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流香-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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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言神色微微动了一下，闭目想着他大哥，不由的硬了硬心肠。“苏老爷子身体安康的很，什么服老不服老的。”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呢？”柳言的母亲沉痛道：“我知道，你一直在为你大哥的事耿耿于怀，我们当初也是为他好。况且叶琳本不是什么好东西！”提起叶琳，她语气颇为不善。
“但大哥了，他从一开始就是无辜的，为什么你们要去伤害他呢？”柳言很是激动。
“那是一个意外，我们也没有料到会是那样。”闭眼心痛道。“他也是我的孩子，难道我和你爸就不难过吗？”换了口气，坚定道：“事已至此，伤心哀叹也是无用。”
“我只记得你们跟大哥灌镇定剂时的场景。”柳言冷笑，并学着他大哥的声音：“不，不，不，我不吃镇定剂，不吃，不吃我只知道当时大哥拼命摇头，但你们还是硬起心肠给他灌下去。他是你们的儿子啊！你们怎么能对他作出这种事！”
“如果我不那么做，他会跟叶琳一起走，跟她黄泉路上做伴！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做这种事情，我只好用这种方式留住他，哪怕他以后在也无法恢复，我也要留住他。他是我的孩子啊！”说完这些，柳母眼圈泛红。
“妈，我心意已决，我不想再回去了。你也不用再劝我什么了。”柳言闭眼，他要忘掉柳家的是是非非。
第六十一章 学校骚动
那保养的看不出年纪的女子过了许久，眼神里带了些许疼惜，但依旧坚定道：“言儿，那是命，躲不掉。我来嘉华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的。”
柳言见他母亲郑重其事的样子，也不由得面色凝重。
老头子，他还没死心。他对水榭”在柳言耳边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语气轻轻宛如游丝。聪明人跟聪明人交谈从来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满，只需几个词，几个单纯的动作，他便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自动串联起来。
此语一出，立马在柳言心中激起千层浪来。闭眼，凝神，双拳不由的握紧，脸部线条冷硬，呼吸不由的有些急促，似乎在拼命的压抑隐忍克制着。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逼我出手，我不想卷入这场纷争，拼命的想置身世外。为什么那些人偏偏不肯放过我。我虽不欲与任何人为敌，但他人也不能触犯我的底线。脑海中又不自觉地浮现大哥清癯消瘦的脸容，他那沉醉在画卷中的恬淡笑意。但，这一切都不存在了。他们却把他给毁了，毁的这么彻底。靠着镇定剂，安眠药过活。大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们还不放过他，他要抢他的水榭。人如果被欲望蒙蔽双眼，果然会泯灭人性，即使是昔日一起拼杀的兄弟也会反目相向。
过了许久，等柳言在次张开双眼时他如墨的眼眸已然恢复清明，澄澈。似乎刚刚的犹疑痛苦只是一个幻象。“你的意思我明了，我会好好考虑的。但请你下次来的时候，别弄的如此张扬，这里是学校。”柳言负手而立。
柳母此行的目的达到了，细枝末叶事她也便微笑的应允，全当做一个顺水人情。
柳言默默的陪着母亲下楼，“言儿，你很久都没回家了，哪天抽空回来一趟。你爸爸也很想你，虽然他嘴上不说，但看的出来。”柳母轻轻的拍着柳言的手，爱怜的看着现在出落的如此俊秀的小儿子。
柳言默然。
“难道你不看看你大哥？他最近都念叨你好几次了。”柳母淡淡说道，虽然极力隐藏但依然能听出苍然。
柳言心神微微一动。
柳母刚巧捕捉到儿子略微的松动，不由的卖力劝道：“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啊！我看呐，择日不如撞日，你就今天回家得了。”柳母眉眼间全是笑意。
其实说实在的，柳言也想看看自家大哥，虽然知道大哥这样是最好的，但还是不能不怨。柳言也没表示明显的拒绝，也就顺着自家母亲的意思，回家看看，顺带着跟柳老爷子缓和缓和关系，反正会迈出这一步的，这只是时间的长短问题。何况有些人欠债，也该是时候催一催了。当初自己在嘉华教书就已然洞悉到自己不可能会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既然他们搅皱这池春水，我柳言也会奉陪。眼前突然出现苏夏淡笑的脸容，我在怎么不济，也会护你周全的，我会安然陪你走过你高中的每一步。
走出五教门口，柳言不由的摇头，这果然是王晶女士的风格，喜欢大排场，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王晶到了。柳言看着那一排银灰色的宝马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和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司机。耳畔还传来人群浅浅的议论声，哇宝马730Li！登车更为便捷，内饰更为华贵，视野更为开阔！一看就是爱车人士，连宝马的广告词的背出来了。其中也不乏年轻女子感慨，哎本来就觉得自己与柳言有距离，看今天这看来彻底没戏了。另一女子打趣道，你们相差的不是距离的问题，而是鸿沟吧！柳言心想这下在嘉华在也低调不起来了。不由得苦笑。“王晶女士，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不觉得你自己像动物园的猴子任人观瞻吗？”
王晶女子优雅的抿嘴一笑，“我这是借助舆论的压力，让你在这里呆不下去。自动辞职。”王晶女士坦然承认她的不轨用心。因为她知道就算她不说，以柳言的那份聪明又怎会猜不到呢？索性大方承认。
柳言也知道她喜欢排场，而且喜欢大排场，但她不会如此不分场合。她之所以如此高调的来学校。一方面的确如她所说，借助舆论的压力，逼柳言辞职。另一方面是警告那些欲与柳家为敌的人，让他们掂量掂量自己手中有多少筹码可以胜过昔日风光无限的柳家二公子。
没想到自家母亲多年不参加公司的决策，但她无论对公司，对人还是对事依然葆有敏锐的洞察力，柳家奢华迷醉的生活还没有腐蚀掉她曾经的刚毅。有些骨子里带的东西果然还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改变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道理柳言还是懂的，况且在柳家面对的种种那次不是比这个凶险百倍，这又算什么，柳言漫不经心的笑了。昨日封存的手段，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生疏，也许经过时间的沉淀，那些往日的手段会在现在迸发出比昨日更为璀璨的光华。自己曾跟苏夏说过每一次精彩都需一段蛰伏，蛰伏在阴暗逼仄的角落，独自积蓄力量。而现在也是我展现光华的时刻了。
柳言的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两分淡漠，五分疏离出现在五教门口。此刻阳光毫不吝惜的洒在他的身上。站在玉兰树下的苏夏不由的感到一阵恍惚，感觉此刻的柳言离自己如此的遥远，仿若不曾靠近过一般。柳言弯下腰去，颇为细心的为柳母系紧安全带，在抬首的那一刹那不由的看到那棵苍翠的玉兰树以及玉兰树下静静矗立的女子，她眼神清明，如同看客，看着这一幕幕看似华丽实则拙劣的戏。他的呼吸不由一滞，眼神暗了暗，但却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到驾驶室里，在商场上打拼了这么些年，这点道行还是有的，修长有力的指将车门打开，入座，发车，离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周围人的议论与否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他，自由恣意的柳言。
苏夏淡淡的收回目光，也许这就是他的生活。她觉得很陌生但却很适合他。苏夏缓缓的从玉兰树斑驳的光影下走出来，懒懒的在阳光下舒展了一下身子，用手挡住刺向眼睛的光线，“看来，我还是无法习惯在阳光下的日子。”嘴角浅浅的翕动。语毕便毫不犹豫的转身，没有一丝的不舍留念。
第六十二章 柳言回家
王晶女士注意到儿子细微的变化，在柳言发动车子的那一刹那她佯装不经意的顺着柳言的目光看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有一位眉目清朗的年轻女子矗立在那玉兰树下。只不过她的目光太过于平静，有着超越她实际年龄的成熟。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是两个极端但却在她身上出奇的融合。王晶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原来是她！那个在‘淡’的那家围巾专卖店相逢的少女。‘天涯’最后的归属者。摇摇头，这个世界还真小啊！
王晶女士随意问道：“那个站在玉兰树下的女孩子你认识吗？”
脑海中不自觉的出现了那孩子的脸容，“认识，她是我班上的。”
点点头，笑着说：“应该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孩子吧。”
柳言不自觉的笑了，想着苏夏的种种光辉事迹，点点头。“的确，很有意思的小姑娘。”
“我听说，刘月那丫头也在你班里？”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
“是啊！她学习挺好的。”
“你说刘老爷子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试探。
“我早就不管这些事了，你自己慢慢猜吧。”柳言语气惫懒。柳言突然像想起什么一般说道：“你平时不是挺喜欢刘月的吗？这会子算计起他老爹去了。”
王晶女士冷哼一声，“那只老狐狸，他明地里一盆火，暗地里却跟我们使刀子。他之所以会把他女儿送到这里估计也没安什么好心。至于那丫头，说实在的我的确挺喜欢刘月那小姑娘的，嘴甜，长得也挺讨喜的。只可惜她摊上这么一个爹。”虽然言语讽刺，但依稀能听出一丝惋惜。
柳言不语，过了许久，“大人的事，别牵扯到孩子。”
王晶冷笑。
越来越靠近诚幽别院，周围的景物也越发的熟悉，莫名的有一种情绪在胸中涌荡，儿时的记忆如潮水一般的涌来。
“哥哥，别老画画了，陪我去玩吧。”那时我晃着哥哥的胳膊
“别吵我啦，烦都烦死了。”哥哥一脸的不耐。
“阿言哥哥，我陪你玩。”小时候的刘月怯怯道。
“去，我才不跟小不点一起。无聊。”我那时可不喜欢带着刘月。但只要那家伙一哭，哥哥就会立刻停下手中作画的笔安慰那小不点。并且还许诺带着她玩。所以在那时，我们三总是黏在一块，一块疯闹，这样的日子现在一去不复返了。柳言现在想来也觉得惋惜。
“耀邦啊！孩子回来了。”一进门，王晶女士就开心大喊。并且忙不迭的吩咐阿姨加菜加菜的。
一位身穿浅灰色休闲服的男子，面容冷寂的从盘桓的金色楼梯信步下了。他虽说身体单薄，但依然透着一丝慑人的压迫感。
柳言对着那许久未见的父亲躬身道：“父亲。”称呼很恭顺同时也少了一份应有的亲近。
那个被柳言称为父亲的人，略略点了一下头，也没有说什么了。一直以来自己都忙于公司的事情，对孩子也是疏于管教，他们不亲近他，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跟父亲打完招呼，立马冲进柳云的房间，但每走一步，感觉脚步就越沉重一分。哥哥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初自己不逞那一时之快，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糟糕。手放在门的手柄上，冰凉的金属触感瞬间使他清醒，他略略回过心神，吱呦一声将门打开，只见一单薄瘦削的背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穿着亚麻色的长衫，淡蓝色的休闲裤，如同自己义无反顾的离家一样坐在轮椅上，静静眺望远方的天空，在他的膝盖上依然放着叶琳那不施粉黛的相片，也许那时的她还是一位不谙世事的女子。柳言心里不由的一阵疼痛，快步走到柳云的身边，蹲下身子，伸手缓缓的握住柳云干瘦苍白的手，身体轻轻的靠在柳云单薄的肩上。“大哥，我是柳言。”
柳云只是看着远方，眼神空洞没有焦距。周围人的悲伤叹息与他没有关系。
柳言看着自家哥哥苍白的面容，心疼的不由自是，“我是柳言啊！大哥，我是柳言啊！”
柳云依然不为所动。
“言儿，出来吃饭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说着柳妈妈声音竟有一丝颤抖。
柳言很顺遂的点点头，跟着他母亲一块下楼吃饭。
当他们转身离开柳云的房间时，柳云眼睛动了动，但瞬间又恢复了漠然。
令柳言惊愕的是，父亲已经坐在餐桌旁边等着母亲和自己一块用餐。当他们下楼的时候，柳父抬头朝他们看了一眼，转身对旁边的阿姨吩咐了一句。只见那阿姨将饭盛好便悄然离去。
柳父见他们都在餐桌前坐好，抬头淡淡说道：“可以吃饭了。”说完便默然吃饭。
柳言也只是在一旁默默吃着，并不多言，他不知道他跟他能说什么。只有柳母一个人在那里拼命的活跃气氛，在家里柳母扮演的是典型的上流贵妇，什么都不管，平时只谈一些化妆，衣服，还有一些家长里短。譬如说，谁家的贵宾犬又闯祸了，谁家的孩子出国了，谁家的孩子跟明星闹绯闻了，谁家的孩子结婚了云云的。提到此事柳妈妈就有话说了，“柳言，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你也要考虑结婚的事情，让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