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该死的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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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又是一件雪白的衬衫,昨天还是这件衬衫。记忆中,大学时期,她每次碰到他,他都是身穿一件雪白的衬衫,有一次她忍不住讽刺他:“真是个又懒又脏的人,连衣服都不洗。”
谁知他的淡眸微眯,不以为意的淡淡回复她:“那是因为你不明白什么叫做纯洁。”
纯洁?要是他纯洁,那她就是天使。
她用手指在脸颊处顶了顶,意图顶出两只酒窝来,然后走向纪言则,微笑道:“纪总啊,你好早哦。”
纪言则眈了她一眼,继续手中的资料,收拾完了之后,才正眼看她:“你有驾照?”
纪言则的语气一点都不象是询问句,到象是陈述句。
袁润之狐疑地挑挑眉:“有。”
“还有一辆QQ?”
“是”纪言则每说一句,袁润之的心就跟着“扑通扑通”地跳一下,这个阴险的男人想干什么,该不会是要她开QQ去裕鑫大厦的工地吧。
“哦,那待会儿你——”
“纪总,你是要我开你的车去裕鑫大厦工地吗?这个没问题的。”想用她的私驾车,没门!就算是QQ,也要有QQ的格调,总之,她的QQ坚决不能被他这种阴险的人沾污了。反正他现在是桑氏集团市场部总监,怎么样桑总都会帮他配一辆车的。他是上司,要她当司机,可以,前提是开他的车。
纪言则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看了袁润之有一会儿,有些惊愕:“你想要开我的‘私驾车’去?”
“嗯嗯。”袁润之频频点头,心道:废话,不开你的车,难道开我车?就算开的是QQ好歹那也是人民币买的,开到工地上,来来回回,她还要花钱洗车,若是不小心刮着,不心疼死才怪。何况如今油价一再彪升,到时候报销单飘到师姐那的时候,谁知道师姐会不会批准。
“你确定真的要开我的‘私驾车’去?”纪言则再次眯了眯淡色的眼眸,眸光闪烁不定,透露出一比狡黠的意味。
“纪总你别误会哦,不是我想开你的私家车哦,我们这都是为了工作需要。”
纪言则又看了她一眼,削薄的嘴唇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道:“好,待会你就开我的‘私驾车’去。”
袁润之爽快地点点头。
纪言则依旧是笑容灿烂:“正好东西准备好了,那两瓶酒你拿着,跟我来。”
说这男人不帅,女人是在违心,男人是在嫉妒。该死的一颦一笑都充满着非一般的诱惑力,他真不该做建筑这行,应该改去做牛郎,包准大红大紫。
出了办公室,坐上电梯,袁润之跟着纪言则一路向地下停车场走去。到了地下负一层,她就开台纳闷,停机动车的位置不在右边,应该在左边,而且应该再往下一层才对,负一层都是用来停非机动车的呀。
她忍不住问:“纪总,你是不是记不得你的车子放在哪了?告诉我车牌,我帮你找。”
“不用,到了,就这辆。”纪言则停下脚步。
袁润之一直想看看,阴险又变态的纪言则会开什么样的车,结果一辆深灰色旧旧的自行车冲击着眼球,她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他口中所谓的“私家车”就是这辆破自行车?这辆又破又旧的自行车,印象中好像他从大学的时候就在骑吧,那时候,无论她到哪,都可以听到女生谈论他穿着白衬衫,骑着车子,迎风飘扬又帅气又拉风的模样。
这么多年了,连她这个平下中农都买了QQ了,他要不要这么多年了,身份已是市场总监了,居然还在骑这个老爷车?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纪言则:“纪总,这就是你的‘私家车’?!”
纪言则淡定地点了点头,神泰自若:“没错。”
“可是,这明明就是一辆自行车。”
“私人驾驶自行车,简称私驾车。”
“私人驾驶自行车,简称私驾车——”袁润之突然觉得自己好想吐血,不,应该像《唐伯虎点秋香》里那位仁兄一样喷血才对。
“喏,车钥匙给你,去开车吧。”纪言则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丢给了石化中的袁润之。
“等一下,”不过是一辆破烂老爷自行车,瞧他那口气,搞得象让她开法拉利一样,在“开车”之前,她一定要弄清楚一件事,“纪总,你怎么走?”
“坐车。”
“坐什么车?”
“你说呢?”
“”果然与料想之中一样,袁润之连忙急急地摆手说道,“我载不动你!”
纪言则不禁弯了弯嘴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没说让你载,就算你能载得动,我还不敢坐呢。”
“那你想怎样?”在见到这辆古董老爷车之时,袁润之的内心挣扎了好久,终是下了决定,“纪总,今天我决定牺牲一下,为了市场部的事业,开我的QQ好了。”
纪言则伸出食指在她的面则摇了摇:“不行,今天我们要去见的那位山西缪经理,第一份工作就是做这个牌子的自行车推销员,他对这个牌子的自行车情有独钟,而这辆车,就是我从他手上买的。之前我和他联系过,要把这辆车送他留念。本来我是打算自己骑去的,没想到袁助理你这么自告奋勇。我做事的原则一向就是给新人积极表现的机会。这两瓶酒,你提好了,要是半路上打碎了,唯你试问。OK,半小时后我们在裕鑫大厦工地门口见,到时我要见人见酒见车。今天的太阳很大,袁助理一路走好。我先行一步。”
伴随着最后一声浅浅的笑声,纪言则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合上的电梯门内。
明明是盛夏,她为什么觉得这么冷?
袁润之盯着手中明晃晃的自行车钥匙,傻站在那里许久,等到她反应过来,迅速推着自行车出了地下停车场,却刚好见着纪言则坐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溜串讨厌的尾气。
今天的太阳很大?TMD,这酷暑的太阳哪天不大?
一路好走?TMD,走黄泉路吗?还一路走好?
这算不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偷鸡不成倒失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怎么可以说这是他的私驾车?两个轮子的私驾车,真TMD的活见鬼了
看着手下的老爷车,袁润之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这个阴险的家伙,从说第一句话开始就在算计她。昨天诱骗她喝下竹叶青,害她出丑,然后盖福字窗帘,咒她早死早超生,今天又玩起私人驾驶自行车,可见这个男人的内心有多么的阴暗。她不过以牙还牙地在餐厅里塞还了买标书的两百块而已,若说她破坏了他的约会,那是鬼话,以他的姿色,走了一个女人,还有千千万万的女人。而且明明就看见他对那个女人一脸的不耐烦,他应该感谢她,及时解救他于水生火热之中才对。
裕鑫在城西新区,半小时要见到这辆破车,是要骑死她吗?这炎炎夏日,阳光这样毒辣,不脱水也脱成皮,真是好没天理,上帝你今天没有洗脸洗眼吗
“哼,贱淫贼!你给我等着,等把这单工程攻下了,我一定要分你的提成分到你哭。哼!”袁润之瞪着老爷车,猛踩两脚,飞快地向城西新区骑去。
伦家是可怜的被霸王刺激到的分割线
半个小时后,伴随着一声刺耳的紧急刹车声,袁润之已然将车停在了裕鑫大厦工地的门口。
纪言则从阴凉的工地门卫室出来,走到她的跟前,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袁助理真的很准时,一分不差。”
袁润之没有下自行车上,坐在车上,伸着舌头喘着气,不停地用手扇着。差一点,她就要横尸街头,这见鬼的太阳,真TMD的毒辣。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阴险的男人害的,她一定要拿到提成,而且要拿多多的提成。
深呼吸一口气,她下了车,笑眯眯地将酒递给纪言则,道:“天将降大任于私人也,必先美其容貎,塑其身材,增其智慧,赋其力量!不幸的是,老天将这个大任降给了我。所以,纪总,我袁润之办事您放一百个心。”
表面十足的狗腿样,但心中却是咬牙切齿地诅咒:笑笑笑,叫你笑,总有一天我要揍得你满脸桃花朵朵开。
纪言则一双琥珀色的淡眸定定地看了她足足一分钟,才启口:“嗯,私以为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虽然老人家有时候会打盹,忘记很多事,但还好没忘记赋予你力量。”
靠!这个烂舌头的贱淫贼,敢说她没容貎,没身材,没智慧。个圈圈叉叉!
“快去停车,缪总在等我们。”纪言则抛下一句话,拎着两瓶酒率先进了裕鑫大楼。
袁润之咬着牙,走向一边停好车,然后一路小跑着追着跟上前。
第七章
一进入大厦,一股透心凉的冷气直向面部袭来,袁润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她四处望了望,刷着红色防锈油漆的钢筋铁皮,灰蒙蒙的水泥墙水泥柱水泥地,均露着狰狞的面容。
她跟着纪言则登上那高高的水泥台阶,没有扶栏,就连地面的水泥还是粗糙未粉平的表面。爬了三层,她忍不住向下看去,台阶缝隙间空荡荡的,看得她一阵眩晕,如果一脚踩空了,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以前,经常听市场部的人八卦,说每一幢高楼大厦,在工程结束之前都要死一到两个人,说这叫做以亡灵祭祀,保佑大厦根基本稳扎,否则这幢大厦盖好之后会不吉利。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拍了拍胸口,定了定神,快步跟上纪言则。
突然,纪言则猛地顿住身,她整个人一下子撞上去,吓得尖叫出声:“啊——”
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变了色,纪言则缓缓转首,嘴角隐隐地抽搐:“袁助理,你踩到我的鞋了。”说完,挺直了身体将被袁润之一脚踩下的鞋子重新穿好。
“呵呵呵,对不起啊,纪总。”袁润之干涩地笑了几声。
纪言则没有搭理她,继续向上。
袁润之咬着牙跟上。
又爬了两层,到了转弯处,袁润之脚下踩着一个石子,身体失了重心向前滑去,双手无处可抓,向前一伸,刚好扣住纪言则腰间的皮带。
袁润之吓得赶紧缩回了手,然后陪着笑脸:“对不起啊纪总,人家刚才不小心踩到石子,脚底一滑,所以那个,我绝对没有非礼你的意思啊。你放心,就算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绝对不会对你有什么非份之想。对你来说,整个地球最安全的雌性生物就是我。”
纪言则的嘴角隐隐抽动着,又一次挺直身体,冷淡地抛下一句:“你废话真多。小心点,看着路,掉下去概不负责。”说完淡定地继续前行。
“掉下去概不负责”这几个字让袁润之的身体不由得一颤,忍不住地两步并一步,快步上前,与纪言则并行:“纪总,你说会不会有人走得好好的从上面掉下去?”
纪言则斜眼瞄了她一眼,满头大汗的脸上少了之前那种不服输的嚣张气焰,换之是一副怕死的胆小表情。
他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简单地以一个“嗯”字回应。
袁润之当下纠结地紧皱起眉头,忍不住接着又问:“那个,我以前听市场部的人说,每幢大厦在完工之前都会莫明其妙地死一两个人,真有这种事吗?”
“嗯。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爬楼。”
“什么意思?”
“前两天,有两个工人乘电梯的时候,电梯正好出了故障,两人活活的摔死了。”
“哦,上帝保佑,已经死了两个了,那我就一定会没事了。”
纪言则再次抽动嘴角,十分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有的大楼煞气重,一定要死到三个人才够。”
“”袁润之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地一张一缩,拼命地吞着口水。
又上了三层,突然,一只老鼠从袁润之的眼前倏地一直蹿过,然后延着水泥墙迅速地爬地不见踪影,吓得她又尖叫了一声。
纪言则顿下脚步,瞄了她一眼:“又什么事?”
“刚才有一只很大很大的老鼠在爬墙。”
“老鼠会爬墙很奇怪吗?”
“不奇怪。但能爬这么高的楼,这老鼠也太非人了。”
纪言则白了她一眼:“老鼠本来就非人。要想知道它为什么爬得那么高,你就快点爬上去问它啊。”真是没见过比她更白痴的女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接受桑总提议收她来当助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又上了三层,袁润之扶着墙,吐着舌头喘着气,汗如雨下,身上的T恤前后心早已湿透。之前她费尽力气快速骑车到工地,以为坐个电梯就能见着那位山西缪总,谁知都爬了十一层,还是没有听贱淫贼说到。那个缪总该不是刚好在顶楼办公吧。
她动了动干涩地喉咙,冲着离她两米远的纪言则有气无力的喊道:“纪总,到底还有多少层没爬?”
纪言则回首,淡淡地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