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内有染-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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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生迎了过来,客套的握了握归齐的手。
“大齐哥,这是我妈,妇科大夫陈小生。”乔滴滴颇有形式的介绍着,搞的陈小生一楞,笑笑,“又不是没见过,介绍什么啊?”
乔滴滴眼白一番,没好气的道,“见过有用么?你从前是猪人,现在是猪精,跟本俩物种好伐?”
瞅瞅陈小生瞬间黑掉的大胖脸,一旁的冷暖和归齐都忍俊不禁,毕竟跟归齐不算太熟,陈小生觉得脸有点儿挂不住,小声的在自个儿老婆耳边小声讨饶,“好老婆,今儿给我留点儿面子?”
“得,那我不把你坑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脸吧,你脸实在太多了。”
陈小生无奈的向冷暖抛出了求救的眼神,谁料冷暖也是哈哈一笑,落井下石道,“真谛。”
无奈,陈小生只得在自家老婆的打压下,来了个娱乐大众的开场白,不过自家老婆天天上房揭瓦,也是他一手惯的,说白了,挨欺负,他乐意。
抛去乔滴滴的私人玩丨偶这一项功能之外,陈小生毕竟也是个礼数周到的成年人,一手搂过自家小媳妇儿,在归齐的招待下,他落座后笑道,“呵呵,我这媳妇儿让我惯的没样儿了,让你看笑话了。”
“陈小生,别老说的我跟拿不出手似的!”乔滴滴白了他一眼,嘴角噙着甜蜜笑。
归齐笑笑,不语,自顾在多年前的记忆里搜寻,完毕,他勾起了自嘲的弧度。
和他结婚之后的冷暖,竟从没有这样笑过。
是的,一次都没有。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冷暖在周遭打量了一圈儿,才发现少了个重要的人物。
“恩恩呢?”坐定后,冷暖问道。
“正好她兴趣班跟犀小子公司顺路,下午说好让他去接了。”陈小生道。
乔滴滴懊恼的扯着餐巾,咕哝着,“别提这个,提了我就郁闷。”
“怎么了?”冷暖问。
“你以为好不容易放个假,我不想自己去接啊,可是哪敢呐,现在这些个记者,各个军统特务转世,叼上你就不放手,我倒是不怕我乔滴滴有孩子的事儿传出去,就是怕有些个闲人没完没了的强调恩恩的身世,恩恩那么小,现在开始就受着这个,心里肯定不好受。”越说乔滴滴越闹心,一旁的陈小生缕着她的肩哄着,转移了话题,跟刚点了烟的归齐道,“对了,烨子丈人今儿生日,他实在过不来,刚才打电话过来,让我跟你说声抱歉,说等以后有机会,大家再聚。”
归齐抽着烟,笑着说没事儿,一旁低头倒水的冷暖心如明丨镜。
别扯了,哪有那么巧,说生日就生日,下午她委托陈小生叫皇甫烨的时候,就知道他跟本不会来。
不来也好,对着乔滴滴和陈小生的如胶似漆,他本就不自在,再加上她这个他心里的‘祸水’的存在,喝点酒,难保他说出什么收不了场的话。
陈小生两口子有强大的活跃气氛的功能,只是就着清茶,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轻轻松松就把场面炒的很热。
欢声笑闹一直延续到门再度被推开的一刻,来人正是归齐三年多没见过的凌犀。
一如他记忆里那个轻谩狂傲的纨绔子弟,三年多时间的打磨,全然没有磨去他与生俱来的锋芒,反而沉淀成一杯好茶,越发沉稳,今天的他,一身随随便便的休闲万般合体的罩在那过人的身裁上,只是往那一站,就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压,只是这会儿的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卡通图案的书包,各种恰如其分的遮掩了骨子里透出来的涓狂。
“小胖妞儿,到站了,再赖着不下来,你凌叔我胳膊就折了。”人高马大的帅哥斜睨着搂着他脖子不愿意撒手的小女孩儿。
说起这个,陈小生两口子就不明白了,按说他凌犀也不是什么爱心泛滥的好男丨人,甚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按着烨子的辈份跟他叫哥还被他威胁吓唬过,可怎么自家这有些内向的闺女偏偏就不怕他,偏偏就乐意跟他亲近呢?
有一种可能,用烨子的话说,野兽也是动物,小孩子天性跟动物总是比较亲近。
恩恩眨着一双维族女孩儿特有的大眼,甜甜的笑着,“没事儿,我爸是大夫,医术可好了。”
凌犀翻了个白眼,放恩恩下来后,揉揉她的脑袋道,“别太瞧得起你爸,你爸只会接生,不会接骨。”
“别在我姑娘面前杀我威风。”从凌犀手里接过恩恩的书包挂起来,陈小生恶狠狠的剜了凌犀一眼,咬牙切齿的道。
凌犀轻谩的损道,“操,胖成这个逼样儿,威风个屁。”
陈小生发誓,如果今儿不是他有‘缓和尴尬气氛’的皇命在身,他肯定跟他杵这儿互损三百回合。
也没搭理他,陈小生抱着自家闺女指着归齐叫她唤人,原本恩恩还忐忑着一颗即将要面临‘劳改犯’的小心脏,可当她瞧着在场唯一陌生的那个男丨人的精致又不失书卷气的模样时,立马安心的扯嘴笑了,在甜甜的叫了一声“姨夫”之后,特别肯定的乔滴滴说,“妈妈,这个姨夫一定学习很好。”
乔滴滴吧唧一口亲自己闺女的小嫩脸儿上,“呦,我闺女真神,这都看出来了。”
得到妈妈的赞赏,恩恩有些志得意满,接着下一句,全场都被她这童言童语弄的哈哈大笑。
“嘻嘻,羊村知识最渊博的就是村长了,他也带了眼镜的。”
归齐忍俊不禁的端端眼镜,这才起身大方不失礼仪的跟坐在离他最远的位子的凌犀说,“早就该请你吃顿饭了,实在时出来这些天,有点不适应,来,坐,今儿薄酒素菜都是配角,主要是想大家在一起聚一聚。”
凌犀倒也自然,轻轻摆摆手,“不用起来,也不是外人,客套什么。”说罢他瞥了一眼从他进门起就一直没说话的冷暖,一双黑眸沉淀了更深层的东西。
可只是这一眼,整顿饭,他便再没看过冷暖,当凌犀落落大方的座在归齐身边,无比自然的递过去一根儿烟的时候,陈小生两口子的眼睛都脱了窗。
接下来的整顿饭,就真的像是为一个多年的朋友接风洗尘,气氛轻松而自然,再加之恩恩偶尔冒出一句童言童语,整个包房竟也的笑声连连。
凌犀没有喝酒,在其他人一杯杯的撞着酒杯的时候,他用装着跟恩恩同款的果汁的杯子代替酒来陪着,怕不胜酒力的他沾酒变性的几人都没劝他酒,倒是恩恩年纪小,问的单纯,“凌叔,为什么你不喝酒?”
“谁像他们那么不着调,你叔我这是有正事儿,待会儿走记得坐叔的车,他爸你妈酒驾不安全。”凌犀道貌岸然的如是道。
酒过三巡,人皆微醺。
一个大家都想知道却都刻意绕过的问题,就这么没有征兆的从凌犀嘴里钻出来,“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归齐点上了烟,抽了一口,以显醉态的脸上扯了一个无力的笑,“还没想好,但总不能这么待下去。”
“其实找人活动活动,再回机关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陈小生插话道。
归齐摇摇头,“算了,那种环境我确实烦了,我没想过再回去。”
这话说的没错,仕途这个金饭碗,捧起来太烫手,他已经烫的满手是泡,怎么可能再端一次。
已经喝高的乔滴滴打了个酒嗝,不雅的扬手指着某点道,“我看哪,大齐哥,你就什么都不用想,赶紧把我姐那摊儿接过去,从以此后,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这话一出,一直安静的冷暖也觉得有些尴尬。
也许在乔滴滴看来,这样的选择最直接也最合理,可她了解归齐,她一直没有提,是因为她明白,就像在场的其他两个男丨人也明白,对于一个骄傲的男丨人来说,这样的行为跟吃软饭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无路可走,谁也不愿意去吃这口现成的饭。
气氛有些尴尬之下,凌犀捻息了手中的烟蒂,吐了一口长长的烟后,若有所思的跟归齐说,“如果你暂时没有什么做的,我到有个不情之请。”
归齐看着他,所有人也都看着他。
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凌犀颇为认真的道,“我想在h市开条电子交易街,就缺个对当地政府关系和市场都能把握丨住的人,你来帮我怎么样?没有年薪,我给你让百分之20的股份,坐享红利。”
话一出,陈小生刚喝下去的饮料差点没喷出来,他就没想过凌犀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他太了解他了,他这人固然顽劣,可他从来不是一个会拿生意开玩笑的人,归齐固然有他需要的能力,可也不能说是全行就非他不可,更何况他简直提了一个天上掉金子的条件。
想来想去,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想帮他。
凌犀会主动帮归齐?
这就跟白骨精帮孙悟空没啥区别,明明都是争一个唐僧的俩人,咋可能连成一条直线?
这简直不能让他相信,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小他几岁的男丨人了,他这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些什么?
陈小生觉得自己有点暂时不太适应这个地球,他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结果接下来归齐的一句话,让他彻底决定,明早一定去医院做个精神鉴定,他觉得自己有点精神恍惚了。
那个同样一身傲骨的男丨人非但没有拒绝,反而连琢磨都没有,只说了一个字,“好。”
陈小生宁愿相信,他是喝多了。
事实到也是,归齐真的喝多了。
虽然他曾经酒量不错,可他毕竟四年没沾过酒了,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是逢喝必醉,当然,他肯定不能像乔滴滴似的连叫带闹的抱着陈小生不撒手,他只是稍显安静的闭着眼趴在了桌上。
饭后,冷暖去买单。
经理拿着不算太长的单子递过来,“一共是一万三千五百七,我们老板说给打个八折,折后是一万八百五十六,请问您刷卡还是现金?”
一听这价儿,向来节省的冷暖肉疼了,一顿饭竟吃掉她一个月的花销,她懊恼的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了过去,输密码,签字等一系列的支付结束后,她拿着单子边走边认真的核算起来,连续加了几遍无误后,她耷拉着脑袋,摁了电梯。
冷暖就不明白了,这仝家馆不过一个二楼,为什么还非得弄出一个电梯来,那么大的键盘上,只有1,2两个数字,滑稽的是,这电梯还偏生大的离谱。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冷暖抬头,发现正对面就站着一个人。
是凌犀。
此时他修长的身形散漫的倚在那,一手插着口袋,一手夹着一根儿跟本没点的烟儿,一双比黑曜石还要深沉的眸子漫不经心的盯着她。
这样的眼神,瞅得她发毛。
冷暖的怔忡只有那么一秒,便转瞬即逝,她笑笑,故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怎么着,怕单太贵了我跑了不成?”
她的话像砸进了一滩深泉,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仍是那么直直的盯着她,眼神儿直gougou的跟着她进了电梯。
她下意识的站在他对角线的另一端,这是整个空间距离最远的两个点,可四周充斥的镜面,到底把两个人的影子缠到一起,小小的空间里,无处不在。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这不是巧合,他是故意在这儿等着她的。
都说难得糊涂,糊涂真的如此难得么?
三年了,他太过于纵容她,让她几乎忘了,这个男丨人的威压是如此强大,只是这么看着你,便足以让所有平静为之炸裂。
她不说话,低头盯着脚面,只盼望这短短的几秒快点过去。
电梯门突然打开的一刻,她像是逃难似的迈了出去,却不想身后一只长而有力的胳膊一捞,她就轻而易举的被扣到了一个结实而灼丨热的怀里。
当电梯门再次关上,她已经被他从后面双手交叉的死死锁在怀里,耳后喷洒着近乎粗喘的呼吸,从门上的镜面里,她清楚的能够看到身后的男丨人紧抿的薄唇,和额头上因为隐忍而怒起的青筋。
她知道,他生气了。
“何必呢?”空而旷的空间里,冷暖听到了自己近乎悠远的叹息。
“何必?”他冷笑,笑的咬牙切齿,她甚至都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这话说的有意思,姓冷的,是不是我这个奸夫太懂事儿了,你觉得特轻松?是不是我不捅开这层窗户纸,你就真当咱俩是朋友呢?”
电梯明明没有动,冷暖却觉得自己的心往下坠,她想开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只剩下苍白至极的字眼。
“不然呢?嘶”话才说一半,耳朵传来的吃痛让她倒抽了一口气。
“操,老子惯着你好几年,就他妈惯出你这么一个白眼狼。”他低咒着,那声音里压抑着无法言喻的憋屈。
这样的委屈,像一坛强酸泼在了冷暖的心上,轻而易举焚烬了她多年来垒筑的坚实壁垒。
她幽幽的长叹,“你今天就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