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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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甲、刀、开水!快点替我准备。”
“是!”
一旁的小侍卫们早已知道他要出兵之事,所以很早就起来走动替他打点。信长心想,浓姬事先毫不知情,等一下她起来时一定会大吃一惊。
当信长结束吼叫时,从寝室出来的浓姬两手捧着出兵时用来祝福的碗盘。
这让信长吓了一跳。看小说我就去
“阿浓,是谁告诉你今早的事,你怎么得知的?”
“是!”
浓姬慢慢地回答,她将碗盘放在信长的面前,然后绕到后面为他系绑鞋带。
“你是如何知道的,阿浓?”
“殿下曾经命令木曾川的艄公要随时待命,但我要他们在得知殿下的命令后立即通知我。”
“你真是可恶,那么你昨晚一定是辗转难眠?”
“殿下也是吧!您在想些什么呢?”
“是的,我并没有睡好。”
回答之后,又说:
“我去了之后,蝮一定会下山讨死,到时你可别哭哦!”
“这话岂不很奇怪?”浓姬安静地回答,“要讨死的不仅只有蝮,也许会轮到殿下您呢?”
“哈哈哈!说得也是!战争嘛!对死也要有所心理准备的。”
浓姬微笑着,又绕到他的面前。她为他扣好手套的纽扣后,看着他:
“我阿浓是蝮的女儿,也是你这阿呆的妻子。”
“那么你知道自杀的方法吗?”
“不!我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你留守在此,万一有人来袭击,你不自杀,那要如何是好?”
“既然我是织田上总介的妻子,那么我一定会先尽力防守,最后真的没办法时再被杀死。”
“啊!这倒也是个好方法。哈哈哈!想不到除了自杀之外,还有这种方法。”
“殿下,我已经准备好了,请您上座吧!”
“不需要坐椅子,要记住,一旦决定要出战,我织田即是上总介,我站着喝稀饭就好,站着吃东西,让食物就这样流进去,那么我就可以两三天不用吃东西了。”
“好吧!那么请举杯。”
“噢!倒吧!”
小侍童终于完成了一切的准备工作,这时,侍女们也跑了过来。
信长傲然地站在那里,手中持着浓姬给他的土酒杯,待酒注满后,他一口饮尽,并且将所剩的一两滴轻轻地泼在身后丹羽万千代的铁甲上。然后将杯子掷向柱子,杯子就这么破了。
“再倒。”
“是!”
“还要!”
“是!”
“再倒!”
“是!”
饭上有烧味噌,开水五杯、六杯、七杯地往里倒,而他也一口气全部吞了下去。
“好!这么一来,万一发生了事情,我两三天不吃也无妨。阿浓!”
“是!”
“或许我可以带些土产回来给你。”
“呀”
“要是我还活着,那么我们一定还有相见之日。”
“哈哈哈即使没有生命,我们还是会再重逢的。”
“什么?你死了之后,还要纠缠我信长吗?”
“是呀!我会坐在莲花上的。”
“好!万一你被人杀死,那么头发可别乱了,要笑着来见我哦!好了!出阵。”
“是!”
前面的前田犬千代一步步地走了出去,在后的信长踩在草坪上也走出了庭院。
法螺号角声终于响起,接着便是大鼓声,这是出战的信号。
这时天空还未亮。
浓姬很快地从庭院追了出去,来到了本城的马场后,她停下脚步,紧咬着嘴唇。
看来丈夫是决定去救援父亲道三了,他说要为她带回土产。但是浓姬却对此事不抱希望。
她想了又想,为父的还是要像个父亲的样子,让他能够死得其所。
在人群熙攘的火堆中,丈夫骑着爱马的英姿,如画般映在她的眼前。逐渐地,眼前出现的是排列整齐的黑色洋枪。
正文 下山
“报告!”
道家孙八郎的声音从庭院前端传来。看小说我就去
“织田上总介的援军,总算从尾张出发入境了,密探正在注意他们行进的速度。”
“好!终于来了,谢谢你的通报。兵粮也仅能维持三天了!准备一下吧!”
道三说着,又把道家叫了过来。
“等一下,我有事情要告诉你,我们从长良川的川原出去,把那个六尺五寸的家伙引诱至此,等他过河之后,千万不要杀他,你去通知大家。”
“这件事我知道。”
“此外,告诉堀田道空,我讨死之后,要到我女婿的阵营里去通知他。记得告诉他,道三已被斩,而战争也已经结束了,只要说这些,知道吗?可不要说那些沮丧的话,而把使者的感情都表现出来。道三已经被斩,战争已经结束了,再见只能说这些。对了,还有一事,要是道空先我道三而死,那么此事即无法传达。所以不论发生何事,他都不能比我先死,一定要把这件事传到我女婿的耳里,绝对不可拖延。”
“我明白了。”
“好了,既然明白,可以下去了。”
道三目送道家孙八郎跑出去之后,他即站了起来,取过了鞋子,微笑地看着柴田角六。
“角六,阿胜实在是个好女人。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
“什么”
“就是被武井肥后所杀的稻叶山千叠台的那个阿胜啊,那个女人的肌肤有如■■般的柔嫩,但发生这事对她而言也实在太可怜了。”
“你看,我这个美浓大恶党斋藤山城入道道三,今年六十三岁,男性象征隆起,有如壮年一般,你说是不是?”
“是!”
“你的性器可是下垂的哟!”
“是我知道。”
“好了,快系上手套,而且要绑紧些,要体现出男性雄壮的气魄,持枪时,尽自己所能将其发挥出来吧!我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冈山顶上的大鼓声响起时,是四月十九日。
自称大恶党的入道道三,鞋上系有黑带,他一眼即可被认出,因为他身着红色披风,而且所持枪只也涂上红色,他睥睨着四方,然后慢慢地下了山。就这样,他朝长良川的川原准备出战。
稻叶山的义龙,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今日,因此他很快地来到了对岸,并将所有的洋枪搬了出来。
而这些稻叶山城里的洋枪,也是入道道三费尽苦心所得来的。
“哈哈哈!那家伙一定心想我会很羡慕他吧!今天的每一发枪弹,都不能让它白费,因为这些洋枪对于将来尾张女婿有所帮助。”
这一天,道三与义龙双方都按兵不动,而河川两岸都没有枪响,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在义龙方面想来,要道三这一方自动下山来与他一战是他所期望的。然而下了山的道三亲自率兵前来攻打自己,有着“战略无类”之称的道三,就对着自己,稳稳地坐在对面,使得他心存畏惧。
入夜之后,道三方面所派出的各方密探,纷纷回报信长进军的动态。
“现在信长的先锋已经到达长良川的岸边。”
“噢!我知道了。”
“报告,义龙与信长和入道的战争乃是一件大事,现在信长方面似乎要把他们引诱到上游。”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他们两军在夜里有所行动了?”
“是的,信长殿下将尾张的势力往上游移,和入道先生形成距离,在其间打桩,看来他是企图进行各个击破的作战方式。”
“辛苦你了,这正合我的心意。”
道三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女婿呀,你可要善加引诱他们,距离拉得愈远愈好。”
这时,他突然望向副将堀田道空。
此刻的道空也明白入道的心意了。
“是的,离得愈远,那么对尾张方造成的损失也会减少。”
“是的,他已经冒着危险前来,这已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不能让他受到太多的损失,否则就不能算是我给女婿的赠礼了。好吧!安心吧!相信信长必然能够明白我的心意。”
然而,到了月亮出来的夜晚十一点时,又有密探进来报告说:
“报告!”
“有何紧急状况吗?”
“信长殿下诱敌的先锋部队已经往上游埋伏,但是信长殿下本队的队伍已经渡河了。”
“什么?渡河了?”
此时的道三脸色骤变地吼叫着。
“这个大呆瓜,他终于还是这么做了。”
他呻吟着,这位大恶党的道三,眼泪不停地从睁大的眼睛中淌了下来。
“这个呆瓜这个呆瓜你是真心的要来救我这个恶党不!不!你真是个大呆瓜,为了我道三竟然不惜背水一战道空!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尽我的力量,我要为那个阿呆尽点力。”
“应该的,他真的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是的,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绝对不能让他这么做。他这么做,只是我的死期提早罢了。好吧!道空,我要睡了。然后在拂晓时,从我方朝向那六尺五寸的本营直接进攻。万一他被我女婿所杀那么我道三也只是一个小恶党而已。好了,我要睡了,其他的事拜托你了。”
在这小小的帐篷里,另有一个房间。道三带着哭泣的容颜迅速地回到房间里。
正文 长良川的悲剧
信长利用深夜渡了河。请牢记
“好吧!在天亮之前,歇歇脚吧!”
为了预防万一,他准备了五只船,自己就在旗本内睡觉。
但是敌人却未发现他们的掩护队伍已经移到了上游。这令信长不禁感到好笑。
(胜利了,义龙实在不是个高明的男人。)
想到这里,信长更是觉得好笑。
只要夜尽天明,信长便已经渡了河,与道三的势力合为一体。如果这件事被对方知道,他们一定会匆忙追回。
这样一来,在上游的埋伏部队便可立即加以反攻,而前面便是信长最得意的洋枪队。
信长的洋枪队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后,随即安静下来,这并不是吓人的枪声。他将八百支分为四队,每队分配两百支,他的安排是使第四队射击结束之前,第一队也已装妥了子弹,军兵可说是经过了一番严格的训练。
之后,他又将来到上游的一队解散,另一队埋伏在对岸,准备随时突击义龙的本队;而信长却与道三的军队合而为一。
这么一来,义龙一定会仓促地渡河前来,这时也正是信长显示威力的时候。如此一来,洋枪与弓箭队可以分为两段攻击河中的敌人,只要往前来,一定会死于枪下。
(蝮这位岳父一定会大吃一惊。)
信长想着一心想死的道三,要是自己获胜了,他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请牢记想着想着,信长也不知不觉地发出鼾声睡着了。
就这样从十九日进入二十日。
鸡鸣报晓时,信长睁开眼睛一看,东方已经出现鱼肚白了。
“噢!天亮了,但是我们要等,川边的雾很浓,所以我们不易瞄准目标。重要的是,要让我们的子弹百发百中,所以我们必须等待雾散。”
信长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起了床。
“安静些,你们再休息一会儿吧!”
他独自在营里巡逻着。
“既然来到这里,不可浪费任何一颗子弹,我们要瞄准敌人的额头,然后才可开枪。”
就在此时——
下游传来了一阵叫喊声。
此刻的信长却微微地笑着。
“义龙这家伙,他自认为知道川原,所以起得特别早,但别去理会他。”
就在这同时,在对岸的入道道三,朝着斋藤义龙的本营呐喊着。然而这阵叫喊声却让大家吓了一跳。
尽管道三在对面没有义龙所拥有的洋枪,但是一直到现在他都顽固地守着本营不动。
这件事对义龙而言,本来就叫他觉得奇怪。然而在天空将明未明之际,从对方却突然传来了“哇”的叫喊声,这种气势似乎显示不让他们进攻,这当然会令他们大吃一惊。
“难道入道先生已经发疯了?”
小真木源太侧首望着六尺五寸的义龙。义龙的脸裹着绷带,只露出一对眼睛,他也呆呆地凝视着。
“要小心,我们的对手可是沙场老手的父亲呀!”
“但是如果他是一个正常人,应该不会向我们决此一战的呀!你不认为吗?”
“不!不!我想父亲一定有其用意,只是不知他在想什么罢了。”
义龙在思考中突然“哇”地大叫一声。
“我方是由谁负责最靠近河川的地方呀?难道是竹腰道尘吗?”
“正是竹腰!”
“什么?是竹腰?我明白了,竹腰这家伙”
义龙的嘶哑声自喉咙深处传出。他所率领的四千余兵马中,唯一能让父亲入道高枕无忧的,便是竹腰道尘所率领的六百名士兵。义龙的心中开始有所怀疑。
“快叫道尘来。”
“是!”
其中一名近侍立即从帐篷里跑了出去。
“一定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