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平等〔法〕皮埃乐勒鲁-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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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足;至于单独的个人在他的共和国里是否完美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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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则毫不考虑。
应该看到,在柏拉图那部令人难忘的作品中洋溢着一种天才的朴实热枕,即使他犯了带根本性的错误,他对人类所做的贡献还是很大的。以下是我作了删节的苏格拉底的一段优美的文章,在这里,他扼要地对他的朋友们证明他的共和国是十全十美的。
苏格拉底“亚里士多德的子孙们,我们的城市已终于建成。
请召唤你们的兄弟,请召唤波莱马尔克①和所有聚集在这里的人们。你们一起点燃火把,去发现正义和伪善藏在何方倘若我们制定的法律是良好的,我们的城市将会是完美的因此我们的城市显然应该是谨慎、强大、节欲和正义的我们的共和国普遍地表现着谨慎态度,因为到处都有善意的劝告行政长官,他们是国家真正的守卫者,他们必须举止谨慎因为任何治理得好的共和国,它之所以行事谨慎是由于共和国本身最小一部分人,即处于共和国之首的身为统治者的那部分人办事科学,看来是自然造就了这一小部分人,他们属于能够担当起众多科学之中唯一称得上谨慎科学的人;至于力量,这在我们共和国里不难找到,它是共和国存在的实体,并使国家享有强大这样的美名我们的城市之所以强大乃是由于城市的一小部分人拥有某种保守的美德,这种美德建立在立法者通过教育使他们所接受的观念基础上。力量事实上并不是粗暴和凶残人的勇气,而是
①波莱马尔克,是采用Polémarque的大写音译法,指的是古希腊时期雅典城内九个执政官中的第三执政官,即负责指挥战争的军队司令官。——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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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101
关于对任何事物有无必要畏惧的那种正确和合理的观念
假如我们经过精心挑选并经过音乐和体操训练的士兵们对于所有令人畏惧的事物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那么共和国必定会是强大的。至于其他的公民,胆怯或勇敢,这对国家的盛衰不能得出任何结论我们的共和国也是节欲的,它能控制自己,如果真的应该对任何一个人和任何一个国家——在那里最受尊敬的一部分人支配有逊于它的另一部分人——可以称之为节欲和控制自己的话。
诚然,在我们的共和国里,确实存在着无数各种各样感情冲动的事例,在妇女、奴隶甚至大部分自由人那里不是没有欢乐和苦痛。你们在那里极少发现单纯而温和的、建立在正确信念基础之上并由理智控制的欲望;它只在既有天然美德,又有优良教育的人身上体现出来。然而,难道你们同时没有看到,在我们的城市中,成千上万属于下层等级的人们的欲望和激情正是由一小部分称之为贤者的审慎和意志加以调节和控制的吗?“
在这里,我们要打断苏格拉底的话,以便指出他把谨慎或智慧局限为行政官员所有,把勇气和力量局限为军队士兵所有,在这之后,他不再采用类似办法,把他观察到的第三种政治品德,即善于节欲的品德,归之于第三阶级。但是他将如何能把类比的方法进行到底呢?第三阶级的人,对科学和艺术一窍不通,正如柏拉图所说,他们是具有占有欲的人,或者我们今天也许称之为只有知觉的人,他们是手工艺者、工业家,他们必然听命于知觉,既然他们自己已经丧失了智慧和感情。况且,他们也并不自由,因为他们受到军队士兵的看守和控制,正如后者自己也受到行政长官或哲学家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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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他们既然受着那种被认为是他们的本性的低下的知觉和占有欲所驱使,他们必然还会处于奴隶状态下而受人鄙视。
他们怎么会具有与他们的先天条件和教育条件直接相对立的优良品德呢?这是荒诞的。他们只是受人利用和受人控制的一大群人。柏拉图从来就是这样看他们的。他们之所以变得节欲只是由于他们受人控制。根据柏拉图的观点,他们恰好符合第三种品德,符合节欲的品德,然而这种符合是间接的、强制的,是别人强加于他们身上的结果,不需要征求他们的智慧和感情的同意。因此,柏拉图在寻找安置节欲的地方的时候,把这种品德既放在他们的身上,但同时又不属于他们。
苏格拉底 “当社会上的成员这样安排就绪的时候,您说节欲的品德应放在何人身上呢?放在统治者的身上,还是听命者的身上呢?”
格罗公 “既在这些人身上,也在另一些人身上。”
苏格拉底 “的确这样。节欲不同于谨慎和威力,后者每每只能集中于国家的某一部分人身上,却使国家变得审慎和强大;而节欲却是建立在一个社会成一个人内部的高级部分和低级部分之间的本性的一种和谐,以便确立究竟哪一部分该统治另一部分。”
苏格拉底只需要做出结论。而事实上他用正义这个伟大的字眼做了结论,这个字对他来说相等于美德和完善。
然而,这正义又在何方?请仔细听:苏格拉底“共和国是合理的,因为组成这共和国的三大。。。。。。。。。。。。。。。。。。
等级的每一等级都单独履行着属于它职责范围内的一切义。。。。。。。。。。。。。。。。。。。。。。。。。
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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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关于人类正义的最后一句话。正义乃是每个等级内存在的三种范畴:牧羊人,猎狗和一群羊;行政长官好比机灵的牧羊人,军队士兵好比这些牧羊人豢养的灵活猎狗,而绝大部分人则是听命于这些牧羊人和猎狗的羊群。
在此,我们要以今日的伦理赋予我们的全部坚定信念去大声疾呼,以反对苏格拉底。
不,政治的目的并非以三种本质不同的人所组成的一个国家:一种是名叫手工艺者的粗野人,另一种是称之为民众保卫者的军队士兵,最后一种是命名为行政长官的有识之士。
政治的目的是使一切人尽可能地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亦即一个具有智慧、感情和知觉的人。
显然,柏拉图出于他对社会理想的需要而扼杀了人。更有甚者,他根本就没有找到这种理想。而当这位醉心于他事业的伟大艺术家惊呼:“这曾是最理想的理想国”的时候,我们有权对他说,我们还设想出另一个更好的理想国。他的理想国只是在表面上建立起来,它只有表面上的完美,只是表面上代表正义。它缺少某种东西,即缺少灵魂,缺少统一性。
柏拉图过分地割裂和肢解人类灵魂,同样他也过分地割裂和肢解人类社会。我已经指出,这就是他的全部谬误的根由;这也说明为什么他的理想国不是他所追求的理想。
在识别了一个国家内三个等级即三种职能之后,必须接着说明为什么一个国家既不是这种职能又不是那种职能,也不是第三种职能,更不是三种职能的混合;而作为真正国家的这个不可分割的统一体怎样归之于这三种职能的和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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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然后抓住个体和社会的类似性,进一步指出公民在这个国家里并非以公务员的身分,即作为一个部分出现的,而是以公民的身份,即以完整的、与国家一致的、具有同样性质的统一体出现的。这种新的综合正是柏拉图理想国中所缺少的,也是与他所采取的立场不相容的。
事实上,在一个充满着真正等级的社会里,在一个其延续原则是少数聪明人运用手段、诡计和手腕实行统治,另一部分人象牧羊人的看家狗那样驯服、屈从,第三部分人则是无知、下流、缺乏勇气、胆小怕事,在这个社会里,一个完整的人怎么能够生存下去呢?然而我想得更远,我要对柏拉图说,根据他自己的原则,他的结论说明他的前提是荒谬的,或者说他的前提使他得出荒谬的结论。
因为,喔,柏拉图,在这样的一个理想国里,哪里能找到你的完美的人呢?你的理想国是合理的,我也希望如此,可惜不存在完美的人。你说过,一个完美的人乃是一个用智慧统治感情和知觉的人。你的手工艺者是完美的吗?他们尚未具备驾驭自己的智慧;因为驾驭他们的是外部的智慧。同样,他们尚未具备感情,借以协助他们所缺乏的理智;因为感情是你的士兵们所拥有的威力。同样,你的士兵们是否完美的呢?不,因为在他们的行政长官和他们的神甫们的神圣秘密中,指导性的智慧是不为他们所有的。因此只有后者才是完美的:可是他们忙于用计谋来控制他们的学生亦即士兵的暴躁情绪,同时要把手工艺者和奴隶们象下贱的牲畜一般踩在脚下,难道他们会是完美的吗?所以,在你的理想国里,按照你的定义几乎没有一个属于完美的人,或者至少说绝大多数的人不是完美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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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苏格拉底对正义所阐述的意义本身,就把正义从这个理想国里放逐出去了。然而,如果没有这个理想国,苏格拉底就不会在地球上看见正义。
既然在这样的理想国里没有完美的人,那理想国本身又怎能谈得上完美呢?苏格拉底在他的共和国里所发觉的这种正义,这种完善,正如我已经指出的那样,只是一种表面现象,是一句空话,没有任何实际内容。置于这个社会顶峰的智慧不是一般的智慧;因为具有这种智慧的人被认为仅仅是智慧的代表;根据柏拉图惯用的比较方法,他区别于其他人,犹如牧羊人区别于他的猪狗和他的羊群。出于什么同情心理促使他们关心这些羊群呢?
毫无同情之心。
可是脱离感情,脱离当今可以感觉到的现实的智慧又是什么呢?一个十分蹩脚的响导,可能导致最严重的错误,并把人们引向黑暗的深渊。
这种对人类全然陌生的智慧的真正灵感究竟从何而来呢?柏拉图为他的城邦安排的首领是那些缺心少肺的德高望重的老年人,如果他们真怀好意,也许会把人类拖入荒诞的苦行主义之中;或者如果他们为感情所支配,他们就会变成老练的伪善者和伟大的故弄玄虚的人。旁证是我即将进行论证的罗马教皇,他在某种程度上使柏拉图政府成为现实。
柏拉图式的感情,倒头来也不过是一种盲目的、狂热的和迷信的勇气。人们用熟练的手腕率领这些柏拉图的士兵好似山岳党元老的侍从和中世纪的十字军士兵,最后,那种受人歧视,名誉扫地并被踩在脚下的感觉,也象站立起来的蛇企图实行报复:最邪恶的激情会煽动柏拉图城邦里的老百姓,他们实为一群乌合之众的奴隶。因而在这个理想国里,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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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智慧、感情和知觉,一切都是反常的。一旦把代表着人的神圣事业被彻底推翻之后,柏拉图在他人为的作品即社会中所能实现的只是一具真正的怪物。
我重复一遍,这是由于柏拉图并未理解人与社会的真正关系的缘故。
他幻想着使人通过社会人为地生活。
事实上,人在生活,而且应该通过社会来生活;但是他应该通过社会自然地生活。对此,我的理解是,人总应该作为人而完满地生。。。
活,并且是根据他的本性,甚至通过社会来生活。然而,如果说人不通过自己就无法完满地生活,那么如果社会把人排。。。。。
斥在外,不通过人,不归属于人,演变成除人之外的其他什么玩艺儿,人同样无法完满地生活。因此。人跟社会具有根本性的彻底的区别,同时人跟社会具有同一性。以上就是柏拉图尚未领悟的奥秘。
在人或公民与社会之间,实际上存在着同一性。但是人们抓住的往往不是它们之间应该存在着的真正的同一性,而是一种虚假的同一性;这正是柏拉图的错误。
同样,在人或公民与社会之间,需要确立起某种实际的和确实的差别。
但是,人们抓住的往往不是这真正的差异,而是另一种虚假的差异;这也同样是柏拉图的错误。
柏拉图对他的公民说:你在理想国里将是手工艺者、士兵或行政长官,你不是别的东西,你不再是人。此刻,他既确立了人和社会的虚假的同一性,又确立了人和这同一社会的虚假的差异。事实上,他对人和社会的识别和区分是把人分为智慧、感情或知觉,换句话说,把人分为头脑、心脏或四肢,而把共和国作为这一切的整体。
这种差异太明显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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