吃什么吃什么,自己舒服就可以。”
呦嗬,行啊,有时候,真不能瞧不起郎中。
他挺得意地看着我,微微笑,又对老黄说:“看到没有?还是小孩子,看不透啊。”
“您不是肝胆科的吧,后转行的吧?从前是不是律师啊?”
“是说我口才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