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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盛唐风月-第623章

小说: 盛唐风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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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此话一出;刚刚还在猜测缘何大晚上被叫到这儿来的众人一下子愣住了。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就有人轻咳一声说道:“子严兄;事情都已经出了;你不甘心;咱们其实也都很痛心;可大王已经走了;杜大帅已经上任;如今再追究这个;岂不是”
    尽管每一个人都很希望李炜能够回来;可他们在官场都不止一天两天;深知这种天子决定的事情几乎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即便是李炜让他们有了如今的光明前程;可不论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族;他们都不可能去违逆圣意。于是;有人起了个头;其他人自也纷纷附和劝解;可来圣严却突然摇了摇头。
    “我请各位来;并不是为了大王抱不平;而是揭开此事真相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大王已经七十出头;官拜开府仪同三司;节度朔方河东;兼礼部尚书;战功赫赫天下皆知;怎会看得上区区一个武氏闲散子弟武温有;甚至还与其书信往来?”
    来圣严一面说一面看了众人一眼;见每一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分明和自己一样有过相同的疑虑;因此;他顿了一顿后便冷冰冰地说道:“却原来是有一狗鼠辈罔顾大王多年信赖;为了一己之私;冒充大王的笔迹给武温有写了信
    “什么”此时此刻;立时有人气怒交加;霍然离座而起;“是谁如此忘恩负义”
    “子严兄今日召集我们;难道是找出了此獠?”
    “快说是谁”
    “让我抓着他;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这一刻;众人刚刚的犹疑和忧切全都丢到了九霄云外;一时群情激愤。而来圣严这一次完全没有弹压他们的意思;等到众人叫骂声告一段落;他方才沉声说道:“便是此间宅邸的主人;承蒙大王器重;方才从一介白身直擢掌书记的叶文钧”
    此话一出;一时大堂上鸦雀无声。有和叶文钧昔日交情不错的想要指责来圣严胡说八道;可转念一想;李炜平素案牍文卷全都交给叶文钧打理;这样一个常常草拟奏疏以及各方书信的人;确实最有可能做出如此事情来。可说归这么说;还是有人很难相信叶文钧真的会如此胆大包天忘恩负义。
    “子严兄;不是我信不过你;叶文钧如果真的做出这等事情;大王应该会轻易查知才是;缘何却并未奏明陛下;然后处置叶文钧冒其笔迹?”
    “怎么奏明?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两年大王精神多有不济;很多文案上的事情;都是口授其意;然后是叶文钧笔录?别说当初一路直擢他为掌书记;很大的原因就是他能够写出和大王几乎惟妙惟肖的字迹;就说倘若到时候翻出旧日那些奏疏和书信来都是此人笔迹;大王这辩白反而要被人认为是推诿塞责大王何等样人;岂会让自己被人如此指摘?而且叶文钧乃是大王一手简拔之人;就算真的查明;大王也会背上失察之罪”
    尽管更深一层的意思来圣严并未挑明;可在场的有不少聪明人;隐隐之中更想到了最深的一点。信安王李炜节度朔方已经快九年了;安知天子不是借题发挥;想要把李炜远远调出去;免得来日朔方成为李炜的一言堂?如此一来;李炜上书辩解不是自己亲笔;不会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反而会更糟
    大堂上沉默了良久;这才有人又问了一句:“可就算叶文钧嫌疑最大;子严兄又如何知道;此事就是他于的?”
    言下之意很简单;当过李炜掌书记的;可不单单叶文钧一个
    来圣严知道自己揭开此事;便同样不无嫌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自然是他酒醉之下自己承认的不但如此;还有他的姬人宠婢为证;来自东都武温有的使者被大王赶走了之后;就到他这儿盘桓了数日;而后就径直离开了这座灵武城”
    接下来;来圣严命人将叶文钧的宠婢和姬人一个个叫了上来。叶文钧在李炜麾下众官之中一直都是家境最豪富的;这座宅邸亦是宽敞;众人常常来此饮宴;大多数时候叶文钧都会出姬人宠婢陪酒;因而他们自然认得出这些女子。不用来圣严问话;众人就一个个连珠炮似的问出而来各种问题;见分别讯问三四个女子后;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他们方才不得不接受叶文钧便是这场席卷了整个朔方巨大风波的起因。
    “这个混账东西;该死的混蛋”
    “真该把他千刀万剐”
    “那有什么用;真如此做;杀人罪名你当得起?更何况大王也回不来”
    “大王真是太冤枉了这简直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见众人义愤填膺;甚至连当面质问叶文钧的心思都没了;来圣严在心里长叹了一声。不论如何;李炜都已经走了;他看不到;也未必想看到眼前众人替他打抱不平的一幕。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大家静一静若非叶文钧连日心情不佳打骂婢妾;说是要发卖她们;以至于她们心生惶恐对我和盘托出;我还未必问得出来。”
    尽管和杜士仪不过相识数日;可从杜士仪暗访此事的迅速以及准确;事后又毫不迟疑地全数交付给了自己处置;来圣严已经猜测到了杜士仪的意思。这位新任朔方节帅只是想铲除叶文钧这样的小人;并不打算让文武得知是谁主导此事;很可能也是避免在朝中激起波澜;故而他索性就大包大揽在自己身上。
    “可大王遭了这样的罪;总不能让叶文钧这小子继续安安稳稳他当不成官还能当他的富家翁;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咽不下这口气的不止是此时发话的这一个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心情。面对众人的激愤情绪;来圣严便淡淡地说道:“叶文钧好色好名;往日大帅容忍他不少;可现如今他不再是朔方节度掌书记;那么各位不妨都出一把力;把他的劣迹全都收集起来;我去对杜大帅出首杜大帅新官上任;有这样一个人用来杀鸡儆猴;定然是不会推拒的”
    “这杜大帅万一从叶文钧口中得知此事;会不会反而放过他?”
    面对这样的疑问;来圣严很想说本就是杜士仪神目如电洞察此事;但还是竭力忍住了。他哂然一笑;自信地说道:“杜大帅多年来历任各地;政绩斐然;而其知人善任最为称道;倘若他知道我等摆布叶文钧的真正用意;决计只会更加重重惩处此等忘恩负义之辈总而言之;一切有我;各位只需将叶文钧劣迹汇总即可”
    众人想想也有道理;可对于来圣严承担最要紧的责任都觉得过意不去;争来争去;最终六七个人竟是决意合起来告状;来圣严也只能答应了。散去之前;也有人想到去看看叶文钧;来圣严自然一口答应;可到他寝室前;听到里头不时传来砰砰的叩头声;以及叶文钧语无伦次的辩白声;再没有人心存怀疑。
    若不是真的做下亏心事;怎会一被揭穿就这等惊恐万状的样子?
    “我真是瞎了眼;当初竟和这等人称兄道弟”每一个人在离开叶家大宅的时候;心里全都是这样一个相同的念头。
    而送走了这些同僚;来圣严默然出了大堂;见天上繁星点点;一轮月亮却黯淡无光;他不禁在心里默默祷祝了一声。
    大王;希望你一路平安新任杜大帅应是值得托付忠心的人;即便你不在朔方;这里仍然会是那些突厥人不可逾越的铁壁

第八百三十二章 父罪不及子
    杜士仪节堂见将后定下的大阅之期尚未到;朔方节度使府却出了一桩旁人意料之外的事。朔方节度判官来圣严以及其他几个衙推奏记;以及灵州都督府录事参军吴博;六七个人一块联名向杜士仪参奏前任节度掌书记叶文钧强纳民女;以婢为妾;收人贿赂关说人情林林总总一共七八条罪名。虽则都是七零八碎;可加在一块就是不小的罪过;时值信安王李炜离任之后还没走几天;故而一时外间议论纷纷。
    倘若说杜士仪真的那么神奇;一到任就能让那些旧日李炜用过的心腹倒戈归心;还朝从前的同僚捅上一刀;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来圣严毕竟为节度判官多年;很快就有经略军中将领陆续前来探听风声。他也来者不拒;在严正指出叶文钧的种种劣迹全都是罪证确凿;只是他们从前看在同僚的面子上隐忍不发;现如今却忍无可忍了。而等到别人疑惑地追问为何现在却忍无可忍;来圣严却始终三缄其口。他这般嘴紧;别人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少不得又去别人那儿打探;可一个个人都是得了来圣严严正警告的;深知若真正为了李炜着想;不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全都不肯多提。
    一来二去;就连朔方节度副使李俭都有些好奇了起来。这一日;他到灵武堂见杜士仪;说起连日来在经略军中所见所闻之后;最终忍不住问道:“大帅;我听说了来圣严等人出首告发叶文钧之事;如今经略军上下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是大帅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烧向了当初大兄用过的掌书记叶文钧。大帅的为人秉性我最清楚;绝非如此之人;我记得大兄向大帅举荐了不少文武;唯独没有这个叶文钧;是不是这叶文钧有什么问题?”
    “老将军果然是老而弥坚;没错;信安王功勋卓著;何等老到;武温有区区一个闲散的武氏子弟;凭什么和信安王有什么交往?是叶文钧因为贪图信使许诺的利益;故而伪作信安王笔迹写信给武温有;事情一出;应景就成了把柄。信安王只是不想节外生枝;这才按下不表;可临行时向我举荐人时;就已经很分明了。掌书记历来都是节度使心腹;信安王连幕府中一个衙推;一个奏记;都会对我细说才具品行;怎会独独漏掉一个掌书记叶文钧?”
    杜士仪只是暗示了一句;见来圣严果然大包大揽;他不禁暗叹李炜当年识人之明。他并不想让朝中某些人知道;自己上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帮助李炜剪除使其左迁的罪魁祸首。可是;对于自己特意要来帮手的李俭这位老将;他就没有藏着掖着了。等又解说了自己和来圣严去见叶文钧时的经过;见李俭果然气得须眉倒竖;他连忙劝解了几句。
    “老将军;事已至此;生气也于事无补;总算也是为信安王报了仇。”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叶文钧此獠着实可恶”
    气得痛骂了一句之后;李俭终于平静了下来。他并没有说什么要帮李炜讨回公道的话;天子之前杖杀了武温有;与其有涉的人几乎个个遭了左迁;木已成舟;李炜本人察觉之后都没有兴师动众;只是不动声色暗示了杜士仪;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他便直言不讳地问道:“敢问大帅打算如何处置这叶文钧?”
    “枉法娶人妻妾;按奸论加两等。奸则杖一百;加两等则为徒一年半。至于受人钱财嘱托人情;按坐赃加两等。坐赃是一尺以上笞四十;一匹加一等;最多是徒一年半;他所受贿赂;已经达到了一年半的最高刑。既然两罪并行;当徒三年;再加上杂七杂八的其他罪名;虽罪不至死;流三千里是最少的。”
    杜士仪对于永徽律疏了若指掌;此刻侃侃而谈毫无滞涩;李俭一时为之释然;轻轻舒了一口气便点点头道:“若是能让此獠流三千里外;也足可告慰大兄了。不论如何;幸好大帅明察秋毫;那来圣严也是有担当的人经略军中自有我在;大兄临去时;曾荐给我几个人足可信赖的人;我一定会尽力安抚。”
    李俭来得快去得更快;匆匆便回了经略军去。而对于自己甫一上任便突然爆发的这桩案子;杜士仪便交给了节度判官张兴去主理。等到了审案那一天;军民扶老携幼前来旁听时的盛况;虽不能说是万人空巷;可仍旧是灵州文武上下齐集一堂;杜士仪虽没有亲自去;可虎牙却奉命去了。他旁听完结果后;回来禀告了种种细节;杜士仪听得会心一笑。
    酒醒之后惊恐过了;叶文钧自然想要竭力挽回局面;奈何来圣严等人全都是往日和他最熟悉的人;连番上阵之后;自是将其驳得哑口无言。即便是后来叶文钧出口要挟时;面对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的强硬。
    “那时候叶文钧说;‘就算我此前有过种种劣迹;你们也都知情;如今却出首举发;也该有包庇之罪;而那来圣严却说;其强纳民女从前他并不知情;此次是其府中姬妾跑出来举发方才得知。至于其关说人情等等;众人原本只以为是出自公心;结果也是从他府中姬妾口中方才得知是收人银钱。即便朝廷论罪;他们宁可拼着各领该得之罪;也一定要让他罪有应得”
    说到这里;虎牙不禁叹为观止:“大帅是不曾亲自去看;那叶文钧一口气上不来;竟然就那么一头栽倒昏了过去而后旁听的武将之中;也有不少骂骂咧咧说叶文钧从前就是伪君子;如今也是罪有应得。倒是叶文钧的几个子女尚未成年;往日他虽好美色而不太管他们;可其长子还是替父鸣冤。这会儿前头审案虽然散了;可他还跪在灵州都督府大门外。”
    尽管大唐律法中;株连家人子女的罪名并不多;可君王一怒之下的情况就是特例了。杜士仪知道;来圣严之所以用这种法子惩处了叶文钧;也是觉得如此不至于激起朝中强烈反弹;至于叶文钧的子女;一气之下也就没人顾得上了。此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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