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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卧底记者-第21章

小说: 卧底记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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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到的“礼遇”,同时还发了三幅校方有关人员围攻记者并对记者强行拍照的图片。我的这一系列报道,当即引起了广州市有关主管部门的高度重视。    
    那么,这个华才职校到底是否具备社会力量办学的条件呢?第二天,我电话采访广州市教育委员会社会力量办学办有关人士时,一位邓先生告诉我说:由广州市老工程师协会主办的华才职业学校在办学时,的确是由该办颁发的许可证。但当时有关领导前往该校检查其办学条件时,发现他们办学条件尚欠成熟,不太符合有关办学标准,曾要求对方尽快改善办学条件。一周前,曾有几位学员前往市教委投诉华才职校的有关问题,早就引起他们的重视,当时一位负责此项工作的科长当即打电话到华才职校,要求退款给学员,但对方具体行动如何,他们目前不是很清楚。    
    相对教委部门模棱两可的说法,广东省工商部门、广州市消委会及广州市劳动部门则立场坚定,态度鲜明,明确地表明了他们对此事的态度。    
    9月10日下午,广州市劳动局职业技能开发处主管社会办学的何科长特意致电我说:广州华才职校刊出的广告有明显的误导作用,而且本身存在一定的欺骗性。就其“厂方支付学费”等有关问题,劳动部门曾多次追问校方是否确有其事,对方还编造种种事由应付。据我们事后调查,校方实际上强行要求所有入学的学员先行交纳学费。就是毕业后,他们也从没有实现这一诺言。他们这种作法已触犯了有关法律和法规。何科长说,这家华才职校实际上是由广州老工程师协会主办的,学校有关办学事宜是两年前申报的,当时劳动部门只批准其设立3个月无线电维修班,经有关部门考查和审核,该校当时还不具备举办6个月无线电维修班必要的条件。但是,华才职校没经政府部门同意,就擅自设立6个月班,且公然在报纸上刊登广告面向社会广为招生,这是一种错误的做法。针对华才职校存在的问题,广州市劳动局职业技能开发处社会办学管理部门已于日前做出如下决定:1责令该校马上撤除私自设立的6个月无线电维修班,并退还6个月班学员的有关费用;2华才职校既然在招生广告上申明“厂方支付学费”,那么劳动部门有权要求校方退还学员所交的学费;3对该校学生中目前所存在的意见,校方应妥善就地解决好;4劳动部门已要求该校迅速改善教学条件和学生的住宿条件,对思想素质较差的有关人员应进行处理,并要求该校将整顿方案尽快上报劳动部门审核。劳动部门将派出有关人员深入该校进行全面监督检查。    
    何科长最后说:如果华才职校不按政府部门的要求办事,还继续利用广告向社会招生的话,有关部门将暂停该校招收新学员,并停发有关证件,同时会对有关责任人进行严肃处理。    
    广州市劳动局有关人士也明确表示:华才职校的有关广告存在着很大的欺骗性!该校在广告说的所谓培训技术人才是根本说不通的。因为他们所涉及的培训内容是最初级的培训,只有经过高技术培训的人才,核查合格后,才会由劳动部门颁发高级技术证书。在考核高级证书前,首先得经过初级考核,获取中级证书后,才有资格考高级证书,每个级别的考核,都有一定的规范和标准。他还指出,由于无线电维修技术是较综合的一门技术,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学员根本不可能掌握。一般来说,劳动技术培训的初级班,需要150个课时,校方还得有较好的教学设备和教员队伍,并结合良好的办学和实验场地,但按照华才职校的条件和设备,目前根本难以保证初级培训班的质量。    
    这位负责人指出,他们尚未审批过诸如华才职校所谓培训高技术无线电维修人才的有关报告,根据颁布的社会力量办学管理条例,华才的相关广告应该经审批,收费得上报审批备案。最后,他表示,如果华才职校在劳动技术培训方面存在有违法行为,他们将会按有关法规对其作出严肃处理,同时也会将校的不法行为移交给当地公安部门处理。    
    广东省工商局消委会宣传部的江副主任也严厉指出:原则上讲,“社会力量办学”性质的学校,是一种经营行为,因此应该受《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的约束。这家学校在广告中说:“学费进厂后从工资中扣”,但又说:“厂方支付学费”,而实际上,学员报名时校方就收取了费用,这实际上是一种虚假广告误导消费者的行为,也可以说是一种欺诈行为,违反了《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19条经营者应当向消费者提供有关商品或者服务的真实信息的规定。    
    广州市消委会赵科长在接受采访时也指出:华才职校方在发票上注明“本人同意一律不退款”,是不公平的,也是无效的,损害了消费者利益。如果协商不成,学员们完全有理由去法院起诉校方。


第四章 卧底揭开华才职校骗局第33节 华才职校被迫退款(2)

    针对华才职校以招生为名欺骗众多学员血汗钱的事,我不顾来自各方的压力,连续发表了十几篇有关此事的独家报道,在《南方都市报》的舆论监督及众多学员和部分家长的强烈要求下,9月10日,这家广州华才职校迫不得已,终于答应退学退款,前后有几十名名学员办理了退学手续,获得了部分退款。    
    从9月1日起,我连续多天披露华才职校的有关问题,并最终使有关关问题得到妥善的解决后,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好的反响。报纸在靠近华才职校不远的天河棠东的一个代销点,那几日每天一早就有人等候尚未上市的《南方都市报》。由于每天的报纸一到就被人抢光,以致还有的学员特意乘车到市内的天河区售报点或到本报编辑部求购报纸。在有关部门的关注下,该校第100期、101期和102期的6个月维修班的学员共10多人已获准退学,同时也得到了部分退款。临回家前,这些学员纷纷致电报社,感谢《南方都市报》对他们的关心和支持。同时,那些满怀感激的学员纷纷给我写来了感谢信。    
    尽管还是有相当部分学员的退学要求被校方拒绝,但由于广东省和广州市有关主管部门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内对华才职校进行了大力整改,使得其他的还在校内学习的学员利益得到了保障,他们的学习条件很快得到了改善,不但每个宿舍里安上了电扇,学校每天还免费为学员提供开水,他们的伙食也得到了改善。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揭露华才职校骗局期间,我就受到了各种各样的压力,经常有电话来威胁我。但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最大的压力却是来自报社的内部。因为这家华才职校是一些很有来头的老干部为了搞创收与人合作办的,听说他们也赚了不少钱。为了赚更多的钱,他们抓住一些人相信刊登在报纸上的广告的心理,大肆做一些夸大其辞的甚至是虚假的广告,就在他们做着发财梦的时候,没想到却被我这个多管闲事的小记者给坏了好事,于是不甘罢休的他们就四处活动,想方设法整我。    
    就在这个9月底,也就是中秋节前夕,几个创办华才职校的老干部手持列举了我的众多“罪状”的告状信,特意跑到南方日报社来告我的黑状,要我当面向校方赔礼道歉,被我严词拒绝。后来对方又几次三番地找到报社,要求处理我,同时扬言要将我告上法庭。而令我心寒的是,某位主管领导还真的想趁机处理我。因为当初我进入《南方都市报》时,这位领导根本就不同意,因为我平时不爱拍他的马屁。他总是挑我的毛病,说我只是一个退伍兵,根本没有任何学历,又没什么新闻采访经验,还老是给报社惹是生非。幸而,当时负责采访部工作的副主编朱德付设法保护了我。在校方告我黑状时,朱德付特意找我了解当时的有关采访情况,经过一番认真的调查和了解,他确信我是清白的,于是就设法顶了回去。朱对那位主管领导说:石野是我亲自招进来的,他的确没有高校文凭,也没什么新闻采访经验,但这小伙子有一般的年轻人所缺乏的吃苦耐劳的精神。我就看好他。他现在已是成熟的记者了,每月的发稿量都排在前几名,他的许多报道社会反响相当好。他的成绩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在朱德付的大力保护下,我终于保住了饭碗。当然这只是暂时的,两年后,当身为副主编的朱德付突然被“调离”《南方都市报》后,我还是被某个视我为眼中钉的领导,以“采访祈福新村血案失实”为借口,终于将我“开”掉。当然,这是后话了。    
    尽管在以后的新闻生涯中,我曾先后四次历经死里逃生,数次遭受到黑恶分子的威胁,遭人诬蔑和陷害,几次被迫走上法庭与采访对象展开诉讼之战,做过原告也做过被告,同时还被迫进行刑事自诉,但是,从真正的意义上讲,这次暗访华才职校的经历,可以算得上是我这十年政法记者生涯中一个良好的开端。如此说来,华才职校的采访经历和事后遭受到的压力,在我的记者生涯中,也是富有纪念意义的。


第五章 枪口下的政法记者生涯第34节 向黑恶势力“叫卖”人头!(1)

    披露了广州华才职校有关骗局后,我又做过一系列社会反响较大的社会新闻,从而在人才济济的都市报立下了足。在《南方都市报》做政法记者期间,我曾采访过数起有关保安员违法乱纪事件,在社会上产生过较大反响的有:“猎德村治安员持枪铐人”、“猎德村治安员深夜破门查证”、“银河村治安员吃霸王饭,打无辜人事件”、“深圳保安员围攻巡警”、“深夜查房吓死打工妹”等。其中,我独家策划并深入采访的广州银河村治安员吃霸王饭,打伤无辜市民黎世冬的恶性事件,使我在羊城的新闻事业陡地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特别是我采访其中黑幕时所遭受到的一系列的危险,更令我至今想起来毛骨悚然。    
    1997年12月9日凌晨2时许,在天河区梅花园红旗站综合市场附近一家“大家乐餐厅”的大排档门前,36岁的黎世东和工友李兴旺、谢景明吃完夜宵正准备结账时,忽然听到邻桌那伙围着吃火锅的七八人当中有人大喊老板快来给火锅加水,他们叫了几声不见人来,竟端起火锅扔到地上,接着又一脚将桌子掀翻,准备扬长而去。紧挨着他们桌子坐的黎世东身上被滚烫的油汤弄脏了,这个生性耿直的汉子当即忍不住嚷了一句:“你们身为治安员,吃了东西也不给钱”话音刚落,两个身着迷彩服的正欲对老板发火的人立即冲上前来殴打黎,其余的人纷纷操起碗碟、椅子甚至小煤气罐等“武器”,围住三人一阵猛打。黎顾不得伤痛,赶紧向对方道歉并求饶道:“真对不起,都怪我说错了话,请不要打他们两个”这伙人毫不理睬,在将李、谢二人打得跪在油汤四溢的地上后,又对黎一阵猛打。一个穿制服的用皮鞋踩着黎世东的颈部,另几人用碗、碟、椅狠击他的胸部、下身。四周围观的人见是当地的治安员在打人,没有一人敢上前劝止。    
    然后,这几个人又逼着浑身是血的黎世冬写下了一张带血的字据后,又当着围观者的面从黎身上掏出了一沓百元人民币,并从中抽出一叠说:“你砸坏了人家的东西,现在拿出500元赔偿损失!”但事后,黎却发现身上不见了1700多元现金,左手戴的一枚金戒指也不见了。餐厅的桌椅、碗碟也被砸得一片狼藉。    
    直到凌晨3时许,这伙人(其中两人着迷彩服,两人穿无警号警徽的制服,手中还拿着对讲机)才悻悻地开着一辆车牌号为粤A…26410、车头前印有“银河”字样的五十铃农用车,在围观者惊异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黎世东被送至附近的白云区医院后经抢救脱险,经诊断,其头部严重受伤,并伴有较严重的脑震荡,脑后几处有破裂伤口;胸肺严重挫伤,呼吸困难;门牙脱落4颗,无法饮食;睾丸严重挫伤、无法排尿;手足难动。李、谢二人也不同程度地受伤。    
    案发后,当事人单位即向天河光华街派出所报案,但一直没有一个答案。    
    12月17日,当我和摄影记者黄皓及《新闻人物报》记者刘华来到白云区医院采访了伤者黎世东后。次日下午,我和刘华又来到事发现场,采访当时的有关目击者。令我们没想到的是,这些人一听说是采访治安员打人之事,不是避而不谈,就是四处躲藏,有的人还好心的劝告记者最好不要再问这件事。    
    当天下午4时45分,我和刘华前往银河村治保会了解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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