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乱之都市修真路-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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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师也是吓坏了,两位警官也能体谅!”
许寂澜不由自主的顺着李行剑的话点了点头,抬头看向沙发上两人:“我能问问,刘铭是怎么死的吗?”
之前问话的那个警察犹豫了下,还是给出了回答:“割腕。”
许寂澜拧眉:“在画室?”
那警察点了点头:“用的是你们调油彩的那个什么刀”
调色刀。
是用来在调色板上调颜料的,也有画手直接拿刀做笔在画布上作画,钢片做的,有尖头也有圆头。昨天整间教室只有刘铭手上有全套的油画工具。许寂澜还记得当时瞥那一眼,刘铭手里的刀具刚好是尖头的。
警官再次重复了之前问话。许寂澜简略的答了,并没有太多提及刘铭昨天课上的异样。只是说昨天别人都只是打底,而刘铭是调了颜料直接作画。
刘院长在旁边直叹气:“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有天分又肯努力,有什么想不开的”
警官又陆续问了些散碎的问题,许寂澜都一一答了,个别的还有刘行剑在旁边作补充。最后大家都站起身要走的时候,许寂澜问了句:“两位警官有没有看到面前那幅油画?”
俩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其中一个话多些的更是直接嗤了一声:“他面前那张画板上喷的都是血,有啥画这会儿也看不清了!”
第012章 留名和留碗
出了学校大门,已经上午十点半了。许寂澜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先去趟医院,看过蒋致临再说。
抬手招了辆出租,推着已经收敛起障眼法的龙子先坐进去,许寂澜关上车门,跟前面司机师傅报了地址。就靠在出租车后座上,也不言声。
夏黛溟见许寂澜这副神情,也没扰她,抱着手臂一脸沉静坐在她旁边,就那么盯着这人侧脸瞧。倒是前头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抽空瞅了一眼,呵呵一笑:“姐弟俩?小孩儿这表情都随您!”
B市司机出了名儿的能侃爱聊,许寂澜这会儿却没这个心情跟人侃大山,再加上龙子身份特殊,一句说不中听再把人给惹毛了,更麻烦。蒋致临一直昏迷不醒,不知道哪个步骤做错而莫名召唤来的尊贵龙子,如今班里还有个学生莫名其妙的画了幅诡异油画之后割腕自杀,许寂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都不知道该先琢磨清楚哪件事能比较省心
眼角瞥见旁边小孩儿抬手做了个抹平的手势,许寂澜一愣,接着就听龙王大人道:“刚才那个人说谎。”
许寂澜已经发现这龙王动不动就施法做障眼的本事,眼见他突然开口说话,说的事儿明显是不好当着外人面讲的,再看那司机师傅,只是专心开着车,压根没听到任何动静的模样,许寂澜心里顿时猜到几分。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出声问了句:“你做了障眼法?”
龙王大人斜眼乜了她一眼,那神情似是在赞许她还不算太愚笨:“空间隔离。”
许寂澜想起昨晚上这家伙还咬牙切齿的愤恨抱怨自己法力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今天这还没过去一个上午,就又是隐身术又是隔离空间的,不禁暗自咋舌。要等他真的完全恢复法力,那得厉害成什么样儿啊?也难怪古书里但凡提到“应龙”二字,都字斟句酌,诚惶诚恐。
整了整心神,许寂澜问:“你说哪个,我身边的还是坐我对面的?”
龙子闻言微皱起眉:“问你很多问题的那个。”
许寂澜明了,就是那个略微年长些的警察了。
“他骗我什么?”
龙王大人沉吟了下,觑着许寂澜脸色道:“你那时问,那个男子是如何死法,他说是割腕而死,事实却并非如此。”
许寂澜奇道:“你怎么知道?”脑中灵光一闪,顿时连看向龙子的双眼都亮晶晶的:“你能看到事发时的景象?”
龙王大人闻言有些尴尬,明明是大人才会有的情绪和脸色,却由那张俊俏非常的正太脸做出来,直看得人忍俊不禁。即便是许寂澜这样性格沉稳的,都禁不住想伸手捏上两把。
龙子沉默片刻,才道:“但凡我法力恢复之三成,你所要求的绝非难事。”
又过了一会儿,似是终于从某种懊恼情绪中回神,眼见许寂澜正等着他的回答,才沉稳道:“我能感应出他说话时的情绪。他回答那句话时,明显和之前以及之后都是不同的。”
许寂澜听明白了,又问:“他只有这一句说谎?”
犹豫了下,觉得在这件事上倒没什么好瞒这位龙王的,许寂澜索性就说开了:“最后我问他们那幅画的时候,那两个人的情绪有什么异常吗?”
夏黛溟摇了摇头:“应该没有。他们甚至对你的提问并未放在心上。”
见许寂澜许久不言,夏黛溟不由得往近凑些,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可是早先便发觉不妥之处?”
许寂澜又回想起那幅画,即便只是回忆,仍对那幅画的血腥诡异心有余悸。因为在这件事没想过对龙子设防,许寂澜便讲了实话。
“昨天在课上,他画了一幅画。”许寂澜斟酌着词语,尽量择选龙子能听得懂的语言来描述,“我教授的是西方画法,也就是西洋传来的技法,但他却用西画工具绘出一幅东方古典人物肖像。”
“画的内容,也有点古怪。是一个五官长相很古典的女人,长发披散,浑身赤~裸,手里拎着张鲜血淋漓的人皮。背景是灰色和暗红色的,做了模糊处理,看不真切具体是在哪里。而且他当时整个人的状态也很奇怪,我站在他面前,明明挡住他观察的视线,他也没发觉”
许寂澜断断续续讲完,龙子却没有立即发表言论。没过多久就到了医院门口,许寂澜从钱夹子里掏出正好的钱给了司机,领着龙子一路往里走去。
要知道医院可以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地方。每天都上演着无数生离死别,太平间更是阴阳两界往来的一处重要媒介。死去的灵魂也好、过来迎接的使者也罢,在普通人来也没什么,顶多走到某个光线暗的转角觉得阴气重些,快走两步也就过去了。可要是许寂澜这样双眼能通两界的人,事情就麻烦得多。
一路上因为有龙王大人压阵,再加上胸口处的护身符带来的精神慰藉,许寂澜不仅没有看到半个鬼影,且在心里感到一种少有的松弛和慰藉。这种情绪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走进病房的时候,刘宛正拿着棉签沾水擦拭蒋致临的嘴唇。一见许寂澜来了,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热情的招呼她,一边要给她倒水。又瞧见身边还跟着个样貌出众的小男孩儿,刘宛不禁一笑:“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是您弟弟?”
许寂澜含混应了声,眼见刘宛从自己背的双肩背里掏出两根香蕉,忙摆摆手:“你别忙了,我们坐一会儿就走。”
说着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又说:“这也快十一点了。正好,小刘你去吃饭,我们在这儿待会儿。等你回来了我再走。”
刘宛仍旧将香蕉搁到许寂澜旁边的桌子上,又跟许寂澜客套几句。说了些蒋致临这两天的情况,但因为一切与往常无异,实在乏善可陈,只讲了几句就交代完了。
许寂澜自然又说了几句天热辛苦之类的慰劳话,目送刘宛拿起饭盒出了屋,转眼一低头,就见龙子正瞪着一双乌黑大眼略显愠怒的等着她。
许寂澜摸不着头脑,也不打算在医院跟他开吵,所以干脆从旁边桌上拿过一根香蕉,塞进龙子手里哄他:“吃过这个么?挺甜的,对身体也好,尝尝。”
话刚说完,龙子小手一卜愣,直接将香蕉甩到一旁墙上。本来他力气也不是正常小孩所有,所以香蕉经这么一甩,干脆连皮带肉摔了个稀糊烂。
许寂澜没说话,绕过病床走到另一边,撕了些卫生纸回来,裹起香蕉扔进靠门边的垃圾桶。
收拾好这些,许寂澜看都没看龙子一眼,径直望着病床上那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开口道:“虽然我跟这个人也没太深的交情,但他曾经两次救过我的命,最后一次把他自己都搭进去了。稀里糊涂把你召唤到这个地方是我的不对,但我希望你不要迁怒于他人。”
许寂澜直当龙子借由刚才她和刘宛的交谈,将病床上躺着的这个人和她曾经提过一次的“蒋致临”对上了号,进而将自己莫名其妙被召唤到这个异世的怨恨发泄到他身上,所以才说了以上一番话。
龙王大人此时正在气头,哪顾得琢磨许寂澜心里的弯弯绕,直接小身躯一纵,跃站到旁边桌子上,怒气冲冲看着许寂澜道:“先是那个什么留名,现在又来个留碗,这个连魂魄都丢了的倒霉鬼是谁我才懒得管!你这个死女人先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作何平白无故与如此多的男子有了纠葛!”
第013章 这个六一节
许寂澜被龙子一阵怒吼唬得一愣,回过神来第一件事不是问龙子是否设过结界屏蔽病房内的声响,而是既惊又惧的重复起他刚才盛怒之下说出的有关蒋致临的那句评语:“丢了魂魄?”
“你是说他现在只剩下一副躯壳?”许寂澜问出这句话时都有点张口结舌的。
龙王一听这话更是头顶冒起三柱青烟,一双黑眸恨不得喷出火来:“你先把事情给本尊交待清楚!”
许寂澜都无奈了:“交待什么?”
龙王深吸一口气,伸着两指先一指病床上躺着的蒋致临:“他跟你什么关系?”
许寂澜心想甭管怎么说话题好赖又绕回蒋致临身上了,就顺着之前的话接着说:“当初他从一个厉鬼手上救过我一命,就这么认识的。”
好哇,设圈套玩英雄救美!龙王心里一酸,眯起眼瞪着昏迷不醒的病人。
“后来知道我眼睛的事儿,就托人帮我订做一副眼镜,戴上以后一般情况下就看不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龙王心里更酸,一双眼恨不得嗖嗖射出几枚钉子,直接给人钉在砧板上!
“后来很久都没怎么联系,那天我碰上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它的形状可以变来变去的,最开始好像个”许寂澜本来想说变形虫,又考虑到龙王大人的阅历还不足以理解变形虫这种生物,索性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可以揉来揉去的豆沙包,一张嘴还能吐出一团一团的黑雾,隐约能看到它头颅那里好像有很多个骷髅头”
“反正没有前因后果的,那东西就想要我的命,是他及时赶到,救了我一命,然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到现在。”
以命相搏,好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永远觉着欠了他,卑鄙无耻无下限!龙王心里这会儿不光酸了,还火辣辣的,眼睫轻轻一眨,就见原本盖在人胸部以下的棉被突然轻飘飘浮在半空,然后扎猛子往下一扑,将人从头到脚盖个严严实实!
许寂澜这正好好说着话呢,眼睛自始至终都看着蒋致临的方向,眼见那棉被突然浮起又罩头闷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跟前,帮人把被子重新掩好。转回头就瞪龙子:“堂堂龙王跟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过不去,说得过去么!”
龙王跃下小桌一扭头,气哼哼的道:“魂魄既无,就是醒了也是具行尸走肉!”
许寂澜一听这话就懵了:“你是说他当初跟那怪物同归于尽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那也不对啊,人死了不应该没心跳没脉搏,她自己辨别不清就算了,人医院大夫总不是傻的呀!
龙王一梗脖子,抱着手臂坐在椅子上盘上腿,也不搭理许寂澜。
要放在别人,许寂澜才没那个闲心去哄人,爱说不说呢。可一来这件事关系蒋致临的生死,这在眼下是一等一的大事,许寂澜必须在乎;二来人总是容易相信眼睛看到的而忽略潜意识里的判断,现在在许寂澜眼里,这龙王就是个爱炸毛爱闹别扭的小毛孩,或许作为一只上古神兽他活了几千年,可无论思维方式还是情绪波动都不像个成熟的“成人”,许寂澜更不会把他当个“男人”看待。
所以发觉小东西在闹别扭,许寂澜一方面觉得累心,一方面还是上前推了推龙子的肩膀,缓和了语气说道:“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如果你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就告诉我。但凡有几分机会能把人就醒,我就得试一试。毕竟他当初是因为我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龙王冷着脸没吭声,过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脸来盯着许寂澜看,问了句:“你是不想欠他的恩情?”
许寂澜不由得苦笑:“谁也不想欠着债过一辈子,更何况是这种”
龙王一双眼盯着许寂澜脸上的表情看了许久,同时也用灵力去感受许寂澜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