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后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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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起吃罢早战饭,秦琼传下将令:今日朱伍登出阵,如果胜了左车抡,大家要齐心协力,一鼓作气,抢下金岭川;前军接着追下去了,那后队就赶紧拔营,跟着一块儿往前蹚。众战将、马队、步队生气这么些日子啦,气儿都憋足啦。前营门的两个唐兵又劈免战牌来啦,一边儿劈一边儿骂:“打这儿起,我们永不挂这个!”北国的兵瞧见了,赶紧报与左大帅。左车轮一听:咦!尉迟恭的病必是好啦。今天我要将他生擒活捉。传令:“亮队!”左车轮率领众家都督出营亮队。唐营这响了三声号炮,人马贯出大营,拉开了一字长蛇。两军对圆。
左车轮往对面观看,果然唐营大队之中有尉迟恭。他高兴了:“响瘪咧!”哞哞哞 左车轮抬腿摘下九耳八环大砍刀,一拱档,这马就贯出来了,来到当场,他点手儿叫:“尉迟恭,你出来,今天你我要分上下,论高低!”只听见唐营大队之中鼓声咚咚,咕噜噜噜随着鼓声出来一匹马直奔疆场。左车轮仔细一看:“啊?”他纳闷儿呀,出来的人不是尉迟恭。这个人,跳下马来平顶身高不过八尺,不算中等身材也不太矮,身体倒是苗条,可惜太瘦啦。头戴素缨盔,身披素银甲,内衬素白袍,大红的中衣,官样儿靴子,身后没有护背旗― 他刚来报号,还没有品级― 往脸上观看,白脸膛儿,细眉朗目,襊脑门儿,尖下巴还有点儿嚎腮帮儿,要不是这对眼睛有点儿精神,这个人长得简直不起眼,准头端正,菱角口,领下无须,正在青年,左右一对儿小耳朵。掌中一杆素缨枪,胯下一匹白马。看样子也就是二十来岁儿,可谓是貌不惊人,艺不压众,连这匹马都无精打彩,哗喂嘟,哗喂喘,不快不慢,走着四六步儿就上来啦。二马碰了面儿,各自扣镫。左车轮哪能把一个瘦孩子放在眼里:“呔,干什么的?通名上来!”这员小将未曾说话先乐:“哈哈,我说您是北国的左元帅吗?〃 “正是。”“我早就听说了,北国的大帅左车轮,胯下马,掌中九耳八环大砍刀,能征惯故,武艺高强,可称是爱将不走冲锋啊。”左车轮爱听啊,可是还得发横:“咦,休要唠叨,报上你的名儿来。”“要说我是无名之辈!说起我的祖父可是大大有名。想当初他是大隋朝的忠孝王,名字叫伍殿章。”“噢!那伍殿章被无道昏君杨广敲牙割舌,杀了全家满门,是一位忠臣哪!”“我父伍云召镇守南如关,被隋朝人马围困,我母尽节而死,我父怀揣幼子,大杀四门,闯出重围,把幼子托给了后来自立南阳王的朱灿。我就是伍云召之子名叫伍登,托寄之父是朱灿,加上朱字,我叫朱伍登。听明白了吗?〃 “咦,既是忠良之后,本帅有好生之德,饶你不死。快快回去将尉迟恭换上阵来,本帅要将他生擒活捉!〃
左车轮自己觉着够宽宏大量的啦,哪知道朱伍登还不答应哪。“您要生擒活捉尉迟恭,那可不成了尉迟恭那是我师哥。”“咦,你们是一师之徒?〃 “您别瞪眼,听我说啊。我来到唐营,就是想走我师哥尉迟恭的门子,求个一官半职的。谁知道这个尉迟恭不讲情面,非得叫我出阵见见仗,立立功,方肯收留。您想,这唐营的酒也好喝,菜也好吃,我真想进唐营混饭,可是找师哥不点头办不到,他是先锋官啊!我乍着胆子出来啦,想不到碰见您左元帅出马。您力敌万夫,久战沙场,我哪儿是您的对手哇!这么着,您回去,换一个无能之辈来,我一枪把他挑了,也好立功受职,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您的好处!”左车轮一听:“嗳,本帅出阵,焉有不战而退之理!快将那尉迟恭换出阵来,我定要将他生擒活捉。”“那可不成!我得先见仗,师哥一点头我就进唐营啦;要是叫您把我师哥生擒活捉了,我走不上我师哥的门子,还怎么进唐营混饭吃呀?”左车轮听着这话有气呀:“咦,听你之言,莫非是要跟本帅见仗吗?〃 “那我哪儿敢哪!我哀告哀告您,您念我是忠良之后,高抬贵手,大发慈悲。我呀,慢慢儿慢慢儿给您一枪,您呢,慢慢儿慢慢儿给我搪回来,甭管怎么着吧,就算您让着我,打个三两个回合,我往回收,您假装这么一追。总而言之,我来到北国,在两军阵前敢跟左元帅见仗,这我就露脸啦,就能进唐营混饭吃啦。这都是您赏的。不知您能否让我这一回呢?”左车轮都快气晕了:“你,你朱伍登是打仗来了吗?〃 “是呀,您得捧捧我呀!〃 “简直是告帮来啦!不象两国交锋说的话!〃 “得啦!您高高手儿,我可就过去啦,要不,我师哥他不点头,我可怎么办哪!”说到这儿,仿佛就跟眼泪儿要出来似的。左车轮可没说答应不答应,喊了一声:“休得胡言,你撒马近前一战!”心里话:你别蘑菇啦。把你打发了,我赶紧叫阵要尉迟恭出马!
唐营大队里众战将全都纳闷儿,这朱伍登跟左车轮说什么呢?工夫太大啦。敬德心里明白,高兴了:“二哥,我师弟把左车轮稳住啦,差不多了。”程咬全说:“没错儿。想当初在洛阳他赢老黑就是这招儿。咱们生意瞧着。”疆场之上,左车轮叫朱伍登撒马一战,朱伍登嘴里说着:“这么说您是要让着我啦,我心里很感激您。”他左手托着枪,右手往马鞍子里摸索,把一支三棱镖摸到手中,一边又点头哈腰的直晃悠身子,晃悠两只马镫。朱伍登这匹马的左右马镫里安着绷镫弩,脚尖儿点上绷簧就能连发七支,晃悠马镫那是找准儿哪。朱伍登一句话话音儿刚落,哩!上头是镖,下头是弩,上下齐发。左车轮看见朱伍登晃悠马镫了:“哆个”刚一低头细看,白亮亮一支三棱镖打过来了,他一低头,正好躲开面门,唉!这只镖在他的豹子盔上豹子的嘴里打进去啦,冲力还不小,镖尖伤了左车轮的头皮,他脑袋就觉着嗡的下子。“哎呀!”下头呢,绷镫弩正钉在火眼登山驼的脑门子上,噢!扎一上了。这马啼一声吼叫,四蹄乱刨。左车轮大吃一惊,拨掉马头就跑,朱伍登精神也来啦,说话也不是刚才那味儿啦,大叫:“左车轮你往哪里走?”一摇素缨枪就追。唐营大队之中秦叔宝摇功大红令字旗:“我军上!”马队在前,步队在后,高声呐喊:“杀呀!抢下金岭川哪!”人马直冲敌阵。
左车轮这匹火眼登山驼唏溜溜溜吼叫不断,往北飞跑,左车抡在马上勒也勒不住,加一鞭它跑得更欢。各家都督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左帅在阵前说了半天话,没见仗就往回跑?咦!冲过了阵角住北跑下去了。净顾了瞧左车轮啦,猛一回头:“哆?了不得啦,唐军全上来啦,”拨掉马头。“快跑呀,咱们左帅这是败下来啦!”哪儿还顾得上收兵撤队,都督们都马上加鞭跑下去啦。苦了北国的步队,唐军马队贯上来,齐撒坐骥,各抖丝缰,追杀北国兵。朱伍登一杆素缨枪,尉迟恭手中龟背鼋龙枪,程咬金手中八卦开山斧,敢说是挨着死碰上亡,杀得北国兵丢盔卸甲,落荒而逃。一口气儿追出去二十多里地,追来追去,北国的步兵越来越少,追到了银岭川,北国的步兵连影儿一也看不见啦。由打金岭川往北,南北是平道,两边儿左右都是山,北国的兵本地生本地长,道路热,步兵可就全钻了山啦。北国的马队还往下败,迫过了银岭川,四十里地为一川,往北直追到野马川,再找北国骑马的都督、步下的兵丁,一个都瞧不见啦。
敬德以及程咬金、朱伍登只好等候大军来到,报与秦元帅知道。秦琼带领众将登高了望,抬头一看:“哎呀!由野马川东北上来了一哨人马,细瞧又不象队伍,前队走得整齐,后边净是牛、羊、驼、马,传来了喊喝“哦!”的声音,叽咚吮哨,叽咚吮哨,越来越近,看得清楚驼马身上驮着口袋,甭用问那是粮食。程咬金乐啦:“我说二哥哎,这可是飞来凤,这是北国的给养送到咱们嘴边上啦,得把它弄过来!”秦琼点头:“一定是北国往金岭川运送粮食、牲畜,供应军需。哪里知道我军神速,一日之间抢了三川!四弟带人上前。”程咬金说:“得令!呵!”他先派出人去左右包抄,自己带着一支人马走野马川大道,把路口拦住。程咬金骑着斑豹铁骅骝,扛着八卦开山斧上去了:“胃唔!送牛羊肉的你站住!〃
书中暗表,牧羊城已经成为一座空城,连居民百姓也迁走啦。北国狼主迁都到东北方向的黑狼关了。这拨人马打黑狼关来,押送着左车轮一万大军所用的半年的粮食,还有牛、羊,驼、马,半年的粮,北国人以肉食为主。派了一家都督押着粮草牛羊送往金岭川。这位都督姓梅,他应当绕着走,奔千佛山,由千佛山往南走,再往西拐绕到金岭川。他想着金岭川有左帅把住了还有错儿吗?抄近儿走野马川往南,能少走二百来里地.他哪儿料得到唐军一日抢三川啊,走着走着有人拦住去路啦。梅都督胯下马掌中一口大刀迎上前去,用刀一指:“对面来的什么人?胆敢挡住去路,可知本都督的厉害?”程咬金哪儿听这套哇:“告诉你说,大唐国双俸卢国公我叫程咬金。留下牛、羊、驼、马,饶你不死!”梅都督急了:“哇呀呀 ”心说:干啦!我抄近儿走弓弦儿,没想到走到唐军手心儿里头啦。“你叫程咬金,想劫粮饷啊?有本领你近前来战!”程咬金搬斧头,献斧纂:“小子,杵你!”梅都督合刀叭的往外一搧。他哪儿知道程咬金的斧子招儿呀!劈脑袋,削手,再削手,好容易都躲开啦,“掏耳朵!”噗!由耳朵这儿扫上了,脑袋揭盖儿啦,程咬金一声喊喝。“哥儿几个,咱们围呀!”北国的押粮队掉头要跑也来不及了,百十多人全当了俘虏啦。秦琼赶紧传下令来:“要把牛、羊、驼、马拉到唐营本队,必须得法。羊群里那个戴铃当的是头羊,羊群跟着它走,要牵住头羊往这边拉。牛、驼、马都是这样拉法儿。”唐兵找头羊、头马、头牛、头驼,牵着在前边走,后头的牛、羊、驼、马成群,缕缕行行都跟过来,归唐军所有。
再往前进。走出去不到十里地,有一道山岭名为黄花岭。这工夫后面的大队陆续也就到了。秦王李世民、秦琼、徐茂功、尉迟恭、程咬金、以及朱伍登等人,来到黄花岭山上,往北观看。由黄花岭下往东往西都是山,不论走出几里地去也得往北拐,黄花岭的北下坎儿,方圆几十里地是一带平川地,平川的北头儿就是牧羊城。好大一座城池,城虽然大,房舍不多,皆因突厥人以游牧为主,定居一处的很少。与众不同的是牧羊城有东门、西门,没有南门、北门,是一个桶子城。正北那面儿后背是山,高山连高山,高山靠高山,整个是牧羊城后背的一座大影壁相仿。黄花岭的山势就仿佛是个筐箩圈儿的形状。看看天色已晚,快落太阳啦,秦琼传令在黄花岭南跟黄花岭上安营下寨,野马川、银岭川、金岭川,各个川口都安排唐兵把守,别叫北国人给断了路,也好跟大营互通声气。随后审问北国押粮的俘虏,才知道梅都督走弓弦儿抄近儿,才丢了牛、羊、驼、马,牧羊城是个空城,北国狼主已经迁往黑狼关啦。徐茂功可就跟秦琼说:“二哥,不论左车轮是真败还是诱敌深入,北国狼主迁都黑狼关,留下牧羊城一座空城,其中必然有诈。据我看,这座牧羊城不能进去,一进去准免要全军被困哪!”秦琼一想:这话不假。无奈当下左车轮不见踪影,你跟谁交锋打仗啊?只好是传令下去,夜间严加防范。唐军今天抢了井川,得来驼马,大获全胜啊。当下杀牛宰羊,搞贫三军。在紫帷金顶黄罗宝帐摆酒,李世民给朱伍登贺功。然后各归营帐安歇。哪儿料到,不到四更天,营外人声杂乱,有人把秦琼,徐茂功等人都叫醒了。值夏守夜的兵丁进来:“报,了不得啦!所有把守野马川、银岭川、金岭川各山日的唐军,全都败回来啦,您可得想主意。”赶紧把败下来的唐兵叫几个来问。几个人异口同声,说:“元帅,睡到定更来天,就听见瘪咧声音响犯震耳朵,人声呐喊:抢唐营啊,别让他们跑了哇!借着火把光亮一看,东边山.上是北国的兵,西边山上也是北国的兵,大道上由南往北来还是北国的兵,可称是刀枪如麦穗,剑戟似麻林。就是北边没有兵。几道山口都是这样儿,我们败下来了。”秦琼赶紧问:“还是白天叫你们打跑了的兵吗?”“跟您回话,这些乒队伍整齐,人数比白天败下去的人可多得多!”秦琼一听明白了,还是有伏兵。左车轮用的是诱敌之计,把退路抢断,往北赶大唐的人马。眼看着天亮了,远远听见正南上响瘪咧,呐喊声音不断。“杀呀,追呀,别叫唐军跑了哇!,秦琼跟徐茂功、尉迟恭一商量,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