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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反朴归真-第17章

小说: 反朴归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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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很出色。”姑娘回答说,“妈妈非常喜欢他。他是属于那种跟他呆在一起让你绝对放心的人。对于考德威尔先生,谁都会产生一种信任感。”” 
不一会儿,服务员回来了,说考德威尔先生不在舱房里。“我找不着他,斯特朗小姐。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我听说,他的床铺昨天夜里就没动过。我想应当马上把这件事报告船长。” 
“非常正确。”斯特朗小姐大声说,“我跟你一起去找船长。太糟糕了!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的感觉毕竟没有错。” 
不一会儿,这位吓坏了的姑娘和那位显得很激动的服务员出现在船长面前、船长默默地听着他们的报告,特别是当服务员说到,旅客可能去的地方,他都找过了,就是没找到考德威尔先生时,船长的脸上现出焦急、关切的神色。 
“斯特朗小姐,你能肯定,昨天夜里有什么东西从船上掉了下去?” 
“毫无疑问。”她回答道,“我不敢说掉下去的是人,因为我没听见叫喊声。后来就以为或许是一袋子垃圾。可是,如果这条船上找不到考德威尔先生,我敢打包票,我从舷窗看见落入大海的就是他。” 
船长立刻命令对全船进行搜查。从船头至船尾,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遗漏。斯特朗小姐继续呆在船长室,等待搜寻的结果。船长问了她好多问题。可是除了船上短暂的交往以及亲眼看到的一些事情,对于这个失踪的男人她一无所知。她第一次意识到,考德威尔先生几乎没有跟她谈过他自己和他过去的生活。她好像只知道他生在非洲,在巴黎受的教育。可是这少得可怜的了解,使她忽然惊讶地想到,一个英国人怎么说起英语反倒带着明显的法国口音。 
“他说过他有什么仇人吗?”船长问。 
“从来没有。” 
“他和船上别的乘客有过什么交往吗?” 
“没有。他只和我在一块儿聊聊,而且是作为同一条船上的旅客偶然相识的。” 
“哦……依你看,斯特朗小姐,他是不是喜欢喝酒过量?” 
“我压根儿就没怎么见他喝过酒。”斯特朗小姐回答道,“事实上,在我看见有什么东西从船上掉进大海之前的半小时,我一直和他在甲板上呆着,他怎么会喝酒呢?” 
“这就奇怪了。”船长说,“在我看来,他也不像个有抽风病,或者有类似毛病的人。而且,即使有这种毛病,倘若在他靠在栏杆上突然发作时,也只能朝里摔倒在甲板上,不可能整个身子都从栏杆上栽过去。如果他不在船上,斯特朗小姐,他就是被人扔进了大海。而你没听到叫喊声这一事实可以这样解释:他被人从甲板上扔下去之前就已经死了——被人谋杀了。” 
姑娘听了吓得发抖。 
一个小时以后,大副来报告搜寻的结果。 
“考德威尔先生不在船上,先生。”他说。 
“这件事恐怕不是偶然的事故,这里面有更复杂更严重的背景。布伦特莱先生,我希望你对考德威尔先生的东西做一番仔细的搜查,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一点与自杀或者他杀的动机有关的线索。一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是的,是的,先生!’”布伦特莱先生答应着,转身去泰山的睡舱开始搜查。 
海泽尔·斯特朗被这件事搞得筋疲力竭,整整两天没离开她的房间,等她终于再来到甲板上的时候,她的脸色苍白,形容樵停,眼睛周围一圈儿青晕。不论是睡着,还是清醒着,她总看见那个黑漆漆的身影迅速地、一声不响地掉进冰冷、无情的大海。 
她走上甲板不一会儿,瑟兰恩先生便来到她的身边,一副和蔼可亲、关怀备至的样子。 
“啊,这太可怕了,斯特朗小姐。”他说,“我简直没有办法不想这件事情。” 
“我也是,”姑娘烦躁地说,“我觉得,如果我当时喊人来,他也许能得救。” 
“不要责备自己了,亲爱的斯特朗小姐。”瑟兰恩先生殷勤地说,“这不是你的错,换了别人也会像你一样。谁能想到船上掉到海里的东西就一定是人呢?而且,即使你喊来什么人,后果也还是一个样。开始,人们肯定不会相信你的话,他们会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女人神经紧张而产生的幻觉。如果你坚持自己的意见,等船停下来再去救他,也太迟了。因为得放下小船,再划回去好几英里,去找发生这场悲剧的那个根本不知道是在哪儿的地方。不,你一定不能过分责备自己。对于可怜的考德威尔先生,你做得比我们大家谁都更好。你是唯——一个惦记着他的人。而且是你,促使船长及时开始这场调查的。” 
他和蔼的态度、鼓励的话语使得姑娘心里不禁生起感激之情。从那以后一直到航行结束,他总和她在一起,渐渐地,她也确实很喜欢他了。瑟兰恩先生了解到,这位来自巴尔的摩的漂亮的斯特朗小姐,是美国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一个非常富有、前程似锦的姑娘。一想起这些,瑟兰思简直激动得气也喘不过来。 
除掉心头之患泰山之后,瑟兰恩先生原先打算在轮船停泊的第一个港口上岸。因为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份重要情报不是装到他的口袋里了吗?再呆在这儿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办了。他要尽快回到大陆,乘第一班快车到彼得堡。 
可是现在一个新主意涌上心头,而且很快就把原来的打算挤到一边儿。这个美国姑娘拥有的财产不可小看,姑娘本人也颇有吸引力。 
妙极了!她会在彼得堡引起轰动。而且,有她这笔遗产做后盾,他也会成为新闻人物。 
瑟兰恩先生挥霍了几百万美元的活动经费之后,发现这个职业很对他的胃口,便想继续到开普敦去。到了开普敦,他又突然宣布因为一件紧急公务,不得不滞留一些日子。 
斯特朗小姐对他说过,她和母亲到开普敦看望母亲的哥哥。她们还没有决定在那儿呆多长时间,也许要停留好几个月。 
她得知瑟兰恩先生也要到那儿之后,非常高兴。 
“我希望我们能继续保持联系。”她说,“等我和妈妈安顿下来之后,你一定要来看看我们。” 
这自然是瑟兰恩先生求之不得的事情,他不失时机地表示了他的感谢,答应一定拜访。不过斯特朗太太可不像女儿对他的印象那么好。 
“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反正总觉得这个人不可靠。”有一天谈起瑟兰恩先生时,母亲对海泽尔说,“他看起来倒是个不折不扣的体面的绅士,可是他那双眼睛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瞬息即逝的表情,我看了就不寒而栗。” 
姑娘大笑起来。“你真是个亲爱的傻妈妈。”她说。 
“我就是这样看的。我很难过,可怜的考德威尔先生没能代替他来陪伴我们。” 
“我也同样难过。”女儿说。 
就这样,瑟兰恩先生,也就是茹可夫,在滞留开普敦期间成了海泽尔·斯特朗舅舅家的常客。他的殷勤确实献得太露骨了,但是他安排得十分巧妙,总是迎合姑娘的每一个要求,渐渐地,她越来越依赖于他了。假如海泽尔、她的母亲,或者哪位表兄弟需要有人陪着玩儿,假如需要做什么小小不言、表示友好的事情,瑟兰恩先生总是随叫随到,而且保您满意。斯特朗小姐的舅舅和家里人也因为他礼仪周全、乐于听命,而越来越喜欢他了。瑟兰恩先生似乎成了这个家庭必不可少的一位成员了。后来,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向斯特朗小姐求婚。斯特朗小姐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 
“我可从来没想过你会向我求爱。”她对他说,“我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看待。所以,现在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忘记你曾要求我做你的妻子吧。让我们像先前一样友好相处。以后,我可以从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来考虑这件事情。也许我会发现对你怀有一种超乎友谊的感情。反正迄今为止,我还从来没想到过爱你。” 
瑟兰恩先生对斯特朗小姐这番话自然不很满意。他十分后悔自己太性急了。不过,他相信,他这样真诚地爱她,而且爱了这么长时间,大伙儿不会不知道。 
“海泽尔,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他说,“我愿意等待。因为我相信,像我这样炽热、纯洁的爱一定会得到回报。我只想知道一点,你心里有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告诉我吗?” 
“我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她回答道。他对这个答复很满意。这天晚上,回旅馆的路上,他买了一只游艇,还花了100万美元在黑海海滨买了一座别墅。 
第二天,海泽尔经历了她一生中一个最为快活的又惊又喜的场面:从一家珠宝店出来时,和珍妮·波特差点儿撞了个满怀! 
“天哪!珍妮·波特!”她高兴地叫喊着,“哪股风把你给刮到这儿了?哎哟,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不是嘛!”珍妮同样又惊又喜,也快活地叫了起来,“我还一直在这儿白白地浪费想象力,在心里描绘你在巴尔的摩的情景呢!”她又一次紧紧地抱住好朋友,吻了又吻。 
等她们相互说明原委之后,海泽尔才弄明白,坦宁顿勋爵的游艇已经到了开普敦港,而且至少在这儿停一个星期。然后继续航行,到西非海岸,再从那儿回英格兰。 
“回去之后,我们就要结婚了。”珍妮最后说。 
“这么说,你还没有结婚?”海泽尔问。 
“没呢!”珍妮回答道,然后,好像自信自语似的说:“我真希望英格兰离这儿有一万英里。” 
于是,游艇上的人和海泽尔的亲戚家不断相互来往。海泽尔的舅舅安排了好几次家宴,并且带客人到周围的乡村去旅行。瑟兰恩先生在哪种场合都是颇受欢迎的客人。他还自己设宴招待男宾,竭力讨好坦宁顿勋爵,显得殷勤、好客。 
瑟兰恩先生隐隐约约听出,坦宁顿勋爵的游艇这次意料之外的访问会获得成功,并且给大家带来好处,于是,他也想充个数,跟他们一起去航海。有一次,只剩下他和坦宁顿勋爵的时候,他趁机炫耀:一回美国,就宣布和斯特朗小姐订婚。“不过,你现在要守口如瓶,亲爱的坦宁顿。守口如瓶!” 
“当然了,我很理解你,亲爱的朋友!”坦宁顿说,“不过,我还是应当现在就祝贺你。斯特朗小姐确实是个极好的姑娘。” 
第二天,斯特朗太太、海泽尔和瑟兰思先生应邀到坦宁顿的游艇上做客。斯特朗太太说,她在开普敦玩得十分开心,遗憾的是,刚刚收到律师从巴尔的摩寄来的一封信,看来她们必须提前回家了。 
“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坦宁顿勋爵问。 
“我想,下星期一吧。”她回答道。 
“是吗?”瑟兰恩先生高兴地叫了起来,“我太走运了。我也得赶快回去。现在我又可以十分荣幸地陪您一路同行了。” 
“您可太好了,瑟兰恩先生。”斯特朗太太说,“我敢担保,有您的照顾,我们将十分高兴。”但是内心深处,她巴不得马上摆脱这种“照顾”。这到底因为什么她自个儿也说不清楚。 
“啊!”过了一会儿,坦宁顿勋爵突然喊了起来,“我这个主意太妙了!” 
“是的,坦宁顿、当然啦。”克莱顿嗤之以鼻,“如果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肯定妙不可言。啊!真是活见鬼!你这不是去中国绕南极嘛!” 
“听我说,克莱顿!”坦宁顿说,“不要因为你自个儿没想出这个好主意,就这么出言不逊。自从我们出海,你总是发表耸人听闻的意见。 
“不,先生,”他继续说,“确实是个好主意。你们大伙儿一定会赞成这个意见。斯特朗太太和斯特朗小姐可以搭我们的游艇一直到英格兰。还有瑟兰恩——如果他愿意跟我们一路同行的话。你说,我难道是跟你瞎开玩笑吗?” 
“原谅我,老伙计!”克莱顿大声说,“这当然是个极好的生意。我不应该对你有丝毫的怀疑。你对你独到的见解很有把握,是吗?” 
“我们下星期一启航,或者在您认为合适的任何时候,斯特朗太太。”这位总是宽宏大量的英国贵族说,就好像万事俱备,只欠确定启航的日期了。 
“哎呀!坦宁顿勋爵!这简直连让我们向您致谢的机会也不给了。要知道我们还没有决定是否接受您慷慨的邀请呢!”斯特朗太太说。 
“难道还用问吗?您当然会乘我的船的。”坦宁顿说,“在我的船上您会像在任何别的客船上一样度过美好的时光,而且保您舒舒服服。不管怎么说,我们大家都希望您跟我们一起航行。请您不要拒绝我的这番美意。” 
于是,大家决定下星期一启航。 
启航两天之后,两个姑娘坐在海泽尔的能房里看她在开普敦洗印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海泽尔和她母亲离开美国之后一路上拍的。两个姑娘看得津津有味,珍妮问长问短,海泽尔口若悬河,给她介绍每一张照片的背景和人物。 
“啊,瞧这张。”她突然说,“这张照片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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