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坟-第3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大膀给催起来的。
可好景不长,后来鬼子搜山扫荡,结果就把胡大膀和他爹给抓了,跟附近的几个村子的村民一起被卡车送到了矿上。让他们去挖煤。
要说起来那地方其实就是一种集中营,劳动力度非常大,干活的工人几乎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也吃不到什么东西,整天都饿着肚子在矿井里干活,似乎要把他们给榨干才算完。
干活的人中没有专业挖矿的,也没几个人懂这个东西,日本人让他们往哪挖。他们就往哪挖,挖出来的煤炭全都用竹筐着装起来一个人传一个人的送到地面上。没有机械的流水带拿人来补充了,一般同时在井下作业的工人都成百上千的。也是因为如此,那矿难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不是塌方就是透水,最惨的那还是瓦斯泄漏导致的爆燃,通常一个事故少则几个人多则几十个人丧命。最多的一次是发生在一九四二年本溪湖煤矿的瓦斯大爆炸,仅这一次事故,就导致了一千五百四十九人丧生,光清理尸体就用了十几天的时间。
人命在那个时候特别的不值钱,尤其是中国的人命。人死的太多了。还不能让外界知道,所以日本人就集中修建几座火葬场,都是在被矿场包围的城市中,这样在运输尸体的路线上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四平的火葬场就是因此才改建而成的。
死人多了的地方怨气大,这句话其实很通用的,许多的地方都可以用到,比如那坟圈子,这个前头说的挺多。但火葬场这种地方其实要比坟地渗人的人多了,尤其是存放尸体的停尸间,和那一排喷着油火的焚尸炉,有时候甚至都能听到那些尸体中有哭泣的声音,和焚化炉中尖锐的嘶叫声。
说着挺吓人的跟听恐怖故事似得,但在日侵占的伪满洲时期,关于劳工干活的时候还真发生过好多无法解释的恐怖事件,那最多的就是在火葬场,其次还有织布厂和屠宰场,分别都发生过一件有些类似的骇人事件。
当年日军占领东三省之后,他们就因地制宜开始建造工厂,这样就不用从日本本土把物资海运过来,所以当时东三省有了很多钢铁、织布、罐头一类的大型工厂,其中在吉林就有那么个织布厂,生产军装的布料,也是有很多当地的劳工在干活的。
说这织布厂里虽然有很多纺织机,但工人也是有很多的,大多数都是女工,从十几岁的孩子到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只要四肢健全眼不花的都行,也是强制劳工每天就给吃很少的粗粮,如果哪天没有完成任务,那压根就没有饭吃,更别提工钱了。
有一天在织布厂里,听着纺织机嗡嗡运转,那些女工都战战兢兢干活,生怕让管事的觉得自己偷懒挨揍,可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她好像是几天都没怎么吃饱了,干干活突然就眼前发黑一头就栽进了还在工作的纺织机中,被那些快速前进后退密密麻麻的针脚给戳中了。但当时许多人想去救她,可那姑娘的头发却被卷在里面,怎么拽都拽不出来,而且管事的也没有及时关闭机器,等把那姑娘从纺织机里拖出来之后,都被戳成筛子了,鲜血全喷溅机器上,当时人就没气了。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为劳工的命不值钱,死了就换新的,尸体攒起来了一块送去火葬场火化,这都成为一种习惯了。
机器有危险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可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的危险,把当时干活的劳工都吓坏了,可没人敢多说什么,也只能照常干活。
夹死劳工的抬纺织机有好几米长,当时鲜血就把半边都染红了,不仅废了许多布料而且还把机器胶皮带给弄坏了,修了整整一天才给弄好重新开始工作了。
一开始还是跟以前差不多,拼命的干活就为了一口饭吃,可当天那台杀了人的机器就不对劲,老是犯毛病停车,严重的影响了当时规定的任务,而且机器在停车之前总是会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似乎像是女人的尖叫声。
那时候人迷信,说那姑娘死后的冤魂就藏在那纺织机里,这件事没几天就在劳工中造成了恐慌,干活的时候谁都不敢靠近那机器的附近,生怕突然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手把自己也给拽进去了戳成了筛子。
可劳工们属于最低等人,他们没有自由权利可言,他们的作用也被限定为工作、生产,那耽误了工作进度,这事可不小,当时就惊动了上头,那是一个日本商人,他专门卖给军队服装被褥的,而工人则由当地老百姓充当,那商人是只赚不赔,也比较卖力讨好军队,所以当得知有一批布料生产的时候被耽搁了不能按时提供给下属的制衣厂,当时就火了,亲自下到厂房中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老板来了自然让那些管事心里头发慌,这纺织厂中,除了三个主管之外,剩下十几个管事那都是中国人,甚至负责看守的军人都是伪军,自己人看守自己人。
这个老板以前就在中国做过生意,那时候还是正常的服贸营生,赚的只是一些毛利,但盖不住走的货数量大,愣是赚了不小的一笔钱。后来随着战争爆发,他就和国家合作,把工厂建立在吉林,以前是做买卖,现在是明抢了,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以为在中国待过一些时间,会说点汉语,普通的对话基本上可以明白。
当得知有一个女工被纺织机戳死了之后,给他惊的不行,赶紧跑到机器旁边去查看,生怕这机器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因为死人了而痛心。
这个老板把维修机器的工人找来了,让他们重新检修,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机器修好,绝对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老板都说话吩咐了,维修工人自然照办,他们就用了一天的时间把机器检修了一次,确定哪都没有问题之后才离开。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机器修好之后重新开始工作,纺线的时候总是断线,一下就能崩断好多,那之前纺出来的半成品布都浪费了,这下还不如不修,更耽误工夫了。
维修工又被找来了,重新检查调整,又挡着老板个众多人的面开工了机器试着纺一些布。一开始还都挺好的,老板就以为是修好了,但没等他高兴,那纺织机就开始颤抖起来,随后上面那一排线轴突突的转着,白色线被抽进机器中,但出来的线居然是黑色的,上面还泛着光,不像是线了倒像是头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往事
老吴叼着烟抬手敲了敲桌子说:“哎,你小点声啊,要是让人听见你说这种东西,那还不扣你个宣扬牛鬼神蛇吗?别扯淡了!”
但品品却瞅着老吴说:“为啥?不就是讲故事吗?管他们什么事?”说完话又转脸瞧着胡大膀,有些惊讶的说:“二叔,为啥纺织厂里会出怪事,当真有鬼吗?”
“有没有鬼这个不知道,但怪事不止发生在纺织厂,在肉联厂也出现过。”胡大膀瞎白话的时候好用手势来比划,带着一身膘肉横晃,老吴叹了口气就闷着头继续抽烟不管他们了。
肉联厂出的怪事跟那纺织厂差不多,也是因为劳工意外死亡,导致闹出来许多吓人的事情。但到后来,很多年之后,许多秘密的地下行动档案的曝光才让曾经发生在伪满洲的怪事真相大白。压根就没有什么鬼怪,当时发生的事,都是跟机器有关系,什么纺织机,压罐头的机床,还有绞肉机之类的,先把怪事放在一边,其中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机器坏了,无法正常生产,导致物资出现缺口,影响了正常的军队调度。
鬼怪可干不出来这种事来,那其实就是地下党的秘密破坏行动,但由于效果没有达到预期,所以就中途放弃了,怪事只是零星的出现,可能是正是如此,才把那些事传的神乎其神,让胡大膀白话到晚上,让品品听他说到晚上。
捧着茶缸子咕嘟咕嘟喝下了几大口凉茶水后,胡大膀抬手抹了抹继续说:“哎妈呀!你是不知道,当时那绞肉机半夜自己开了,轰隆轰隆的可想的,把许多人都给吵醒了,当大家伙凑到机器边往那里面正在绞碎的肉堆里一看。都他娘吓傻眼了,那里头绞的肉居然就是工厂的老板,大半个身子都成肉末了,你说吓不吓人?”
品品听的眼睛都放亮了,催促着胡大膀说下文继续往下说,胡大膀咧嘴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后面就没了,还让我还往哪说啊?”
“二叔,最开始不是说矿井吗?咋说的事纺织厂和屠宰场呢?那矿呢?咋没了?说的都是啥啊!”品品有些不乐意的叨叨起来。
还没等胡大膀接话,就见蒋楠开始收拾起碗筷,垂着头低声说:“行了丫头,睡觉去吧,不早了!”品品抬眼看着蒋楠,眨了眨眼睛就灰溜溜的走了,出门前还回头冲着胡大膀吐了下舌头。引的胡大膀呲牙笑着。
老吴这两年明显老了,双鬓都变的灰白,原本壮实的身板也显得单薄驼背了,总而言之就是大不如从前了。老吴和烟的关系几乎是捆绑的,他要是不叼着烟那感觉就像是四眼少了眼睛,在烟雾了然之后,听得他说话才有感觉。
吐了口烟出来,老吴皱着眉头说:“这孩子听故事时候的模样。真像七儿。”
蒋楠听出了老吴话里头的意思,但她没说话。把碗筷都一次收拾好后端走了,腾出地方好让那哥俩说话。
“哎我说,你这一天得念叨好几次七儿,他就是没事也得让你念叨出事来了,别他娘瞎叨叨了,想点正经的!”胡大膀拍了拍裤子上掉落的饭菜渣对老吴说道。
老吴听着胡大膀的话后。就把头给抬起来了,带着些苦笑说:“正经的?你他娘还知道这个词?都认识你这么多年了,头一次听你说这词,哎呀天呀,不容易!”
胡大膀一把拿过了老吴放在桌上的烟。自己抽出来一根,也没点就那么干叼着,有些不乐意的说:“哎我说,笑话谁呢?好歹胡爷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我咋就不能说这个词了?你啥意思?”
老吴没理他,起身拍了拍裤子就走出去了,胡大膀扯着脖子冲它喊着:“哎!上哪去啊?这他娘话都没说完呢!”
“拉屎!自己待着吧。”老吴回了一句之后,叼着烟就离开了。
胡大膀从自己兜里摸出来一包火柴,就把嘴上一直叼着的烟给点着了,深吸了一口之后,慢慢的呼了出去,昏暗的灯光中,原本喜感的胡大膀身影也变得有些模糊了,他被灯光照射到的半张脸透着股落寞,本来刚才是要说矿井的事的,可却忽然想到了都快忘了的往事,冷不丁就把话头给转开了,他不想说自己那些事,那些让人想起来心里都有些隐隐难过的往事。
当年吉林旧矿场刚到了一批劳工,他们是从附近被抓来的农户,一个个身上都脏兮兮,就像在地上打过滚似得。他们被日军的刺刀胁迫走进了一栋木质的大屋中,那里面全是木头打的床铺,床上铺着草席子,下面就露出那带木头叉的床板子,连被子都没有,许多人都被驱赶着进了屋子,随后大门外面上了锁,他们出不去了。
来之前那许多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准是日本人抓他们来干活,这些人里头有一对父子俩比较显眼,他们身上还穿着皮衣带着皮帽踩着兔皮翻毛鞋,一看就是山里头的猎户,而且这父子俩长的那叫一个膀大腰圆,那当爹的脖子都和脑袋一样粗,两片脸蛋子通红,不是冻的那估计天生就是这么个脸色,长的有点像那蒙古人。
这他们还真没看过,那胡大膀的爷爷就是蒙古人,他也算是随根了,年岁不大腰板子挺粗,走路都横晃,两胳膊甩着走。虽然他们比较奇特,但被日本人抓了壮丁,那估计没法活着回去了,在场屋中的那些人有站着有蹲着的,脏脸上的一双惊恐的眼睛,还在顺着门缝去看外面鬼子,都吓坏了。
胡大膀的小名叫小胖,只有他爹这么叫他,而胡大膀的娘生他的时候死了,当爹的带着孩子就靠打猎为生着实不容易。后来战争爆发了,他们在山林中也没能躲开,被鬼子抓了壮丁送到了吉林旧矿场上干活,而这一段的经历对胡大膀的影响那是最大的,因为他爹就是死在矿上的。
旧时候的矿场都是靠人力一点一点挖掘的,那消耗的也就是当时被抓了壮丁的老百姓的命,冬天里冻死饿死累死的人太多了,就直接扔在矿井边的堆煤的空地里搁着,和煤渣都混在一块,有的时候运煤还把一些冻住的尸体拉走了。
劳工们从一大早上开始干活,到日头落山天色完全黑透了那才可以休息,基本上一天得干十五六个小时的活,但他们每天吃的却是白水粥。这个白水粥,也就是在空地上生柴火支起一口锅,把锅里倒满水,然后做饭的人伸手进米袋里抓上一把苞米胡子扔锅里,这苞米胡子也就是被碾碎的玉米粒,等粥煮开之后,把锅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