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镇-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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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丽夏抓住机会说:
“我很抱歉,阁下。可是,在我们都知道吉姆有罪时,我也不能坐在这里不做
声地干看着呀——”
“我提议——”马丁法官盛怒。
“小姐——”纽博尔德法官气坏了。
可是帕特丽夏急忙接着说:
“我昨天晚上就是这样对比利·凯查姆说的——”
“什么!”
破口而出的这两个字是同时从纽博尔德法官、埃力·马丁和卡特·布雷德福三
边传来的。霎时法庭被抛进惊异的深渊,然后墙壁发出爆裂声——巴别塔上面再叠
上个疯人院。纽博尔德法官三次用力敲槌;庭警跑上跑下叫观众安静;记者席上有
人领略出什么把戏而开始大笑,这一笑先是传染了前面那整排记者,继而传染后面
一排。
“阁下,”马丁法官在这片喧闹声中说,“我希望法庭记录注明,我的证人刚
才所做的陈述令我震惊,我根本不知道她——”
“律师,等一等,等一等,”纽博尔德法官以抑制的声音说,“莱特小姐!”
“什么事,阁下?”
帕特丽夏困惑地问,仿佛想不透眼前这片混乱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有没有听错?你是不是说你昨天晚上对比利·凯查姆说了什么?”
“是呀,阁下,’帅B特丽夏恭敬地回答,“而且比利答应我——”
“抗议!”卡特·布雷德福大叫。“她是冲着我来的!这是预谋——”
莱特小姐无邪的眼睛转向布雷德福先生。
“等等,布雷德福先生!”纽博尔德法官坐在法官席上,身体向前拉得老远。
“比利·凯查姆答应你,是吗?他答应你什么?昨天晚上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
“晤,比利说,反正吉姆是有罪的,所以假如我能答应他——”帕特丽夏睑红
起来,“哦,假如我答应给他一样东西,他就保证吉姆得到应有的惩罚。他说,他
会去跟其他陪审员疏通——他说,他是干保险的,保证什么都卖得出去。他说我是
他的梦中女孩,为了我,他愿意爬上最高的山峰——”
“肃静!”纽博尔德法官大吼。
庭内真地安静了。
“莱特小姐,”纽博尔德法官严峻地说,“我们要弄明白,昨天晚上对你讲了
这些话的比利·凯查姆,是否就是本法庭的第七号陪审员?”
“是的,阁下,”帕特丽夏睁大眼睛说,“这有什么不对吗?我肯定假如我早
知道——”
剩下的话被庭内响起的一阵巨大声浪吞没。
“庭警,清庭!”纽博尔德尖叫。
“好了,现在,”纽博尔德说,“请你继续说完刚才没说完的话!”
这时,帕特丽夏冷漠得面色如土,眼角浮现泪光。
“我们——比利和我——上星期六晚上一起出去。比利说,我们不能让别人看
见,因为这可能不合法什么的,反正我们开车到斯洛克姆一家比利认得的夜总会。
然后然后我们在那儿一直待到很晚。我跟他说吉姆有罪,他说,当然,他也这
么认为——”
“阁下,”马丁法官以可怕的声音说,“我提议——”
“噢,你提议!”纽博尔德法官说,“埃力·马丁,假如你的名望不是你!”
他对陪审员大吼,“凯查姆!七号!站起来!”
肥胖的保险经纪人比利·凯查姆想站起来,但起立一半又跌回座位,他再经一
番努力才好不容易起身,在陪审席最后一排摇摇晃晃站着,仿佛陪审席是一叶独木
舟。
“比利·凯查姆,”纽博尔德法官咆哮道,“上星期六起,你是不是每晚由这
位小姐陪伴?你有没有答应她要影响其他陪审员——庭警!达金局长!我要拘捕这
个人!”
凯查姆撞倒两名陪审员、并像大公鸡驱赶小鸡般冲散了栏杆内众人后,在主过
道中被抓住了。
等到他终于被拉到纽博尔德法官面前,他还不停叨咕着:
“我没有恶意,法官我没有想做错事。法官,我发誓,你——谁都知
道那个混小子是有罪的——”
“拘留这个人,”纽博尔德无力地说,“庭警,小心守卫各出入口。休庭五分
钟。陪审员,请留在原位。现在在场的人都不准离庭!”
纽博尔德法官说完,摸索着走进他的议事室。
“这就是没有把陪审员关起来的后果,”等候时,埃勒里说。“还有,”他又
对帕特丽夏·莱特小姐补上一句说,“这也是毛毛躁躁的小孩掺和大人的事情的结
果!”
“噢,帕特丽夏,你怎么能这样?”荷米欧妮哭丧着脸说:“还有那个混蛋凯
查姆也是的! 我警告过你,只要你有点表示,他就会得寸进尺。约翰·F,你记得
吗,他以前怎么缠着要和帕特丽夏约会——”
“我也还记得我的旧发刷在哪里!”约翰·F,粗暴地说。
“听着,”帕特丽夏低声说,“吉姆处境很糟,不是吗?好啦!所以我才对胖
比利下工夫,请他喝了很多马丁尼酒,还由着他对我有一两下非礼举动随你们
把我看成不三不四的女人好啦!”莱特小姐说着哭起来,“不管怎么说,我做了你
们谁也没办法做到的事——等着瞧!”
“没错,”埃勒里连忙说,“我们除了等着看吉姆被判有罪以外,没别的指望
了。”
“但愿”诺拉苍白的面孔亮起鲜明的希望。“哦,帕特丽夏,你实在疯了,
但我爱你介
“你们看卡特脸都涨红了,”帕特丽夏哭诉道,“以为他够聪明”
“是啊,”埃勒里淡淡地指出“不过还得看看马丁的脸。”
埃力·马丁走到帕特丽夏面前说:
“帕特丽夏,你害我碰到我这辈子最难为情的事,但这点我可以不管,也可以
不管你的行为合不喝道德。可是依我看,你可能没帮上吉姆,反而害了他。不管纽
博尔德等一下怎么说或怎么做——他实在别无选择——每个人都会知道你是故意这
么做的,而且你这种作为势必反弹到吉姆·海特身上。”
马丁法官说完,脚步沉重地离开。
“我想,”洛拉说,“你不可能冒犯一个前任法官而不让他出出闷气。别担心,
小鼻音!反正你在紧急关头给了吉姆一个临时缓刑——这比他活该受的罪好一点,
那只笨牛!”
“我开门见山说,”纽博尔德法官冷静地说,“我在法官席上坐了这些年,没
碰过比今天这个更目无法纪、更无耻的反公民责任的事例。比利·凯查姆!”他严
酷且闪亮的目光一扫,加上用力一吼,立刻使第七号陪审员呆若木鸡,那表情好像
就要昏倒了似的。“不幸,我们不能以合法的罪行控告你,除非有证据显示你收受
钱财或有价物品。不过,我暂时命令陪审委员把你的名字从陪审小组中删除,而且
只要你还是本州居民,你就永远不准行使你当陪审员的权力。”
凯查姆的表情仿佛说,他会很高兴放弃人人欣羡的权利,好立刻离开这个法庭。
“布雷德福先生——”卡特抬头,嘴唇紧抿,气得脸色发黑,“本庭要求你调
查帕特丽夏·莱特的行为,以决定她是否故意设计影响第七号陪审员。假如能找到
这种意图,我要你草拟一份控告帕特丽夏·莱特的起诉状。”
“阁下,”布雷德福低声说,“我现在能想到的控告是‘贿赂陪审员’。可是,
要使这种控告成立,必须证明有酬金牵涉在内;但在这案子里,好像并没有任何酬
金——”
“她献出她的身体!”纽博尔德法官立刻说。
“我没有!”帕特丽夏惊愕道。“他要求了,但我没有!”
“是的,阁下,”布雷德福脸色涨红说,“不过,这种事是否构成法定酬金还
待商榷——”
“布雷德福先生,我们不要因此被束缚住,”纽博尔德法官冷静地说,“假如
这个女子曾试图以不当方式影响陪审员,很清楚就是犯了笼络陪审员罪——不论她
给了酬金或是没给!”
“笼络陪审员罪?那是什么?”
帕特丽夏嘀咕着。但除了在心中暗笑的埃勒里以外,没有人听见她的疑问。
“还有,”纽博尔德法官把一木书重重放在一堆纸张上,继续说:“我建议,
日后在本庭管辖下的案件审理,都将隔离陪审员,以防止类似的可耻事件再度发生。”
“现在,”他瞪了一眼比利·凯查姆和帕特丽夏,然后再瞪一眼陪审团。“事
实很明显,一名陪审员受了影响,将会因而不利于被告得到公正的审理,这是两方
都承认的事。在这种情况下,假如我准许本案继续审理,结果必定只会引致向最高
法院上诉,请求重新审理。因此,为了省却多余而不必要的浪费,我没有别的选择。
给其余陪审员造成不便和时间浪费,我深感抱歉;我也痛惜本案审理至今给莱特镇
带来的巨大开销。不过,我更抱歉和痛惜的是,这些事实让我不得不宣告检方起诉
吉姆·海特的案子为无效审判。我同时宣布,本庭解散陪审团,并向陪审团致歉及
致谢;被告还押,由行政司法长官拘留,直到重新开庭审理之日。休庭!”
第二十七章 复活节:诺拉的礼物
无孔不入的记者群撤退了,允诺下次重新开庭之日再来。但是,莱特镇依旧如
故,而且镇民在暗中窃笑、发火、七嘴八舌,到最后连帕特丽夏梳妆台小佛陀闹钟
的耳朵也发出声响。
比利·凯查姆阴错阳差成了镇上的英雄。“男孩子们”在街角拦住他,和他称
兄道弟;久已歇手不做的保险,他居然又卖出五单;而且在自信恢复之际,他对外
畅谈那几个被调查的晚上,他和帕特丽夏·莱特小姐的关系细节。这些话由卡梅尔
·佩蒂格鲁(她开始给“好朋友”打电话了)传到帕特丽夏耳中,惹得莱特小姐立
刻冲到镇上凯查姆先生设在布卢菲尔德街段的保险公司,左手抓住凯查姆先生衣领,
右手朝凯查姆左脸连打五记耳光,在他白嫩潮湿的鲜肉上留下五指印记。
“为什么打五下?”奎因先生问。
莱特小姐这次出行是由他陪伴的,而且在她出手洗清名声时,他也颇为欣赏地
在一旁观看。
莱特小姐脸一红。
“管他的,”她尖酸地说,“那是——不多不少的——报复,那个爱撒谎、好
吹嘘的家伙——”
“你不当心点的话,”奎因先生嘀咕道:“卡特·布雷德福就要再写一张控告
你的起诉状了——这回是侮辱及殴打。”
“我等着,”帕特丽夏阴沉地说。“但他不会写的,他清楚得很!”
显然卡特真的很清楚,因为没听说他对帕特丽夏的法庭错举采取什么行动。
莱特镇准备迎接复活节假期。邦腾百货公司从纽约引进各类服饰、春装、皮鞋、
皮包、内衣;索尔·高迪男士用品店增加两名临时雇员,以应付店内生意;下村商
业中心更是挤满顾客。
埃勒里·奎因先生把自己关在莱特家顶楼他的住处,除了三餐,其他时间均闭
门不出。如果有谁进来探看,一定无法明白。因为,对一个没有经验的人来说,他
实在什么事也没做,只不过抽了无数枝香烟而已。他总坐在靠窗的椅子中,凝视窗
外春日天空;或是在屋内,像机动车那样扑通扑通低头大踏步走着。噢,是的,假
如你仔细地看,你可以看出书桌上有一大堆笔记——乱七八糟的一堆,纸张像枯萎
的秋叶那样四处散落,真的是埃勒里的躁火急风把它们吹散了,使它们像被遗弃、
被挖苦似地歪躺在那儿。
看来,那个方向没有什么让人振奋的推理结果,其他的方向也一样没有,唯一
的一个可能是诺拉那个方向。诺拉实在有点奇怪,在丈夫被捕和受审的压力下,她
英勇地站出来,每个人都以为她的举止理所当然。连荷米欧妮也只想到诺拉的身体
情况以及怎么好好照顾这个怀孕的准妈妈女儿;老露迪更是伺候得无微不至。她说,
女人终究是女人,是上天造来生小孩的,因此,对诺拉的身体状况愈少小题大作,
就愈可能母子——诺拉和即将出世的小孩——都平安。
吃简单但有营养的食物,蔬菜牛奶水果充足,少闲逛,适量糖分,多散步,轻
微运动,其他的事情慈悲的上帝自会照顾。露迪经常为这件事与荷米欧妮争吵,与
威洛比医生也至少有过一次记忆清晰的口角。
然而,露迪对精神系统的病理毕竟所知有限。但是,尽管其他人知道得多些,
在亲近诺拉的人当中,也只有两个人怀疑到有什么事会发生;而其中至少有一位正
徒劳无功地设法扭转灾难发生。这两个人,其中一位是奎因先生,他只能静候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